================================================================================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空间之轮回》作者:夜空海星 文案: 开篇是安然带着自己的随身空间穿越成为了二战开始之前一个奥地利的小女孩,遇到了一个变态,于是在纠缠中和变态越缠越紧,最终缠到了一起的故事。 两人在二战中产生感情,其后又经历了修仙和高科技的世界,也许后文还会涉及一些同人。 一句话文案:淡定女主+变态男主 随身空间开始并没有很逆天,而且限制多多,只是作为战争年代女主迫不得已时的保命手段。第一个故事后,纯粹的随身流和冒险流。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然,安佳,海因里希 ┃ 配角:哈来等等 ┃ 其它:禁忌,宠文,随身空间,二战,党卫军 ☆、第1章   “哈”,把两只手放到嘴前圈起来呼着哈欠取暖,一边不断的踱着脚,但是寒冷的空气却好像无孔不入。又交叉两只胳膊抱着自己的身体,努力的想要暖和一点,安然一边在原地转着圈,一边期盼着旅店的车子赶快过来,站在寒风冷冽的火车站口,安然心里不断的后悔着。   是谁说弗莱堡四季如春的春天也许很美丽,但是这里的冬天,冷死了!由于紧挨着黑森林,虽然冬天这里的总体气温不算太低,但是夜晚森林里的风飒飒飘过,总是会带来一阵寒流。背面就是坚固壮丽的弗莱堡火车站,前面是一条条的幽深不见底的街道,太阳已经落幕,只余下点点余晖在夜幕下给这个城市带来最后的星星点点的光晕。   “吱”的一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前面不远处,穿着制服的司机从车上下来,向着火车站的大门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白色的硬纸牌,看到了孤零零等在火车站前的安然,连忙跑了过来,“请问是安佳.贝克曼小姐吗?”   “是的,你是”虽然心里已经几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但是安然还是问了一句。   “我是赫斯酒店派来接您的,请跟我来吧。您的火车提前到达了吗?”一边说着,来人一边接过了安然手中小小的行李箱。   “是的。”没想到火车居然提前到达,这也是安然站在寒风中苦等的原因。   在前世就听说过弗莱堡的大名,这次有机会亲眼看看这座城市未被摧毁之前的样子,安然很兴奋的酒策划了这次旅行。   坐在与后世相比稍显笨重的车里,看着窗外闪过的一排排的民居,灯光,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古老优雅的城市会在十来年后被摧毁的体无完肤?   车窗外的风景一一闪过,安然的记忆也在自己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安然前世是天朝一个普通人,十五岁那年由于看到了杀人场景而受到了刺激,没想到因祸得福,激活了本就存在于自己脑海中的一个随身空间。空间没有太逆天,不像安然看到的小说中的既能修真又有宝贝的空间。空间并不太大,安然花了几天走了一圈,发现有个小型城市那么大,正中间有一口小小的泉眼。泉眼旁边是一栋古香古色的两层小楼,一楼是客厅,摆满了古意浓浓的家具,一看就是很不错的黑色厚实的木料,二楼则是一间书房和卧室,看样子这间房子的主人也是女子,书房中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有纸质的,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竹简,书房的墙上挂着两副写意山水,书桌上则是几个精致的白玉制成的文房四宝。卧房中则充满了浓重的古典女子的风情,一架古琴迎窗而放,靠墙而立的大大的黑色木料的梳妆台上,摆着几盒没有用完的胭脂,打开梳妆台下面的柜门,里面拉出来,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色各式的古代首饰,白玉的,翠玉的,黄金的,珍珠的,以及各色宝石的。另一侧的衣柜中则挂着好几件飘逸的古代女子服饰。看样子,应该是宋代左右。   房间里干干净净,不然尘埃,就好像是主人还在,只不过刚出去而已。   小楼的周围则是空旷的一片草地,绿色的草地上零星点缀着朵朵各色的小花。   一开始安然并不敢怎么动用空间里的东西,只敢偶尔喝喝空间泉水,时间长了,她发现泉水虽然不具有立刻起死回生的效果,但是经常引用,却也能让人强身健体。   喝多了空间泉水,终于有一天,安然记起了关于空间的一切。原来,这个空间是安然前世就已经得到的,已经和她的灵魂绑定了,空间中原本自带了一部修炼灵魂的功法,修炼的越高,再次转世的时候灵魂就越坚实,所能记起的东西也就越多,但是这部功法却并没有攻击力。前世的安然并不想带着记忆重生,于是就没有怎么修炼,因此再次转世的时候,就忘记了一切,直到安然十五岁的时候由于受到刺激无意间开启了空间,空间中的泉水是取之不尽的,泉水虽然没有立刻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长久饮用,却也能包治百病,而最重要的是,这泉水对灵魂有着滋养作用,因此经常引用泉水的安然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一切,但是却不包括前世的记忆。   知道了一切后,安然立刻在书房找到了那部被前世的自己刻在竹简上的功法,练了起来,她可不是前世的自己,她觉得带着记忆重生更好。   于是在后来的岁月里,安然一边按部就班的正常生活着,一边不断充实改造着自己的空间。   随后的岁月里,因为安然灵魂越来越强大的原因,她的记忆力也就越来越好,安然选择了语言,后来成为了一个精通多国语言的成功的翻译,又遇到了她的丈夫,过着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随着修炼的进程,安然发现自己虽然在外界不能利用精神力做什么,但是在空间里,她却逐渐似乎变成了空间的主宰,有时候只要一个念头,空间里的的东西就自动按照她的想法变动。   二十多年后,空间已经和当初面目全非了,当初的古典的小楼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很有西方特色的配备了三个太阳能发电机的二层小楼,比当初的小楼大了一些。一楼是带着大大落地窗的客厅,开放式的配备了所有现代化器具的厨房,卫生间,洗衣房以及杂物间。二楼则是一间带着超大衣物间以及豪华浴室的卧房以及一间扩大了很多的书房。安然还另外开辟了地下一层作为储物间,原来小楼里用不上的东西以及一些安然的收藏品她都放到了地下一层,当然,那些书籍和首饰她都保留了下来。   小楼左侧,一大片的树林,种植了各种果树,间或长着一些草莓葡萄之类的藤类作物。右边则是一望无际的种植着各色蔬菜的菜地,前面泉眼不远,则种植了各类粮食作物。小楼的后方,则种满了各种安然能收集的到的药材。   由于空间里和外界没有时间差,因此空间里作物成熟的时间和外界是一样的。   由于空间有保鲜的作用,在四面地外围,靠近空间边缘的地带,安然修建了四间高大的连成了一片的仓库,这四个仓库相互衔接,正好把空间围了起来,仓库里则放置了相应的作物的收获。这么多年,虽然安然不断的把这些东西拿到外界消耗着,但是也还是储存了不少。   本来安然以为凭着这些收藏以及空间泉水,自己虽然不能说大富大贵,但是怎么也该平安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却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安然父母的身体这些年虽然在空间泉水的调养下非常的健康,却没想到在旅游的时候却遭遇了车祸,双双罹难。   本来正需要人安慰的安然,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现了自己已经结婚七载的丈夫有了外遇,当然,对方是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也比她温柔的女大学生,伤心失望下的安然在雨中独自失魂落魄的时候,又遭遇了车祸,来到了几十年前。   安然这次直接穿越成了一个胚胎,她猜这就是转世。后来安然被叫作安佳,父母都是德语系的瑞士人,但是随着年龄渐长,安佳发现自己的父母都是纯种的德国人,只不过在结婚前移居到了瑞士,其中是否有什么狗血的故事,安然没问,她的父母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只不过从每年圣诞节父亲那有些抑郁的表情来看,安佳猜其中肯定有着什么狗血。   安佳的父母都是典型的金发蓝眼的日耳曼人,但是奇怪的是安佳却是黑发黑眼,后来她的父亲才告诉她,原来她的祖母曾经是中国一位没落的王府格格,嫁给了她的祖父,因此安佳的黑发黑眼是继承了她祖母的样子。继承了祖母一部分长相的安佳有着西方人特有的白肤深目高鼻,但是却又比大多数西方人多了一分柔和,加上她一米六的身高,显得更是精致可爱,长长的黑发带着一些自来卷,但是却又不是太卷,很像是安佳前世喜欢的芭比娃娃。   带着前世记忆以及有着强大精神力的安佳,从小就表现出了自己超强的记忆力,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五国语言了,这其中当然包括了前世她的母语—中文,安佳刚开始学中文的时候,还让她的父亲好一阵惊奇,但是看到女儿喜欢,也就随她去了。今年安佳已经十五岁了,但是却要开始考大学了,作为奖励,安佳的父亲同意了女儿出门游玩的意见,但是却也不许走太远,现在已经是1933年了,虽然战争还没有开始,但是德国国内的气氛却也开始日渐高涨,为了安全考虑,安佳的父亲只同意她去离瑞士很近的弗莱堡。   安佳的父亲是一个银行的普通职员,母亲则是一个教师,随着安佳的年龄渐长,她父亲的职位也越来越高,现在已经是瑞士一间大型银行的股东了,安佳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亏待自己的人,既然父亲有能力,她就好好享受呗,而且,父亲能有今日的成绩,也和她天天用空间泉水让他们喝是分不开的。更何况,父亲之所以能够购买银行的股份,还是因为变卖了安佳一次“不小心”捡到的石头中开出的一颗钻石后才购买的。当然这颗“石头”是安佳前世的收藏,是她趁在非洲一个钻石原产地出差的时候买的几个原矿石头之一。   因此,这次出游,安佳定了最好的酒店,只带了几件衣服,本是打算好好享受的,没想到,这么少的行李就先让她挨冷受冻了。 ☆、第2章   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灯火,安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否认,她对爱情失望过,直到现在还没有能够再次走出来,也许,让人失望的不是爱情,是生活。现实的生活总会磨灭掉曾经的爱情,就像曾经的她和他,相爱时,总是甜蜜的,逐渐的,生活磨灭了他们内心中曾有的纯真。结婚七年,他们没有要孩子,因为他说只想要生活中有她,可是现在她才恍然发现,很多时候,还是是维系一场婚姻的重要筹码,如果当初,他们有个孩子,是不是,一切就可以改变?还是说,宿命的背叛不可逆转?   两世的人生,除了感情,一切似乎都唾手可得,一切似乎都没有了意义,剩下的,只有闲看花开花落,这百无聊赖的人生,有时候,安佳会想,也许,第一世的自己,选择刻意遗忘从前的记忆,也许是对的吧。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些,似乎已经有些晚了,开始了的人生,即使只是为了这一世的父母,都已经不能随意的停下来了。   车子就在安佳的左思右想中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喷水池后的白色拱廊下,车门打开,安佳下车,终于到了,总算可以回到温暖的房间暖和一下自己了。   从车上下来,又回到了冷风中,安佳急着想要赶快进入旅馆,可是这时候却被一个有些孤寂的萧瑟身影吸引了视线,那是一个有着一头黑发的年轻男人,有着一双翠绿的双眼,正在有些无聊的靠在白色的粗大石柱上,好像在等人,挺直的鼻梁,紧抿的薄唇,锐利的绿眸里似乎藏着无尽的死寂,只一眼,安佳就察觉到了男人和自己有些相似的灵魂:孤独、阴郁、百无聊赖。   就在安佳看着男人的时候,男人也看向了安佳,开始有些惊讶,但是渐渐的,他的眼中似乎也出现了一丝兴味,正在安佳反常的停在了冷风中的时候,从灯火辉煌的酒店大门中走出了一个穿着一身性感礼服的金发女郎,一头璀璨的金发以这个时代特有的弧度弯曲的卷在脑后,一身红色的露背礼服,前面很好的凸显了她至少D罩杯的尺寸,脚下一双金色的鞋子,摇曳着走向了男人,“亲爱的,我们走吧。”女人一边说,一边撒娇的挽住了男人的胳膊,男人任由女人玩住自己的胳膊,一双眼却还是看向了安佳,带上了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   男人!安佳轻哼一声,转身快入了酒店大厅。没看到身后男人的眼神,一直随着安佳的背影消失在了酒店门内。 ☆、第3章   原本第二天安佳想要去看黑森林的落叶,没想到却突然接到了父亲同事的电话。   一个电话,打乱了安佳原定的行程,也打乱了她的生活。   车祸,又是车祸,她的父母出了车祸,似乎车祸和她很有缘分。安佳心慌意乱的一边想着,一边立刻赶回了日内瓦。   赶到医院,见到的只有父母冰冷的尸体。   看着他们那苍白却又熟悉的脸孔,安佳只感到世事无常,即使在神前许下了终身,可是,谁又能真的伴随着谁一生呢?   “安佳,你的父母,他们……”过来暂时帮忙处理事情的施罗德拍着安佳的肩膀,有些艰难的开口,但是却又有些无法说出口。   “他们怎么会出车祸的?”看着施罗德吞吞吐吐的样子,安佳的心有些沉了下去。这个时代毕竟不像后来喧嚣烦乱的都市,这个时代的汽车还没有太多,而且速度都还不快,除非除了很大的失误,否则还真不容易发生致人死亡的车祸,看着施罗德的样子,父母的车祸看来还不简单。   看着安佳冷静的表情,施罗德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无法理解这个总是在他面前甜甜微笑,气质恬静的女孩,也许,事情的真相对于她来说也不是那么的难以令人接受,“你的父亲和乔安娜在一起已经有几年了,可是你的母亲发现了……她开车冲向了湖里……”   耳边,施罗德还在说这些什么,但是安佳似乎却听不到了,那些声音好像那么远,但是又好像很近,安佳发现自己现在似乎处于一种奇怪的缺氧状态,她好像漂浮在太空之中,四下里不见光亮,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着什么,好奇怪,这是安佳这一时刻的感受。   这一刻,在安佳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生硬,奇怪的是,她却听得很清楚。一直以来,她以为至少她父母的婚姻还能给她一点温暖,却没想到,着温暖却是如此的虚幻,好像一个瑰丽的幻影,五彩斑斓,却又远在天边,原来,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一个美丽的海市蜃楼之中,无论是几十年后,还是几十年前,爱情,从来就不曾存在过。   安佳有些想笑,她哭不出来,这样一种悲壮的结果,似乎不是她那个一直以来总是温柔娴静的母亲能做出来的,可是,谁知道呢?也许,最是温柔娴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最是决绝的坚强?   也许,自己从前就做错了,也许自己该先解决了那对狗男女,然后再被车撞?   可是,想到那个儒雅的面孔,安佳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她甚至舍不得那张面孔露出为难的神色,这算什么?犯贱吗?   想着,安佳甚至笑了出来,“呵呵呵”的声音在这个冰冷的停尸房里响起。   “安佳,安佳,你不要这样,想哭就哭出来啊。”是谁?是谁拉住了她的手?是谁在晃着她的身体?安佳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漆黑一片,好像暗夜,伸手不见五指。   再次醒来,安佳已经躺在了自己房间的柔软大床上了,浅绿色的窗帘在明亮的窗子后温柔的垂落,窗外是明亮但是又透着寒冬特有的萧索的蓝天,湛蓝却又冰冷。   前世虽然已经活了三十多岁,可是从这世再作为一个胚胎开始,安佳早就努力的忘记从前,想要幸福的生活,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幸福,如今却发现是个巨大的谎言。想到这里,安佳疲然的倒在了床上,双眼空洞的盯着雪白的屋顶,也许,人生本身就是谎言,无数的谎言,最终拼成了一个完整的人生。而她,前世三十多年,今生只用了十五年,就已经谎言破灭,回归真实,该说,果然是越来越残酷了吗?   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再想下去似乎也于事无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安佳最终还是从床上起来了,慢吞吞的走进了洗手间,打算简单的漱洗一下。   镜子中的女孩脸色苍白,本来有些小巧圆润的下巴一夜之间似乎变得尖锐,原本大而明亮的双眼也一下子变得死寂,似乎这才是它们的本来面目,一头乌黑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膀上,反而带出了一股异样的美丽。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安佳很快走了出去,楼下似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看着女孩脸色苍白的走下楼,楼下说话的声音很快的停下了。   安佳一眼看过去,施罗德先生和父亲的律师安博特都在,另外还有一个没有见过的衣着笔挺但是头发花白的老先生。   “安佳小姐,我是您的祖父派来的,叫我罗伯特就可以,我过来协助您处理少爷的葬礼,然后会带您回到维也纳,您外祖父的家里,将来,您会和您的外祖父生活在一起。”看到安佳,老先生优雅的起身,不亢不卑的向安佳行了一个礼,然后说出了他的来意。   外祖父?父亲几乎没有怎么提过,只是提过那个据说很温柔,很漂亮的外祖母。   “安佳,你放心吧,你父亲的股份我们会协助转移给你,即使在维也纳,你每年也能拿到你应得的分红。”看到安佳几乎没有什么反应,施罗德走了过来,先是拉住了安佳的胳膊,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又放开了她,开始向她介绍接下来的手续,“今天安博特会帮你直接把手续都完成,这栋房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留着它,毕竟这里有我的记忆。”看着这栋不算太大但是却曾经很温馨的二层小楼,安佳想了想,还是决定把房子留下,毕竟在二战期间以及结束后,瑞士都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这栋房子虽然在郊外,但是却也在富人区,周围环境优美,将来怎么说也都是一个不错的退处。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你将来大学毕业了,如果想回来,还是随时可以回来的。你放心,我会定期派人来打扫的。”施罗德也很赞同安佳的打算,“你的国籍?”   “我还会保留我的瑞士国籍。”这是安佳今早在床上早就想好了的,无论如何,她都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如果没有人来找她,她就打算用父亲留下的钱在这里读完大学,如果有亲戚来找她,那么她会和亲戚去住,但是却也会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后路。   “葬礼明天举行,安佳,……”施罗德看到安佳自己处理的很不错,不由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眼神,接着,开始做起了其他安排。   “谢谢你,施罗德叔叔。”最后,安排好了一切,施罗德和安博特也要离开了,他们离开之前,安佳紧紧的抱住了施罗德,向他真诚的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施罗德是个犹太人,但是却是安佳父亲最好的朋友,据说两人的友谊能够追溯到大学时期,安佳的父亲能有如今的地位,除了安佳的帮助外,也是和施罗德的帮助分不开的。也正是因此,这次自称是安佳祖父管家的罗伯特过来接安佳,施罗德并没有太过反对,因为从前他就经常在安佳父亲的家里看到他,知道他是老贝克曼先生身边最为倚重的人。无论如何,安佳毕竟还未成年,总是要在大人身边呆着才好些。   第二天是个阴天,在静静的墓地里,一圈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围在两座新的墓碑前,静静的听着神父的祝祷。   看着那两口巨大的黑色棺木慢慢地被沉到坑底,看着黑褐色潮湿的土地被一下下的掀在棺材上,安佳似乎渐渐的感受到了那冰凉的呆着土腥味道的沙铄,一下下的似乎砸在自己的心上。   安佳父亲的情人也来了,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惊讶,但是那么多人中,安佳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安佳从前没有见过她,但是看到她的第一眼,安佳就已经确认了这就是父亲的情人。她很纤细,黑色裙摆下纤细的腰肢似乎一手就能握住,这点和母亲后来渐渐有些发福的身材不一样,一头褐色的头发随意的挽着,偶尔有几绺调皮的垂在她白瓷般的脸颊上,这和母亲总是一丝不苟的把金发整齐的挽在脑后又不相同,她看上去似乎也并不年轻,似乎和母亲是一样的年岁,但是那艳丽性感的嘴唇却似乎天然带上了一股诱惑的味道,似乎引诱着人去品尝,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难怪父亲会和她……   她也并没有多做什么,只是在葬礼的最后和其他人一样把手中的花朵放在了墓碑前,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墓地。   看着女人婀娜的背影,安佳突然想到了四个字:随心所欲。 ☆、第4章   维也纳的天空和日内瓦没有什么分别。   一个月前,安佳已经在管家的帮助下处理好了一切,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处理的,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一向简单。   来到维也纳,正好赶上快要开学的时候,安佳重新提交了入学申请,参加了考核,顺利的进入了维也纳大学的心理学系。前世今生加起来的几十年里,安佳的思想和当初相比,已经转变了太多,没有什么目标的安佳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心理学,对于她这样一个状况,似乎是最适合的,更何况现在,着名的佛洛依德还在维也纳,对于学习心理学来说,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黄金年代。   维也纳的生活和从前很不一样,安佳看到过自己祖母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一样的小巧玲珑,比身上带有浓厚西方气息的安佳来说,更加像是一个娇小的江南烟雨中的女子。祖父很爱祖母,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也不再娶。而只有父亲这么一个儿子。   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只是一个简单的豪门少爷和灰姑娘的故事,只不过,这个灰姑娘没有得到国王的认可,王子只好和灰姑娘私奔。现在看来,当初美好的爱情,最后的结局不见得同样美好。   祖父是个很严肃的老人,从他的表现,安佳看不来他是否后悔当年对父母的反对,只不过对上安佳,也许是安佳和祖母那相似的长相,他总是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慈祥和温暖。   安佳来之前,祖父一个人居住在那栋可以媲美城堡的位于维也纳郊外的大房子里,安佳来了之后,因为她现在越加的安静,这栋大宅子里似乎也没有变的更加热闹,只不过看起来,比过去要多了几分生动和鲜活。   开学已经一个来月了,安佳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从前的时候,安佳曾经匆匆的在维也纳经过,但是只是夜晚,现在的维也纳的夜晚,远没有从前安佳看到过的那么辉煌和灯光灿烂,但是却又带着一丝后世所没有的优雅和娴静。   维也纳大学也真不愧它的名声,一开学,安佳就接触到了一些自己从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至此安佳也才终于明白,自己虽然活了这么多年,但是见识还是不开阔,这个世界上,脱离情情爱爱,还有很多要学习的东西。即使安佳仗着自己变态的精神力和记忆力,也才只是堪堪的跟上课程,来到这里十五年了,安佳第一次像一块海绵一样的,努力的吸收着自己接触到的一切,包括她的祖父为了所谓的贵族教育而给她安排的音乐以及礼仪课程。   看到安佳努力的学习着一切,接触着一切,安佳的祖父很是欣慰,至少现在看来,这孩子和他父亲当年那副叛逆的样子大不一样。   日子就在平静中流淌。   安佳除了学习吸收知识之外,还交到了几个不错的朋友,有学校里的,还有一个自己的邻居。   邻居名叫哈来,是施罗德的侄子,施罗德小时候就在隔壁的那栋大宅子里长大,也因此和安佳的父亲成为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现如今,这栋宅子里住着的是施罗德的哥哥,他的哥哥有两子一女,小的那个儿子就是哈来,和安佳差不多年龄,施罗德的哥哥管理着家族在维也纳的一家公司,一家人的生活很是富足,安佳的爷爷和施罗德的父亲关系不错,因此两家一直常来常往,现在安佳过来了,很自然的就和哈来走到了一起。   不像安佳,哈来是个很普通的少年,算不上太英俊,但是却长着一张惹人喜爱的娃娃脸,性格单纯活泼,还在上中学,虽然和安佳上的学校层次不一样,但是安佳还是很喜欢和哈来一起,因为和他一起,安佳总是会有一种自己真的是一个十五六岁少女的感觉。   哈来的音乐造诣很高,总是幻想着自己长大了会成为一个着名的音乐家,哈来的钢琴弹得很好,安佳也弹钢琴,两人还能够经常交流,但是和哈来相比,安佳更喜欢大提琴,尤其是大提琴那如泣如诉的音色,哈来总是说安佳太悲观,就连喜欢的音乐也都是一些阴郁的,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经常介绍一些音调欢快的乐曲给安佳。想要安佳不再这么的沉静忧郁。 ☆、第5章   日子在安佳还算充实的生活中很快的过去了,转眼就到了1938年。安佳现在已经从维也纳大学毕业了,她也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这几年除了学习,安佳剩下的时间都用来搜集东西了,包括烟酒,日用品,还有一些可以保存的比如风干的火腿之类的食品,她可是直到战争年代这些物资的珍贵,当然这些东西她都是慢慢地收集,并没有一次性大批量购买,因此这几年间,也慢慢攒下了不少,至少应该足够他们家平安度过这场战争以及战后更加艰难的日子。   这天,在学校里把一切手续处理好了后,沿着学校一排灿烂的叫不出名字的树,在金黄的落叶上,安佳和已经在前两年也进入维也纳大学的哈来并排走着。   “安佳,你怎么还和犹太猪在一起?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汉斯,安佳在大学里的男友,本来从后面追了上来,但是看到安佳身边一如既往的站着哈来的时候,原本阳光灿烂的笑脸立刻沉了下去。   汉斯是个典型的日耳曼人,高大英俊,金发碧眼,是安佳为了谈一场恋爱而找的男友,两人在一起也有三年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但是安佳却从来没有真正的把汉斯放到心里,既然总会背叛,还不如只谈简单的恋爱,不必对未来抱有期望,当然也就不会失望。   本来安佳也快要想要结束这场关系了,她大学也毕业了,该考虑一下今后的路了,而她今后的路上,并不包括汉斯。   “汉斯,哈来是我的朋友,我不你这样侮辱我的朋友。”看着一旁显得有些局促的哈来,安佳面朝汉斯,带上了一丝严厉。   似乎不能相信安佳竟然为了一个犹太人而对自己摆脸色,汉斯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你,你自甘堕落。”似乎不知道要怎么说安佳,汉斯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看着汉斯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安佳叹息了一声,是时候该了结了,她让哈来先去远处等她,然后示意汉斯来到了一处安静的角落。   “汉斯,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结束了,显然你并不能接受我的朋友,而我也无法接受你的观念,我们之间的不同越来越大了,似乎我们不该再继续下去了。”看着汉斯,安佳很平静,乌黑灵动的眼睛此时低垂着,颇有一股眉目如画的感觉   但是汉斯却似乎注意不到,他此刻的全部心神已经被安佳的话给夺了过去,“你居然为了他要和我分手?!”他似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向在安佳面前温柔的面容此刻有些扭曲。   “不是为了他,”安佳顿了一下,并不想要把仇恨拉到自己朋友的身上,“他只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他,而是我们之间的思想天差地别,你一心要光复日耳曼民族的辉煌,而我,只想要安安静静的度过自己的生活,你参加的那些活动,那些游行,说实话,我早就无法忍受了,我觉得我们之间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只不过,我原本打算过两天和你谈谈,既然今天有机会,就一起说开吧。”对于二战的历史,安佳并不太熟悉,只是隐隐约约知道一些大事情,她并不知道德国是什么时候吞并奥地利的,但是现在看奥地利的很多人越来越狂热的支持希特勒的日耳曼种族主义,越来越激烈的排犹活动,她想,这一天应该不远了。   “安佳,这是……”看着安佳严肃的脸孔,想着这些天以来两人之间渐行渐远的距离,汉斯似乎真的开始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无法挽回的距离。   “汉斯,这几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开心,但是,这些并不能支撑我们继续走下去,激情过后的生活中,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同。”看着汉斯,安佳一本正经的解释着,她本来话就不多,难得这么这么对人清楚明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汉斯在一起的日子,安佳真的感觉到了恋爱的快乐,身体上的享受,但是,她却从来只把这些当作自己生活中的调剂,就像有人压力大的时候喜欢打游戏一样,作为自己一个压力的发泄方法。“将来,你会遇到和你志同道合的爱人携手一生,而我也会遇到另外一个人,走完自己的生命。汉斯,我们仅止于此吧,将来的记忆里,彼此肯定也会是最美的回忆。”   看着安佳冷静的面容,汉斯心里知道他们之间是真的结束了,汉斯很喜欢安佳,但是同时,他又无法放弃自己心中日耳曼的优秀种族主义,内心的深处知道,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光是这些,和安佳在一起的三年中,汉斯一直在担心中度过,他总是能够敏感的察觉出安佳的内心有时候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阳光快乐,但是安佳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什么,也从来没有和他坦诚过自己的问题,安佳对于他来说,一直像是迷雾里的一个影子,影影绰绰的,总是让他觉得捉摸不到。   今天听到安佳说分手,奇异的,他的心中居然有了一种“终于来了”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也许他们之间,真的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了,继续下去,对于两人来说,都会是一种负担。   “好吧,但我们还是朋友。我过一段时间就要去参军了,今后如果还能相见……总之,保重。”想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想通了他们之间,汉斯似乎放下了什么,面容变得平静。   “保重。”看着汉斯落寞中带着一丝放松的表情,安佳知道,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她抱了一下汉斯,但是马上就被汉斯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你,今后还是和犹太人保持一些距离吧,你知道,现在盖世太保很是凶狠,对于所有同情犹太人的人,他们都很排斥。”紧紧的抱着安佳,似乎要把她嵌到自己的怀里,汉斯轻声的在安佳的耳边说着,热热的气息喷在安佳的耳朵上,带来一阵麻麻的痒痒的感觉。   “谢谢,你在战场上,尤其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会的。”   “再见。”   “再见。”   平静的分手,平静的道别,即使两人心里都明白,此次一别,要再见,也许很难。   看着汉斯恢复了温暖的蓝眸,安佳转身,只在汉斯面前留下一道纤细的背影,秋天的风吹过,卷起几片粉红的花瓣,卷过安佳绿色的裙摆,打着旋,又飘走了,也许,就像他们的命运。   看着远处站在绿色树木之下的哈来,安佳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三年的时间,虽然安佳并没有真正的爱上身后那个人,但是毕竟他也在安佳的心里留下了一道痕迹,只希望,将来两人还有再见的一天。   想着,安佳向着哈来走去。   “哈来,你们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里?你知道,现在虽然有些困难,但是祖父会尽力帮助你们离开的,你也知道现在的形势……”走到了哈来的身边,看着原本总是每天带着快乐笑脸的少年慢慢的随着时间变得沉郁,安佳的心情更加的低落了。   随着奥地利反对犹太人的声浪越来越高,很多犹太人都想方设法的离开了奥地利,就连佛洛依德都去了英国。远在瑞士的施罗德则早早的听从安佳的建议,主动向公司要求去开拓美洲市场,早在一年前就离开了欧洲去了美国。   进入1938年,越来越多的犹太人商店、公司被愤怒的民众砸毁,安佳的祖父也劝过哈来的父亲好几次,但是却总是被他拒绝。   “安佳,你知道我父亲他,他放不下我们在这里的事业,你知道工厂是祖父一生的心血,父亲无法就这样把它扔下。”哈来也知道现在形势越来越严峻了,但是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学校里越来越严峻的形式。   “哈来,真的,回家劝劝你父亲,”安佳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哈来的父亲,她清楚的知道纳粹对待犹太人的残忍,也劝了哈来父亲好几次,但是现在他却还是对形势抱有一丝的期望,总以为他们不会被怎么样。可是安佳知道,一旦德国吞并奥地利,奥地利的犹太人将要面临的命运就是死亡和集中营。“你看,连学校里现在都是这种气氛,你觉得将来难道会比现在还要好吗?”   看着安佳焦急的脸庞,哈来终于下定了决心,“好的,我尽力,我一定会说服父亲的。”   也许是哈来的劝说有了效果,也许是哈来的父亲真的看到了形势越来越严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奥地利,于是他开始贱卖自己的资产和工厂,全家做好了出逃的准备,安佳和祖父也积极的联络朋友,准备帮助他们离开奥地利。   谁知道,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几天前,事情终于一发不可收拾了。也把所有人的命运推向了另外一条道路。 ☆、第6章   那是一个疯狂的夜晚,安佳想,这就应该是后来历史中的“水晶之夜”了吧?可惜的是,安佳只听说过“水晶之夜”的大名,却从来不知道它具体发生在什么时候,以至于当一晚真正的到来的时候,她只能麻木的听着远处隐约传来的枪声而不知所措。   战争从前只存在于安佳的想象中,她甚至连真枪都没有见过,曾经,她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年代会发生什么,但是发生之前,也仅存于她的想象之中,她以为自己可以从容面对,可是当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并不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人总是这样,臆想中,总会美化一些事情,也总会夸大自己的承受力,等到现实来临的时候,这些压力都好像化作了冰水,顺着食道流到胃里,安佳只感到自己的胃部一抽抽的疼得厉害,全身的血似乎都涌入了脑袋里,沉甸甸的,冷冰冰的,无所适从。   哈来这时正在安佳家里,正在钢琴前安静的弹奏着那首安佳喜欢的钢琴曲,枪声响起的时候,琴声嘎然而止,哈来从钢琴前猛地站了起来,立刻就想要冲回自己的家里。   “不要去!”安佳猛地拉住了他,今晚祖父不在,他和管家一起去了另一个城市拜访老友,顺便再最后确认一下哈来一家出走的路线,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安佳努力的阻止着哈来的冲动行为,这个时候哈来冲出去,什么忙也帮不上,于事无补。   这时候哈来的力量出奇的大,安佳废了好大的力气,用上了两条胳膊,才堪堪的拦住哈来的脚步。   “跟我来。”安佳拉着哈来,“你现在去只能把自己也送进去,帮不到任何人。一会儿我去把你看看情况。”说着,她拉着哈来往二楼走去,哈来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也想通了,跟着安佳往二楼走去。   安佳的卧房在二楼,把哈来藏到了自己房间更衣室后面的一个小密室中,安佳拉上了密室的小门,密室是安佳前两天心血来潮,仿照从前电视上看到的避难所修建的,入口就在自己房间的更衣室中,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里还有一个门,里面面积不大,只有五六平方米,但是却放着一些食品和水,哈来即使在里面呆上几天都不会有大问题。   藏好了哈来,安佳快不下楼,想要看去看一下哈来家里的情况。   一阵“踢踢踏踏”的声音繁杂的响了起来,安佳还没有来到门口,大门就被人粗鲁的打开了。   大厅里灯光如昼,安佳一时看不清来人,只是影影绰绰的应该有不少人。   “小姐,我们是奉命过来追捕逃犯的,希望你立刻把人交出来。”好半天,安佳总算看清了来人,说话的是一个一身黑色党卫军制服的男人,但是来岁的年纪,他的身后,跟着一些黑色制服的士兵,还有一个仆人打扮的人,畏畏缩缩的缩在男人身后的士兵中间。   “我交什么人?今晚我家里只有我和家里的仆人,仆人都住在后面的另外一栋房子里,这栋房子里只有我。”看着男人,安佳努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平静,她在这一刻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不是电影,这是真实的生活,她就生活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   “哦?史坦家里的仆人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着,男人拉出了身后畏畏缩缩的仆人,安佳看了一眼,认出了那个人,她去哈来家里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任何时代都不乏这种卑劣的小人。   “长官,我发誓,哈来少爷今晚是来了这里。”对着黑色军服的男人,仆人毕恭毕敬的说着,说完,还强硬的冲着安佳喊道,“快把犯人交出来,不要包庇犹太人。”   瞥了他一眼,安佳不为所动,“今晚哈来来过,但是随后又走了,据说是去找他女朋友了,他是瞒着家里交的女朋友,现在,他真的不在这里。”   “不肯能!”听到安佳的话,仆人先是忍不住了,大喊了出来。   “怎么不可能?他的女朋友不是犹太人,他怕家里不同意,并没有告诉家里,这件事情我祖父也知道,不如你等他回来问问他?”看着仆人的样子,安佳讽刺的说着。   “那我们就要搜一搜了。”说着,黑色军服的男人带着皮手套的手抬了起来,就要下令搜查。   “住手!”看到这个阵势,安佳喊了出来,“这是在维也纳,不是柏林,你们不能随便搜查。”   听了安佳的话,男人似笑非笑的斜睨了安佳一眼,慢吞吞的说着,“难道小姐不知道,奥地利已经经过了公投,过几天就会正式归入德国了?所以我们现在,只不过算是提前执行而已。”说着,男人拿出了几张白纸,向安佳扬了扬,“史坦一家可是正是备案的犯人,是一定要逮捕归案的。”   看着那沓子纸,安佳猜想,这应该是所有有钱犹太人的名单,看到这个阵势,安佳无计可施,“你们!”安佳看到自己实在无法阻止,只能狠狠的说着,“我祖父可是伯爵,退役的将军,假如你们一定要搜查,就要小心一些!如果损坏了任何东西,我们都会去找你们的长官要求赔偿的!”   看了安佳一眼,男人不再理她,“搜,角落里也不要放过。”说完,他身后的士兵四散开去开始在宅子里四处搜索。   安佳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平静,不再理他们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搜查结果。虽然知道他们肯定找不到密室,但是安佳的心里却还是在紧张着,心脏咚咚的跳着,好像要跳出胸腔。   “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这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安佳看过去,发现是黑色军服男子身边的一个穿着原野灰军装的男子,安佳只知道国防军的军服是灰色的,但是却又奇怪的发现男子的一只手臂上却带着党卫军独有的红底万字标志,她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你是?”男子黑发绿眸,军帽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一道阴影,棱角分明的脸孔,薄薄的嘴唇此刻有着一丝弧度,带出了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   “弗莱堡,赫斯酒店。”看到安佳的反应,男人弯了弯嘴角,吐出了几个安佳记忆中的名字,虽然,那名字带给她的并不是什么好记忆。   随着男人的话,安佳记忆里那个清冷孤寂的身影逐渐和眼前这个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男人融合,这么久了,她居然还记得?就连她自己也有些惊奇。   “什么时候国防军居然也开始追捕逃犯了?”一向听说国防军和党卫军泾渭分明,看着男人嘴角的弧度,安佳有些不忿,讥讽的话随口就溜了出来。   “哦,我是党卫军帝国师的,小姐对帝国的军队还很了解?”男人似乎很有兴味。这时安佳才注意到了男人军帽上和国防军不同的,代表着党卫军的独特的骷髅头标志。   “不了解,也没兴趣。”安佳冰冷的回答,她对男人的印象并不好,出现在那样一个时候,又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   “我叫海因里希,海因里希.布莱希特。”看着安佳不再说话,男人补充着,清冷的嗓音划过寂静的大厅。   “你呢?”   对于男人的提问,安佳的回复是沉默。   看到安佳不想回答,男人转头看向了一旁哈来家里的仆人,仆人看到男人询问的眼神,立刻谄媚的说出了安佳的姓名,“这是安佳小姐,安佳.贝克曼。”说完,还朝男人,也就是海因里希谄媚的一笑。   “安佳?很美丽的名字。”海因里希的低语更像是呢喃。   安佳还是没有出声。   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搜查的士兵终于一一的走回了大厅,“报告上校!没有发现。”他们逐个向黑色军服的男人报告着。   听着士兵们的回复,安佳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脸上不自觉得就带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色。   海因里希一直很仔细的观察者安佳,这个有些沉默的少女,此时看到她的表情,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隐晦的和布克曼上校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既然什么也没有,那我们就告辞了。”说完,黑色军服的男人带着人转身向外走。   就在一行人正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海因里希忽然回过头来,冲着安佳说了一句,“窝藏罪犯可是不好的行为哟。”说完,大步跨出了大门。   他的话让安佳本来放松了的心情立刻又提了起来。   恨恨的走到大门,“砰”的一声,使劲的关上大门,安佳的身体靠着门,虚软的坐到了地上。 ☆、第7章   “水晶之夜”已经过去了两天,安佳的祖父也回到了家里,知道安佳藏起了哈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小心,同时他还带来了哈来父母的消息。   坐在安佳祖父的对面,听到他说着自己的父母兄妹都被带上了去往豪森集中营的列车。哈来的心情一阵沉重,他不知道自己躲藏起来到底是对是错,也许他应该和父母兄妹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在一起,“我,也许我应该去找他们。”说着,哈来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人类的勇气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大,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也是如此软弱。   “不行,你好不容易逃脱,怎么能主动往里钻呢?你留着自己的姓名,至少是一个希望,将来无论如何,也有了救你家人和再见的希望。”祖父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安佳怎么拼命的就下了哈来,可不是为了让他去送死。“而且,即使你出去,也不见得能和家人在一起,我听说,你的母亲和妹妹要被送往另一个集中营。”   听到祖父的话,哈来更加的颓丧,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   “现在这里好好呆着吧,等到过一段时间,检查的没有这么严格的时候,我想办法送你到英国。”说完,祖父直接转身去了书房,留下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很快,奥地利果然和德国合并了。   站在街头,捧着一盆一品红,胳膊上的大包里放着一个大大的忍冬青花环,安然走在寒冷的街头,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一切似乎都变了,一个月前因为“水晶之夜”而带来的萧条似乎也随着圣诞的气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厚的节日气氛,大街上,也能看到快乐的人群在采购着圣诞礼物,偶尔还能听到老式留声机中传出的圣诞歌曲。   像往年一样,无论如何,圣诞的时候,安佳总是会买一盆一品红和一个忍冬青花环挂在门上,似总是期待着冬青花环上的红色浆果能够带来一年的好运。   “又看到你了。”看着怀中的一品红,安佳忽然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吓得差点摔了怀里的花盆。抬头一看,居然是一身军服的海因里希。   “我帮你拿。”说着,不顾安佳的反对,强硬的接过了安佳怀里的花盆,拿过花盆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胳膊轻轻的拂过了安佳丰满的胸部。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知为何,安佳总是觉得海因里希并不像他的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接近他的身边,似乎有种站在悬崖边的感觉,他总是稍微上翘的嘴角,总让安佳有种颤抖的*。似乎那下面,就是万劫的深渊。   这一刻,海因里希的脸离安佳很近,安佳似乎都能够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喷在自己自己上的感觉,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军帽下那双浓眉下的绿眼很大,像是超大的杏核,带着一丝妩媚的感觉,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又加入了一丝凌厉,大大的消弱了他眼睛带来的柔软感觉,如果将来他的女儿继承了他的眼睛,那一定非常漂亮。   暧昧的气息似乎只是交错而过。   海因里希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那应该是军事机密吧。   “你学习心理学?”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她。   “嗯。”听到他的话,也知道他应该调查过她,作为党卫军的一员,调查一个人应该很简单,她感觉他应该知道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   看着女孩爱理不理的冷淡表情,海因里希并没有气馁,从小到大,作为天才的他从来没有什么主动想要得到的东西,直到遇到她,第一眼,他就感觉两人应该是一类人,本以为孤独的自己终于会有了个同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找她,第二天,她就消失无踪。因为无聊,参加了党卫军,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她。   他知道肯定是她藏起了那个犹太人,他把这视为了挑战,他看过女孩的生平,知道她算得上是一个天才型的人物,天才吗?那就让他看看,他究竟能不能找出那个被她藏起来的犹太人,他把这视为了自己的挑战,挑战,好久没有了呢,想到这里,他的薄唇又向上轻轻的挑了起来。   人的感情就像人心,一向很复杂,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语言,仅仅只是一眼,就能确定。当然,海因里希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自己对于女孩已经有了不同寻常的关注,他只以为这是一件对自己的小挑战。   海因里希低头望去,女孩因为无法夺回自己的盆花,转而把胳膊上的袋子提在了手中,低着头,一头柔顺的黑发随便的挽在脑后,脸颊便留下了几绺随意的搭在那里,乌黑的头发映衬着细腻白皙的肌肤,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   想到就行动,一向是海因里希的座右铭,他伸出手,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轻轻的拂过女孩脸上白嫩得肌肤,滑向了颈子,温热的触感,似乎透过手套传递到了手指。   “你干什么?”安佳立刻抬起了头,怒瞪着海因里希。果然是个花花公子。   “好了,我要在这里等司机,你可以走了。”正好两人来到了一家咖啡店前,安佳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海因里希,有些命令的说着。   听到她的话,海因里希皱起了眉头,“我送你。”明显的,他并不想在这里等待,却也不想放她单独呆在这里。   “不要,司机会过来。”安佳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尤其目前哈来还藏在她家里,她就更不能冒险了,这个海因里希,不会还是紧紧的抓着哈来不放,要把他找出来吧?   “我不喜欢重复自己的话。”说着,海因里希一把扯过了安佳,往另一边走去。   海因里希的力量很大,安佳感到好像是一个铁钳子在夹着自己的胳膊,她根本无从反抗,就被动的被海因里希拽倒了咖啡馆另一侧额大街上,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带着纳粹标志的车子。   海因里希打开车子后门,把她扔了进去,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开车。”看到安佳刚坐好就想从车子另一侧出去,海因里希一把又抓过了安佳的一只胳膊,果断的命令自己的副官开车。   车子缓缓地启动了,看到下车无望,安佳扯过了自己的胳膊,这次,海因里希没有再用力,安佳轻易地就挣脱出了自己的胳膊,靠向了另一侧的车门,侧头看着外面,沉默不语。   为了安全起见,哈来每天都只呆在二楼,安佳并不担心海因里希会发现他,如果海因里希要搜查,哈来肯定来的及提前躲进密室,现在麻烦的是,这个海因里希似乎认定了她,该怎么摆脱他,安佳陷入了沉思。   “在想着怎么藏起来那个哈来吗?”正在想着,忽然安佳感到一阵温热的气息靠近了自己的脖子,立刻,脖子上起了一小圈的鸡皮疙瘩。   转头一看,海因里希不知什么时候凑了上来,凑到了她的耳根,悄声说着。   看到安佳没有怎么激动,海因里希似乎有些不甘心,“想不想知道他的家人都被送到哪里了?”他又加了一句,并且边说边仔细的注意着安佳的反应。   看到安佳的瞳孔因为他的话而紧缩了一下,他满意的低声笑了。   看着面前的男人低低发笑,安佳却并没有多在意,她此时的注意力都被他低垂的眸子上那长长得睫毛以及睫毛下的阴影所吸引,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优美的侧脸完全的展现在了她的眼前,不可否认,面前的男子除了容貌,还自有一股别样的气质在,说是阴柔,但又不尽然,还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一种闲庭信步的气度。这些特质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别样的吸引人的特质,让人一眼就会被他的这种特质所吸引,容貌反而成了第二位。   “如果我告诉你,你能付出社么代价?”半晌,他停止了笑,低低的问着安佳,声音低得仿佛是轻声的呢喃。   “你想说就说,我什么代价也不会付,毕竟,他们和我毫无关系,不是吗?”安佳侧过头,想要躲过他靠近的俊脸。   细腻的皮子划过皮肤,是他轻轻伸手,用带着皮手套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粉嫩的嘴唇,在男人的眼里,好像是五月的樱花,娇艳水润,“一个吻,如何?”看到安佳不为所动,他仿佛诱惑的轻声说着,“一个吻,你就能知道你好朋友父母亲人的下落,这个买卖,你一点也不吃亏,不是吗?”   看到安佳的犹豫,他又加了一句,“五分钟,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考虑哟,过了这五分钟,交易作废。”说完,身体又靠回了自己的座位,暧昧的气息瞬间消失,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8章   看着男人恢复了冷漠的脸孔,带着一股冷酷的意味,似乎刚才那个人并不是他。   只挣扎了一下,安佳就做出了决定。   她俯过身去,双手抓住了海因里希的胳膊,侧过脸,嘴巴贴向了男人的薄唇,一开始,男人不为所动,正在安佳想要撤退的时候,男人忽然开口了,嘴唇紧贴着安佳的唇瓣,“真正的吻。”   安佳只是顿了一下,继续贴上了男人的唇瓣,伸出自己的舌头,在男人的唇上诱惑的划着,男人忽然反客为主,张开嘴,一手扣住了安佳的头,使劲的吻住了安佳,唇舌交战,你来我往,好大一会儿,男人才松开了安佳的脑袋,安佳也早已经因为这个吻而有些气喘,两人嘴唇松开的地方带出了一股细细的丝线。   “这才是吻。”看着安佳变得粉红的白嫩脸颊,男人勾着嘴角说着。   “好了,你可以说了。”别过脸去,安佳努力的掩饰着自己*辣的双颊。   “他的父亲和弟弟在达豪集中营,他的母亲和妹妹被驱逐出境了,她们应该去了波兰。”耳畔传来了海因里希淡淡的声音。   “她们什么都没了,居然就这样把她们驱逐出去,怎么也……”安佳开始还义愤填膺的声音在看到男人淡淡的眼神后,越来越小,终至消失,是啊,即使什么也没有了,至少命还在,总比命也没了的好。不过,波兰,她们为什么去波兰呢?要知道不久后,波兰也会沦陷的,波兰的犹太人处境更是不好。   啊,对了,似乎哈来说过他母亲有亲戚在波兰。   看着又陷入自己思绪中的安佳,海因里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看来,那个哈来果然是被她藏起来了。   其实,作为海因里希这个地位,他实在不必去紧抓着一个哈来不放,但是,自从认出了那个女孩就是当年在佛莱堡的女孩后,海因里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要抓到那个哈来,似乎这会为自己的生活增添很多乐趣,于是,顺着自己的心意,他调查了女孩,她的家庭,她的经历,她的一切,在发现她居然也算得上是一个天才的时候,海因里希终于觉得,自己似乎找到同伴或者对手了,今后的人生终于可以摆脱无聊了。 ☆、第9章   车子越来越接近宅子,安佳的心情也越来越激动,不是兴奋地激动,而是一种巨大压力下充血的激动,她感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了很多,“砰砰砰”的,似乎要蹦出胸腔。   “你很紧张?”偏偏一旁的海因里希还闲适的看着她,似乎想享受着她的紧张。   在他面前,安佳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似乎在他碧绿的眸子下,一切都无所遁形。   别扭的扭过头看向窗外,“当然没有。”安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但是天知道在她不算短也不算长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面临过这种紧张的情况,稍有不慎,就会危及性命,或者朋友的性命。这种新的体验让安佳有些无所适从。   安佳即希望车子赶快到达目的地,她好摆脱和身边这个莫测的男人的接触,但是又不希望车子到达目的地,这样她也就不用面对接下来也许更加凶险的情况。   就在安佳的左右矛盾中,车子缓缓的驶进了大门,在别墅前停了下来。   前排的副官走了下来,先是给海因里希打开了车门,然后海因里希绕过了车子,亲自给安佳打开了车门,一只手的臂弯中还拿着那盆一品红。   海因里希一手拿着一品红,一手拉着安佳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把安佳接下了车。然后两人并排向别墅走去。   安佳走的很慢,她甚至希望这一路能够无限延伸,可是现实往往和人们的期望不同,很快的,他们就走到了门口。   不出所料,管家正等在大门外。   “小姐,这位是?”看着一旁身穿纳粹军服的海因里希,管家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这是在路上遇到的海因里希先生,他……”正想说出海因里希上次对别墅助纣为虐的搜查,海因里希却先一步截断了安佳的话。   “我是安佳小姐的老朋友,安佳小姐在日内瓦的朋友。”海因里希眼睛都不带眨的说着顺溜的谎言。   “你……”安佳有些气愤的看向了他,却在看到他那冰冷并且充满着威胁的眼神后,闭口不语了。   “哦,那快请进。”说着,管家把海因里希还有他身后紧跟着的副官一起迎了进去。   安佳一进入大厅,首先向四周扫视性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哈来的踪迹,她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我来拿吧。”管家接过了海因里希手中的一品红和安佳胳膊上的包,转身又走了出去。   “爷爷,”看着客厅中坐着的老人转过头来,安佳有些不知道如何解释和自己一起出现的海因里希。   “贝克曼爷爷,您好。偶然碰到安佳送她回来,没想到您是她的爷爷。我本打算这两天就过来看您的,没想到这么凑巧。”正在安佳有些犹豫该怎么和自己的祖父解释的时候,旁边的海因里希却先扬起了热情的笑容,冲着沙发上的老人走了过去。   安佳的祖父仔细的看了一下海因里希,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原来是海因里希啊,你也这么大了,怎么,你和安佳认识?你现在在维也纳吗?你爷爷还好吧?”很显然,老人认出了海因里希,也扬起了一个笑容。   “哦,我和安佳从前在日内瓦就认识,那时候她才十四五岁,今天在路边看到她,没想到她是您的孙女。”海因里希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和安佳在车里看拿到的那个人截然不同。“我现在因为任务暂时驻扎在维也纳。我爷爷他身体很好,现在又回到了国防军里为帝国效力。”   听到海因里希的话,老人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哦,他还是那么的热爱军队。”仿佛是自言自语,老人说话的时候充满了回忆的唏嘘,但是很快,他的脸色一变,看着海因里希胳膊上的红底黑色的万字标志,有些严肃的问着,“你怎么加入了党卫军,而没有在国防军里?”看着老人的样子,似乎只有国防军才算是军队。   听了老人带着一丝质问的话,海因里希并没有马上变脸,反而还是彬彬有礼的带着一丝笑容回复,“我现在隶属党卫军帝国师,这是一个武装战斗师,也是一支可以媲美国防军精锐的优秀部队,部队里的人都是各行业的精英。”说着,他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骄傲,仿佛他对于自己的选择很是骄傲,但是不知为什么,安佳总觉得他脸上的骄傲太过虚假,总有种他对此实际上不屑一顾的感觉。   听了他的话,老人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好了起来,“坐吧。”转身招呼他坐下,仆人有序的端了茶点上来,“你爷爷还在慕尼黑吗?”   “不,他现在驻防在柏林。他还经常提起您,如果您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他,他现在已经是陆军元帅了,每天要忙军务,并没有多少的空闲时间。”海因里希一直表现得就像一个完美的小辈,没有一丝的轻慢,但是安佳就是觉得有些违和感,似乎本来的他不应该是这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接着两人又开始聊起了一些安佳不知道的往事。看到两人聊得起了兴头,安佳也不好打断,但是她又真的对这些讲古没有什么兴趣,还要装作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毕竟老人嘛,总是需要人捧场的。而且她也不敢回自己的房间,就是害怕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跟上去发现哈来。   短短几十分钟的谈话,在安佳看来,都赶上几十年了。   好不容易,管家终于传来了要开饭了的信号,安佳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   吃过饭,海因里希礼貌的表示自己还会来访,丝毫没有提自己曾经来过并且搜查过这栋房子的事情。只是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瞥了安佳一眼,他这一眼,看的安佳心惊肉跳,这个惯会装相的男人,总是让安佳的神经紧绷,即使他走了,安佳也并没有松口气,反而有种上刑场的感觉,就像是被一匹狼给盯上了,无路可逃。 ☆、第10章   “哈来,”送走了海因里希,安佳和祖父一起去了二楼,打开了密室的门。   一般情况下,哈来现在天天呆在密室里,即使平时没有人来,安佳也让他最好呆在密室里。在密室里呆了几天的哈来,似乎已经没有了刚开始那几天的颓废,但是眉宇间的忧郁让安佳几乎想不起那个从前总是乐观的影响着她的少年。   “哈来,”三人坐在安佳卧房附属的客厅中,看着这个几乎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安佳的祖父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我找人联系了你给我的你们波兰亲戚的地址,你的母亲和妹妹,并不在那里。”看着哈来似乎一瞬间就又颓丧下去了的神态,佛雷德里克咳嗽了一下,紧接着赶快安慰似的说着,“但是这也不能就说不是好消息,要知道,现在波兰的犹太人都已经住进了指定的区域里,随时处在纳粹的监视之下,谁知道屠刀什么时候会落下呢?你的母亲和妹妹不在那里,说不定反而是件好事情,至少,你还有找到他们的希望。”   佛雷德里克的一席话,似乎慢慢的点燃了哈来身上的生的*,渐渐的,哈来的眼睛似乎又慢慢的变回了那个曾经少年的眼睛,坚定,充满了希望。“是的,我一定会找到母亲和妹妹的。”哈来喃喃地说着,似乎在宣誓,又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佛雷德里克爷爷,那我什么时候走?”   听到了哈来的问话,佛雷德里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硬硬的有一个本子那么大的蓝色的纸张,递给了哈来。“这是我托人帮你办的通行证,但是这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时候使用。实际上,你要避免走正常通道。我已经联络好了人,你就在平安夜那晚出发,那晚的警戒应该松懈一点。”说完,佛雷德里克又把那张包着通行证的大点的纸张打开,放到了哈来的眼前,“这是边境的地图,这里有一条小路,”他指着一条蜿蜒的细线对着哈来解释着,“你先到这里,从这里开始,就没有车子了,你要自己一个人爬到这里,在这里有人会接应你……”佛雷德里克和哈来详细的解释着纸上的线路,看得出来,找到这条逃亡之路,花了佛雷德里克不少功夫和资源。   “安佳,你这两天问一下海因里希他在哪里过圣诞节?如果他不回家,就邀请他来我们家过圣诞节。”和哈来解释完后,佛雷德里克又转头看着安佳。   “爷爷,为什么你要请那个讨厌的人?你不知道,他就是那天一起来要抓哈来的人。”安佳对于海因里希,总有种莫名的厌恶。   “我知道,正是因为他是负责人,那天才要把他请过来,这样哈来才好更容易的过关。”佛雷德里克看到安佳对海因里希毫不掩饰的厌恶,有些无奈的解释着。自己这个孙女平时都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但是每次碰到海因里希的事情,似乎就有些冲动,看来,她似乎真的很讨厌那个孩子。   “好吧,我明天会去找他。”似乎想到了海因里希的样子,安佳还真担心他会破坏掉哈来的逃跑计划,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哈来,你收拾一下东西,今晚就把你转移出去,平安夜那晚,你直接就从藏身地出去。”说着,佛雷德里克站了起来,“我去拿给你准备好的背包,里面有食物,水和一些衣物,都不多,你先将就几天,等到到了中转的小镇再补充。这里是一些钱,还有一些英镑,你拿着用。”说着,佛雷德里克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小的白色信封,递给了哈来,信封厚厚的,一看就是装了不少钱。因为哈来的目的地是英国,因此佛雷德里克也准备了不少的英镑,足够哈来到了英国并且稳定下来了。   哈来有些迟疑的接过了信封,他知道他无法拒绝,因为这是现在他都迫切需要的,“佛雷德里克爷爷,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我……”哈来深深地朝佛雷德里克鞠了一个躬,感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佛雷德里克摆摆手,“我和你爷爷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如今你们家落难,我无法袖手旁观,孩子,我希望你现在英国稳定下来,然后再寻找你的母亲和妹妹,将来我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出你的父亲和弟弟。”说完,佛雷德里克转身走出了房间。   “安佳,我们下次见面不知道就要等到什么时候了。”看着佛雷德里克走出了房间,哈来转过身面对安佳,“我走后,无论将来遇到什么,你都不要丧失信心和勇气,要乐观开心,你是一个适合生活在阳光下的女孩。”对着安佳,哈来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知道,你也要保重,我们一定还有再见的一天。”安佳安慰着哈来,还有好几年,战争才会结束,这好几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再发生什么,俩人这一别,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第11章   哈来最终在半夜过后从安佳家里的地道走了,跟着佛雷德里克找的人。   这种贵族的大宅子,总归都会有几个这样那样的密道以备不时之需的。哈来走的这条密道是家里密道中最长的,直接通到郊外的一片隐秘的小树林中,那里还有接应的人,会把哈来直接带到这几天他的暂时隐藏之处的。   哈来走了,但是安佳悬着的心却并没有放下,直到哈来平安到达英国,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还不知道能不能最终到达。   第二天一大早,没怎么睡好的安佳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出发去城里找海因里希。   坐车来到了原本是市政府,现在变成了德军指挥部的市政厅前,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军车和军用摩托,交代司机在马路对面等待后,安佳一个人走进了指挥部大门。刚进去,就被守卫的士兵拦住了,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安佳坐在了一旁的等待的长椅上等着。这里进进出出的大都是身穿军服的士兵和军官,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安佳不禁又想起了哈来,他能否顺利出逃。接着她又想起了自身,她这样到底算是哪一个阵营的呢?从种族上来说,她似乎也应该和面前这些人一样,但是从情感上,她从来都是那个心软的安然,那个在和平环境下长大的安然。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士兵回来了,并且直接让她跟着他走,看样子,是要把她带到海因里希的办公室去。   顺着恢宏的市政厅内部弯弯绕绕的走廊,经过了一个带着喷水池的大院子,来到了角落的一道小门前。士兵敲了敲门,说了句什么,然后,小门开了,这时,原本的那个带路的士兵转身向着来路走了,换了另一个这里的士兵继续带路。门后,是一个重兵把守的不小的院子,四面都是坚实的白色石头的三层楼房,一个个地带着厚重黑门的房间冲着院子,就像一张张的怪兽的巨口,似乎随时等待着要把人吞噬,让人浑身有些发冷。看到这里,安佳有些吃惊,这应该属于军事秘密之类的了吧?海因里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让人把她带到这里?   来不及细想,前面的士兵已经转身走向了左侧楼梯,来到二楼,走廊底的一间房间,士兵敲了敲门,一声有些磁性的声音说了句“进来”。随后,士兵打开了门,把安佳请了进去,随后关上了门。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安佳仿佛感到那声“咔嗒”的声音异常沉重的敲击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   门后的办公室很大,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两侧墙边靠着厚实的黑色橡木柜子,靠近门的地方是个衣帽架,再往前是一组黑色的沙发,沙发前是一个同样颜色的茶几,黑色沉重的橡木在办公室四面白璧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显眼。此时,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一身黑色党卫军制服的男人,正是那天一起去搜查的另外一个上校军官。   “海因里希,那我就不打搅你了。”说着,黑色党卫军服的军官站了起来,冲海因里希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又看了安佳一眼,转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   “坐。”说着,海因里希把安佳引入了一旁的沙发上,“喝点什么?”   “咖啡。”   接过了海因里希泡好的咖啡,轻喝了一口,用咖啡的味道压下了自己心头那抹不明的悸动,安佳这才缓缓的开口了,“我这次来是爷爷让我来的,他让我问问你你圣诞节有什么安排?”   看了安佳一眼,海因里希才缓缓开口,“没有,我圣诞节不回去,那晚也没什么安排。”   “噢,那爷爷请你去我们家过平安夜。”真倒霉,他怎么不回去呢?安佳在心里暗暗的为自己的运气默哀,但是面上还是淡淡的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出了爷爷的邀请。   “你不想我去你们家过平安夜?”说着,海因里希坐到了安佳的身旁,一只手还就势搭在了她一旁的沙发上。   男人的气息离的如此之近,仿佛不经意就能蹭到脸上,安佳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   “没有,那你去吗?”知道了他不回家后,安佳反倒希望他能过去,这样,至少哈来的安全就多一份保障。   “如你所愿。”似乎没有发现安佳的抗拒,海因里希往后一靠,稍微远离了一些。   “这是你头一次到我的办公室来吧?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说着,海因里希向安佳提出了邀请,安佳总感到他的邀请似乎不怀好意。   “不用了,我该走了。”说着,安佳站了起来。   “来吧,参观一下,我顺便把你送出去。”似乎不容她拒绝,海因里希牵起了安佳的手,和她一起站了起来。   安佳被海因里希拉着,被动的向着门外走去。   海因里希没有带自己的帽子,一头短短的黑发服帖的帖服着脑袋,没有带手套的手上传来了阵阵干燥的的暖意,和他的人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同。 ☆、第12章   海因里希拉着安佳,并没有去二楼的任何房间,而是直接走向了楼梯,直接走下了楼,到了一楼后,他并没有带着安佳走向大门,而是走向了楼梯一侧的一个黑色的厚实的铁门,一路上,两人都没有什么话说,只有海因里希的军靴落在地上的声音,“咔嗒咔嗒”的,一声声的,就像走在安佳的心上。   站在铁门前,海因里希放开了安佳的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然后侧过身去,示意安佳先进去,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安佳搞不准到底他要干什么,只好先一步走了下去。   地下室不算太窄,有些阴暗,但是并不潮湿,每隔几步就挂着一盏闪着幽幽光亮的灯,阶梯下到底后,就是一条笔直的通道,通道很宽,就像是防空洞似的,椭圆的顶,厚实的墙,两边都是一个个的白色铁门,整个地下室静静的,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只听到两人的鞋子在地上的声音,也许还要加上安佳的心跳声。   到了楼梯底下后,海因里希走了两步直接越过了安佳,径直走向了左手边的第一件房间,同样是那串钥匙,打开了那扇白色的门。   直觉的,安佳不想去看门后的东西,但是现实不允许她退后,海因里希一把抓过了她的胳膊,稍微用劲,安佳就来到了那扇白色的门前,打开的门后,是一间不算太大的房间,只有五平方米左右,灰色阴冷的墙壁,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血迹斑斑的人被一个粗大的铁链子捆在墙上,他周围的墙上是暗红黑色的一抹抹的血迹。   “抬起头!”海因里希命令着。   听到海因里希的话后,床上的人慢慢的反应了过来,慢慢地抬起了头,再慢慢地看了过来。但是他的动作很奇怪,就像是关节僵硬一样,整个人僵硬的一点点的动作着,抬起头来这个动作,似乎对于他来说也很艰难。   从他抬起头的那一刻,安佳就差点忍不住自己的惊讶而惊呼出声。   那是一张惨白的不像是人脸的脸,尖瘦的下巴,无神的双眼,看不出一丝活人应有的气息。最让安佳几乎忍受不住的是那人脸上一个个的红色的疙瘩,大大小小的布满了他的脸。白色蓝条的囚衣下露出的手上除了一个个红色的疙瘩外,还流出了黄色的脓水。   “011号实验体”一排鲜红的字鲜艳的绣在他的囚服胸前。   随后海因里希就拉着安佳返回了走廊上,又锁上了门,这时安佳的身上一阵阵的发冷,似乎有冷风在地道中穿行,让地道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海因里希冷冷的话在耳边响起。   “不。”这时两边一排排的白色的门显得更加的阴森,似乎门后是一个个沉默的幽灵,安佳从没有像这时候一样急于离开某个地方。“我要回去,马上。”   说完,安佳径自转身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这才是战争下埋藏的东西,从来没有过的经历让安佳浑身都有些颤抖,从没有这一刻这么清楚的感到自己身处的让人绝望的时代。   直到爬上地面的那一刻,外面灿烂的阳光似乎也无法驱赶掉安佳浑身的冰冷。   “这就是那些犹太人和亲犹太人的下场,刚才那个实验体,是一个帮助犹太人逃亡的反抗组织成员,他们背叛了我们的民族,剩下的价值似乎也只有作为实验体了。”海因里希冰冷的话语在安佳耳边响起,让这个冬日更加的寒冷。   安佳已经说不出什么了,也不想多说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院子的,直到来到了街上,大街上那热烈的圣诞气氛也无法驱赶走安佳浑身透彻入骨的冰冷。   安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回到家里的。   家里爷爷还没有回来,安佳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担心自己的爷爷,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依靠着爷爷的地位,爷爷的爵位,他们自始至终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直到这一刻,安佳才明白了这个巨大的战争漩涡已经把每一个人都卷入了其中,没有什么人能够避免,自己和爷爷早在帮助哈来的时候,就已经置身于危险的边缘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安佳反锁了房门,一闪身进入了自己的空间之中。这些年安佳的空间也造就大变样了,空间中间的别墅也已经被一栋城堡所代替,那是一栋仿古的纯粹由石头建成的城堡,城堡有三层,最上面一层上是一个种满了绿色植物的顶,上面摆放着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这个城堡还是几年间安佳不断偷偷的建成的。   城堡周围是个巨大的花园,种满了安佳这些年所能找到的所有的花种,有灌木,还有花树,间或点缀着几颗柠檬、樱桃等果树,以及一些薄荷、苦苣等可以直接食用的植物。城堡上爬满了紫色的紫腾以及粉红和白色的蔷薇,散发着阵阵芬芳。花园外面是宽阔的草地,草地外围的四面才是依照东南西北分别种植的蔬菜、水果、粮食和药材作物。   这些年,因为现实的紧张,安佳越来越用心的装扮自己的空间,只有在这里她才能感到一丝放松,也只有这里才是一个完全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在这里她可以暂时忘记外界的战争和迫害。   拿起了一把剪刀,走到了城堡后面的几株樱花树前,站上了梯子,开始修剪树枝。在这里虽然她已经可以完全依靠自己的精神力来种植收取,但是每当紧张或者无所适从的时候,安佳还是喜欢自己用手劳作,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慢慢地平静下来。   修剪完树枝,又剪了几朵大朵的牡丹,安佳才进入了城堡之中把花放到了客厅的花瓶中。   城堡里的装饰与它厚重的外表不同,还是温馨风格的装饰。一楼是带着大落地窗的大客厅和小客厅,半开放式的大厨房,洗衣房,杂物间,洗手间,都放置了原来就具备的二十一世纪的电器,二楼一侧是一间大大的书房,另一侧则是一间娱乐室、一间训练室以及一件预留的实验室,三楼则是一件大大的卧室和两间客房。整个城堡都是太阳能发电的,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她原本别墅中的东西。   走入训练室,安佳对着一个沙袋不断的挥拳踢腿,把沙袋当作了海因里希。   直到现在,安佳已经完全的肯定了海因里希肯定是已经知道了她和爷爷的作为。那么现在,他知道哈来的藏身处吗?她和爷爷还要继续下去吗?   从前,安佳总认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自己肯定能够听从自己的良心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现在当这一刻真正的到来的时候,她才知道选择是如此之难。又想到了刚才在地下室看到的情景,她无法想像有一天那个人变成爷爷。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爷爷早就已经成为了安佳真正也是唯一的亲人。曾经失去了那么多,她现在只想把所有能得到的温暖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再也不想失去。   当安佳汗水淋漓的倒在地上的时候,那种无所适从的恐惧感终于消退了,她现在终于可以清楚地想想自己到底要怎么办了。 ☆、第13章   就在安佳的忐忑不安中,圣诞到来了,本该万家灯火欢声笑语的节日因为战争也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安佳在自己的院子里装饰着圣诞树,偶尔透过篱笆看到隔壁的萧条,还是不胜唏嘘,还记得上一年的圣诞,当时的隔壁也满是欢声笑语,仅仅一年,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该说命运无常还是说造化弄人?安佳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随时有可能被更大的风浪倾覆。什么时候自己能够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被更大的权势所左右?   遥望天际,冬天的清冷和黄昏的萧索形成了布满天空的阴霾,让天空显出一种将要坍塌的镜像,天边最后一缕阳光坠入了地平线下,远处的点点模糊的灯光成了阴暗天空下明亮的点缀,侧首望去,别墅中也透出了晕黄的光,整个别墅仿佛在光影中摇动,露出一缕温暖的感觉。只是这缕温暖,又能在自己的手上停留多久呢?安佳的手指做了一个收抓的动作,丝丝清风和着点点光亮,像是流沙,从手指中流过,前世的自己,是不想承受这份生离死别才选择遗忘了自己的记忆吧?   忽然,一阵汽车的声音打断了安佳的思绪,一辆黑色噌亮的车子从大门驶了进来,随着黑色的雕花铁门缓缓打开,车子明亮的前灯仿佛是从黑暗深渊中走出的巨兽,缓缓地驶了进来。   安佳没有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继续往高大的松枝上挂着各色的彩球,全然不顾自己已经被冻得通红的手指,现在的安佳,真是对海因里希再没有一丝的旖旎好感。原本还偶尔幻想着这个英俊的军人可能会有的表情和反应,但是在经历了指挥部地下室后,再见面,海因里希就好比那披着美人皮的恶魔,只是让安佳浑身发冷。   挂上最后一条彩带,安佳顺着梯子才爬了下来,慢慢地走回早已经灯火辉煌的房子,抬头看了看愈加阴沉的天空,真可惜,今年圣诞没有下雪呢。   屋子里的热气让骤然进来的安佳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大厅里,到处都被擦得曾光锃亮,天花板上垂吊下来的水晶灯也都被点亮,偶尔映衬着反射的光,壁炉也被烧得通红,红色的火焰带着一阵阵的热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松香味的温暖的气息。   海因里希已经脱下了外套,他还穿着军装,正端着一杯酒,闲适的坐在沙发上和爷爷在说话。   “安佳,过来。”看到安佳进来了,爷爷连忙招手让她过来,“怎么样?让你不要去你非要自己去,看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拉过她红彤彤的手,爷爷很是心疼。   “没什么,很好玩嘛。”安佳勉强自己装作一个开心无忧的女孩,但是天知道现在她的心里是怎样的煎熬。   反正今天晚上哈来会按照计划逃出去,至于结果怎样,就听天由命吧,如果真的被发现,如果他们真的要抓走爷爷,大不了她带着爷爷进入空间,最坏的结果就是两人在空间里生活几年,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虽然在空间里生活寂寞了一点,但是也比被抓到集中营甚至实验室要好上太多了。这是安佳昨天晚上最后想到的方法,只能说是不算什么方法的方法,至少让她的心稍微的安定了下来,也不再像昨天那么的恐慌无依。   晶莹的水晶杯里暗红色的葡萄酒折射出了宝石般的亮光,安佳坐在座位上,静静的品着自己的杯中酒,并没有加入海因里希和爷爷的谈话中去。不得不说,如果抛开那有些扭曲的行事方式的话,海因里希还是一个很过得去的人,至少在长辈的面前,他温文有礼,爷爷的很多谈话也都能够侃侃而谈。可是昨天见识过了海因里希面具下的脸孔后,安佳再也不敢相信她看到的表象了。   面对安佳,海因里希好像是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情,反而风趣健谈,偶尔还会说上一两个笑话,让安佳忍不住想着他到底有几重人格?   晚餐准备好了,众人移步餐厅,安佳家里往年过圣诞节只有她和爷爷两个人,今年也就加上了海因里希一个人,常常的餐桌上是泛着银光的银质餐具,留声机里放着着名的钢琴曲,三人静静地吃着丰盛的圣诞晚餐,看着海因里希刻意制造出来的热烈的气氛,安佳只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哈莱怎么样了,是否已经成功出逃?这是时间,他应该快到那座山脚了吧?   “安佳,你陪海因里希在这里聊天吧,爷爷老了,要休息了。”吃晚饭,佛雷德里克把安佳和海因里希留在了大厅旁边的小会客室,自己径自上楼去了。他不是没有看出安佳和海因里希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但是在他看来,海因里希聪明优秀,温文儒雅,是个好伴侣的人选。虽然佛雷德里克同情那些被迫害的犹太人,但是这也不阻挡他对军队,对军人的热情。尤其,在这个年代,海因里希应该更加能好好的保护安佳。因此,佛雷德里克不顾安佳眼中的祈求,把她和海因里希留在了客厅里,想让两人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海因里希的爷爷还是自己的老友,将来也会好好对待安佳的,自从儿子死后,佛雷德里克看开了很多事情,现在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这个长相酷似妻子的孙女能够有个好的归宿。   佛雷德里克走后,海因里希立刻换了一副面孔,那幅温文尔雅和彬彬有礼立刻消失不见,转而换上的是一副有些不羁的略带讽刺的清冷面容。   安佳感到自己身旁的沙发沉了一下,海因里希做到了她的身边。她立刻端着自己的酒杯站了起来,坐到了钢琴前面,她现在无比的讨厌海因里希,不想勉强自己去迎合他,更不想坐在他的身边。   静下心来,前世看到过的一部悲剧爱情电影的音乐忽然的闪现了出来,那也是二战时候的一个爱情故事,正想着,双手已经按在了琴键上,流淌的音乐就像海洋,伴随着和风,先是平静,然后波澜壮阔了起来,安佳感觉自己就像小舟,漂浮在那无边的海洋之中,平静的大海下,是暗藏的波涛汹涌。从前看电影,从来没有切实的感受到那种无望的悲凉,如今,安佳终于感同身受。她知道战争中无论是哪一方,总有一些身不由己的人,他们就像海中的树叶,被战争推向了不知何方,亲情、友情、爱情,都在其中支离破碎。所以她尤其无法忍受那些把残忍的战争当作游戏,当作玩具的人,就如同海因里希。   安佳还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海因里希的眼睛,那是一双平静的近乎冷酷,几乎没有什么波动的眼睛,直到昨天,看到那样的情景,海因里希的眼睛里居然闪过的是兴味的光芒,这是安佳无法忍受的。她自己也没有多伟大,至少没有舍己救人的情操,但是她却也无法忍受那种冰冷的侩子手。   一曲“沉静似海”弹完,安佳还是愣愣的呆在钢琴前面,没有目标的人生,一直以来一直是她避免想起的,每当想到这些,她就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人生这么长,她却已经早早的不知道要干什么,要追求什么,直到哈莱一家的事情发生,那一刻起,救助哈莱,似乎成了一个目标,让她升起了久违的热情。从这一点上看,她甚至有些憎恨自己,这样的自己和海因里希又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他是一个直接的加害者,而她,却打着救助的名义,在满足着自己空虚的内心。   忽然,身边一热,有人坐了过来,侧头一看,是海因里希,他坐到了她的身边,双手放到了琴键上,转眼,一曲“叹息”从他的手下流泻了出来,他的手指随着乐曲灵活的挥动着,这时安佳才注意到了他有双修长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双弹钢琴的手,可是谁知道就是这双弹着美妙音乐的手,转眼间可以毫不犹豫的举枪杀人。   当最后一个音符停止的时候,钢琴清朗的声音似乎还在这个小小的会客室里回荡着。   “你不喜欢我。”紧跟着安佳又回到了沙发的海因里希这次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以为呢?”挑了挑眉,安佳有些讽刺的看着他,声音也是冷冷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昨天吧?”昨天那个血淋林阴森的场景一直在安佳的脑海中回旋不去,今天罪魁祸首就希望她能够对他有好感?   “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同样的挑了挑眉,海因里希有些莫测的说着。   “你如果有证据就直接把我抓走,用不着在这里吓唬我。”终于失去了和他周旋的耐心,她知道心理学中有种猫逗老鼠似的方式,把老鼠弄得神经紧绷,然后再一句擒获,可惜,她不是老鼠,他也不会是那只猫。   “我怎么舍得呢?”说着,他挪到了她的身边,温热的手指撩起了她披散着的一绺长发,黑色的发缠绕在白色的指间,一股清新的香气幽幽的钻入了他的鼻尖。 ☆、第14章   第二天当弗雷德里克通知安佳哈莱已经顺利转移到了山上后,安佳暂时松了口气,山上虽说也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但是至少相比于危机重重的城里,已经好了太多,更何况,那里树林茂密,即使被发现,也更方便逃跑,现在只希望哈莱一切顺利吧。   因为圣诞过后马上就是新年,因此圣诞的余温并没有消退。   新年的第一天,天空中还拢着薄薄的雾气,安佳自己开着车,已经在去往维也纳森林的路上了。圣诞一般都是家里人一起过,可是新年,大都是几个至交好友在一起,说说笑笑。往年安佳也是这么过来的,可是今年,好友至交,大都各散东西,今生是否还会有再见的一日,谁也说不出,每每想到这里,安佳就忍不住的沮丧。   把车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岔路口,这是一个有些隐蔽的地段,从这里开始就无法再开车了,走下车,步行走向了走遍的路口,沿着这条布满落叶枯枝的小路,安佳走了十几分钟,又在一棵大树的地方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这个方向走下去,完全没有什么路,在密林中穿行,一路陡升,又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安佳来到了一个小山包的山顶,从小山包看下去,一潭浓浓的碧绿栖息在山包下的小山谷中,这是安佳偶然发现的一个小小的水潭,没有什么名字,水潭很小,估计是附近的地下河里的水渗出所形成的。但是由于水潭深埋山谷,没有什么人迹,也不只是多少年前形成的,经历了时间的沉淀,如今只剩下一汪碧绿的像翡翠的潭水。   顺着自己经常走的一条小道,安佳下到了谷底,坐在了水潭边的一颗石头上。由于天气寒冷,水潭上还漂浮着丝丝缕缕朦胧的雾气,更加为水潭增添了一份朦胧。   安佳把手伸进水潭,潭水沁凉彻骨。“扑通”一声,安佳的身影消失在了潭边,水潭边的水也很深,沉进了水潭,安佳就不再有什么动作,而只是任由自己的身体缓缓地沉下去,沉在冰凉的水中,缓缓下沉。   刺骨的寒冷似乎让安佳连日里焦灼的情绪略为的缓和了一些。寂寞从来都是刀锋冰冷的杀手,有时会给人造成比死亡还要疼痛的感觉,直至此时,安佳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前世为什么不修练那部灵魂功法,而选择尘封自己的记忆,经历得越多,感情上就会有越多的沉疴,就像是无法完全去掉的伤痕,化在心上,一道道的,新伤旧痕,直到心坚硬的再也无法添上新的伤痕的那一天。前世多年的经历让她无法再轻易的相信感情,即使在这里勉强自己沉浸在这些年的亲情和友情之中,但是安佳也总是时时刻刻的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陌生人,带着一张温情的面具,面具下,是早已坚硬的伤痕。   也因此,安佳努力的照顾自己的爷爷,尽全力的去帮助哈莱,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给自己寻找的一个借口,一个使自己看起来还有红色热血的借口,一个让自己感觉自己的心还不是那么苍白寂寞的借口。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无论安佳再怎么说服自己,她也无法抹去自己灵魂深处的寂寞和寒凉,那个最真实的自己,仿佛就带着冷冷的目光,站在最黑暗的一角,讽刺的看着自己带着好孙女、好朋友的面具,扮演着一个温暖的另外一个自己。   下沉后就是上升,安佳逐渐的浮出水面,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气,冰寒的空气顺着气管流下,然安佳的心脏一紧,有时候,只有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才能让她忘记那个真实的自己,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   伸手扒住岸边的一块岩石,安佳筋疲力尽的爬上了岸,忽然敏锐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四下里看了看,除了偶尔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摇了摇头,安佳把这种感觉甩出去,这里自从她发现后,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的踪迹,怎么可能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密林里的小水潭呢?   打开带来的大包,安佳哆嗦着换上了带来的干暖的衣服,常常的舒了口气,重新又向着来路走去。   回到家里,果不其然的,安佳病倒了,来势汹汹的高温,让佛雷德里克很是紧张了起来。   休息了几天,安佳的病情和情绪都恢复了正常。   身体一好,安佳就不再甘于躺在床上,趁着天气难得的晴朗,去了城里的书店。   这家书店是一家专门卖二手旧书的旧书店,但是安佳就是喜欢在这种旧书店中寻找自己喜欢的书,因为现在还是四十年代,所以安佳经常能够淘到一些十八世纪的旧书和插画,有时甚至还有一些十七世纪的书,这些厚重的有着硬硬的书壳的书,在后世不是变做了珍贵的私人收藏,就是朽烂在故纸堆中。安佳空间的书房里放了很多她这些年在各国淘到的旧书,很多还是珍贵的第一版,即使这样,她在空间二楼的书房也还只是满了连四分之一也不到。安佳的空间里还有一台留声机,收藏了很多这个时代的唱片,闲暇时侯,听着那唱片特有的沙哑音色,闻着窗外盛开的花香,总能让安佳的心情平静下来。   “安佳小姐,又见面了,不知是否有时间去我的办公室一趟呢?”刚走出书店的门,手上还拿着自己这次淘到的两本书,迎面就看到了海因里希的身影,他正侧靠着自己的车子,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说到海因里希的办公室,安佳立刻就想到了那间阴暗地下室里布满血痕的房间。“不了,我还有事情。”想也不想的,安佳立刻拒绝了海因里希。   “如果你不去,恐怕就要后悔终身哦。”看着安佳,海因里希似笑非笑。可是他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安佳有段短暂的时间无法思考,“哈莱,终于抓到了呢,还有帮助他的人,你不好奇是谁帮了他吗?”   安佳不知自己是如何上了海因里希的车,又是如何和他一起回到了他的办公室的。她再次能够冷静思考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和海因里希站在了他办公室的窗户前。   窗户外是指挥部的另外一个后院,此时院子里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士兵的中间,围着几个人,形容狼狈,有的人甚至满脸青紫。   “这些都是在山上搜到的想要逃亡的犹太人,至于那个人,”说着,海因里希用手指了一下中间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褐色头发身材壮硕的人,“我们抓到其中一个逃亡的叫做哈莱的犹太人时,他们正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翻山,虽然他是个德国人,但是也一样逃脱不了惩罚。”   看到海因里希指着的人,安佳忍不住的倒抽了口气,那个人她认识,正是弗雷德里克拜托带哈莱逃走的尤里安,是佛雷德立刻老部下的儿子。而尤里安的身边那个一脸青紫的人,正是十几天不见的哈莱。   “如果仔细审问那个协助犹太人叛逃的人,你说会有什么收获呢?”海因里希的气息喷洒在安佳的耳边,说出的话却让安佳提心吊胆。   “你准备怎么办?”安佳不知道海因里希让自己看这幅场景到底是为了什么。   “哈莱嘛,正好我这里制造出了一种新型病毒,应该是必死的,正好可以用来做一下试验。”海因里希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不过,”说着,他的手指轻轻的拂上了安佳的脸颊,“还是有转折的余地的,也可以把他送到一个相对轻松的集中营,至于到底怎么选,这就看你怎么选择了。”说完,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安佳。   “你想要什么?”安佳侧头避开了海因里希的手指,退了一步。   “你。”   安佳虽然想要救哈莱,但是并没有打算把自己赔上,尤其是对于一个甚至谈不上熟悉的男人,虽然相对轻松的集中营,会大大的增加他的活命率。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吗?”侧头冷冷的看着海因里希,安佳讽刺的说着。   “别人嘛,肯定不会的,但是,那个协助他逃走的幕后主使呢?”听到安佳的拒绝,海因里希挑了挑眉毛,似乎胜券在握,“是严刑拷打那个尤里安,还是直接放了他,只是我一句话的事,但是如果抓到那个真正的协助者,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他可就要沦为实验室里的试验品了,或者被送往毛特豪森。”说着,海因里希的一只手抓起了转而抓起了安佳的下巴,安佳被迫抬起头来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毛特豪森是位于奥地利的一座集中营,里面关押者形形j□j的人,包括反对人士以及犹太人。   “我答应你的话,你会立刻放了尤里安?”看着海因里希的双眼,安佳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第15章   海因里希在听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后,叫来了副官,交代了几句,副官转身出去了。   从窗户上,安佳看到尤里安被单独的叫了出来,然后忐忑的被人带出了大门外。而哈莱则被两个士兵压着走向了一个中型军车,剩下的人,则都被带往了另外一辆车。   看着这一幕,安佳不可避免的用上了一股酸涩的感觉,这股感觉从心里猛地冲向了眼睛,她死死的忍着,不愿在海因里希的面前露出自己的脆弱。   “好了,我做到了我的承诺,你的呢?”直到楼下的车和士兵都消失无踪,安佳才听到海因里希的话。   “现在?”安佳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海因里希。   “当然。”说着,海因里希走到了门口,反锁上了门。“脱衣服!”他站在门口,笔直的军装领口上开了一颗扣子,没带帽子,头发有一丝散乱,显得有些不羁。   两人间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安佳脱掉了自己的鞋子,手伸到了自己的外套上,一颗颗解开了外套的扣子,脱掉后,把外套扔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是外套下的裙子,再然后是衬裙,直到最后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套内衣裤和丝袜。   “继续。”看到安佳停了下来,海因里希继续用有些沙哑的嗓子命令着。   直到安佳脱得j□j,海因里希沉默了一下,看着安佳面无表情的脸孔,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羞耻或者愤恨,只是面无表情,似乎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周身没有一丝的遮掩,“转过去,趴下。”   安佳转过了身,转身趴在了沙发上。   半晌,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感觉到海因里希有任何的动作。   忽然,一只有些灼热的手掌抚上了安佳的后背,流连微微在下凹的脊椎骨上,轻轻的,像是在抚摸最柔软的丝绸,逐渐下滑到了尾椎,让安佳的身体不自觉地轻颤了起来。   忽然,就在她还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一个巨大侵入了她柔软的身体,尚未展开的干燥的身体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随后是一阵丝毫不顾及的狂猛冲撞。   安佳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只盼着这可怕的一刻赶快的过去,在脑海中不断地对自己催眠着,“就当是被狗咬了。”可是,即使是催眠也无法让她忽略这一刻的疼痛。   “我要你好好的记得我。”海因里希一边动作着,一边在安佳的耳旁轻声的说着,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沙哑。“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那一天,安佳想要永远的封印在记忆深处,忘记那屈辱的一刻。   回家后,她就借口在街上看到了哈莱被抓而让爷爷去找尤里安。   果然,尤里安被放回了家,似乎没有了什么后续,似乎所有人都遗忘了他,只是哈莱被送到了哪里,谁也无法查出来,安佳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也许是会遵守诺言的,只有这样,才能抱着一丝哈莱还活着的希望,才不会觉得自己今天的遭遇是那么的无法忍受。   那天后,接连好几天,安佳都躲在自己的房间中没有出去,其实她是躲在自己的空间中,不停地在二楼的练功房中打击着沙包,练习枪法,想用身体上的劳累让自己布再回想那天的事情。   但是有些事情即使不去想,也会不断地回响在脑海之中,安佳有时候忍不住地思考,自己的生活怎么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叮叮”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安佳赶忙从空间里出来,回到床上,拉好了被子,才开口,“请进”。   门开了,首先进来的是佛雷德里克,他的后面,跟着的正是安佳不想再看到的海因里希。   “安佳,听说你病了这么多天,海因里希过来看看你。”走到了安佳的床前,佛雷德里克摸了摸安佳的额头,“你也不要总是在床上窝着,趁这几天天气好,出去走走。”   “知道了。”安佳有些有气无力,闭着眼睛,不想看海因里希在佛雷德里克面前的乖宝宝模样。   “海因里希,你先坐,一会儿有人给你送咖啡过来。”佛雷德里克转向海因里希,他这些日子越想越觉得海因里希适合安佳,总想要撮合这两个人,这样至少等他将来不在了,也有人照顾安佳。“安佳,海因里希可是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医术很好,你们的专业也算得上是有交集,你和他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你们好好聊。”   说完,佛雷德里克留下了海因里希,自己转身出去了。   佛雷德里克刚走,海因里希还维持着在佛雷德里克面前的模样。   “爷爷走了,你还一直这样装模作样,不觉得累吗?”看着海因里希,安佳忍不住出言讽刺。   “我不觉得累。”海因里希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耻的样子。   “我不想看到你。”眼一闭,安佳干脆不看他。   “可是我想看到你。”   “我们的交易已经完了,不要再缠着我。”安佳生气的瞪他。   “可是我想缠着你怎么办?”边说,海因里希站了起来,走到了床边,俯下身来,两人脸对着脸,海因里希说话时的气息喷在了安佳的脸上。   “你,”安佳还没有说出什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敲门声,海因里希立刻又站直了身体,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敲门声过后,仆人直接进来,把托盘里的咖啡放在了海因里希面前的桌子上,又在安佳的床头摆上了一杯茶和一些茶点。   仆人走后,海因里希立刻故态复萌,这次干脆直接坐到了安佳的身边,一手轻轻的梳理着安佳散落在枕上的黑发。   “我发现我有些喜欢你的身体了,怎么办?”说着,他的手从黑发上蜿蜒向下,来到了安佳的颈项。手指在安佳的脖子上来回轻柔的划着。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就像是情人间的私语,手指的动作也很轻柔,但是不知为何,却让安佳浑身起了一阵的鸡皮疙瘩。   她努力的扭动着脖子,想要摆脱海因里希的手指,但是收效却不大。   “听话,乖,我可舍不得扭断这么漂亮的脖子。”说着,海因里希的手指停在了安佳的脖颈处,整个手掌都覆了上去,好像一用力,就能掐断安佳的脖子。   “赶紧养好身体,嗯?”看着安佳,海因里希似乎没有感受到她的愤怒。“改天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参观。”   安佳闭着眼,任凭海因里希一个人自说自话,她现在已经不再感觉到恐惧,只有愤怒,以及如何摆脱海因里希。 ☆、第16章   再次站在上海的街道上,安佳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当然她的感觉也没有错,就是恍然隔世,现在的上海,中西结合的特殊风格,古老的电车,无一不在告诉着她这是几十年前的上海,是三十年代的上海。   那天海因里希走后,安佳给佛雷德里克留下了一封信,为了避免佛雷德里克担心,并没有说自己要去中国,只说自己想要出去散散心,大概一两年才会回家之后,就把行李放进了空间,然后一个人辗转来到了中国。   这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耳边响起来的都是她熟悉的语言,但是站在这里的她,却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她了。   先来到法租界,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然后安佳就开始去找房子。因为战争已经开始,租界里的房子愈加的难找,也贵了不少,钱安佳倒不在乎,来之前她已经换了不少的美元,足够她在这里舒服的生活十几年。前几天,终于有一家美国人决定搬回美国,他们的两栋房子一起卖掉了,买房子的人家里住不了两套,就决定出租一套,而安佳就以比从前贵了三倍的价格租下了这个房子。房子是个小型的独栋别墅,位于法租界的中心地区,离警察局以及租借里的各个机构也比较近,还算是安全。房子只有两层,楼下是客厅和佣人房,楼上两间卧室一间书房,房子不大,但是对于安佳一个人来说却也足够了。租下房子后,安佳收拾了一下就搬了进去。   随着中日战场的形势愈加严峻,逐渐的有不少的流民开始涌向了租界。来上海之前,安佳已经预想过这种情况了,但是当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震惊。亲眼看到了,才真正地感受到了被称为“孤岛”的伤害,与红色纳粹旗漫天飘扬的柏林不同,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一种压抑的气氛,似乎色彩也褪去,恐惧、惊慌,夹杂着些许的麻木,形成了灰色的色彩飘散在空中。只有夜晚,灯红酒绿,夜舞笙歌仿佛还透漏出一丝老上海的畸形的繁华迷离。   安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只能四顾茫然,她很想把自己空间里这些年种植出来的药材运送出去支援战场,但是在作为敌占区的上海,这似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日本人对进出来往的人员货物控制的非常严格,即使安佳以德国人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容易进出上海的。   走在上海的街头,感受着冬末的萧索,安佳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向着房子的方向走去,这些天她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开始逛街,在各个不同的大小商店里购买了很多这个时代特有的精美的衣物首饰。而由于安佳前辈子就是中国人,当然也不存在交流障碍的问题,也让她探听到不少的消息,比如现在每个汉奸几乎都是人心惶惶的,因为有个暗杀团开展了锄奸活动,随着针对汉奸的行为一次比一次升级,上海的气氛也开始愈加紧张了起来。   拐进了一条林荫小路,再走几分钟就是安佳住的地方了,平时安佳就很喜欢从这里经过,虽然现在冬天的枝头早就已经萧索得不成样子,但是这条路安静祥和的氛围还是会让人暂时忘记战争的阴影。   “唔,嗯……”忽然,从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传来了一阵压抑的j□j声。   安佳心念一转,立刻顺着声音的方向拐了进去。这时已近黄昏,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晚饭,街上本就没有什么人了,因此这声j□j在本就安静的街道上愈加的清晰。   幽深黑暗的小巷中,一团模糊的人影蜷缩着倒在地上,安佳赶紧走过去,一个人半弓着身子躺在地上,偶尔发出一声j□j,身下一滩黑乎乎的阴影偶尔闪亮一下。安佳弯下腰仔细看了一下,那是一个男人,身下的黑影正是血迹,他的腹部似乎有个伤口,他此刻正用手捂着,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双唇因为疼痛正紧紧的抿在一起。   能在这个城中城的租借中还被伤成这样的,肯定是反日的人,无论这人是哪部分的,安佳都不想就这样留他在这里等死。   上前小心的碰了碰地上的男人,“你能站起来吗?”一边说着,安佳一边扯着男人的胳膊,努力想要把他扶起来,现在这附近没有什么人,但是难保一会儿也没有,还是先把他带回家里好。而且,这男人看上去虽然不胖,但是怎么也得有个一百多斤,她可从没想过只凭自已一个人就能把他扛回家。   听到有人说话,男人睁开了眼。   看到男人正在听她说话,安佳心里一松,还有意识就好,“这里不能久留,但是我拖不动你,你如果不想死,就快点自己站起来。”一边说,一边解下了自己的围巾,从男人的后腰穿过,暂时绑住了男人腹上的伤口,延缓了血流的速度。   听到她的话,男人紧咬下唇,似乎使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在安佳的连拉带拽之下勉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站起来,就靠在了安佳的身上,身上骤然加重许多,安佳一时有些摇晃。   站稳后,安佳扶助男人,让男人的重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又低头看看确保地上除了那一滩血迹,并不会留下其他合计后,才从小巷里回到了自己家中。平时两分钟的路程两人几乎走了十分钟,所幸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安佳一直把男人扶进了二楼的客房,才终于松一口气的放松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卧室,从空间里拿出一些从前放置的药品以及简单的医疗器械,安佳提着一个大大的医疗箱,又走进了客房。清理了男人的伤口,所幸子弹穿腹而过,并没有留在男人的身体中,否则安佳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清理完后,敷上止血药粉,然后包扎后,安佳又拿出扛消炎的药让男人服下。   看着男人吃下药,“我也没有处理过枪伤,只能听天由命了,你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天意了。”安佳也不知道如何具体的处理这种大伤口,但是既然男人能在暗巷里还残留着一口气等人来救,那就希望他的命真的堪比小强吧。“你先好好休息吧。”   “谢谢姑娘。”男人勉强撑着一口气,说完后就在药效以及伤口的双重作用下睡着了。 ☆、第17章   林双明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房间的装饰是粉绿色的,透着一股清新的阳光气息,在这充满阴霾的湿冷的冬天,更加显得柔软舒适。   一瞬间的紧张过后,他又放松的躺回了床上,他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杀了那个汉奸后,他被日本人追赶,躲闪间中了一枪,然后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倒在了一处小巷中,本以为就此听天由命,谁知被一个姑娘救了。   正在胡思乱想间,门开了,一个穿着墨绿色厚棉布旗袍的年轻女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女子有一头乌黑的头发,稍微卷曲,在脑后用一根碧绿带粉的雕刻成花苞样式的簪子松松的固定在了脑后,只留下几绺垂在脸侧。此时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屋中,阳光下,女子白玉般的脸庞微微散发着柔和的光茫,一双本是黑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透出一丝蓝色的光。柔和的脸庞看上去完美无缺。   “你醒了。”女子的声音果然和她的人一样很轻柔。   “谢谢姑娘相救。我……”说着,林双明努力的撑起身子想要起身。   “你最好不要有大动作,你的伤不轻,不过幸亏子弹没有留在体内,其实我也是给你敷上药然后听天命罢了,只能说你运气还不错。”女子,也就是安佳顿了顿,帮他靠在了床头,又在他的后被放了一个枕头,整理好后,接着说,“幸亏你的伤口不在要害部位,不然我也没有办法,你这个伤最少还要养上一个月,你还是放心在这里休养吧。”既然救人就救到底。   “姑娘,你这里有报纸吗?”既然无法动弹,他总想要知道外界的消息。   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床头一个柜子上,安佳指了指托盘上的药和水杯,知道他醒后肯定想要知道消息,安佳已经把这两天的报纸放在了托盘上。“这是你的药和水,这个药你要每天喝三次,每次两片。”说着,指了指放在一张白色纸包里的几个黄色药片,这些消炎药还是安佳前世收进空间的,只不过她拆了包装,只把药片摆放出来,这个时代,还没有这么好的药。   林双明已经昏迷了两天,安佳已经把这两天的报纸都放在了托盘中。   看了报纸才知道,原来一个为日本政府工作的上海市政府中的人前两天被杀了,闹得沸沸扬扬,一时间风声鹤唳,所有的汉奸都开始自危,上海的形式骤然的紧张了起来。至于杀死汉奸的凶手,却没有找到,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面前这个人吧。   接下来的几天之中,两人分别对对方有了个简单的了解。   如今奥地利也算是德国了,听说安佳是德国人,林双明放下了一点心,开始安心的养伤。   这几天又陆续的传来了很多汉奸被杀的消息,安佳再次上街,就发现街上的气氛紧张了许多。尤其是一些药店等敏感物资的地方巡查的更加严格了。   “这几天你们的人又杀了不少人,但是你们的人据说也损失了不少。”这都是这些天安佳在一些二手书店和街上听来的,再结合报纸上的消息得出的。来到上海后,安佳还像从前一样经常去一些旧书店里淘书,除了民国时候一些后世已经寻找不到的书外,她还找到了不少古籍孤本,加上佛雷德立刻给安佳的她的奶奶的嫁妆里的书本,现在安佳空间里的书房里已经有了不少的中文的古书。再加上安佳在前世放进去的各类书籍,她空间里的书房现在已经满了几乎一半了。   “我得赶快和他们联系上,”说着,林双明就要站起来,经过这些天的休养,他已经能够自己走动了,只是不能有剧烈的活动,活动一大,伤口就要裂开。   “你这个样子出去,肯定会被抓到,还不如好好地先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安佳看着他,一边说着。“再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帮上什么忙呢?只能拖后腿。”安佳毫不留情。   “可是,我的战友们都在外面杀着汉奸,我怎么能够舒服的躲在这里呢?”显然,外面的形式让林双明热血沸腾。   “你这样子出去,被日本人抓住,先别手杀汉奸了,就是直赔上一条命都是好的,就怕你被抓住后,万一他们用刑让你交代出同伴,你怎么办?”想起从前看的关于一些抗日时候的间谍片,想起那些片子里的刑讯手段,安佳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如果是海因里希,想必手段会更加残酷吧,不知不觉安佳又想起了那个让她害怕又是极力遗忘的男人。   听到安佳的话,林双明有些愤怒,双颊变得通红,“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出卖同伴的人吗?!”   “不,我只是说你现在没有必要出去,得不偿失,而且你受伤了,还怎么去杀汉奸呢。”顿了一下,安佳接着说,“而且,你们这些天的行动让那些汉奸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现在等闲人等根本接近不了他们,你们的刺杀行为只会越来越困难。”几乎每一个给日本人工作的中国人现在都是小心翼翼的,身边更是前呼后拥的跟着许多保镖,一般人还没有接近他们就会被隔离开。   “可是我急需和我的同伴联系。”说完,林双明陷入了沉思,显然在想什么让他有些为难的事情,沉默了好半天,他才有些期期艾艾的说出了口,“你,你能不能……”   “不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安佳就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救了你,但是我并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中去,不要提什么让我为难的要求,如果你执意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走了之后,不许带任何人来我家。”安佳并不想要卷入这种组织中去,什么事情一旦和任何政党有了联系,就会变得复杂。来到上海这么久,救了林双明后,安佳逐渐的有了一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只需要安佳一个人实施就好了,明面上,她还会是一个来上海玩的德国人。   说实话,锄奸会的行为安佳是赞同的,汉奸的确该杀,但是她却并不赞同他们的某些做法,比如说不分清红皂白的,只要是和日本人有来往的都被他们列入了汉奸的范畴。他们这样做,只会制造一种恐怖情绪,更何况,有些人确实是在日本人的逼迫下与他们周旋,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汉奸。   林双明在这里的这些天,除了偶尔出去兼打听消息外,安佳几乎没有出过门。除了照顾林双明外,剩下的时间她都呆在自己的空间里,这个时代让她感到压抑,有种无处躲藏的感觉。 而林双明这些天也因为报纸上的消息愈见焦躁。   “我知道我的要求让你有些为难,但是你能不能帮我去一个地方拿到一样东西?这东西对我很重要。”看到安佳似乎要拒绝,林双明少见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祈求,“这关系着我们组织里很多人的生死,如果我拿不到那个东西,很多人就会因此而死。我本来应该在任务后就去拿的,但是因为受伤没有办法过去,现在看着报纸上的消息,我必须尽快拿到那份名单,否则我们整个组织的人都要因此而死。”这些天报纸上也不断有锄奸会的人被杀或者被抓的消息,安佳原本以为只是当局采取的行动见效了,如今看来其中还有别的隐情,听到林双明这么说,看来是出了内奸了。   终究是不忍心,安佳还是答应了林双明。   平静的日子里,春节就要来临,街上的人更加的多了,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一般人都想要过个热热闹闹的新年。因此街上采办年货的人一堆挤着一堆。本来自从日本占领上海后就人口猛增的租借,一下子显得满满当当的。   安佳身穿一件及膝连衣裙,外罩一件立领收腰及膝黑色呢外套,一顶黑色的硬毛呢帽子,扣在轻轻随意挽起的松散发髻上,两颗很大的白色珍珠耳钉,脚下一双黑色的平跟鞋子,手上挽着一个黑色皮手包。钻进人群中,既不太显眼,又不会让人小看。   走进一栋七层楼高的百货大楼之中,安佳先是买了几个做工精致的首饰,然后直接找到楼梯,上了顶楼,这里是一个楼顶花园,顾客可以在这里喝咖啡,观赏风景,喝完咖啡休息完后,安佳就像其他顾客一样,再逛了一下,进入了人流,只不过,在楼梯间,安佳的身影悄无生气的闪入了五楼,这是一个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商务酒店一样的一家旅店,是百货公司特意留出的,就像现代一样,这家旅店也是很多人幽会偷情的好场所。   在楼梯间的时候,安佳就偷偷地闪身进入了空间,换了一身艳丽张扬的旗袍,化了浓妆,头发也带上了现代时候买的假发,假发做成了民国时候特有的发型,安佳从楼梯间里上了五楼,开始只是在空间里躲着,幸亏在空间里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看到前台的接待员转身忙的时候,安佳轻手轻脚的闪身进入了走廊,五楼的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静静的走到了自己估计的位置,安佳抬头看了看房间号码,伸手敲了敲门,没有回音,于是拿出林双明给的房间钥匙打开了门。也许是临近新年,旅馆里没有什么人,直到安佳开门闪身进入房间,都没有人看到她。   进入房间后,安佳照原样反锁上房门,她先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下,然后拉上了窗帘,厚重的窗帘一拉上,屋里立刻暗了下来,从空间里拿出一把聚光手电,安佳开始在房间里仔细的翻找了起来。 ☆、第18章   窗外的喧闹被隔绝在了屋外,只留下一室的寂静。安佳仔细的,一点点地翻找着。   她要找的是一本小册子,是林双明的同事暗中留下来的,林双明的同事被抓后,通过特殊渠道递出了消息,说从他的记着他这一段经历的本子上也许可以找出所有的奸细,本子他在被捕前就藏在了这间他曾经住过的房间里。   在房间翻找了一圈,安佳也没有找到,她坐在了沙发上,假象着自己就是这个人,在被捕的前一刻,她匆忙之间能把东西藏到哪里?既要不被日本人搜到,又要不被将来打扫房间的人清理掉?   忽然灵光一闪,安佳开始在房间所有的桌子下摸索了起来。还是没有。安佳沮丧的坐在了地上。忽然,看向了一旁的沙发,把手伸向了沙发底下在沙发板上一寸寸的摸索着,忽然,手碰到了一个有些鼓鼓的塑料,安佳一喜,手一用力,把那东西撕了下来。随后又仔细的摸索了一遍每个沙发底下,确认再没有遗留,安佳才放心地看起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很小的本子,就像现代的通讯录那样大小,上面凌乱的黏贴着几条胶带,撕掉胶带,安佳打开本子看了起来,上面并不是一本很详细的日记,只是大致记录着日期,任务,以及联络人和相关知情人。大概翻看了一下,确认是自己要找的东西,安佳把本子收到了空间中,正想去拉开窗帘,忽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安佳眉头一挑,立刻闪身进入了空间。   正在这时,安佳所在房间的房门被猛地打开了。   立刻冲进来几个身穿西装的男子的身影,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最后进来的,是一个面容有些阴沉的消瘦的中年男子。   他进到房间后,先是向四周看了一下,然后打开了房间的灯,不大的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任何人居住或者进入的痕迹。   “仔细的搜,衣柜,床底都不要放过。”说着,一摆手,身后的西装男子们就开始搜查。   一看他们的手法,就知道是专业的,他们利落的开始搜查,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当然也包括了桌子、沙发和床下。而那个看似头目的男子则慢慢的踱到了窗边,猛地拉开了窗帘,当然,窗帘后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搜到,男子显然有些不甘心。   “你们,留在这里监控。”说完,留下了两个人,带着剩下的人走了。   看到房间里留着的人,安佳有些失望,这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两人一直留在房间里,就连晚饭都是在房间里吃的。   终于等到了晚上,半夜,两人开始轮流休息,半夜两天的时候,正是最困的时候,看到那个本该值班的人似乎也是睡意朦胧的在打着哈欠,安佳在空间里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便于行动的紧身衣。然后出了空间,轻手轻脚的往门的方向走去。   轻轻地开了门,很快闪身出去,关上门,“咔嗒”一声,在寂静的黑夜里尤其显得突兀。关门的声音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人,他立刻站了起来,“什么人?”同时,掏出了手枪。   在他出声的时候,安佳已经顺着走廊飞快的躲过转角,往楼梯间走去,这个时候,值班的接待人员也不在,正好方便了安佳。一闪进楼梯间,安佳立刻就躲进了空间里。   这时那个拿枪的男子已经追在安佳的身后来到了走廊上,他叫醒了自己的同伴,两人拿着枪,在走廊上和楼梯间四处查看着,最终却也没有发现什么。   在空间理又呆了一个小时,安佳才从楼梯间里回到了平时购物人流最多的一层,现在这一层静悄悄的,透着一股让人恐惧的死寂,安佳悄悄地来到了洗手间,就静静得等在这里。终于白天来临了,挑在人潮最多的上午,安佳在里面换上一身长及膝盖的紫色旗袍,以及一件到脚踝的墨绿色大衣,带着一顶深紫色的帽子,从洗手间旁边走了出去,很快的就进入了人群中。   百货大楼内还是那么的人满为患,这里的人们根本不知道昨夜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是在欢欢喜喜的置办着年货。安佳又下了二楼,买了两双鞋子,然后提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百货大楼。   走到外面后,直到坐到了黄包车上,冷风慢慢地吹进了嘴里,安佳还在砰砰跳动的心脏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回到家后,安佳已经完全的冷静下来了。   回到家里,迎接她的是林双明焦急担心的眼神,以及因为忍不住下床而复又裂开的伤口。重新给他上了药,又包扎了一下,安佳才把本子假装从包里拿出来给了他。   “昨晚上有些人也去搜查了那间房间。”安佳觉得这样的事情没有必要隐瞒。   “什么?他们是什么人?”听到消息的林双明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想要坐起来,又扯动了伤口,让他的脸色开始变了又变。   “我也不知道,他们没有穿军装或者制服,大都穿着便装,打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很瘦,对了,男人的左边嘴角有颗黑色的大痣。”安佳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一些东西,“你再这样激动,估计两个月都走不出这个房子,既然你这么着急,还是好好养伤吧。”说着,又把林双明按回了床上。   “原来是他,”林双明听到安佳的描述后,有些咬牙切齿,看来,那个人应该是他们的宿敌,“对了,你没有被他们发现吧?怎么会耽搁了一晚上?”这时林双明才开始想到了安佳的安危。   “我没事,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好走到门口,怕他们起疑心,就干脆在那边开了一个房间住了一个晚上。”安佳当然没有告诉他实话,否则自己的空间岂不是要暴露?   经过此事,外面的气氛愈加紧张,就连白天,到处也都有巡逻的士兵或者便衣,安佳在自己所居住的区域里也有好几次发现了明显是便衣的人混迹在人群里。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安佳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依然是每天出门去自己常去的几家书店淘书,并且不着痕迹的打听着外界的情况。   安佳家里明面上只有一个人,并没有怎么准备新年,新年那天她还是和往常一样呆在家里看书洗照片。晚上的上海,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喧嚣,就连百乐门这样的舞厅也冷清了不少。   好不容易熬过了新年,上海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又休养了十来天后,林双明也没有告别,就消失在了一个清晨里。   林双明走掉后,安佳干脆在退掉了自己租住的别墅,在高纳公寓里租住了一间公寓,这里靠近外滩,交通方便。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安佳就搬了进去,这栋大楼里住的大都是欧美人士,在这个时代,龙蛇混杂,安佳和邻居也都没有什么交集,一心扮演一个旅居上海的摄影爱好人士,每天带着相机进进出出。   但是很快安佳就在自己所住的公寓里再次见到了林双明。   再次看到他,林双明穿着一身合体的西装噌亮的皮鞋,但是现在他的西装有些褶皱狼狈,看上去似乎是经过了一场战斗。他的身边围着五六个日本宪兵,后面还有个军官模样的人跟在后面。   看到林双明的样子,安佳有些吃惊,但是安佳的注目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毕竟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这样好奇的看着。   看到迎面走来的安佳,对面走来的林双明双眼一闪,似乎亮了一下。他停顿了一下,带着手铐的双手似乎伸到腿上挠了挠,然后忽然的撞向了自己身前的一个宪兵,由于他用尽了全力,那个毫无防备的士兵被一下子撞倒在了地上,摔倒了安佳的身前,林双明顺势一个收势不住,摔在了那个士兵的身上,顺手一把抓住了安佳的脚,安佳感到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似乎被塞到了自己的鞋子里,她没动声色,只是看着身下林双明有些祈求的双眼,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看到安佳的动作后,林双明似乎是放心的喘了口气,随后就躺在了那个士兵的身上不在动弹,任由反应过来的日本兵把他粗暴的拽了起来。   被拽起来后,随后过来的那个军官看了安佳一眼,充满了探究。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典型的东方面孔,有些微微上挑的凤眼,那身军服让他本来儒雅的气质变得锋利。   扫了一眼,安佳并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多看什么,直接走了过去。   回到房间,安佳最先做的就是脱下鞋,看到里面是个纸条,打开纸条,里面写了个人名,然后有个地址,地址后写着另外一个人名收,看那潦草的字迹,估计是在匆忙的情况下写的。 ☆、第19章   第二天一早,安佳就来到了纸条上写着的地址附近,这是一栋独立的小别墅,也位于法租界里,靠近闹市区,安佳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观察着那栋房子。房子看上去很安静,很久都没有什么人进出。给人一种很不安的平静。   考虑了一下,安佳走出了咖啡馆,向着房子的反方向走去,本想找个人去送信,但是考虑到自己这副偏西方的脸孔,安佳还是找了一家商店,买了一顶帽子和一个宽大的围巾,把自己的脸遮的严严实实的,然后找到了路边的一个小孩子,许诺了一块大洋的好处,孩子答应了把信送给字条上的人。   安佳在巷子的拐角处不安的等待着,过了好大一会儿,远远的看到孩子跑了过来。安佳一喜,正要走过去,却眼尖的看到了孩子身后影影绰绰的人影,看到情况不对,安佳转身向着巷子旁边的比较短的街道跑了过去,街道的另外一头就是繁华的霞飞路,到了那条路上就好脱身了,实在不行,找个角落钻进空间也可以。   安佳飞快的跑着,帽子和围巾都掉在了地上,松散的黑发也在风中飞扬,就在快要跑到街道的出口的时候,忽然听到“砰”的一声,然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好半天,就在前方已经看到街道的出口的时候,安佳才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伸手一摸,手上湿漉漉的都是血,心里想到“这下完了”,前方街道上热闹的人流好像在天边似的飘忽,越飘越远,心中划过一道不知是解脱还是留恋的感觉,安佳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似乎飞快的跑了过来,身体一软,安佳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再次醒过来,是在一张陌生但是柔软的床上,安佳一动,胸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倒抽了口气。   花了几分钟回忆了一下自己晕倒前的事情,又抬头看了看自己所在的房间,这是一件干净整洁的房间,明显是个卧房,厚重的窗帘拉着,让人看不出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房间里的家具清一色都是黑色硬木的,透漏出一种厚重的感觉,干净整洁,但是总有些地方让安佳感觉有些别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但是一时之间,安佳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想到一个多月前还是自己救了别人,现在却轮到自己被人救。正在安佳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开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安佳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直跳,能把自己从日本人手中救出来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人影走到了窗前,露出了黑发绿眼以及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容,“怎么会是你?”看到进来的人,安佳忍不住的惊呼出声,居然是海因里希,他怎么会在上海?   看这面前女人苍白的脸上难掩的惊讶的神色,海因里希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神色和缓了一些,但是却似乎更加引来了面前女人的戒备,暗暗叹息了一声,海因里希声音僵硬,“你还是给你爷爷打个电话吧。”说着,把床头的电话拿在了手里,直接拨打了一个号码,拨完后,不顾安佳僵硬的神色,直接交给了她。   听到海因里希冷淡的声音,安佳反而放下了心,果然刚才他脸上那一瞬间的温柔是自己眼花了。   看这对面女人躺在床上声音娇柔的撒着娇,说着自己很好的谎言,海因里希坐在墙角的椅子上,自己陷入了沉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不大,但是脸上的神色却不是一个天真的少女该有的,当时的他也只是惊讶而已。   从小就聪明,又长在那样一个显赫的家庭,智慧、财富、地位这些东西对于海因里希还说,唾手可得,以至于一直以来他对生活都提不起什么热情,后来去研究病毒,也只是出于好奇。直到再次见到她,忍不住的想要探究,想要看到那双眼睛中隐藏的是什么样的感情,那么的复杂,让他甚至也无法探测,想要知道当她沉入那冰冷的湖中的时候,是种什么样的心情。隐约的,他感觉他们应该是一类人,都带着毁灭的绝望。   再后来,看到她对哈莱那关心的模样,忍不住就想要破坏,想要打碎她平静的脸孔。   没想到带来的后果却是她的消失无踪,好不容易查到了她居然来到了上海,他只感觉到怒气冲冲,他就这么让她想要逃离吗?申请了联络军需的任务,他立刻追着她的足迹来到了这个远东最繁华的城市,刚正在查她的下落,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街道上她飞奔的身影,那一刻,他的心情是那么的欢悦,似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下车后,迎接他的却是她沾满血迹的身体,那一刻,看到她软软的浑身是血的倒在自己的怀里,海因里希在那一瞬间似乎觉得四周的世界都变成了黑暗,一瞬天堂,一瞬地狱,什么都顾不上,立刻把她带回自己的住处,亲自动手取出了她体内的子弹,幸亏那一枪只打在了她的小腹上,除了可能将来不会有孩子外,总算是留住了她的性命。手术做完的那一刻,他无比的庆幸,甚至开始感谢上帝让他救回了她。那一刻,他总算明白了自己的感情。   这一刻,看着安佳努力的忍着自己的疼痛,还要控制自己的预期,故作轻松地安慰电话另一头的佛雷德里克,海因里希忍不住的带出了一抹笑容,她还活着,真好。   放下电话,安佳又回到了现实中,不可否认,当看到海因里希的那一刻,她真的松了一口气,在这个孤岛似的城市中,她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孤岛上唯一寂寞的人,在这里,她没有任何的亲戚朋友,当初只凭着一股冲动来到了这里,其实一直以来,她的心都是忐忑的,这么复杂的环境,她一个人,真的有些支撑不住。看到海因里希,就像是在海上漂流了很久的人,忽然看到了一块浮木,虽然发现这块浮木是腐朽的,但是好歹也是能救命的关键。   “你怎么在这里?”打完了电话,向弗雷德里克报了平安,顺便被他教训了将近半小时后,安佳终于能够放下电话了,看向坐在墙角阴影中的海因里希,问着他。   “有一批化学品需要我亲自出面运回去。”因为上海繁荣的经济以及丰富的物资,这里才在战争期间愈见繁荣,欧洲有很多物资都是从这里采购的。   因为海因里希的脸孔藏在角落的阴影里,安佳看不到他的表情,听到他冰冷的话语,不难想象他的嘴脸。问了那个问题后,安佳本来没有指望他会回答自己,出乎意料的是,他不但回答了,还详细的解释了一下,立刻,让安佳有些惊悚了。   看到安佳呆呆的似乎被惊吓到了,海因里希悄悄露出一抹笑容,但是嗓音却还是冰冷的,“你呢?为什么会在街上中枪?”当时抱着安佳就上了自己的车,没有看到后面追上来的人,回到住所后,又亲自操刀,一直也没有去调查安佳出现在那里的原因。   “嗯,我刚来这里的时候救了一个人,那个人是这里的一个组织的人,这个组织……”考虑了一下,安佳还是选择从头到尾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海因里希,当然这中间就像对林双明一样,同样隐瞒了她那晚在旅馆里的真实经历。“对了,那些日本人呢?他们怎么会善罢甘休呢?还有,我现在在哪里?”   “那些人没有看到我救你,不知道是我救了你,不过即使他们知道也没关系。”海因里希很有自信,他虽然只是过来联络军需,但是却是乘坐军用飞机过来的,飞机上带了满满一队党卫军的精英。“这是我的住所,哦,在日本租借内,离宪兵队不远,独立院落,恨安静,你可以好好的养伤,不要担心。你先休息吧,我派人去把你的行李拿过来。”说完,海因里希留下安佳,转身走了出去。没过一会儿,就有用人送来了水和药。   安佳不能生育的事情海因里希决定还是瞒着她,反正他不在意,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让她困扰了。在心里作出决定后,海因里希转身去安排后续了。 ☆、第20章   再次见面,这次的海因里希让安佳觉得很不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但是让她说却说不出来。   因为受伤,安佳只能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海因里希的住所是在靠近河岸的一侧,独立的院落,院子里有一片大大的草坪,草坪上一棵看不出是什么的树,树下摆放着很有古风的石制桌椅,庭院道路两旁摆放着半米高的风灯,庭院不大,从安佳所在的二楼的窗户看下去,一目了然。   养伤期间无事可干,海因里希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很多德语书籍让安佳解闷。   放下书,正要休息一下,海因里希进来了,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又到了换药的时间。   让身后的佣人把托盘放到了安佳的床头后,海因里希让佣人出去,自己从前面把安佳抱在怀里让她侧过了身子,把安佳搂在怀里,双手熟练的拆开绷带上的结,揭开绷带,先用酒精清理了一下伤口周围,酒精沾在伤口上的一刹那,安佳痛的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因为海因里希温暖的怀抱所带来的那一点尴尬旖旎也立刻不翼而飞。   “你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战乱年代还敢到处乱跑,也许你该受更重点的伤才能得到教训。”嘴上说着教训的话,可是他还是不自觉地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这些天他一直都是亲自给安佳换药,每次在看到安佳小腹上那狰狞的伤口的时候,他忍不住地一股气怒无处发泄。   修长白皙的手指沾满了晶莹的药膏,涂抹在安佳伤口上,看着那双手指拿着绷带不断的翻飞,很快就在她的腹部形成了几条整齐的痕迹,然后打了一个简单的结,安佳有些恍惚,似乎又记起了这双手在琴键上翻飞的模样。   很快,海因里希就换完了药,又把她放回了床上。   “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床?”每天这样在床上呆着,安佳越来越难受,总算明白了当时林双明的感受。   “再过一周吧,一周后你就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是不能有剧烈动作,也不能出门。”看了安佳一眼,似乎明白她的焦躁,海因里希给了一个安佳还可以接受的日期。“我要在这里呆两个月多月,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走。”海因里希说的正是佛雷德里克和安佳说过的,早已经说定了的事情,安佳当然没有异议。事实上,她也巴不得快点回去。   “给你,这是我在这里找到的,似乎是中国的玩具。”说着,海因里希递过来一个银质的九连环,同样的九连环,她的空间里就有一个,还是她祖母当初的嫁妆,不过那个是玉质的,但是眼前这个做工却似乎精巧了很多,还带有很多镂空的花纹。   接过就连换,安佳面上并没有什么惊喜,有的只是惊讶,什么时候海因里希这么体贴了?心里想着,她就说出了口,“你怎么变得这么……?”安佳似乎词穷了,不知道要怎么来形容。   正在收拾托盘上的东西的海因里希听到安佳的话,转过身来。安佳被他忽然的靠近给惊住了一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海因里希稍有点凉的唇就贴了过来,“怎么了?不习惯了?还是你喜欢我这样?”说着,他扯开了安佳的睡衣上方的口子,手伸了进去,抓起了她胸前的凝白把玩了起来,安佳浑身一抖,抗拒的往后退了一下,“不要。”   眼看海因里希没有住手的打算,安佳情急之下叫出了声,“啊,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痛点好,让你记住这个教训。”话虽这样说,但是海因里希还是立刻停了手,转而掀起了安佳的睡衣上衣去看她的伤口。   伤口的纱布上没有渗透血迹,看完伤口的海因里希却并备有立刻放下安佳的睡衣,反而手指顺着安佳的伤口往上轻轻的拂动,似乎在抚摸最柔软的丝绸,所到之处,让安佳起了一路的鸡皮疙瘩,最后他的手停在了安佳的胸前,来回的抚摸着,似乎再回味着什么,“算了,先放过你。”说完,放下了安佳的睡衣,却转而在安佳的唇上印上了一个短暂的吻,“好好休息,不要太劳神了。”说完又给她盖上了被子,自己转身把书和药都端了出去。   养伤的日子很无聊,也许是天天看到海因里希,安佳渐渐的习惯了他的靠近,虽然偶尔还是会想起他们从前的经历,但是却已经不会像刚开始那样的愤恨。   接触得多了,安佳才发现海因里希的智商很高,他在医术上的造诣似乎都已经超越了很多人,以她当时的伤口,本以为除非回到现代,否则她不会活下来了,没想到居然被他给救活了。这些天她无聊的时候,除了看书,每当海因里希有时间的时候就会过来陪她,两人有时下棋,有时聊天,她惊讶的发现除了医学,在其他方面他几乎都有很深的涉猎,至于下棋,两人下棋,她从来不是对手,都是很快就溃不成军。   很快的一个星期过去了,安佳已经可以慢慢的走动了,很快,安佳就发现了这栋房子的违和之处,房子很干净整洁,但是有些整洁过头了,安佳去过一次海因里希的临时书房,里面有很多他给安佳找过来的书,安佳惊讶的发现居然所有的书都是按照字母顺序排列的,惊讶之下,安佳发现房子里的每个东西都有自己的地方,位置精确整齐。如果她顺手把什么东西放置到了其它地方,总会发现过后这个东西就会“自动”的回归自己的原位。因此,安佳怀疑海因里希患有某种强迫症。   自从发现海因里希的这个毛病后,安佳总以此为乐,总是故意的丢三落四,故意把东西乱放,一次两次,海因里希每次都皱着眉头收拾,看到这样的海因里希,安佳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总是乐此不疲。但是久而久之,海因里希也就放任安佳了,而且据安佳观察,海因里希强迫症的表现似乎越来越淡了,最后他已经可以对安佳故意弄得脏乱的环境视而不见了,看到海因里希逐渐恢复正常,安佳反而没有了开始的那种兴奋,也就放弃了那种故意捣乱的行为。   他们的关系也在海因里希固宜的纵容下慢慢的改变着,但是这一切,安佳都没有感觉到,她只是觉得自己和海因里希的关系也可以变成这种类似朋友的关系,反而在海因里希面前渐渐的放开了。   温水煮青蛙,水已经渐渐加温了,青蛙却还不自觉。 ☆、第21章   今天外面天气晴好,已经是初春了,安佳也有很多天没有出过门了,看着原子中那株长出了嫩芽的数,那软软的嫩芽就像张在了她的心里,海因里希这段时间很忙,每天都是忙到傍晚才回来,而安佳一直渴望着门外的世界。自从来到上海,她一直呆在法租界,至于这个号称“小东京”的日本租界,则是从来没有踏足过,现在,海因里希在她的身边,莫名的让她多了些任性妄为的底气,总想着什么时候出去转一转。   努力换上一件稍微宽松的浅绿色连衣裙,她现在还没有脱离绷带,还不敢穿稍显紧的衣服。随手把头发编成了一个侧在一侧的辫子,辫子里夹杂着一条空间里原本就有的粉色、黄色以及绿色小珍珠穗子,倒也是显出几分春天的氛围来。   刚慢慢的走下楼,坐在鞋柜旁边的圆凳上,正要去穿鞋,大门打开,海因里希居然回来了,这些天海因里希很忙,白天基本不回来,看到他,安佳有些仲愣,立在了当下。   他一身灰绿色的军服,蹭亮的皮靴,黑色的皮手套,还有尚未摘下的帽子,背着光的身影显得矫健挺拔,居高临下的身影让安佳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海因里希一直只穿着简单的衬衣军裤,很少穿得这么正式地出现在安佳面前,这一刻,安佳心脏的跳动忽然变得有些急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中涌动,似乎要破壳而出。   “你在干什么?”看到安佳正要弯腰去拿鞋子,海因里希立刻变得有些严厉,上前几步,拦住了安佳,“你最好不要随意弯腰。”说着,海因里希接过了安佳手中的鞋子,看到她已经换了一只的平底鞋,弯下腰蹲在了安佳的面前,轻轻地要把她已经换上了的那只平底鞋换成柔软的居家鞋。   “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穿上的。”安佳的脚有些躲闪,想要保住自己好不容易才穿上的一只鞋子。   “别动,如果你想出去,一会儿我陪你出去,现在先等我忙完了。”不容安佳反抗,海因里希利落的脱掉了安佳的平底鞋,给她又换了回去。   “你今天不忙吗?”听到他的话,安佳有些疑惑,平时的这个时候,他总是忙得不见人影。   “今天没什么事情,我拿完文件就带你出去,先等我一下。”说完,轻轻的扶起了安佳,然后才开始招呼自己身后的人。   佣人早就走过来接过了海因里希脱下的帽子和手套,这时安佳才注意到了海因里希身后的人影,看清楚那个人之后,安佳的瞳孔忍不住的一缩,似乎又感受到了那天那冰冷的子弹穿过身体所带来的尖锐的疼痛。海因里希身后进来的人正是那天带走林双明的日本军官,不知为何,看到他,安佳就想起了林双明,就会想起自己那天的惊心经历,甚至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是安佳.贝克曼,我的未婚妻。”看着对面的人,海因里希给两人介绍着,“这是东村证。”安佳还在恍惚中,至于海因里希说了什么,她几乎没有注意。   看到安佳没有反对自己的话,海因里希面上变得柔和了一些。   “你先看会儿书,我一会儿就好。”说完,海因里希引着东村证往书房走去。   感觉没过多久,两人就再次走了出来,这次,海因里希直接蹲下来,给安佳换上了方便走路的一双软底便鞋,然后又扶了她站起来。   海因里希正在回头戴上帽子,这时候,一边一直默不出声看着着一切的东村证忽然出声了,“贝克曼小姐,你是不是认识林双明?”让安佳没想到的是他上来就直接问了这个问题。   正在安佳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海因里希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我未婚妻偶然救了他。”让安佳没有想到的是海因里希直接就承认了她和林双明的关系,“而且,我的未婚妻在租界居然差点死掉,这件事情东村少佐还没有给我一个答复。”看着东村证,海因里希眼含威胁。他的女人,应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能接受她杀人,但是却不能接受她被杀。   “如果元首知道了作为远东物资中心的上海,光天化日之下走在大街上的德国人居然会被枪击,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很多情况下,海因里希都不介意借势威胁。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督办的。”东村证无奈,明明是这个贝克曼有通敌嫌疑,现在居然反过来要让他们给出一个交待。“噢,林双明现在正在我们宪兵队做客,可能不久就要被枪决了,如果贝克曼小姐想要见他最后一面的话……。”对于海因里希,他无可奈何,可是对这个贝克曼小姐嘛,果然,东村证发现安佳在听到他的话后,面色变得更加惨白。   “他居然要被枪决?”安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内心正在经历什么样的惊涛骇浪,从看到林双明被抓的那一刻起,这个结局似乎就已经是注定了的。想到当初信誓旦旦的发誓的那个青年,安佳的心情更加的阴郁了,这是一个充满了死亡、背叛和谎言的沾满了鲜血的时代,想到自己来上海之前心中的那种期盼,这一刻安佳只觉得有些可笑,原来,一直以来天真的都是自己,欧洲都成了这样,难道她还盼着上海是朵繁荣的鲜花吗?   “我不想去逛街了,陪我去看看好吗?毕竟是我救了他。”回过头,安佳对着海因里希要求着,她不确定海因里希会同意,但是按照他这些天的表现来看,他很有可能会同意。   “好的。”看到安佳有些沮丧的神情,海因里希眯了眯眼睛,这个东村证,本来还想要同意提供给他们要求的最新型病毒疫苗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他现在应该在宪兵队,如果贝克曼小姐不介意,我可以带您去。”东村证看上去很热心,安佳也没有太担心,有海因里希在,她奇异的感到安心。   “东村少佐,昨天你们要求的疫苗,我们只能提供出A5的,其他的都还没有研究出来。”看着热心的东村证,海因里希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让东村证变色的话。反正这个项目是他在负责,他说没有研制出来,谁又能说出什么呢?   果然,看到东村证听到他的话后巨变的脸色,海因里希感到心里舒服了很多。   “走吧。”说着,挽着安佳的胳膊向外走去。 ☆、第22   第 22 章      再次见到林双明,居然是在日本宪兵队里,这是安佳也没有想到的,回想起当初那个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却仍然坚持自己理想的林双明,再看这面前这个憔悴的,以及已经被铐打得血迹斑斑的林双明,安佳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说了一个字,安佳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来之前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比如那时候他怎么被抓的,后来又遭遇了什么,可是当看到他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和林双明谈话用的是中文,虽然海因里希站在旁边,但是她笃定他听不懂。   “世事就是这么难料,就因为一个叛徒,我的好几个同志都宁死不屈的死去了,而我们现在却还不知道叛徒是谁,”林双明自嘲地笑了一下,“当初还那么信誓旦旦,现在,”他抬头看了一下会客室里的天花板,“如今,这么快我也就要成为历史了。”林双明停了下来,看到安佳什么也没有说,他也沉默了下来,一时之间,会客室里弥漫着让人难堪的沉默。   最后,还是林双明打破了这份沉默,“很抱歉,当初你救了我,我却把你扯进了这团漩涡之中。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是你救了我的。我当初只告诉了一个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叛徒的,”说着,他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变得情绪有些激动,“不,不可能是他的,不可能的。”   “我不能说我不在乎,但是,我没有后悔帮助你,”安佳的话缓解了林双明有些激动的情绪,他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见你,也许是因为你是我在上海唯一认识的人吧。”安佳停了一下,本来想着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就要回去了。今后估计也不会再来了。你,”安佳知道,无论林双明选择了哪一条路,在他被抓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也就走向了终结,而这一刻,面对一个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人,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而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糟糕。   安佳站起来向外走去,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来这么一趟,什么也无法帮他,反而要看着他就这样走向生命的终点。“对不起。”就在安佳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林双明忽然脱口而出了一句道歉,安佳知道他在为什么而道歉,她差点死掉,却只是换来了他最信任的人的背叛。   “你没必要和我说对不起。”说完,安佳径直走了出去,看来,叛徒应该是林双明很信任的一个人,人心太复杂,这里也不是她的世界。   见完林双明后,看到安佳明显的情绪低落,一直没有说话的海因里希忽然说出了一句让安佳总算是有些高兴的话,“回去我就把哈莱放了。”   “真的?”听到他的话,安佳立刻高兴了起来,也不顾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宪兵队,高兴地抓住了身边海因里希的胳膊,但是马上,她又有些担心了,“但是你能找到他吗?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事实上,我已经找到他了,等我们回去就能办,这次,你可以亲眼看到他踏上通往自由的火车。”看到安佳高兴的样子,海因里希还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别人看不到的幽光。   宪兵队是个西式的建筑,光可照人的地面,宽大的大厅,只是来来往往的大都是穿着日本军服的人,中间间或夹杂着一些身穿便装的人。安佳很不喜欢这里,紧赶了几步向要快点离开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但是,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却阻止了她离开的脚步。   看着东村证带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安佳停了下来,扶在海因里希胳膊上的手也感受到了他因为戒备而变得僵硬的肌肉。东村证身后的人正是那晚她在酒店里寻找资料时候来过去的那个人,那个浑身充满了冷肃阴郁的男人。   “贝克曼小姐,我是特意带着王先生来道歉的。”看到安佳不明所以的目光,东村证先开了口,他还是要卖海因里希几分面子的。   就在这时,那个所谓的“王先生”也开口道歉,“非常抱歉,贝克曼小姐,那天我没有闹清楚情况,贸然开枪,给小姐造成伤害,实在是我的不是。”听了他的话,安佳才明白了原来那天开枪打中了她的人,正是面前这个人。   想到那天的疼痛,想到到达上海之后的所见所闻,还有即将死去的林双明,她忍不住地气怒,“难道你还想要我原谅不成?”说完,也不管对面面色难看的两人,绕过他们两人,直接走向大门,这中间,海因里希则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刚走出大门,身后的东村证和王先生也跟了出来,看到东村证似乎还开口想要说什么,安佳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心悸的感觉就传了过来,让她难受得皱起了眉头。虽然她修练的功法不能在空间外使用,但是自从修练了那个功法后,对于外界的感知却是敏锐了很多,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很可能是一种未知危险的预示。   “怎么了?”看到安佳忽然皱起的眉头以及变得难看的脸色,海因里希关心的低下头看着她。   正要开口说什么,安佳忽然撇到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的窗口中伸出的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危险,”她说着,一边拉着海因里希向一边闪去,就在安佳说话的时候,一声枪响响了起来,子弹打在了他们身下的台阶上。   海因里希很快地反应了过来,立刻挡在了安佳的身旁,然后护着安佳向一旁避让,他带过来的几个德国士兵也很快地围在了他们的周围,安佳还沉浸在海因里希毫不犹豫挡在自己身前所带来的震撼里,当一个男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毫不犹豫的挡在你的身前,是个女人,都绘有一丝动容的。但是很快现实让她没有时间多想,只能被海因里希护在身后看着混乱的枪战场面。很快地,宪兵队的宪兵们也反应了过来,开始回击。被人保护在中间的安佳这时候才注意到了那几个德国士兵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隔开那个王先生。   一时之间,街上“嘭嘭”的声音乱响。   很快这场战斗就结束了,很快枪声都平息了下来,宪兵们开始走向那辆几乎被子弹打穿的黑车察看。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没什么事的时候,忽然“砰”的一枪响起,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又窜出了一颗子弹,这次应声倒下的,却是那个王先生,正当宪兵们反应过来想要查看子弹来源的时候,那枪声却已经消失无踪了。谁也没有看到的是,海因里希嘴角挂起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经过了这件事情,安佳再也没有心情逛街了,恹恹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并且打定了主意在走之前都不会再出门了。   同时,在日本宪兵队里,三天后,东村证拿着那颗从王先生体内取出的子弹,皱起了眉头,这并不是那些锄奸会人员惯用的子弹,而且这和那天枪击事件中收集到的子弹都不相同,这颗打死王先的的子弹是那天找到的唯一一颗与其它子弹不同的子弹,而且,这颗子弹是德军最新发明的战场远程狙击步枪的子弹,目前只是德军专用的,海因里希这次来上海,也是为了商量他们要从德国人那里买这种枪的事情,就在两天前,他还亲眼见识了这种枪的威力和射程。想到当时海因里希那似笑非笑的脸,东村证终于明白了他说的那句“我不会放过伤害了安佳的人”是什么意思了。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似乎想到了什么,最终,他也只是阴沉着脸,淡淡的吩咐人销毁这颗子弹,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日子说快也不快,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来,安佳深居简出,几乎不出门,每天也就是在家里弹弹琴,看看书,和海因里希交流一下,偶尔给佛雷德里克打个电话,至于外面的局势如何风云变幻,安佳几乎都不在乎了,反正即使在乎了她也几乎无法带来任何改变。   安佳的伤口已经基本上好了,只是原地留下了一道狰狞的伤疤,这样的伤疤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是个人都会心里不舒服的。   “啊!”忽然惊呼了一声,安佳放下了自己撩起的上衣,彼时安佳正站在自己房间的穿衣镜前,撩起自己宽松的上衣,放低裤腰,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小腹上那狰狞的疤痕,忽然门就被打开了,海因里希直接走了进来。   这些天他们逐渐熟悉了起来,偶尔海因里希白天过来的时候也就不再敲门了,但是今天安佳忘记把门反锁,就被他撞到了这样有些尴尬的情况。   看到海因里希走进来,安佳有些紧张,这些天,虽然他们没有发生过什么具体的实质的接触,但是每次上药或者偶尔海因里希还是会暧昧的撩拨她一下,若不是顾及着她的枪伤,估计他早就动手了,现在看这明显几乎已经好了的伤口,安佳忽然很害怕他的靠近。   海因里希看着安佳慌乱的神情,眼神幽暗,很快,他就像是没有看到那露出大半的雪白似的,神情正常的走进安佳,似乎也没有看到她往后退缩的躲闪,“这是治疗疤痕的药膏,是这里的中医药膏,据说去疤效果很不错,你可以试试。”说着,直接打开了药膏,递到了安佳的面前。   面前的药膏透出一抹翡翠似的通透的碧绿,打开后,一股清淡的香味迎面而来,安佳刚结果药膏,海因里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就伸了进去,白皙的手指和碧绿的药膏混合在一起,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好看,“我给你涂药。”说着,不等安佳反对,直接蹲下了身子,单膝着地,径自聊起了安佳的上衣,把药膏往伤口上涂了上去。   冰凉的药膏,混合着海因里希因为距离近而喷出的有些灼热的气息,让安佳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感觉,她有些战栗。   海因里希却像是在享受般,缓缓地涂着药膏,像是在爱抚那丑陋的疤痕,另一只手则揽上了安佳纤细的腰肢,阻止了她的后腿挣扎。   就在安佳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阻止他的时候,他忽然主动的松了手,站了起来,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而是说着,“今晚要去金松舞厅,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裙子过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佣人送过来几个包装精美大小不一的纸盒,安佳打开盒子,里面从里到外,包括衣服、鞋子、首饰以及手包全部齐全了,不得不说,海因里希的品味还是不错的,送过来的衣服款式简单大方,但是首饰又华美夸张,整个搭配起来,既不会落于流俗,又不会淹没于无名。   直到夜晚到来之前,安佳都没有再见过海因里希,一个人吃完饭,安佳回房间开始收拾自己,好像自从来到上海她就再也没有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了。   最后打扮好了的安佳又给自己扫了一层淡淡的妆,才拿起包施施然的走下了楼,楼下,海因里希早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灯她了。   看到楼上走下来的安佳,海因里希眼睛亮了一下,安佳穿着他亲自挑选的礼服,那是一条黑白连身裙,上半身是纯黑色的紧身样式,一字领,一条白色的细纱穿过j□j的胳膊披在肩上,下半身是白色的纱质蓬蓬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朵,垂到了安佳的小腿之上,蓬开的白色裙摆与紧身的黑色上衣的对比下,安佳本就纤细的腰肢更是显得不盈一握,脖子上和耳朵上是海因里希特地挑选的晶莹洁白的大颗珍珠串成的项链和耳钉,脚下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子,一个黑色镶嵌着亮片的手包,头发是海因里希没有见过的一个样式,松散的辫子垂在脑侧,看似凌乱,实则透出一股慵懒和性感。   看到楼下正在等待自己的海因里希一身黑色的党卫军军礼服,白色的手套,看上去和安佳这一身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把手伸进了海因里希圈起来的胳膊里,安佳抿嘴一笑,这似乎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融洽的一起出现在人前。   这些天相处下来,安佳发现海因里希似乎也不是那么得让人讨厌。   夜晚的上海热闹喧嚣,自从来到这里,安佳从来没有见识过夜晚的上海,以至于在车上,安佳一直侧头看着街外闪烁的霓虹,亮如白昼的商场还饭店,来往的行人车辆,当然还少不了那些奔波的黄包车。   专心看风景的安佳没有注意,自己也成了身旁人眼中的风景。   金松舞厅是和百乐门齐名的舞厅,位于老法租界的中心,这一带显然是上海的娱乐中心,到了这里,灯火辉煌的商场和饭店就少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多出来的邻立的霓虹闪烁的舞厅、赌场以及一些安佳认不出来的场所,这里的人也和那些商业中心不大一样,除了来往穿梭的黄包车夫,街边卖烟和花的小贩,剩下的大都是一些西装革履的男人和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   显然,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安佳不熟悉的世界。   车子停在一个宽大气派灯光闪烁的舞厅前,舞厅门前站着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壮硕的保镖,一一检查着来宾,他们的身后,还站着一队的日本宪兵,带着枪,四下巡看着。   安佳他们的车到来之后,立刻有人去里面通报,很快,一个身穿日本军装的中年小个子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的身后,除了跟着东村证外,还跟着几个身穿不同服装的人,有男有女,有中国人,也有日本人。   “布莱希特上校,欢迎欢迎。”为首的小个子男人立刻上来先对着海因里希行了一个军礼,海因里希也立正还礼,“这是我的未婚妻,安佳.贝克曼。”接着他为安佳介绍着,“这位是大史十郎大佐。”   “噢,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贝克曼小姐呢,上校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怎么也不带出来呢。”说话的是个看上去妖妖娆娆的女人,因为他们说的都是英语,安佳也看不出来她是哪个国家的人。   海因里希带着一抹安佳从来没从他脸上看到过的笑容说着,“我未婚妻自从来了上海,身体一直不好。”只是,那抹笑容在安佳看来,是那么的虚假。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走进了舞厅里面。   舞厅里面金碧辉煌,很有些安佳前世参观过的阿联酋的皇宫的感觉。   安佳大多时候只是报以微笑,她不敢小看这里的任何人,也不想得罪任何人,上海是冒险家和间谍的乐园,谁知道这里的人都是什么人呢? ☆、第24章   海因里希果然没有说谎,这里有着这个时代最时髦的舞蹈,有着亚洲最美丽的歌喉,和海因里希下场跳了几曲舞,安佳逐渐的放松了下来。看着台上那些跳着大腿舞的舞女们,听着这个年代特有的歌曲,在这一片放松的歌舞升平的气氛中,在不知不觉间,她不知道被海因里希灌了多少酒。等到她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感到身体有些软,思绪有些发散。   也许这样的放松也挺不错,在酒精作用下放松下来的安佳这样想着。   让她庆幸的是,她也只是微醺,并没有醉到要出丑的地步,虽然头脑有些发晕,但是总算还能自己走路。   两人玩到很晚才回到了家里。   别墅里一片漆黑,佣人也都早就休息了。   进了大门后,安佳一脚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又扔掉了手包,一直以来维持的仪态马上就坍塌了下来,她有些摇摇晃晃的想要往楼上走。   忽然身后一双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捞过了她的身体,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臂弯中,往楼上走去。   在这个微微散发着酒气的怀抱中,安佳感觉自己的头晕的更厉害了,“让我自己走,”说着,她挣扎着要下地,这个怀抱让她莫名觉得危险,男性的气息不断的钻进了她的鼻子,就好像陈年的窖酿,安佳觉得自己醉的更厉害了。   “别动,你会伤了自己的。”海因里希没有理会安佳的挣扎,只是抱着她,继续坚定地走向楼上。   在壁灯昏黄灯光的照射下,安佳的脸上好像晕上了一层荧光的淡粉,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水润的嘴唇娇艳欲滴,几乎能透出水来,近看,她的眼睛其实是深蓝色的,幽暗的几乎透着黑色的蓝色,好像是夜空那样璀璨,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海因里希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在野外看到的夜空,那时候的夜空也是这样的,发黑的幽蓝,点缀着无数闪亮的星星。   进入自己的房间,海因里希把她放在了床上,也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出的还有些寒凉的月光,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想着他们的初见,他们的争吵,她的怒目而视,她故意弄乱他书籍时候露出的狡诘的笑,想着,他的手抚上了她光洁的脸庞,顺着鬓边的头发向上,停在了她的额头上,其实,自从她开始故意搞乱别墅里的一切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的执着于把一切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了,那些乱了的秩序和物品和她一比,似乎也变得不是那么得难以忍受了。似乎,他的强迫症现在换了对象,换成了一个名叫安佳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悄悄地占据了他的心。   既然这样,那么她就只能属于他,属于他一个人。想到这里,海因里希的眼睛中露出了些许危险的光芒。谁也不能把她从他身边夺走,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能。   这样想着,看到她那双因为醉酒而愈加迷离的双眼,这时候的她的眼睛里,能看到的只有那清澈和单纯的,好似满天星光的灿烂。   再也忍不住,海因里希忍不住轻轻地吻上了她的眼睛,睫毛轻轻地碰触到了他的嘴唇,像是挠到了心底的悸动。   “嗯,”她似乎不舒服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柔软的身体紧贴在他的身下,带起了他心底的渴望。   嘴唇缓缓向下,经过她的脸颊,留下了细碎的吻,最后落在了她的唇上,轻轻捻压,随后慢慢的加深了力道,直到她忍不住地张开了嘴,他灵活地舌顺势而入。追逐着她要逃跑的粉舌,逐渐的,两人气息都渐渐不稳。   也许是酒精带来的后果,安佳这一刻无比的放松,也无比的想要顺从自己身体上的渴望。   他的吻不但让他呼吸不稳,也让安佳的身体升起了一阵渴望。   “嗯,”她忍不住轻哼出声,伸手缓缓的搂上了他的脖子,然后抚摸到了他棱角分明的脸,这张脸平时透着股冷峻,现在却因为渴望而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原本碧绿的双眼这时更加的碧绿晶亮。典型的日耳曼人高挺瘦削的鼻梁,下面是薄薄的唇,这双平时总是紧抿的唇此时还尚且带着一丝与她的唇相粘连的细细的银丝,在月光下闪烁着暧昧的光芒。她手指所到之处,引起了他一阵轻轻的颤抖。   很快,似乎是不忿她脸上隐约露出的笑意,他的唇又覆上了她的,这次,他的来势更加得凶猛,似乎想要把她拆吞入腹,两人就像是一堆猛然被点燃的干柴,在冰凉如水的夜晚里发出了迅猛的火焰。   早上安佳是在清脆的鸟鸣声中醒转过来的,一时之间,她只记得自己昨晚跳舞跳得很高兴,似乎还喝了不少的酒,记忆似乎定格在了海因里希在舞池中灯光闪烁下闪闪发亮的眼。   伸了一下胳膊,忽然碰触到了旁边一个温热的躯体。   安佳一惊,转头看去,枕畔,海因里希睡着后显得平缓温和的面容就这样的映入了安佳的眼帘。安佳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再慢慢的回想,很快就想起了昨夜自己的疯狂,似乎酒精燃烧了一切,包括她的理智。   很快,安佳就平静了下来,侧过身体,她看着海因里希沉睡的面容,睡着了的他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锐利,平和的睡容一点也看不出他平日里的锋利的气势,零乱的黑发有几绺垂到了额头,更显得年轻了几分。   忽然,安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昨夜的经历和他们的第一次一点都不同,昨晚,安佳体会到了被人珍惜的滋味,被人小心翼翼的对待,几乎完全抹去了第一次时那屈辱的感觉。   想到这里,安佳愈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清醒的他了。他们之间那屈辱的第一次,即使被昨夜覆盖,却也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她不觉得自己此刻可以平静的若无其事的面对他。   正在安佳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原本应该沉睡的海因里希已经睁开了双眼。其实早在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清醒了,只是他想看看她要如何。没想到,等了半天,她都是平静无声,没有任何的举动。睁开眼就看到她蹙眉沉思的样子。   轻声笑了一声,沉思不沉思的,这些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他所要做的,就是牢牢地抓住她,再不放手。   “早啊。”想到这里,他轻笑出声,拉下了她还在发呆的脑袋,在她的唇上印上了一个清浅的吻。仿佛他们原本就该如此亲密。   道完早安,他翻身下床,在她的注视下,毫不羞涩的光着身子走向了旁边的衣柜,他的身体虽然没有肌肉纠结,却也结实有力,几年的军旅生涯完美的打造了出了他不错的身材,从衣柜中拿出了一条灰绿色的军裤和一件白色的衬衫穿了起来。   “我去给你拿衣服。”说完又坐回了床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也许是安佳的羞涩取悦了他,很快,这个吻就蔓延了开来,从额头变成了嘴唇,然后又变到了胸前,很快,海因里希刚穿上的衣服又被扔到了床下。   穿上海因里希从隔壁安佳的房间拿来的衣服的时候,已经是日上正午了。   “你今天不忙吗?”坐在餐桌前,吃着他亲手准备的早餐,安佳抬头问着对面悠闲的喝着咖啡的男人。他似乎从来不怎么吃早餐,经常早上只喝一杯咖啡,最多偶尔吃两块面包。   “已经不忙了,你也趁这几天准备一下,过几天我们就走。”   “嗯,”停了一下,安佳轻轻的嗯了一声,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安佳也分不清自己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哈莱的事情,”早点回去也好,至少哈莱还能早点出来,趁着德国和波兰开战之前去找到他的母亲和妹妹,早点逃到别的国家。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回去了就能见到他,然后你想送他去哪里都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海因里希面上还是维持着早上一直带着的那抹温柔的笑容,遮掩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 ☆、第25章   离开的那一天很快的到来了,坐在飞机上往下开,安佳看着飞机下那依然繁华的城市,在这个时代里,除了自己,她无法去改变任何人、任何事,甚至自己,都随时有可能随风飘飞,想到这里,一股沮丧,夹杂着离愁,涌上了她的心头。似乎是感觉到了她沮丧的情绪,身畔的海因里希握住了她的手。   她回头看去,他露出了从没有过的温柔。   也许,就这样吧,海因里希其实也不错,爷爷一直想要让他们在一起。而且,她对他似乎也有一丝心动的感觉。只是这个时代,还有那注定了的命运,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拯救呢。安佳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是,那些压在她心头的沉甸甸的无法言说的命运走向,却越来越沉重。   再次踏上了柏林的土地,这里和她离开前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宽阔的街道,街旁的建筑商挂满了大大小小的鲜红的纳粹军旗,街上来来往往的激动兴奋的人群。   安佳和海因里希暂时住到了他在这里的房子,那是一栋位于一条幽深街道上的古老房屋的最顶层,带着一个精巧的阳台,房屋的样式很古典面积也很大,整个一层全部是同一栋房子,里面摆满了华丽的古典家具。   “这是我在柏林时买的,据说从前是个伯爵的情妇的住所,所以装饰也有些华丽,反正我们就在这里住几天,等办完了哈莱的事情,我们就回维也纳。”海因里希一边脱掉军装外套,一边给安佳说着自己的打算,“过几天,我爷爷也会去维也纳拜访你爷爷,到时候你见见他,把我们的事情也定下来。”   听着海因里希的话,安佳有了一丝茫然,这就定下来了?从此以后,她的一生就要和面前的男人绑在一起了吗?   看这面前看起来英姿飒爽的男人,安佳有了一丝不确定,即使明知道将来的命运,她难道还要飞蛾扑火一样的扑过去吗?   “怎么了?不开心?”似乎察觉到了安佳的犹豫,海因里希走了过去,伸出双臂把安佳抱在了怀里。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没有。”安佳在他的怀里摇了摇头,先这样吧,至少这个男人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肯到她前面为她挡子弹,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而她,似乎也喜欢上了他,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总会有办法的。想到这里,她放松了下来,伸手搂住了他宽硕的腰身,“只是在想,这样的战争年代……”说了一半,安佳就不再说话。   一时间,两人不再说话,房间里陷入了沉默,他只是搂紧了她。   海因里希的行动速度很快,第二天,他就交给了安佳一个硬硬的蓝色的纸片,打开纸片,里面贴着哈莱的照片,还有一些信息。这就是所谓的通行证了吧。   “你把这个给哈莱,到时候,在所有德国的领土上,他都可以自由活动,也可以自由穿越国界,但是只能穿越一次国界。”把通行证拿过来,海因里希给安佳解释着通行证的作用。   “谢谢你。”这一刻,安佳真的开始对海因里希敞开了心怀,虽然,和这个男人的曾经不是那么的让人愉快,但是现在,这个男人肯为她做这些让她很感动。   “好了,收拾一下吧,他今天下午就回到这里了。”说着,吻了一下安佳的额头。   再次在火车站见到哈莱的时候,他和曾经的那个阳光少年有了很大的不同,整个人都消瘦干瘪了下去,稍显宽大的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脸上被悲伤和麻木占据,一双眼睛里也满是绝望,当他被几个士兵押送过来的时候,安佳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哈莱。   “哈莱!”看到了哈莱,安佳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看到奔跑过来的女孩,哈莱似乎有些迷惑,“安佳?安佳!”哈莱的眼里像是突然喷放出了一抹光亮,犹豫的颤抖的也回抱住了安佳。   两人都知道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安佳领着哈莱坐进了车里,带着他到了海因里希找的一栋民居里。   “你先收拾一下,换上这些衣服,”说着,安佳把早就准备好的一身衣服给了哈莱,“明天,拿着这个,你马上去波兰,立刻找到你的母亲和妹妹,然后带着她们一起去英国或者美国,不要在波兰呆太久,很快,波兰就会和奥地利一样了。”说着,安佳把早就准备好的行李和那张通行证交给了哈莱,至于德国入侵波兰到底是什么时候,这她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今年,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春天,应该还没有这么快。   “安佳,你……”拿着那张通行证,哈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在车站的时候,看到安佳和一个官衔不低的德*官站在一起,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仲楞,但是现在看到安佳拿出的通行证,他又满心忐忑,他知道这种通行证,因为必须经过党卫军的层层审批,因此非常的难以得到,为了得到这张通行证,安佳到底付出了什么?   似乎看出了哈莱的疑惑,“那是我爷爷朋友的孙子,我们不久后可能会结婚。”安佳没有告诉哈莱他的被捕可能就是海因里希一手策划的,无论从前怎么样,至少现在他肯帮她安排哈莱,“至于你的父亲和哥哥,”安佳沉默了一下,想到了海因里希的话,“还没有找到,不过我会尽量帮你找到他们。”   “谢谢你,安佳。”这一刻。哈莱是真的感谢安佳,至少现在,他有了找到母亲和妹妹的希望。   “别说了,先梳洗一下吧。”说着,安佳把衣服塞给了哈莱,把他推入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安佳就一个人坐车来到了哈莱居住的地方,哈莱早早的就等在了那里。   坐车一路到了火车站,看着道路两旁,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战争,摧毁了所有人。   把行李和车票在站台前交给哈莱,又让他收好通行证,“记住,一定不能在波兰多呆,即使暂时找不到你的母亲和妹妹,你也一定要先走,不然,你们会再次落入那个地方。”安佳叮嘱着哈莱,“等你们稳定了,如果可以,给我来一封信。”   “好的。”听安佳提到那个地方,哈莱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那真是一个充满了绝望与死亡的地方。   “我知道。”最后搂住了安佳,“再见。”   说完,哈莱提着行李,上了火车,奔向了自己未知的未来。   又等了一会儿,看到火车缓缓的驶离了车站,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安佳才总算放心的舒了口气,回头想着车站外走去,幸好今天早上海因里希有事情无法过来,否则三人肯定尴尬,这样想着,安佳加快了离开的步伐,那时不时出现的黑色的党卫军服,让她心里总是不大舒服。   安佳放心的回到了家里,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那辆盛满了安佳和哈莱的希望的车辆在驶离了车站不久后,在下一个小城忽然停了下来,一大队的党卫军涌上了车辆,搜查着什么人。   哈莱面露惊恐的看着向自己逐渐走进的士兵,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通行证,果然,士兵查验了通行证后,回首叫过来了自己的上司,看着面前的军官仔细的对照了通行证后,带着皮手套的手缓缓的撕掉了哈莱唯一的希望,让后挥手让身后的人带走了哈莱,这一刻,哈莱本就一直惶恐的心终于再次掉入了绝望,甚至有种“终于来了”的放心感觉。   车外,看着哈莱再次被押入军车驶向另一座集中营的方向,看着逐渐远去的军车和火车,坐在另外一辆黑色轿车中的海因里希才示意自己的司机开车,离开了这个小小的郊区车站。驶向了自己的家里,那里,安佳还在等着自己,安佳是自己的,也只能是自己的,其他人,无论如何,都休想要在她的心里占上一席之地。 ☆、第26章   办完哈莱的事情,等到安佳再次回到维也纳的时候,已经进入了春天,处处鸟语花香,如果不考虑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身穿军装的人的话,不失为一个美丽的季节。   “爷爷。”看到早早就等在庄园门外的佛雷德立刻,安佳快速的跑了过去,这么久不见,安佳也很想家。   “安佳,你怎么也不和爷爷说一声就跑了那么远,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很乱?幸亏海因里希要去中国,不然……”佛雷德里克抱紧了安佳,放开她后,立刻开始厉声斥责,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做让他有多么担心?幸亏有海因里希。   “对不起,爷爷,我再也不这样了。”知道自己理亏,安佳很受教的听着佛雷德里克的教训,现在她回想起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也不禁有了一丝的后怕。   “来,见见我的老朋友,这是施罗德,你以后喊他爷爷就行了,他是海因里希的爷爷,这次你能安全回来,我还要好好的谢谢海因里希。”说着,佛雷德里克就把安佳引见给了他身后一个满头灰发的老人,老人的脸上虽然被岁月刻画出了道道的痕迹,但是身板却站的笔直,一身的军装更加显得身姿挺拔。   “施罗德爷爷好。”安佳有礼的上前问礼。   施罗德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安佳,他和老友一样,也对于安佳和海因里希乐见其成,原本还担心海因里希不喜欢安佳,现在看到他为了安佳特意追到了中国,感到很满意,看来,这两个人的好事将近了,想到这里,施罗德更加的高兴,他担心的一直是这个孙子,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孙子心里在想些什么,本来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至少参军也能当个军医,谁知他跑去直接上了战场,上战场就上战场吧,他也是战场上过来的,谁知没多久,他居然又跑去研究什么新型病毒,幸亏他没有专门跑去管理集中营,否则他真该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早逝的儿子儿媳了。   一行人进了屋,刚坐下说完这些日子的经历,佛雷德里克就笑眯眯的看着安佳和海因里希,“安佳啊,你也不小了,我和施罗德商量了,现在的形势不像从前那么安定了,我也岁数不小了,我只想尽快看到你能有一个安定的归宿。”说着,他看相了海因里希,“如果你们不反对的话,我们想让你们先定婚,你们看怎么样?”   安佳还没来得及思考,身边的海因里希先出声反对了,“我不同意,”他的话一出口,安佳立刻愣住了,她以为他也愿意和她在一起的,却原来他并不愿意吗?安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海因里希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紧了紧,“我想要直接结婚。”说出的话,然安佳更加吃惊,却也思绪更加的混乱。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只想到了两人可以在一起试试,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快会步入婚姻,“我,”她转过头,看着海因里希,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再过不久,就会出发上战场,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战场上的事情,谁也无法定论,“我走之前,想要先完成我们的婚礼。”   听到海因里希的话,安佳愣了,“你要上战场?去哪里?”习惯了海因里希围绕着自己,安佳几乎忘记了他也是一名军人,也是需要上战场的。   “去哪里还暂时没有定下来,”海因里希沉吟了一下,其实他已经知道了要去哪里,不过现在还暂时属于军事机密,他无法对她说明。“我走之前想要你彻底的属于我,无论哪方面。”海因里希的话让安佳的面庞变得通红。   “好的。”沉吟了一下,安佳终于点头,反正已经决定了是他,那么何时举行婚礼也并不算太重要的事情了。   一边的佛雷德里克和施罗德看到两人的相处,也欣慰的出了口气,两人要结婚的消息也稍微的驱散了海因里希要上战场所带来的沉闷气氛。   因为时间紧急,自从安佳答应后,施罗的就先回了慕尼黑,在他们家的老宅里准备起了婚礼,婚礼的前几天,佛雷德里克和安佳也到达了海因里希位于慕尼黑的老宅。   那是一栋小型的城堡,和这栋城堡比起来,安佳家里的房子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虽然现在战争的阴云笼罩着整个欧洲,但是暂时德国还没有大规模的挑起战争,因此婚礼办得是非常的热闹,婚礼前几天,客人陆陆续续的都到达了城堡,基本上来的人也都是两家本国的亲戚朋友。   礼堂上,身穿一身白色的拖地婚纱,婚纱上点缀着无数的大小珍珠和水晶,在教堂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婚纱是个保守的样式,一字领,开的并不算大,合身的剪裁衬托出安佳不赢一握的腰身,宽大的下摆垂垂的在水晶和珍珠的拉坠下向下垂去,显着安佳本不算特别高得身材更加的高挑了起来,头上一个白色的同样的点缀着少量的珍珠和水晶的白色头纱用一顶小小的钻石王冠压在了头上,从白色头纱中向外看去,教堂的通道两边满是白色和粉色的百合和纱带,鲜花通道的尽头,站着一身军礼服,显得尤其挺拔的海因里希,现在,他正回过头来望着她,看着她挽着佛雷德里克的胳膊,一步步的向着他走过来。   管风琴和钢琴的乐声响起,伴随着婚礼的音乐,两人终于相遇在圣坛前,佛雷德里克把安佳的手交给了海因里希,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安佳最终找到了她的归宿,他的心也就放下了。   交换完誓言和戒指后,海因里希掀起了安佳的头纱往后覆盖在了那顶小巧的王冠上,低下头,轻轻的吻在了安佳的唇上,这是一个纯洁的吻,但是这一刻,海因里希却觉得如此的激动,她终于完全的属于了他。 ☆、第27章   婚礼过后,众人一起走出教堂去照相,安佳这一刻幸福的笑着,这一世,虽然活在战争的阴云里,但是,她也可以得到幸福,不是吗?   摄影师让众人调好姿势,又单独给安佳和海因里希照了相,看着镜头,安佳忽然发现摄影师身后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那是她曾经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见到的身影。   照完相,趁着海因里希和朋友们闲聊的时候,安佳走了过去,看着面前面容上勉强带着一丝笑意的青年,“汉斯,没想到你会来,为什么没有进去呢?”面前的,是早就已经参军走了的汉斯,她曾经的男朋友。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正好来慕尼黑办事,就过来看看,我来的时候婚礼已经开始了,就没有进去。”看着面前面容上洋溢着从来不曾见过的幸福笑容的安佳,汉斯在心底感叹了一声,曾经他的理想,她的抗拒,让两人最终分道扬镳,他也曾经想过有一天她会依偎在其他男人的怀里,但是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放得开,“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结婚礼物,祝你幸福。”算了,他们已经过去了,他在向前走,她也是,两人的未来,已经注定了不会再交叉。   “谢谢。”看着面前一身普通军官服装的汉斯,“恭喜你,升官了。”他当初为了帝国的荣耀而加入了军队,加入军队的时候应该也只是一名普通士兵,看到他如今的军衔 ,想来,他应该很努力吧。   “嗯,”加入军队让他快速的成长了起来,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什么大型的战役,但是相信很快就会有了。   “安佳,这位是?”正说着,身旁忽然出现了海因里希的声音,伴随着的就是一只揽上安佳腰身的胳膊。   “啊,海因里希,你来了,”看到海因里希,安佳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如果从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想要与之度过下半生的人,安佳一定不会那么随便的对待自己的感情,“这是汉斯,我,从前的同学。”最后,安佳也只是说汉斯是自己曾经的同学。   听到安佳的话,汉斯的目光不可见的黯淡了一下,但是他也只是笑着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汉斯,安佳从前大学同学。”   海因里希也伸出手和汉斯相握,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你好,我是海因里希,安佳的丈夫,欢迎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海因里希心里却很清楚这是安佳的前任男友,安佳的一切,详详细细的都曾经摆放在他的私人保险箱里,当然,在他熟悉后都已经销毁了,他还不想因为这些和安佳发生矛盾。   尽管看到汉斯有些黯然的眼神后有些不喜,但是海因里希还是要请汉斯去参加自己婚礼后的婚宴。   “不了,我部队还有事情,今天看来是没有时间了,我今天也就是过来看看。”看看曾经喜欢过的女孩的婚礼,“今后有机会再见吧。”   说完,汉斯和他们告别后,径自离去了。   看着汉斯离开的身影,安佳感到一阵的荒凉,她对汉斯没有什么爱情,但是,看着朋友们一个个的转身离开,而她,似乎总是那个在原地看着别人背影的人。   “海因里希,不要离开我。”这一刻,安佳如此的害怕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把背影留给自己,她发现自己已经渐渐不能承受那种被人留在原地的感觉了。   抱紧了安佳,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一定不会的。”是的,他是不会把安佳留在原地的,如果有一天,他要离开去往另外一个世界,他想,他一定会带着安佳的。   婚礼过后没几天,汉斯约了安佳出去。   “我就要走了,这次,真的不知道我们是否还会再见面了。”看着对面多了几分妩媚气息的安佳,汉斯心里有些酸涩。   “啊?为什么?你的父母还在家里等着你,你现在应该想的不是应该怎么活着回来吗?为什么会这么消极?”看着身上明显有了一层暮色的汉斯,安佳有些不明白,前几天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积极为自己荣耀而战的人,现在怎么会说出这么带着几分绝望的话。   “我被分配到了先锋队。”先锋队是一个类似敢死队的炮灰一样的存在,虽然现在大规模的战役没有打响,但是零星的战役中,先锋队的伤亡一直是最高的,进了先锋队的人,即使现在能够活下来,将来大规模战役打响的时候,也肯定说不准了。   “你怎么会被换了部队?”安佳不知道什么先锋队,但是看汉斯的态度,估计那不会是一个什么好地方。   “我也不知道,这几天忽然换的部队,而且,我马上就要走了。”汉斯也很疑惑,本来他抱着再次升职的希望来到了这里,谁想到几天功夫,立刻就被换到了先锋队里,那里,基本上就是一群被放弃的人,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想不到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算了,今天来,就是来和你告别的,”想不到,汉斯也不想了,生死有命,早在上战场的那一天起,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如今,不过是更加明确了而已,“另外,想请你将来如果可能的话,经常去看一下我得父母。”如今,喜欢的女孩成婚了,需要他担心的,也只有自己的父母了,他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市民,将来他不在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孤单,只希望安佳能够经常去看一下他们,给他们一点安慰。   “没问题。”除了这个,安佳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了。   晚上回到家,看着已经梳洗完半靠在床头看书的海因里希,安佳一边擦着自己半湿的头发,一边问着,“海因里希,你,”安佳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来,”招了招手,海因里希让安佳坐在了床头,接过了她手中的毛巾,熟练的给她擦起了头发。“什么事?你不用为难,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汉斯被分到了一个叫做先锋队的地方,那里的死亡率是不是很高?”安佳犹豫的问道,“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帮他换到普通的部队中?”安佳不知道军队的调动是怎么回事,只是,海因里希的军衔不低,一些普通的调动,他应该有一些特权吧?   听到安佳的话,海因里希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是汉斯让你问的?”如果是这样,他反而看不起他了。   “没有,是我自己问得,他今天来告别,”想到了汉斯来的时候那有些悲伤的气氛,“我只是受不了朋友们一个个的远离,最后,只把我留在了原地。”说着,安佳情绪有些低落。   “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没有谁能够陪谁走到最后,除了我们,”说着,海因里希把毛巾放到了一旁,转过了安佳的身体,看着她,似乎看进了她的心底,“我永远不会把你留在原地的。”   看着海因里希认真的眼,安佳觉得至少自己还有他,“嗯,那汉斯的事情?”但是她也不忘汉斯的事情,如果能不死,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呢?   “这件事情,我真的没有办法,你知道,他是属于陆军的,和我不属于同样的系统,也不是同样的部队,你知道陆军一直和党卫队不大对付,我无法去干涉他们的事情,如果我去说情,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说着,海因里希把安佳抱进了怀里,“先锋队也不是那么可怕的,只要他注意,就一定能够活着回来的。”说完,放开安佳,他拿起了毛巾继续给安佳擦拭头发。   夜晚,安佳熟睡后,海因里希悄悄的起身去了书房,拨通了自己熟悉的号码,那头传来了熟悉的调侃声,“哦,新郎官,怎么这么晚了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路德维希,立刻安排那个汉斯上战场,如果不行,就安排他参加九月对波兰的冲锋。”他一定要确保汉斯不会再回来,也不会再在安佳的生活中占有任何的空间。   “没问题。”路德维希不知道那个叫做汉斯的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海因里希,但是这种事情,他一向最拿手,再说,还是好朋友的托付,肯定会妥妥的完成。   打完电话,回到房间,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侧过身,看着月光下安佳安静的睡颜,看着那一头散落在枕上的顺滑的黑发,海因里希的一只手抚上了安佳的黑发,轻轻的,就像手下是什么易碎制品似的,然后,那只手来到了安佳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分红的双颊上,顺着又来到了水润的红唇,“安佳,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海因里希喃喃的自语着,无论是谁,无论想要在你的心上还是生活中,我都不允许除我之外的人出现。 ☆、第28章   婚礼过去没多久,安佳和海因里希就回到了海因里希在柏林的住宅,虽然安佳不喜欢柏林,但是因为海因里希的工作,她也只能和他一起住了过去。   在柏林的日子里,海因里希似乎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的,随着夏日的来临,街上的气氛似乎和气候一样,瑜伽的炎热鼓噪了起来,每天在街上都有各种各样的游行,战争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直到有一天,海因里希回来后,让安佳先回维也纳,和弗雷德里克住在一起。   “为什么?你也要走了吗?”虽然安佳知道,迟早以一天,海因里希也是要离开的,要离开去往那属于他的战场。很多时候,安佳无法理解这些人对于战争,对于帝国,以及对于元首的狂热,因为她永远也无法融入这种狂热之中。   “那是属于我的战场,”说话的时候,海因里希的表情里有一丝自己似乎也无法察觉的狂热,“那是我的责任,放心,我会安全回来的,放心在家等我。”他的话里还有着一股让人信服的自信,“我知道你不喜欢柏林,回到维也纳去,和爷爷住在一起,我也放心。”   “好吧,”似乎无法,也没有立场去劝海因里希放弃,安佳也只能接受了他即将奔赴战场的决定,“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虽然他信誓旦旦的会安全回来,但是安佳却也害怕了那种送别的伤感。   听了她的话,海因里希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不,这次是我送你,我说过,不会让你看着我的背影。”海因里希知道安佳不喜欢看到亲人离开的背影,因此他选择这次他来当那个在原地送人远走的人,“后天的火车,你不用收拾太多东西,不久我就会回来的。我先送走你,然后就会出发。”   离别的情绪让两人的热情分外的高涨,难得的海因里希在家里的时间就被两人全部消耗到了床上。   柏林车站还是那个车站,只不过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多了很多来回巡逻的宪兵。   登上了火车,看着火车下海因里希挥手告别的身影,安佳才发现,原来,无论是看着人远走,还是被人看着远走,都是一样的让人悲伤。曾经,她的生活中没有这种离别的悲伤,但是却被背叛充斥;如今,她有了一个似乎不会背叛自己的人,但是却被离别占满。   回到维也纳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是不久,这种平静就被德国入侵波兰所打破。   自从回到了维也纳,安佳就又回到了几乎已经停课了的学校,开始学习一些医术,虽然学生和老师都少了很多,但是这也让安佳这种半桶水的人能够得益,正常来说,安佳只能从头学起,这要花很多年的时间,但是学校里的某些老师这时候几乎很闲,没有了多少学生,还有很多老师和学生都转到了护理系,战争开始,护理系也是很需要人的地方。凭借着海因里希留下的人脉,安佳顺利的进入了医学系,每天开始学习庞大的理论和实践知识,因为战争的阴云,安佳的学习也安排的非常的紧凑,往往一天都会被排满,三个学期的课成都被老师给压缩到了一个学期,这种紧张忙碌的生活也让安佳暂时忘记了和海因里希分别所带来的伤感。   就在安佳刚学完第二个学年的课程的时候,前线已经传来了德国胜利的消息。   与这个消息同时传来的,还有海因里希的爷爷施罗德的死讯,他死在了北非战场上。   海因里希因为军命,无法回来主持葬礼,甚至都无法回来参加葬礼,安佳一个人去了慕尼黑,主持完成了施罗德的葬礼,佛雷德里克因为这件事情,身体隐隐的也开始不好了。   生死轮回本就是正常现象,战场上的生死更加是家常便饭,但是,施罗德的死还是让安佳陷入了失落中,她不知道经历了海因里希这样的感情,带着这一切的记忆和感情的自己下次再次重生投胎的时候会如何的度过,会如何的怀念和悲伤。   完成葬礼后,安佳又回到了维也纳,回到了学校,但是这次,再忙碌的生活似乎也无法为她带来平静,她急切的想要看到海因里希,想要抓住现在的生活,她无法想像再有下次人生的话,她要怎么遗忘掉海因里希。   “安佳,我可能无法继续教你了,不过,佛利茨教授会接手的,你现在也算半个医生了,他会教你更多实践上的东西。”某天,现在教导安佳的教授把安佳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说出了一个让安佳吃了一惊的消息。   “为什么?教授,您怎么了?”见多了党卫军迫害犹太人的安佳有些惊慌,她受够了熟悉的人一个个的从身边消失了,但是教授并不是犹太人啊。   “我要去前线了,”说着,教授笑了一下,“我们学校组织了一队医疗队,要奔赴前线,补充医院的人手不足的问题,”说着,他变得有些严肃,“这次在波兰战场上,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但是伤亡也不少。”   “教授,你要去波兰?”听到教授的话,安佳的心思动了动。   “是的,这次的医疗队主要是去支援波兰战场的。”果然,教授确认了安佳的问题。   安佳一喜,“教授,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虽然我没有学完医科的课程,但是基本的护理知识我还是有的,我也能帮的上忙的。”   “你?”听了安佳的话,教授有些迟疑,“安佳,虽然现在波兰已经被我们占领了,但是还是有很多抵抗运动的,那里几乎和前线一样危险,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安佳家里的情况教授多少知道一些,因此他劝说着安佳。   “教授,我的丈夫正在那里,我不怕危险,您就让我一起去吧。”说着,安佳祈求的看着教授,“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无论是哪里。”   最终,教授同意了安佳的要求,同意她加入医疗队,一起奔赴波兰。   而在安佳和海因里希的例行通信中,安佳并没有提及这件事情,反正她有海因里希那里的电话号码,到时候就给他一个惊喜吧。 ☆、第29章   安佳和医疗队一起抵达了波兰,她被分配在离边境不远的位于一座城市旁边的村庄里的战地医院里。   医院里果然很忙,每天都有伤兵源源不断的送过来,安佳不是护士,她在这里是医生助理,一些简单的病症都是她在处理的,因为这里的医生有时候实在是忙不过来。   “你,你,你们两个过来。”医院门口,一个名叫简妮的护士正在从闻讯而来的村民中挑拣人手,因为医院的人手实在不够,因此他们医院需要从附近的村庄中找一些农妇帮忙。当然,医院所发的食品对于战争中物资匮乏的村民来说,是很令人垂涎的,因此来应征的人很多。   “你为什么没有证件?”当然,来应征的人都是需要证件的,简妮和安佳一个个的查看着,看到面前这个虽然衣着简陋,但是却打扮的很干净的女人的时候,忍不住的问着。   听到简妮的话,安佳抬头看了过去,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黑发黑眼,单从外貌上看不出她的血统,但是她浑身上下自然散发出的那种舒爽的气质,让她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简单的农妇,甚至比她身边的简妮看上去更加优雅有气质,要知道,简妮是专业的护理学校毕业的,气质上比起那些来应征的农妇来说,好上了不少。   “我家是附近的佛来拉里德地区的,那里被德军屠杀一空了,我侥幸逃过了一劫,但是,所有的证件都在后来的大火里被烧毁了。”说着,女人的脸庞黯然了下去,一旁的简妮也是唏嘘不已。   “屠村?”听到她的话,安佳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暗暗的希望海因里希不要卷进去。   “啊?什么人干得?怎么会这么残忍?”一旁的简妮还没有真正的见识过战争的残酷。   “是党卫军的什么师,好像是一个叫海因里希的军官下令的。”虽然她只是暂时在那里避难,但是因为躲藏在地窖中,反而逃过了一劫。   女人的话打碎了安佳的希望,海因里希,她曾经以为他只是单纯的上战场,没想到,对于平民,他居然也能如此的残酷。   其实,战争中残不残酷安佳都不太在意,她所在意的是,如果海因里希真的做下了这些事情,那么战后他怎么能过逃过审判呢?即使他们顺利的度过了战争,同样残酷的战后,他们要怎么度过呢?   想到这里,安佳立刻觉得世界似乎是一片黑暗。   “安佳,安佳?你怎么了?”旁边的简妮看到安佳似乎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关心的抓着她的胳膊。   安佳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你一个人负责这里可以吗?”   “没问题,那你去休息一下吧。”说着,简妮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安佳慢慢的离开了这个房间。“你懂护理吗?”她接着问着眼前这个叫做维尼亚的女人。   离开的安佳独自走出了医院,医院外面一片萧索,不知道是因为冬天来了,还是因为这场战争。   无论安佳如何纠结,日子还是照样缓慢的流过。   来到这里后,安佳才开始给海因里希写信,但是由于这里比维也纳落后许多的交通系统,信件似乎反而比在维也纳更加的慢,至少现在,来了一个来月了,安佳还没有收到海因里希的回信。   每天在伤兵中度过,见多了断胳膊断腿,甚至还有不断地死亡和鲜血,安佳慢慢的也适应了这种环境,战争,似乎就是鲜血和生命铸成的。   简妮和新来的维尼亚慢慢的成为了关系不错的朋友,而安佳,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她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事情,有着太大的压力,使她无法也不想融入到她们之中。   维尼亚不但护理知识很好,甚至安佳发现她应该也有一手不错的医术,偶尔甚至安佳也会去向她请教,从她那里,安佳也学到了不少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很快的,维尼亚就得到了医院的主治医生弗莱中校的青睐,他开始常常叫她帮助自己处理一些事情,很快的,维尼亚俨然成为了一个医生助理。   “安佳!”这天,安佳正在处理一个伤兵的胳膊,忽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声。   回过头,站在那里的正是海因里希,他一身灰绿色的军装,帽子拿在手中,风尘仆仆。   “海因里希!”安佳跑了过去,不顾人来人往的大厅,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没见面的时候,对他有着这样那样的抱怨,等到见面的时候,才知道,思念原来早已经把她淹没,不知不觉中,这个男人在她的心上已经占据了太多,太重的分量,以至于一见到他,她心上的喜悦几乎把她淹没。   “我们先回我宿舍,”说着,安佳拉着海因里希从另一边出口往外走,途中碰到了一个小护士,让她帮忙去请了一会儿假。   “我没想到你回来。”看着海因里希把帽子挂在小小的狭窄的宿舍后的衣帽钩上,安佳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   接过水杯的海因里希皱了皱眉,把水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又伸手抱住了安佳,“你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虽然看到安佳他很高兴,但是环顾着这间简陋的,小小的宿舍,海因里希明显的不怎么高兴,“我安排你回去。”   “不,海因里希,我在这里很好,你在这里,我无法若无其事的等在家里,”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你知道等待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吗?我甚至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只能不断地找事情去做,因为我一停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你,这种生活会把我逼疯,我无法再忍受下去。”搂着他宽厚的腰身,“不要让我走,在这里,至少我知道你就在不远的地方。”   “可是我无法忍受你住在这样的环境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海因里希忍不住的心疼。   “没关系,这样的环境也不错,至少,比起那些饥不裹腹的村民们来说,已经很好了。”说到这里,安佳想起了一件一直压在自己心头的事情,“海因里希,你,你为什么要屠村?”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安佳看着海因里希,皱起了眉头。   “你听说了?”海因里希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为此而自责或者内疚,“没有什么为什么,这是战争。”   安佳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可是,他们都是手无寸特的普通平民,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安佳气急。   听了安佳的话,海因里希也皱起了眉头,“安佳,我不希望你因为他们和我争吵。”说着,他伸手拉住了安佳的胳膊,“手无寸铁的平民?”他讽刺的笑了笑,“哼,那你知不知道他们在杀那些手无寸铁的德国移民的时候,是多么的干脆利落?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的德裔死在了他们的手中?”   “我,”听了他的话,安佳愣住了,她曾经看过报纸,好像报道过自从德国进攻波兰,波兰民众就开始清算居住在波兰的德国人,有不少德国人都因此而此,尤其在这个两国交界不远的地方,这样的事情应该更多吧。战争和仇恨,似乎是无法化解的。   “我只是担心你,你这样,想过将来吗?”半天,安佳静静的趴入了他的话中,有些叹息的说着。   “将来?将来的胜利只会是帝国的。”海因里希似乎对此充满了自信。   看到这样的海因里希,安佳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告诉他,将来德国肯定会失败?告诉他,将来战败后的日子会比现在还不如?无论是哪种,海因里希现在肯定不会听进去,而且,他也肯定不会相信的。空间里是有后世的历史书,各国文字的都有,可是,她又怎么敢拿出来呢?   “你收到我的信了吗?为什么没有给我回信?”无法,只好暂时转移了一个话题。   “我这不是来了吗?”笑看着安佳,海因里希因为她的心里有了他而高兴着,“我收到你的信后,特地将工作地点调换到了这里。”说着,他笑了出来,“先坚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在这边的工作会稳定下来,然后我们可以一起住到我的住处去。”   “可是我的工作。”安佳有些犹豫,自己到这里来的原因不就是想要离他近一点吗?   “这个你放心,我的住处离这里不会太远,到时候你每天坐车过来上班就行了。”说着,他停了一下,“再说,我那里也有一些伤兵,虽然伤势都不太严重,但是对于你这个半吊子来说,不是正好吗?”   “你居然取笑我?”安佳去医学院学习的事情早就告诉了海因里希,而教授还是他特地帮她找的,因此,她的学习进度他很清楚。   回答她的,是海因里希的吻,很快,浅浅的吻变得激烈了起来,一时间,小小的斗室里充满了激情,不久后,安佳窄小的单人床上也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回荡在房间中。 ☆、第30章   海因里希的到来在医院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浪花,但是很快的,就被另一件事情给盖了过去:维尼亚被捕了。   维尼亚被抓走的那天,安佳也在大厅里,她看着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党卫军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了正在给一个病人包扎的维尼亚身边,逮捕了她,随后,那个带队的军官走到了工作人员放置杂物的柜子那里,问了哪个是维尼亚的柜子后,打开了她的柜子,里面有个长方形的小小的首饰盒,打开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照片,他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照片,又看了看维尼亚,随后松了手指,任由照片飘落在了地上,挥手把维尼亚带了出去。   而维尼亚被带走的时候,面色平静,甚至没有挣扎,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只是,顺着维尼亚有些失望的眼神看去,安佳看到了满面羞愧和愧疚之色的简妮。   原来如此。   人群散开后,安佳走了过去,捡起了地上那张被遗弃的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华丽的屋子的室内,高高地古典的靠背椅,墙上挂着的精美的油画,桌上摆放着的盛开的鲜花,无不在说明着这家人的生活,照片上有三个人,椅子后面站着的头戴犹太人帽子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三十多岁风度翩翩的男人,中间的椅子上,坐着的正是一身黑色连衣裙,带着白色珍珠项链的维尼亚,照片上的她,显得更为年轻一些,富足的生活也让她的神态更为安详,她的身前,站着一个身穿一身黑色西装,同样带着犹太人帽子的大概十来岁的小男孩,男孩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这是幸福的一家人,看到照片的人都会这样想。   可是如今,这幸福的一家人估计就和这照片一样不知零落到了哪里。   想着,松手放开了手中的照片,任由照片重新又飘落在了地上。   走出大门去透气,正好看到了在大门外一手抽着烟,一手拿着一个小酒壶的简妮,看到安佳,简妮下意识的避开了安佳的双眼,把烟掐灭,盖住了酒壶,转身跑进了医院大门。   安佳不知道简妮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战争,似乎让每个人都发生着改变。   接下来的几天里,海因里希又来看了安佳一次,安佳也没有向他提起这件事情,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她凭什么把什么都加在海因里希的身上呢?   “安佳,和我一起去出诊。”这天,佛莱中校提着一个医疗箱,急匆匆的招呼着安佳。   听到他的话,安佳立刻也拿起了自己的医疗箱,赶紧的跟上了中校。   外面,早己有一辆车在等待着他们,上了车后,车子很快的开走了。   车子并没有行驶很久,大概行驶了一个来小时,慢慢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水泥围墙围起来的营地。   营地门口戒备森严,大大的大门被钢铁丝网围了起来。   车子靠近了营地,经过检查,驶进了大门,大门内很空旷,四周围绕着一排排的房子,其中有两面都是简易的房子,一间间一排排,几乎望不到头,还有一面是一间大型的好像工厂厂房似的大仓库,上面通着一根管子,仓库的后面还有一间厂房似乎正在建设。最后一面,就是靠近大门的地方是几栋二层小楼,小楼的修建看起来正规了许多,小楼的前面用铁丝网和另外的三面隔开,直接通向了大门,营地围墙很厚,四个角都有一个尖尖的了望塔一样的存在,从黑洞洞的塔口可以看到里面支架出来的机枪。   安佳暗自猜测着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集中营了。   车子经过了管卡口,直接开往了那片二层小楼的地区,在其中一栋楼前停了下来,安佳跟着佛莱中校,在卫兵的带领下,走上了二楼,进入了其中一个房间。   房间中,正躺着一个士兵,此刻,他满身冷汗,似乎正在肚子疼,疼的他都蜷缩了起来。   佛莱中校走了过去,拿出器械,检查了起来。随后,就是忙碌的救治时间。不知道经过了多久,终于病人的病情稳定了,安佳才有空闲歇了下来。   “卫生间在哪里?”走出房门,她询问着站在门口等待的卫兵。   “从这边下去……”卫兵一边比划一边说着。   “谢谢。”告别了卫兵,安佳从另一边走下了小楼,按照卫兵的指示向前走,走到尽头也没有看到卫兵所说的小路口,于是安佳又返了回去,回程却发现另外一边有个路口,于是安佳转了过去,中途碰到了几个士兵,都是形色匆匆,还有几个明显是在这里干活的人,形色匆匆的往前跑去,安佳跟着他们往前走,没想到,尽头却看到了她这一生也无法遗忘的噩梦。   路的尽头是一大块空地,正好位于那座类似厂房的工厂后面,此刻,这片空地上正躺满了白花花的人体,j□j的,毫无生机的,冰冷的尸体。此刻像一座小山一样的堆放在安佳的面前,几个士兵正在指挥着一些人搬运尸体,一具尸体此时正好滚落到了安佳的脚边,安佳不由自主的看去,那是一个一头黑发的女性,此刻,她的双眼大睁,就这样的看着安佳,安佳一看,正是前几天还和自己温和的说过话的维尼亚,此刻,她以往的干净优雅全部消失不见了,只是成为了一具停尸房里最常见的女尸,j□j着身体,僵硬着姿态。   而尸体堆成的小山前,此刻正站着两个身穿党卫军制服的人,只不过一个是黑色制服,一个是安佳熟悉的灰绿色制服,又看了眼那座小山,安佳再也忍不住的弯下腰来,干呕出声。   声音惊动了那两个正在交谈的人。   “谁?!”黑色制服的军官看到了呕吐的安佳,有些恼怒的问了出来。   士兵正要过来拉过安佳,忽然另外一个人快步走了过来,“安佳?你怎么会在这里?”另外一个军官赫然正是海因里希。   安佳无法理解海因里希怎么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和人谈笑风生,又或者,这样的情景里也有他的手笔?   看到还不断地从厂房后门往外搬运的尸体,安佳忍不住的浑身颤抖,“别碰我!”安佳躲过了海因里希伸过来的手。   这一刻的海因里希,在她的眼里,就像从地底走出来的恶魔,她无法把面前这个冷酷的看着这么多人死去还谈笑自若的海因里希和那个对自己温柔体贴的海因里希联系在一起。   如果说海因里希屠村,她还可以欺骗自己说他是为了报复,可是面前,他杀害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人们,却又是为了什么?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战后一个战犯的名头会毫无异议的安在他的头上,如果等待他的,最终是死亡,那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听到安佳的话,感受到安佳的抗拒,海因里希僵硬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安佳,别闹了。”说着,他要过来拉过安佳。   “我说别碰我!”安佳再次躲开了海因里希伸过来的手,与其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我要回家。”说完,安佳拿出手绢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看也没看海因里希伸过来的手中那整洁的灰色手帕。   “安佳,别再闹了。”海因里希只把安佳当作了胡闹的孩子,伸手强制性的拉过了安佳的胳膊。   “放开我。”安佳努力的想要摆脱海因里希的钳制,“我会和你离婚的。让我回去。”   安佳的话似乎点燃了一只平静的火山,海因里希的手抓得更紧了。而一旁本来想要上前来的士兵在听到了安佳的话后,也停住了脚步。   “不可能!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说完,海因里希不顾安佳的挣扎和叫喊,一手拽过安佳得另外一只胳膊,然后一手拽着安佳的两只手腕往前走,走过了小过道,来到了第二排的一栋二层楼前,命令身后的士兵打开房门,自己把安佳拽了进去,里面是一间布置的很不错的房间,地毯,厚实的家具,甚至还有一架钢琴,海因里希把安佳拽倒了床头,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一堆手铐,然后把安佳两只不断挣扎的手腕铐在了床头的铁柱子上,随后又把安佳的鞋子脱了下来,把她放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一层薄被,“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冷静一下。”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咔嚓”一声,锁上了房门,“你,在这边守好门,不许让她出来,”“你,去后面的窗户,守好那里。”他下达着命令,随后,就是皮靴远走的声音。 ☆、第31章   海因里希走后不久,安佳就进入了空间,思考了很久,她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该怎么办,一个是心里对海因里希的不舍,还有一个就是也放心不下佛雷德里克,她是可以躲进空间里不出来,大不了就躲一辈子,可是佛雷德里克呢?还有,海因里希呢?   想不出到底应该如何才好的安佳最终还是从空间里出来了,出来后,还是同样的姿势,手铐铐在手上的感觉真的不舒服,可是,也许这份疼痛能让她清醒一点吧。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咚咚咚”,一滴滴的敲打在窗上,带着几分萧索的意味。   门外传来皮靴敲打地板的声音,脚步逐渐的重了起来,“咔嗒”一声,房门被打开了,安佳没有睁开眼睛,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海因里希。   床的一角塌了下去,一只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安佳的头发,“对不起,对不起。”耳畔传来海因里希的声音,声音里含满了愧疚。   说着,他打开了安佳的手铐,安佳的手早已经疼得麻木,就像她的心。一转身,安佳翻身坐了起来,“你要去哪里?”海因里希紧张的扯住了她的胳膊。   “洗手间。”   听到安佳的回答,海因里希放了手,安佳漫漫的下床,走向了洗手间,一进去,她反锁住了门,随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缓慢的滑到了地上,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个时代让人疯狂,让人无望,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海因里希,曾经看到过的纪录片、电视电影,都不如亲身所见让人来得震撼,穿越前,她也只是一个成长在和平年代的小女人,永远也无法想像战争年代现实的残酷。   “安佳?安佳?快开门。”安佳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海因里希开始敲门为止。   听着他的叫声,安佳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   直到门上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整扇门歪斜着向一边倒去,门外,站着面色阴晴不定的海因里希。   安佳愣愣的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迹。   看到这样的安佳,海因里希愣了一下,很快的,他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蹲了下来,温柔的搂过了安佳,“怎么在地上坐着呢?快起来。”说着,一把抱起了她,把她抱到了床上,很快,他又转身进入洗手间内,洗手间想起了水流的哗哗声,没一会儿,他拿着一条湿热的毛巾走了出来,“来,擦擦脸。”说着,若无其事,就像以前一样温柔无比的给她擦脸擦手。   看着这样温柔的海因里希,安佳莫名其妙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了,我还要回医院去。”说着,她挣扎着想要下床。   “不用了,我已经和弗莱中校说好了,你以后不必去医院了,就留在我的身边。”   听了他的话,安佳看着海因里希,愣住了,这是替她做了决定了吗?但是安佳却又无可奈何,在这个时代,没有作为丈夫的海因里希的许可,她确实什么也无法做,尤其是独自出去工作,即使这个工作是为战争服务。   “你怎么能随便替我做决定?这是我的生活。”安佳有些生气。   “可是我是你的丈夫,你瞧,你不喜欢集中营,我会想办法换一个工作,换到国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听到海因里希的话,安佳像是自语,又像是惊讶的问着,“你不用上战场的吗?”本来,海因里希出现在集中营,已经让安佳感到惊讶了。   听了安佳的话,海因里希一只手温柔的抚着安佳的脸,“我本来就准备这边的工作稳定后把你接过来的,没想到……”说着,海因里希顿了顿,他苦笑了一下,“既然你不喜欢,我会换一个职位的。”   “你,”说实话,安佳不喜欢集中营,甚至非常的讨厌,尤其是看到那些赤条条的死尸后。但是,看到一个男人处处以自己为先,安佳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你可以这样随意换职位吗?你不要你军人的荣耀了吗?”   “我本来就负责着一项医学项目,想要回去很容易。”说着,他深深的看进了安佳的眼里,似乎想要深深的看进她的灵魂,“而且,军人的荣耀,其他的一切,都没有你重要。”   说着,海因里希凑了上来,想要亲安佳,不知为何,安佳下意识的侧过了头去,避开了海因里希,她无法忘记刚才看到的,装着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继续和海因里希过这种看上去似乎很幸福的生活,长久以来,似乎她一直在一厢情愿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怎么在战后好好的生活下去,似乎忘记了,别人并不是会按照她的意愿生活下去。   看到安佳下意识的躲闪,海因里希的眼里一股暴戾一闪而过,转眼就不见。   他一只手抓住了安佳的下巴,强迫她转过了头,一个温柔柔软的吻印在了安佳的唇上,但是安佳却感受到了一股阴冷的感觉,通过海因里希的唇,瞬间传遍了全身。   似乎感受到了安佳有些害怕的情绪,海因里希环住了她的腰,额头抵在了安佳的额头上,“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给你一切。”说着,他的身体覆盖上了安佳的身体。   “不要,”安佳转着头,想方设法的躲避着海因里希的接触。   看到安佳的抗拒,海因里希停住了动作,感受到海因里希的静默,安佳心中有些害怕和忐忑,她抬头看向了他,却见他停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绿色的眸子已经变得深得看不出颜色,似乎为了平复自己的情绪,他闭了闭眼,半晌后,又睁开了眼睛,恢复成了平时那个温柔的丈夫。   “我给你拿药。”说着,他站了起来,没过一会儿,拿回了一个小药箱,打开后,开始小心翼翼的给安佳上药。 ☆、第32章   很快的,第二天安佳就和海因里希搬进了华沙城里,城里和别的大城市一样,还是一如既往,几乎看不出战争的影响,只有从路上行人们静默的表情和气氛中,才让人感受到了战争的压抑。   坐在车里,看着路边偶尔路过的行色匆匆的行人,安佳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压抑,似乎,从战争开始以来,她从来没有再恢复过从前的样子,战争,果然是最能改变人的事情。   海因里希住在离这里的德军司令部不远的一栋四层的建筑里,看得出来,这里从前住的人也许非富即贵,但是现在,这栋建筑中住着的已经全部变成了德军的高层。   站在厚重的木门前,安佳打量着这栋典型的欧洲古建筑,正在这时候,门开了,“嘎吱”一声,一个德*官走了出来,他的后面,是个二十多岁的妖娆的金发女郎,虽然是白天,但是她还是穿了一身有些像晚礼服的火红色裙装,看到门外的安佳,她显然也愣了一下,但是显然,海因里希认识那个出来的军官,互相打过招呼,安佳随着海因里希走进了他们在这里的房子。   房子里面的装修很好,看得出来床单窗帘都似乎换了新的,但是室内厚重的家具,银光闪闪的银器、烛台等不难看出这栋房子曾经的主人的社会地位。   想到集中营里的那一幕,安佳浑身似乎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怎么了?不喜欢这里?”看到安佳的样子,海因里希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里原来的主人呢?”打量着已经没有原主人痕迹的房子,安佳忍不住的想着这里是否曾经也住过幸福的犹太人家。   看到安佳紧皱的眉头,海因里希松了口气,“这栋楼的主人原本是华沙曾经的贵族,他们自愿把房子献了出来。”说着,海因里希搂着安佳走了进去,“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新换的,而且,我们在这里不会住太久的,我的调令下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听到海因里希的解释,安佳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抢来的房子,至少她能够住的稍微安心点。   “安佳,”关上了门,海因里希伸手拽过了安佳,把她的头按进了自己的肩膀,“我该拿你怎么办?”这两天,安佳对他的冷淡他不是没有感觉到,但是只要她在自己身边,这一切也就无所谓了,可是,终究心里还是有些意难平,海因里希不想要安佳因为无关的人而远离自己。   听到了海因里希的自语,安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怎么办。离婚?在这个年代,似乎不大可能;除此之外,她还能怎么样呢?再说,对于海因里希,她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尤其他还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我想先回维也纳。”沉默了一会儿,安佳忍不住开口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唯一可以办到的,就是两人先分开一段时间,让她可以有时间想清楚这一切。   “不行!”果然,她的提议遭到了海因里希激烈的反对,“过不了多久,我们一起走,现在的形式,我不放心你。”停了一会儿,“对了,明天有个惊喜给你。”说着,海因里希放开了安佳,“先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买点东西。”安佳带过来的衣服都是很简单的款式,可是现在在华沙城里的生活,和简单的战地医院是不同的。   晚上,采购完的两人找了一家还算安静的餐厅吃饭,来这里的大多也是德*官或者华沙现在政府的高层,要了一个靠着角落的座位,外面看不到座位里的人,但是里面的人却可以看到外面,很不错的位置。   “看看,喜不喜欢。”刚坐下没多久,海因里希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礼盒。暗红色的礼盒上装饰着金色的繁复的花纹,单看盒子,就能看出里面东西的不凡。   打开盒子,白色的绸缎上静静地躺着一条黑白宝石相间的花纹繁复的项链,看上去很有点中世纪的味道,黑色和无色的宝石相间,透明钻石镶嵌的大朵的花朵,黑色碎宝石镶边,还有银白色和黑色金属在宝石外的装饰,繁华中透出一股庄重。   这条项链和结婚后海因里希送给安佳的那些他们家族祖传的那些贵重首饰也不差什么了,甚至比其中的一些还要华丽。   看到这条项链,本该高兴的安佳却好像拿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似的,立刻把盒子连同项链甩到了桌上。   “怎么了?”看到安佳的动作,海因里希有些疑惑。   看到海因里希一如既往的温柔面孔,安佳终于忍受不住这种粉饰太平的做法了,“我做不到,海因里希,我们没有办法回到从前了,”安佳痛苦的伸出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现在只要一看到这些东西,无论是什么,我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这些是否是从那些,那些送进集中营的家庭和人们的身上抢下来的。”停了一下,“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海因里希,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安佳知道自己对海因里希的感情也许是水到渠成,感激中带着一种向爷爷交差的情绪,顺势结了婚,所以她现在才陷入了这种两难中,如果她对海因里希的爱能够战胜一切,现在她也不会如此痛苦了吧?   “安佳,”海因里希的手横过桌子,抓住了她的手,包入了自己的大手中,“这是我在城里的一家首饰店看到的,这套首饰是原本波兰王室所有的,它的主人现在需要用钱,因此才卖出了这套首饰。”他伸手抬起了安佳的头,“我知道你讨厌和集中营有关的一切,放心,我从来没有,将来也永远不会把集中营带入我们的生活。”   虽然海因里希这样说,但是安佳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想象。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   第二天一早,海因里希带着安佳来到了郊外的一车站,这个车站很少用于民用,在德军占领波兰后,更是专门用于了德军的运输,因为这是一条少有的直接通往未被占领的国家的铁路。   在海因里希的带领下,安佳懵懂的走入了车站,举目所见的,都是来来往往的军队。   找到了海因里希的副官,安佳走入了一节火车的门口,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正是好久没见的哈莱的母亲和妹妹。看到她们的那一眼,安佳感到上次见到她们,似乎还是一个世纪以前,现在面前的莎娜完全没有了曾经的富态和典雅,满头的头发似乎一下子白了一半,乱糟糟的覆盖在头上,至于纳塔,则更是没有了曾经的青春活泼,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郁。两人都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衣服空荡荡的挂在身上,外面套着一件不算太合身的黑色外套。   “安佳,”看到安佳走了过来,两人一下子扑了过来。   “海因里希?”安佳扭头看着海因里希,真的就像她想的那样吗?   “我在这边的一个集中营找到了她们,安排了她们今天离开波兰,坐这辆火车,车上有人会照顾她们,会把她们直接送到法国。”看着安佳,海因里希解释着。   “太好了,太好了。”看着两人的样子,安佳的鼻子一酸,总算哈莱可以和他的母亲和妹妹见面了。   “你们到了法国后最好想办法去英国。”看着面前可怜巴巴的母女两人,安佳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钱,放到了莎娜的手里,“哈莱应该已经到了英国,几个月前我们送走了他。”自从哈莱走后,安佳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消息,不过,现在的世道,往往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应该能够慢慢的安定下来。   “赶快上车吧,车要开了。”海因里希的副官走了过来,催促着她们上车。   看着她们乘坐的火车缓慢的开走,安佳转头擦掉了自己脸上流下的泪水。   “走吧。”海因里希伸手给安佳擦掉了泪水,转身走出了车站。只不过是两个女人,既不是她的青梅竹马,也不是她的前男友,如果放走她们能够让安佳高兴起来,海因里希毫不犹豫的会去做的。 ☆、第33章   远处的大剧院灯火辉煌,这是他们在华沙呆的第十天,这十来天,安佳很少出门,出门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士兵,行色匆匆的行人,还有胸前挂着黄色星星的犹太人,这种阴郁的气氛,让她每天呆在家里不愿出门。这些天在家里,她脑海里回响最多的,居然是前世听过得一首乐曲“寂静如海”,每天,安佳就在家里反复的弹着这首稍带悲伤的乐曲,自己的情绪似乎也被带的愈加低沉,这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年代。   也许是因为离职前的交接,海因里希每天也是早出晚归,两人之间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气氛,但是安佳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今晚有个音乐会,安佳早早的换上了海因里希在这里给她找人做的礼服,滑顺的黑色丝绸贴着身体垂垂的滑了下来,在脚边散开形成了一圈涟漪,脖子上带着那条海因里希送给她的黑白相间的闪亮的钻石项链,拿起一个银光闪闪的的手包,安佳走向了等在门边的海因里希。   看到安佳的样子,海因里希的眼睛亮了一下,走了上来,牵起安佳的手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的热度似乎通过安佳的皮肤传到了她的心底。   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在一起了,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每每想起自己看到的景象,安佳总是无法放开自己,让自己像以前一样顺从的趴到海因里希的怀里,而海因里希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于是现在,海因里希看安佳的目光,似乎都透出了绿光来。   坐着车,来到了大剧院前,今晚是为了欢迎德军波兰最高指挥官而举行的音乐会,因此来的大都是德军高层和现在政府的高层,各种各样的军服,各种各样的美女,这些美女大部分都是当地美女,战争年代,哪里都不会缺少这种女。还有很多人是单身一人。看到这热闹的情景,安佳不禁想着如果今晚革命军能把大剧院炸了,估计德军就要损失惨重了。   “我去洗手间。”海因里希的军衔在今晚来的这么多人里并不算太高,但是不知他怎么办到的,居然得到了一个小包间,虽然位置不是那么的好,但是不用和别人一起挤在大厅,安佳的心里还是满意的。   从洗手间里的小门出来,安佳猛地看到了镜子前面的海因里希。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女洗手间。”面前的海因里希似乎褪去了这些天的温柔面具,脸上露出了他们初见时经常挂在脸上的那种戏谑不恭的表情。   “放心,没人会进来的。”说着,海因里希“咔嗒”一声关注了洗手间的门。   “你。”看到这样有些陌生的海因里希,安佳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颤栗,隐隐含着一丝害怕,她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时那个冷酷的海因里希。   “这么多天了,你也调节过来了吧?”说着,海因里希走进了安佳,安佳一步步的后退,直到退到了身后的墙上,退无可退。海因里希的手顺势温柔的佛上了安佳的头发,顺着顺滑的头发滑到了她的脸上,温柔的轻抚着。   但是这样的海因里希反而让安佳害怕的颤抖了起来。   “别怕,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怕我,”他的手顺势而下来到了安佳的胸前,在那曲线优美的胸前来回的滑动着。“可是你看,这么多天了,你还是怕我。”   “我们该出去了。”说着,安佳闪过了海因里希,要从他的侧面向着门走过去。   海因里希忽然伸手抓住了安佳的一只胳膊,一甩,把她甩到了洗手台前,在安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压在了洗手台上,面前正对着的是洗手台的镜子。   还没有从镜子里的自己的眼里看出什么情绪,身后的裙子就已经被人掀开了。两只手抚上了她光裸的双腿,所到之处,带来了一阵阵的颤栗。   “不要。”安佳微弱的反抗着,但是终究敌不过身上男人的重量。   “嘘,如果让人听到了,我是无所谓阿。”头抵在安佳的耳边,海因里希轻轻的说着,喷出的气息热热的喷在了安佳的耳畔,这一刻,安佳也不知道自己的心底到底是抗拒还是期待。   上升的体温,似乎带动了这个小小的室内的空气都焚烧了起来。   事毕,海因里希似乎又恢复了那个安佳已经习惯了的温柔丈夫,他拿纸轻轻的给安佳擦拭着,又消除着她身上的痕迹。   一切痕迹看不出后,安佳甩开了他的手,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安佳,不要再和我闹了,刚才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在包厢里再来一次的话……”海因里希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话里的威胁却让安佳瞬间冷静了下来,现在的海因里希虽然看似还和平时一样的温柔,但是,话里的含义却似乎在在的昭示着他还是刚才那个海因里希,难道说,平时面对她的时候,都是他刻意伪装出来的假面吗?   “你,你到底……?”安佳想要问问他是否还是那个海因里希,这一切是因为他平时的伪装还是因为他真的有两个不同的人格?今晚海因里希堪比变身的变化让安佳很吃惊,不得不怀疑这一切。   “这才是真正的我,”听到安佳的话,海因里希呵呵地笑了出来,还是那温柔的语气,但是话里的内容却让安佳不寒而栗。“你喜欢温柔,我可以变得很温柔,但是当这份温柔却也无法留住你的时候,那么,这份温柔还有什么必要呢?”   自从来了这里后,冲击一个接一个,一直以来以为的温柔好丈夫似乎也变身成为了另外一个人,剥掉了一层层的假面,露出了真实的自己。   安佳不知道这一切是这个时代的错,还是自己太想当然了,导致了现实和理想之间的落差如此之大。她觉得自己如今就像是一个被关在笼子中的小老鼠,仓皇无措,但是却没有出路。   整场音乐会就在安佳的心不在焉中结束了,自始至终,安佳也没有再和海因里希说过什么话。   音乐会散场后,听着四处响起的枪声,和端着枪冲出来的士兵,安佳再一次的佩服自己的乌鸦嘴。   “呆在我身后。”海因里希也不例外,不顾安佳冰冷的态度,立刻护着安佳找着掩护位置。   “砰”的一声巨响,似乎就在自己身边,安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体就被一具温热的身体搂进了怀里,随后就摔在了地上,身上温热的提问告诉她,有人把她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安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很快德军就掌握住了现场,他们的但是损失不算小,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亡,但是就安佳所见,不少的人都受了伤。   海因里希被他的副官从安佳身上扶起来的时候,安佳才注意到了他背上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的温热的血在他的军装上扩散,形成了一大片的阴影。   而她自己,除了手上因为摔倒而划出的几个不大的口子,根本没有其它地方受伤。海因里希,本来以他的身手,根本不该受伤,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心不在焉的她……   “你怎么了?”看到海因里希的样子,安佳忍不住的焦急,这一次,又是为了保护她。这样的海因里希,让安佳实在无法真正的狠下心来。   “我没事,别担心。”看到安佳焦急的样子,海因里希还能够笑着安慰她,他试着想要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但是却沮丧的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连抬手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垂下手,他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抹笑容,“放心,我不会留下你独自一个人的。”   海因里希很快就被送进了医院,即使被人扶上车,海因里希的手也没有离开过安佳的手,安佳只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在医院里,看着他因为处理伤口而变得惨白的面孔,她的心中升起了一阵不忍。   因为受伤,海因里希没有几天,就被转移回了柏林,这次,是安佳和他一起,坐着专门运送军队的火车回到了柏林。   回了柏林的两人,还是住到了海因里希的那栋小公寓中,这里可不是被德国占领的波兰,无法接受当地人自愿献出来的或者抢来的豪华公寓。   在柏林养好了伤,时间也过去了好几个月,海因里希的调令也最终下来了,他的最终目的地是维也纳郊外的地下军工厂,但是因为那里原本是个天然的溶洞,于是就被开发出来做了军工厂,说是军工厂,实际上除了军工厂,还有德国最为隐秘的实验室,以及一些其他的无法解密时间的研究实验室。   能够再次回到维也纳,安佳多日来一直阴郁的心情也终于变得明亮。   看到爷爷白了不少的头发,安佳忍不住鼻头发酸。   投入爷爷张开的双臂中,安佳欢快的扑了过去,身后,是笑容也明亮了不少的海因里希。 ☆、第34章   安佳从来就觉得,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无论是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可以变为天堂的。   回到维也纳后,虽然战争一直还在持续,可是安佳的情绪变得好了不少,他们住进了佛雷德里克的房子里,原本空荡荡的房子立即显得生动了起来。   安佳和海因里希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安佳再也没有提过离开的话,海因里希看起来也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温柔的好男人,但是安佳知道,两人之间,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虽然海因里希还是那么的温柔,但是在一些事情上,却也开始坚持了起来,不接受拒绝,不再是从前那么的百依百顺了,比如每个夜晚,比如现在。   “我不想去。”看着海因里希打开箱子,自顾自地把自己的东西收了进去,安佳有些生气,这个人,是听不懂拒绝吗?   海因里希暂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安佳,你知道,拒绝是没有用的。”就像每个夜晚说这话的时候一样,海因里希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安佳。   “我不喜欢柏林。”这是实话,在安佳的记忆中,柏林早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恢宏大气的古老城池了,曾经的柏林已经被那满街覆盖着的红色旗帜所取代,那样一座透漏着别样疯狂的城市,安佳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柏林,可是我们这次也不用去住多久,只要半个月,我办完事情后,我们还会回来的。”海因里希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收拾起了东西,他知道,反正安佳最后总是拗不过他的。   果然,安佳最终也没有扭过海因里希,不情不愿的和他去了柏林。   柏林,还是记忆中那座城,不过现在,曾经街上出现过的戴着黄色星星的犹太人几乎已经看不见了,他们要么是逃走了,要么是进了集中营。   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物一一掠过,安佳莫名的升起了一阵伤感,这些建筑,这些人,在残酷的战争后,还能够剩下多少呢?就连她,还有海因里希,他们之间有未来吗?   来到这里,安佳除了偶尔出门淘几本旧书外,几乎不怎么出门。   晚上,看着身边军装笔挺的海因里希,看着自己一身典雅的套装,安佳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次在波兰的遇袭,同样也是夜晚,同样也是音乐会,同样也是首都。   “在想什么?”看着安佳有些神游天外的样子,海因里希伸手帮她理了理头发,又从梳妆台上拿起了一个带着一朵深紫色带宝石点缀花的小发梳戴在了安佳的头上,“怎么总也不见你带这些首饰?如果你不喜欢这些首饰的样式,我们过两天再去买新的。”安佳的梳妆台里基本上都是海因里希家传的首饰,在他们结婚后,海因里希就把这些原本应该所在保险箱里的首饰统统送给了安佳,任由她每天随意的放在首饰盒中。   “不,我很喜欢这些首饰,”毕竟这些首饰都能算得上是价值连城了,海因里希家里是原本传了无数代的贵族,他们家传的首饰,每一件都算得上是无价之宝了,可是这些首饰在平时带出去就有些太耀眼了,“我只是想到了几个月前在波兰的那场刺杀。”几个月前的事情,现在想来,却已经有如隔世。   “波兰?”海因里希似乎想到了什么,居然笑出了声,“你居然拿华沙和柏林比?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说着,海因里希又拿出一条柔软的羊毛披肩披在了安佳的外套外面,卷了一圈,从前面又搭在了肩上,不得不说,海因里希的眼光实在不错,这一身的搭配既典雅又大方,还不失贵气。   “好了,走吧,今晚的音乐会是宣传部组织的,登台的虽然不是什么着名歌唱家,但是据说都还不错,你也很久没有出门了,正好今晚出去逛逛。”   安佳把手放入了海因里希弯起的臂弯中,柏林,直到现在还是经常有音乐会等各类晚会的召开,看起来一片繁花似锦。   今晚的音乐会只是柏林大大小小的音乐会中的一个,来的人除了很多穿军装的军人外,还有很多都是普通的市民,音乐会上所唱的歌曲也都是一些歌功颂德的歌曲,还有一些德国古典歌曲。   大大的舞台,灯光集中在一点,舞台下先是伴奏的乐团,然后才是一排排的观众席,坐在二楼,安佳有些无聊的听着音乐会,可是心思已经不知道飘移到了哪里去了。   忽然,一阵掌声响起,安佳看过去,原来是一个新秀歌唱家登台了,安佳看了过去,忽然,她坐直了身体,舞台上那白色光柱中间一身飞扬的红色礼服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眼熟,拿起一旁的专用眼镜,安佳仔细地看着台上的女歌手,她成熟的妆容,火红艳丽的双唇,配着她火红的头发,透漏出一股张扬的活力来,但是,无论她的变化多么的大,安佳还是认出了那个一起长大的身影---爱丽丝。爱丽丝是他们附近的一个人家管家的女儿,当初,爱丽丝和她还有哈莱一起长大,最后,他们一起进入了大学,但是大学没有毕业爱丽丝就离开了,据说她独自去了柏林闯荡,当初她总是说自己想要成为一个明星,如今,看着她站在这个舞台上耀眼的样子,她的梦想已经达成了吧。   “认识?”海因里希注意到了安佳不同寻常的注视。   “嗯,从前的朋友。”看着爱丽丝投入唱歌的神态,安佳总算是感受到了一点安慰,总算,还有人是幸福的。   “一会儿我要去后台看看她。”扭过头,安佳对着海因里希半是通知半是请求地说着,海因里希对于安佳的形成总是有着很强的掌控欲。   “嗯,应当的,你想去就去吧。”看到安佳放出了光亮的眼睛,海因里希也很高兴。   无论多么光鲜亮丽的舞台,后台总是乱哄哄的,在爱丽丝下台后不久,安佳就起身去了后台,询问了好几个人,才算找到了爱丽丝的房间。   看来爱丽丝混得很是不错,在这样的国家大剧院中演出,居然都能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了,安佳只顾着问路,却忽视了指路的人在听到她打听的人后露出的有些奇怪的脸色。   爱丽丝的化妆室周围并没有人,因为音乐会还没有完,这里显得很是有些冷清,化妆室的门是半掩着的,安佳敲了敲门后,立刻就推看了半掩着的门,“爱丽丝……”她的话却在看清楚室内的情况后立刻收声了。   爱丽丝还是那身红裙,此刻,本该在脚踝的红裙却被提拉上了她的腰际,露出了她雪白的双腿暴露在空气中,她的身后,是一个一身党卫军军服的中年男人,男人的军装有些凌乱,却还好好的穿在身上,男人的本来整齐的头发此刻也有几丝凌乱的搭在了他的额前,此刻,男人正在爱丽丝的身后耸动着,安佳一看,立刻就明白了里面的两人正在干什么。   尴尬的安佳此刻进退不得,只好重新关好了门,站在门外等着里面两人结束。   似乎是安佳的打搅打乱了里面两人的步骤,很快,安佳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男人的闷哼,接着重又归于寂静。   很快,门再次被打开,这次出来的是刚才的男人,这次,他身上的衣服笔挺,一看就是整理过的,他打开门后深深看了安佳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举步离去。   安佳推开门进去,爱丽丝已经收拾好了,身上还是那身红裙,此刻,她点燃了一支烟,正在忧哉的抽着。   “爱丽丝,你……”看着对面似乎满不在乎的爱丽丝,安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安佳,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你,”看到安佳,爱丽丝似乎一点也没有吃惊,“自从你结婚后,我们就没有了你的消息,不过,以你的家世来说,应该能过得不错吧。”爱丽丝话里别有意味的意思让安佳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一起长大的朋友。   “爱丽丝,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你现在已经成为了大明星,算是实现了你的梦想吧。”看着爱丽丝,安佳有些苦涩,每个人都长大了,他们也再也回不到从前。   听到安佳的话,爱丽丝更加讽刺地笑了,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突出了一个优美的烟圈,“大明星?哈,你看,我这个大明星可是睡出来的呢,刚才那个人,可是党卫军宣传部的高官,没有他,也不可能有我今天的地位。”   看着这样的爱丽丝,安佳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还是爱丽斯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我曾经以为凭借我优美的歌喉,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可是谁知道现实总是这么的残酷,没有人脉,歌喉就什么都不是。”说着,她在一旁的烟灰缸里掐灭了那只烟,拿起了一旁的酒杯,看向了安佳,“你要来一杯吗?”   看到安佳摇头拒绝,她自顾的喝了一口,“汉斯死了,死在了战场上,就在参加了你的婚礼不久;哈莱也死了,死在了奥斯维辛,他真荣幸,能成为那里的第一批住客。”爱丽丝似乎很是沮丧,“朋友们一个个的都远去了,留下来的,还剩下什么呢?” ☆、第35章   爱丽丝的话却好像榔头一样敲在安佳的心头,“你说什么?!哈莱死了?怎么可能?”当初明明她已经送走了哈莱,他怎么能够死掉呢?“汉斯也死了?”安佳似乎有些无法接受,那个阳光般的男孩,虽然他们之间的观念不同,但是她却也无法接受他就这样死去的命运,安佳摇摇欲坠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怎么不可能?这是我拜托莱姆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的,四零年,哈莱去年就死了。”爱丽丝喃喃得说着,早已经不顾自己泪流满面的脸。   安佳知道爱丽丝一直喜欢着哈莱,如果说她千方百计的打听他的情况,她是相信的,可是,“那个莱姆打听到的就是实情吗?如果他弄错了呢?”安佳还是不相信,明明,她亲眼看到了哈莱的通行证的。   “怎么可能?他是谁?为了拍摄宣传片,他可是亲自去了一趟的。”爱丽丝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哈莱,本来我还想着也许牺牲自己还能救哈莱一命呢,”说着,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谁知道,哈哈,也是,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自己想要出名,还要靠着哈莱的名头。”   室内陷入了一阵难堪的沉默,很久。   “安佳,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爱丽丝看着安佳,不顾自己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自己的妆容。“就连奥维莉,都去了前线的战地医院,只有我,选择了这条名利之路。”奥维莉是他们当时的另外一个好朋友,战争开始没多久,她就去了战地医院,一直到现在,安佳也没有她的消息。   “我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你?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路。”安佳还在失神中,“就像你说的,我只不过出身在一个好些的家庭中罢了。”   说着,安佳有些昏昏沉沉的走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座位上的,也忘记了音乐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当她再次回神的时候,她已经和海因里希站在了那个出现在爱丽丝房间中的中年军官的面前了。   “安佳,这是莱姆上校,宣传部的。这是他的妻子莎拉。”此刻,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哪里还有安佳第一眼看到他时的那种感觉?此刻,他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顾家爱家的好男人,只不过,他身旁的女人不是爱丽丝罢了。   “你好,”安佳忘记了自己是怎么面不改色的笑着和人寒暄的,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   等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在卧室里了,而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惯常的睡衣。   “海因里希,哈莱死了,你知道吗?”安佳盯着海因里希的脸,不想要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相比于哈莱死了这个消息带给她的打击,她不知道如果海因里希欺骗了她的可能,那个更让她受伤。   海因里希脸上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安佳根本看不出一丝伪装的痕迹,“哈莱?”他似乎想了一会儿,半晌,才似乎记起了什么,“那个你让我帮忙办理通行证的犹太人?”   “是的。”从海因里希的脸上,安佳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他死了?怎么死的?”看着海因里希毫不作伪的表情,安佳也正在犹豫着,似乎,是自己错怪了海因里希,他并不知道哈莱的死讯。   “他死在了集中营,奥斯威辛集中营。”   “怎么可能?我给他的通行证他可以一路畅通的去到英国。”海因里希也露出了吃惊的模样,似乎对于哈莱的遭遇也很是不解,半晌,他才加了一句,“除非,”   “除非什么?”安佳着急的问着,似乎抓住了海因里希没有背叛自己的浮木。   “除非他去了波兰后,又返回了德国或者德占区。”说着,海因里希垂下了眼睑,眼里闪过了一丝幽光,当初的哈莱,还是他亲自处死在自己面前的。   “回去?怎么可能?”安佳喃喃的自语着,但是半天后,她也不能确定了,毕竟,哈莱当初一心想要找到母亲和妹妹,这她是知道的,哈莱很有可能后来又去了德占区去找他的母亲和妹妹。   想到这里,虽然心里还有一丝疑惑,但是安佳却又实在想不到海因里希要至哈莱于死地的动机,只是心里一颗怀疑的种子就此种下。   很快,另外一件意外的到来就让安佳暂时的遗忘了这个引起自己怀疑的插曲。   “呕,”一大早,看到自己面前摆放着的煎蛋和培根,安佳立刻向着地上一阵干呕。   “安佳,你怎么了?”本来已经穿好外衣准备出门的海因里希看到安佳的样子,立刻跟进了洗手间,一边拍着安佳的背,一边焦急地问着。   “没什么,我想,”安佳终于擦干净了脸,从洗手台上抬起头,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我有可能怀孕了。”想到自己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过大姨妈,再看今天早上的表现,安佳猜测自己很有可能怀孕了,想到自己就要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安佳忍不住地喜上心头,在接二连三的失去朋友、亲人后,安佳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什么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即使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要孩子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沉浸在喜悦中安佳却忽略了海因里希一瞬间沉默下来的表情。   “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正在安佳奇怪着海因里希忽然而来的沉默的时候,海因西里说话了。   “好啊。”这一刻的安佳并没有注意到海因里希异常的反常原因。 ☆、第36章   “很遗憾,您并没有怀孕。”看着眼前的单子,医生给出的答案让安佳的心脏跟着疼了一下。   她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了起来,“怎么会?我明明吐了啊,还有我的……也没有来啊。”安佳还是有些不甘心,本来兴奋的心情一时无法接受这巨大的落差。   “这应该是您的心理期待造成的一系列的反应,”医生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失望的女人和淡定的男人,“有些人太期望有孩子,因此身体上会产生一系列的怀孕的现象,但是实际上,这并不是真正的怀孕。”   安佳知道医生说的这种现象,只是她现在没有想到,这种现象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海因里希扶着有些失神的安佳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轻声地安慰着她。   “怎么可能呢?”安佳似乎有些无法接受现实。   “没关系,安佳,我们还年轻,即使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扶着安佳的肩膀,看着安佳沮丧的样子,海因里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告诉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吗?不,那对她太残忍。   听到海因里希的话,看到海因里希一时的失神,安佳的心里忽然升起了巨大的怀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紧紧的抓住了海因里希的手,安佳似乎抓到了最后的希望。   “不,什么都没有。”海因里希立刻恢复了正常,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了过来。   “不,你骗不过我,我了解你,你肯定知道什么?到底是什么?”看着海因里希,安佳直觉得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对了,自从今早我告诉你这个消息,你就不怎么高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没有怀孕?”   海因里希沉吟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是的,其实,是我不能让女人怀孕,我曾经受过伤,这一辈子也无法有自己的孩子。”   安佳没有想到答案会是这样,她一时愣在了那里,心里居然有了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天自从医院回来后,安佳更加的沉默了,每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奇异的,海因里希居然觉得安佳对自己的态度更加温和了不少,现在的安佳,居然每天还会专门做款甜点,等着他回来后两人一起吃,这样的待遇是他从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着实让他惊喜不已,无论这是安佳对他的怜悯还是说安佳下定决心和他永远在一起,都让他高兴无比。   回到维也纳,安佳这种态度也一直没有改变。   “安佳,你不觉得你对海因里希的态度有些太不好了吗?”这天,海因里希照常不在家,家里只有佛雷德里克和安佳,佛雷德里克把安佳叫到了书房,开口的话却让安佳诧异无比。   “我怎么了?我对他很好啊。”安佳不知道为什么佛雷德里克忽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   “安佳,我了解你,你根本不爱海因里希,我不知道这样的你为什么会决定嫁给他,但是既然你嫁给了他,你就要好好的爱他,毕竟,将来的生活是你们,我无法陪伴你一辈子。”看着安佳,佛雷德里克似乎看透了安佳的一切伪装。   在佛雷德里克通透的目光下,安佳似乎无法再隐藏自己,她低下了头,“我承认,当初我嫁给他,只是觉得我该结婚了,我到了结婚的年纪,而海因里希,他似乎是最适合我的。”   “既然你嫁给了他,你也应该试着爱上他,好好的生活。”佛雷德里克的声音忽然掺上了一股疲惫,“看得出来,海因里希很爱你,所有我希望的,就是你能幸福。可是现在,我发现你根本就不幸福。”   “海因里希不爱我,他根本不爱我,没有人会真的爱上我。”安佳在这一刻,忽然似乎无法再隐藏自己的内心,喊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话,自从上一辈子遭遇了背叛以后,她就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也不相信有人会真的爱上她。这样的生活很悲哀,但是安佳却没有办法改变,也没有办法相信。   看到这样悲伤的安佳,佛雷德里克走了过来,把安佳拦在了自己的怀里,“怎么会呢?我得安佳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所有人都会爱上她的。”   听到佛雷德里克的话,安佳忽然感到眼睛酸酸的,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不,我很胆小、一点也不可爱,还很自私,这样的我,怎么会有人爱呢?”   “可是海因里希很爱你,我看得出来,为了你,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海因里希对安佳的感情佛雷德里克都看在了眼里,正是因为这点,当初他才同意了安佳嫁给他。   “不,他不爱我,他只是因为愧疚才对我这么好。”安佳反驳着佛雷德里克的话,在她的内心深处,从来没有相信过海因里希会爱上她,知道他无法有孩子后,才觉得自己总算是找到了他对她这么好的原因。   “怎么会呢?”佛雷德里克活了这么久,他不觉得自己会看错。   “他无法有孩子,为此,他才对我很好。”   “为什么你无法相信爱情呢?”佛雷德里克叹息了一声。   把安佳扶到了沙发上,佛雷德里克坐到了她的对面,“也许你这么没有信心是因为你的父母。”佛雷德里克制止了安佳要说的话,“当初,我和你的祖母相遇的时候,我正在中国旅行,而她,则正在逃难,想要躲避进入中国京城的军队,就在那时候,我们碰上了,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就是我要找的人,这就是我今后人生的另外一半,我在战乱中保护了她和她的家庭,随后,很顺利的,我娶到了她,带她来到了这里。”像是回忆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佛雷德里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福的微笑,“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很艰难,但是我们一起,她终于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们很幸福的生活了很多年。后来,”佛雷德里克脸上的笑容也随即消失了,“你的父亲十来岁的时候,她因为一场大病而去世了,临死前,她交代我要好好的带大你的父亲,她去世后,我感到自己的整个世界似乎都随着她而去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的父亲,我想我也许会追随着她而去。也许是因为她的临终遗言,我对你的父亲很好,几乎会满足他的一切愿望,当我发现他长成了一个说一不二的霸道的人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这时候,我才开始对他严厉了起来,但是,也造成了他坚决的反抗,正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你的母亲。”看着安佳,佛雷德里克沉浸在了回忆里,“我当初反对他娶你的母亲,不是因为她的家世,而是我看除了你的父亲对她只有一点的喜欢,更主要的是为了反抗我,他才决定要娶她的,我反对的越厉害,他反而越坚决,最后,”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后来的故事,你都知道了。”   看着安佳,佛雷德里克的眼神悲伤的似乎要滴出水来,“我以为,从他死去的时候起,这段悲剧就已经过去了,可是现在看来,没想到,这段悲剧一直延续到了你的身上,是不是因为你的父亲,才让你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海因里希?”   “不,我……”安佳诺诺的无法说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能说她的不信任是与生俱来的吗?   “即使你说海因里希无法生育,但是我还是相信他是爱你的,看他每天因为你做的甜点那开心的样子,难道你感受不出来吗?”看着安佳,佛雷德里克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海因里希从小最讨厌吃的就是甜食,你和他结婚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而他,每天都那么高兴的把你做的甜点吃光,难道这还能看不出他对你的感情吗?” ☆、第37章   那天书房的谈话最后不了了之,安佳不知道要怎么做,长久以来的观点不是说说就能改变的,只是从那天起,安佳再也不做甜点了,而改成根据自己记忆中以及空间书房里的记载上,做出一些咸的点心,海因里希同样吃的很高兴。   偶尔安佳不高兴的时候,就故意做出一些很甜的甜点让海因里希吃,面对这样的安佳,佛雷德里克总是很无奈。   安佳已经试着相信海因里希是爱自己的,也试着去爱上他,虽然不知道现在自己是否爱上了他,但是安佳对海因里希却越来越好了。   “你不能生育了吗?”这天,安佳本来打算出门去旧书店,却半路返回了家里,路过书房的时候,忽然听到书房里传来了谈话声,是佛雷德里克,那么另外一个呢?   果然,海因里希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其实,不能生育的是安佳,”但是他的话却让安佳如坠冰窟,“当初在上海的时候,她曾经受伤,当初险险的保住了性命,但是那颗子弹却打穿了她的卵巢。”海因里希的话里听不出喜怒,似乎没有什么情绪。   书房里沉默了下来,“安佳不知道?”虽然是问话,但是佛雷德里克的话里却是肯定的语气。   “不,她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你不能生育?”   “她是那么的希望有孩子,如果她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她会很伤心,反正她已经对我足够失望,还不如再加一条。”海因里希的话里有着淡淡的自嘲。   “你这么的爱他,我也能够放心了,”佛雷德里克的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又响了起来,“她很幸运有个这么爱她的人和她一起走下去。”   “爱吗?”海因里希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淡淡的疑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只想她在我身边,每天都能开心的生活,但是,”他的话锋一转,加入了一种坚定,“无论开心也好,悲伤也好,我只希望在她身边的人永远是我,再没有别人。”   剩下的话,安佳没有再听下去,因为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第38章   无论如何,安佳的生活还在继续着,也只能继续着,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心,却被无数纷乱的情绪烦扰。   战争看起来节节胜利着,占领了一半的法国,开始袭击英国,开始袭击苏联。   但是,随着被派到苏联战场的士兵越来越多,随着越来越多被派过去的士兵开始有去无回,随着越来越多年龄越来越小的甚至还称的孩子的男孩子开始被快速培训,然后派上战场,所有人都知道,胜利,也许不是那么的容易的,战争开始胶着了起来。   战争逐渐胶着,原本胜利的氛围也逐渐的被每天阵亡或者失败的消息所打散,随着这种紧张的气氛,安佳也开始越显得急躁了。   “海因里希.布莱希特,党卫军上校,参与修建集中营,屠杀平民,屠杀战俘,对犹太人实施种族灭绝,被判犯有战争罪、反人类罪,处以死刑!”   “不要!”听到法庭上那庄严却并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安佳一下子喊了出来,挣扎着。   “安佳,醒醒,你怎么了?”旁边一只手臂温柔的揽过了她的身体,一只温热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昏昏沉沉的张开眼睛,室内昏黄的灯光,抱着自己的这个温暖的怀抱还在,安佳心中移松,回手搂住了他的腰身,“真好,你还在,你孩子。”   搂着怀中还在瑟瑟不已的身体,海因里希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但是却知道此刻她正在惊恐不安,他只是轻拍着她的背,“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   渐渐的,在海因里希的安慰中,安佳又沉沉的睡去,但是却总也无法安睡,夜里,又惊醒了几次。   也许是因为夜里的折腾,第二天,安佳就开始发烧,这一病,居然拖拖拉拉的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   在安佳病了的这一个来月里,形势越发得不好了。   阴郁沉闷的气氛逐渐在街上开始飘散。物资也越来越紧张了,但是得益于海因里希,安佳他们倒是一直没有为物资短缺发过愁,在有些人甚至开始吃不饱的时候,安佳他们甚至还有美酒可以喝。看起来,安佳这些年悄悄在空间里攒下的物资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她知道,这才只是开始,真正的艰难,是在战后的日子。   又是一个夜晚,但是这次安佳却不是被噩梦所惊醒,而是被一阵恍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惊醒。   “怎么了?”她刚睁开眼睛,就见到海因里希光着脚把她抱在臂弯里,向着屋外跑去,来到了书房,海因里希熟门熟路的向着书房一角的密室跑过去,打开了密室的门,海因里希把安佳放了进去,这时候,远处的一声爆炸声才让安佳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爷爷……”拉着海因里希光裸的胳膊,安佳担心地看着他。   “放心,我这就去把爷爷带过来。”海因里希知道佛雷德里克在安佳心里的地位。   这个密室很坚固,本来就修建于屋子的一角,又是通过特殊材料加厚的,整栋房子里,也只有这里最让海因里希放心了。   说完,海因里希向着书房外跑过去,他要赶紧把佛雷德里克带出来。正在想着,忽然一颗炸弹似乎就在耳边爆炸,巨大的声音让海因里希的耳朵有一瞬间的轰鸣,眩晕过后,海因里希继续向着佛雷德里克的房门跑去,但是却惊恐的发现佛雷德里克房间所在的那一角却已经被炸掉了一半。   在密室里的安佳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她没有想到轰炸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得让人措手不及,想起还在外面的海因里希和佛雷德里克,安佳担心不已,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出去,去了也只是让海因里希更加的担心她。   很快,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海因里希进来了,他的胳膊上,却抱着一具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生气的身体,那身体软软的,顺着海因里希的胳膊垂了下来。   “爷爷!”安佳冲了出来,看到被海因里希放到了地上的佛雷德里克,他的额头有一个巨大被鲜血浸透的伤口,身上还有很多伤口,让他的睡衣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和尘土,可是,他的面容却是如此的安详。   “我过去的时候,爷爷已经被屋顶落下的巨石砸中了,当场死亡。”海因里希缓缓地说着,他担心地看这似乎没有什么表情的安佳。   把安佳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哭吧,哭出来会好点。”   随着海因里希的话,安佳把头埋入了他的怀里,很快,泪水就布满了他光裸的胸膛。温热的泪水流过,似乎烫在了海因里希的心上。   佛雷德里克的葬礼很简单,简单的甚至算不上是一个正式的葬礼,但是在这个每天都有人死的时候,能有一个简单的葬礼已经算是不错了。他被葬入了家族墓地中他妻子的身旁,就像他长久以来的希望。   佛雷德里克的死,终于让安佳长久以来的支柱崩塌了,这一世和上一世不同,也许是由于时代的不同,这一世的朋友、亲人之间的亲情更佳的纯粹,也让安佳更佳的眷恋。但是现在,看着朋友、亲人们一个个地在自己的面前远去或者倒下,安佳的心也逐渐的沉沦,似乎沉到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深渊。   自从那天起,安佳就经常一个人,一身黑衣的去墓园,不顾远处经常响起的爆炸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佛雷德里克的墓前,和他说话,也许是安佳对待爱情的防备态度,让她无法理解佛雷德里克和他妻子之间的爱情,也让她无法理解让他死前脸上也会带上安详微笑的东西。   一如既往专心注注的安佳没有发现那个经常在暗处偷偷注视着她的挺拔身影。   这些天,安佳的样子吓坏了海因里希。自从佛雷德里克死后,安佳仿佛变了一个人,沉默、安静、柔顺,如果安佳从前就是这个样子,那会让海因里希高兴,但是现在这样,看着生气逐渐从安佳的身上离去,海因里希只感到阵阵的心惊。这样的她,似乎让他更加的无法走入她的世界。   这天,难得的没有什么轰炸声和警报声,安佳开着车,来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基地不远处已经开出了另外的一条可以开车通过的路,安佳知道,那就是海因里希现在工作的地方,一家建立在地下溶洞中的秘密军工厂,但是,安佳的目的地不是那里,在离军工厂入口处很远的地方,安佳开车拐进了另外一条路,然后,像从前一样,停下了车子,步行进入了那条没有什么小路的密林之间,翻过小山包,又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平静的湖面。   湖水很蓝,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更甚,也很平静,偶尔有跃出水面的鱼带起了一圈涟漪。   看着这湖水,安佳觉得自己上次来到这里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悲春伤秋得自以为已经很成熟的年轻女孩,而现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经历了残酷的战争,战争中更加残酷的悲欢离合,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有些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了,被岁月、被生活压得毫无喘息的余地。   缓缓地走入了湖水之中,像往常一样,不顾还有些冰凉的湖水,安佳向着湖中游去,到了湖中央,安佳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子下潜了下去,然后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水面之下,看着周围清澈的湖水,偶尔游来的小鱼,还有水面下更深处的水草和石头,这水下的世界是如此的安静,让安佳暂时的遗忘了外界的一切。   忽然,一阵水纹的波动惊醒了安佳,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到被紧紧地抱进了一个坚实的臂弯之中。   安佳有些惊恐的回头看去,却发现是那张熟悉的脸孔。   渐渐的,有些呼吸不过来,安佳有些痛苦的想要游上去,但是却被海因里希紧紧地抱住而动弹不得,眼前闪现的,是海因里希那异常深邃平静的眼眸,但是从这平静的眼神中,安佳却看出了一丝疯狂。   就在安佳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海因里希忽然的吻住了她,给她渡了一口气,然后带着她一起上升到了湖面,到了湖面后,安佳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种濒死的体验让她很是痛苦。   “如果你想这样死去,我会陪着你,至少,我们还是在一起。”看着安佳,海因里希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生气,平静的似乎在阐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安佳却从他的平静之中读出了他的认真。   他真的会这样做的。   “不,我没有,我只是喜欢这样呆着。”安佳在呼吸了那一口的新鲜空气后,才发现了空气原来是如此的香甜,活着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看着安佳,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认真,海因里希才松开了一条胳膊,带着安佳向岸边游去。   “等等,那是什么?”忽然,顺着湖水的反光,安佳看到不远处的湖中,似乎有什么光芒在闪动。   “等着。”顺着安佳指的方向,海因里希一下子又扎进了水里。   安佳在水面上等待着,就在她以为海因里希消失了的时候,忽然“哗啦”一声,海因里希从她的身旁窜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足球大小的圆球。   看到圆球的那一眼,安佳立刻就被这个圆球吸引了,似乎自己的灵魂中有着什么东西开始叫嚣着、鼓动着要脱离自己的身体冲向圆球。圆球里充满了黑色和银色的光,流动的光华恍若实质,似乎在缓缓的流动,安佳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但是接触到的却是光滑一片的冰凉,这个圆球的外面似乎有一层看不到的透明薄膜。   “这是什么?”上到了岸上,安佳才抱住了圆球,好奇的看着,感受着。   “我也不清楚。”海因里希也看着圆球,似乎也弄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阿嚏”忽然,安佳打了个喷嚏,这时,她才感到似乎有些寒冷,身上的湿衣服被冷风一吹,似乎更加的寒冷了。   “你带衣服了没有?”安佳看向了海因里希。   “没有,但是,我知道一种更好的取暖方法。”说着,海因里希把手中的圆球放到了一旁,抱住了安佳,然后温柔坚定的吻上了她的嘴唇。   在海因里希刻意的引导下,两人倒在了草地上,很快,灼热的气氛取代了寒冷的空气。   就在安佳在海因里希的带动下冲上高峰的那一刹那,被两人放到了一边的圆球似乎感应着什么似的滚落到了两人之间。   还没有来得及体味一下余韵,远处就想起了猛烈的爆炸声,那熟悉的声音,正是这些天几乎天天都要上演的密集轰炸。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一声猛烈的爆炸声在耳边响起,安佳还没有什么反应,面前似乎一股银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冲着自己飞了过来,好像是圆球里那流动的银色,再然后,安佳眼前一黑,就没有了反应。 ☆、第39章   再次醒来的安佳头痛欲裂,一边用手轻轻的揉着额头,安佳一边回想着发生的一切,她只记得那个银黑色的球在爆炸中忽然发光了,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忽然,无数的信息向着她的脑海中涌来。   原来,初始形成宇宙的能量只有四种,就是生之能量,毁灭能量,以及时间能量和空间能量。其中最多的就是生之能量,但是这种能量也是消散最快的,与其他能量一起变成了宇宙,也全部都融合到了形成的宇宙中,然后时间能量和空间能量次之,但是时间能量也全部融合到了宇宙中,只剩下了少量的最原始的空间能量和毁灭能量,也许是因为原始能量的本性相吸,这仅剩的一点空间能量和毁灭能量暂时的结合到了一起形成了那个被德国人找到的银黑色的小球,银色的就是空间能量,黑色的就是毁灭能量。本来这两种能量存到现在,已经很不稳定,随时有消散的危险,但是被炸弹引爆,就势扩散了开来,正好安佳和海因里希在旁边,银色的空间能量被安佳的灵魂所吸收融合。吸取完自己灵魂中的信息后,安佳一时间说不出的什么滋味,高兴的是,她的灵魂拥有了宇宙中最纯粹的力量,再也不会湮灭,但是她又没有自己的身体,难道从此她都要以灵魂或者说是能量的形式生活吗?再者,海因里希也不知去了哪里,按说,她吸收了空间能量,那么剩下的毁灭能量很有可能是被海因里希吸收了,但是,毁灭能量这么特殊,海因里希,他还在不在?是他吸收了能量,还是能量毁灭了他?想到海因里希,安佳心头涌上了无数复杂的情绪。安佳不知道自己是否希望他还活着,在宇宙的一个角落中,像她一样,还是……想到他有可能消失在爆炸中,安佳的心里不由一痛,原来不知不觉间,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他还是进入了她的生活,她还是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心上了吗?她不想再继续想下去。   忽然,头再次疼了起来,安佳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她不是应该没有身体了吗?但是看着自己面前白皙的双手,这是怎么回事?   安佳看了看周围,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雕花大床上,房间里布置的一片古香古色,看着有些像是一个古代的闺房。   想到了传承到的力量,安佳静下了心,闭着眼睛试图感受这个空间的印痕,或者说是与这个空间力的能量沟通。   当初那四种原始能量形成宇宙后,都形成了新的东西,比如生命,比如星球,等等,而每个空间中都有一丝特殊的空间印痕,也可以说是法则,里面刻画着这个空间的状态。当然,那四种能量不光形成了这些,比如说地球上所谓的五行也是一种衍生能量,就是说,当初那些原始能量已经再也不存在了,只是以一种新的形式变成了不同的东西,其中最初的法则都已经破碎,不再完全,当然,这些新的能量也无法被吸收,只能利用,比如制作空间法宝的空间石,里面就隐含了一丝新的空间能量。而且还不好融合。   好半天,安佳才面色复杂的停了下来。这个空间实际上只是地球的一个平行空间,是几本书所形成的平行空间,因为拥有的读者人数多了,每个人贡献出的能量就不知不觉地影响了一个结构与书里相似的平行空间,因此就形成了这个空间,因为现在还是书的前期,那几本书对这个平行空间的影响还刚开始,还处于空间改造阶段,因此就造成了这一空间的不太稳定,而使安佳来到了这个空间。   这个空间是由好几本讲述古代故事的书所组成。   而安佳所附身的这个身体正是其中一本书中的一个配角都算不上的路人甲,这本书讲的故事和曾经安佳看过的一本名着红楼梦很相似,江南大员陈渊娶了京城武侯府大小姐为妻,大小姐成婚十几年,只生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而陈渊的小妾以及后来续娶的继夫人都未生下孩子,陈渊对武氏一往情深,女儿成年后,陈渊多年情伤下,也撒手人寰,只留下女儿独自寄居外祖家,幸运的是他的女儿陈妙法偶然得到了一个有空间的玉镯,利用这个玉镯,陈妙法活的风生水起,最终觅得良缘。   而安佳正是这本书中那个悲催的继母,原身得不到陈渊的爱重,更是没有孩子,在陈府活的像是一个透明人,地位更是远远的在大小姐陈妙法之下,为了讨好陈妙法,原身把自己母亲给自己的一个玉镯送给了陈妙法,陈妙法就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开启了玉镯中的空间,而原身却在陈渊死后,被武家霸占了所有家产,只留下了一个乡下的小田庄,在孤寂困苦中死去。   想到那个玉镯,安佳又想到了宇宙中现在的状况,本来,现在宇宙中已经形成了二十多个星云,每个星云间都是无法可跨越的绝对虚空,只有安佳这样融合了,或者说是变成了最初能量的能量体才能穿越星云。而每个星云中又都存在大大小小数量不一的星座,星座之中又有无数的星系,而星系中,则是一颗颗的星球。   每个星云中的文明各不相同,有的里面没有任何生命,当然,这样的星云很少,几乎没有,有的星云里的主流为修真文明,而有的为魔法文明,还有的是科技文明,还有的是几种混合,还有的是处于原始未开化的状态,当然,这样的星云一般都是新生的星云。但是无论哪种文明,归根到底,其本质都是对能量的运用和掌握,不同的能量运行方式产生了不同的文明。   地球所在的星云应该是有修真者的,但是地球所在的星座里却没有修真文明,只有到达最终顶峰的修真者,也就是能够感悟所在星云内新生的能量法则的人,才能突破星座的限制,从一个星座到达另外一个星座。应该是无数年前,有过一个这样的大能者从另外一个星座来到过地球,因此留下了一样法宝。这是一个空间法宝,里面有一片自成一片的世界。而这个法宝,就是那个玉镯。   除了这个玉镯外,其他几本书里也有空间的存在,但是那些空间里,能种田的大都是平行空间自身的能量所凝结而成,里面不会有什么修真功法,要么就是不能种田的修真届的储物戒指一类的东西。这样的宝贝,可遇不可求,即使将来去修j□j,也不见得能够得到这样的大能制造的好东西,安佳可不打算给别人。   安佳试着调动能量,但是她刚一使用能量,就发现身体似乎有些无法控制,立刻就发出了警告,直觉告诉她不能太久离开身体而运用这些能量,如果能量离体太久,很有可能就会丢掉这个刚刚得到的身体。因为身体和实际使用的精神要保持一致才行。   因此,虽然安佳现在灵魂力量强大,但是却不能在身体之外使用,一旦使用,就会脱离身体,因为这些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只能被能量毁灭。而脱离了身体的灵魂只能再去寻找下一个身体。   不管如何,安佳调息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当务之急,是先融合那个玉镯,这可是少有的真正的好东西,虽然空间里的能量无法被她的灵魂吸收,但是拿来补贴一下她灵魂里的那个小空间还是可以的。   至于海因里希,安佳刻意的不去想他。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这就是安佳此刻的写照。   在床头的梳妆台中循着空间石特有的痕迹波动找到了那个玉镯,那是一个白色的和田玉镯,细腻的玉质看上去温润光滑。   探出一丝精神力,伸到了玉镯上,与自己灵魂中本就有的空间融合,很快的,玉镯化作了粉末,当安佳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眼里充满了喜悦,这是用空间石做成的空间手镯,但是当它和安佳本来的空间融合的时候,因为安佳的灵魂已经是宇宙最原始的空间能量了,因此空间石就不复存在,手镯中的空间完全的与她本来的空间融合了,一起作为一个独立空间存在于安佳的灵魂内。   一闪身,安佳消失在房间中,出现在空间中。   空间比原来扩大了十倍不止,四周都是高耸的灵石山围绕住了空间,她瞬移过去,拿起一块灵石看了看,都是上等灵石,所谓灵石,也就是一种里面充满能量的石头,而这些灵石的等级应该很高,因为里面所含有的能量非常纯粹。灵石山前,整个空间分为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东西两方灵石山前分别是一个淡水湖和咸水湖,南北灵石山前分别是一个大片的灵药园和种满了灵植的灵田,所谓的灵药、灵植,也都是充满了能量的药品和食物,修真之人修的实际上就是能量,因此也就需要吃富含能量的食物。而地球上的食物,从来就含有极少的能量,而现代,随着污染,甚至有的食物里都含有了一些毁灭性的成分,长久服食,对人的身体非常不好。   湖和田地前,就是大片的草原,一眼看不到边。空间的正中,还是安佳原本的三层小型城堡,城堡周围,还是她原本种下的地球上的植物,现在看来,这些植物中都仅仅含有少量能量,只是普通的适合普通人体制的食物。小楼前现在在原本的泉水旁边出现了一个蕴含满了灵气的灵泉,人喝了,可以让人洗骨伐髓,去除物质,变为可以修真,也就是吸收能量的体制。别墅的后面,也出现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充满了灵气的泉水,看来是可以沐浴的,但是安佳现在可不敢跳进去,毕竟她现在的体制只是一个普通体制,她还不想立刻再换一个身体。   只是别墅后面花园外不远处,出现了一栋两层的竹屋,安佳走了过去,发现果然就像是书里说的,这个竹屋的一楼是客厅,炼器室以及炼丹室。而二楼则是卧室和一间摆满了玉简的书房。这个竹楼还有一个地下室,安佳走了下去,里面只装了一半,但是就这一半,也已经够多了,因为这里是布置了空间阵的,几乎可以无限的放置东西,现在,里面只有原来的主人放置的各种法器,灵石,材料,药材,灵植等,应该是那个大能多年积攒下来的。安佳把二楼整个改为了书房,去掉了卧室。   然后瞬移出了竹屋,把自己原来修建的几间库房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摆放进了地下室。然后又从地下室中拿出一个傀儡,放入了一块灵石,照着旁边写好了用法的玉简输入了自己的指令,然后这个傀儡就开始自动的负责种植和收获空间里种植的普通植物和蕴含了能量的灵植。因为这个空间以及安佳本身没有任何时间能量,因此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还是一样的。   然后,使用了能量,让空间里的几间仓库化成了能量粉消失在了空间中。   又回到了自己的城堡中,拿起了客厅中摆放着的安佳和海因里希两人的结婚照,看着照片中笑的如此真心的海因里希,再看看那虽然穿着婚纱,却表现得好像是要去参加一个普通晚宴的女人,安佳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后悔。爷爷说得对,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公平,海因里希和她的付出完全不对等。   当初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把这张照片摆放到了空间中,现在看来,这却成了这一刻安佳仅剩的回忆。   这张照片很普通,没有现代那些婚纱照的效果,也不大,但是在安佳的眼中,却是她现在仅存的最珍贵的回忆。   “啪”把照片翻了过来扣在了桌子上,想到海因里希不知生死,安佳一阵的难受,对付伤痛的方法最好的就是不去想它。   走出城堡,安佳走到了灵泉旁边,喝了一口灵泉水,果然然后就开始感到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但是这点疼痛对于她来说,几乎什么都不是,洗掉了身上排出的污秽后,她又跳入了别墅后的温泉中,又开始泡了起来。做完了这一切,安佳又去了竹楼,找出了所有有关阵法和丹药的玉简,决定有时间就学学。   反正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当务之急当然是找到海因里希,但是宇宙这么大,海因里希到底到了哪里? ☆、第40章   安三娘,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名字,现在是安佳了,虽然在空间里进行了洗经伐髓,但是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而且现在还是晚上,更是没有人注意这里。因此,安佳从空间出来后,窗外还是寂静无声。   一时半会也没有睡意,安佳仔细注意了一下外间,似乎只有一个清浅的呼吸,于是安佳再次进入了空间,拿起了一个测试灵根的灵石,给自己的身体测试了一下,结果却发现这具身体居然没有灵根。   没有办法,只好找出一本适合的炼体的功法,安佳拿着这本功法练了起来。要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这具身体可是什么保障都没有,学一些自保的手段就是安佳的当务之急。   一般没有灵根的人若想修仙,也只有走武修一道,也就是从炼体开始,这就是练武,只不过这需要练到先天,才算是进入了修真的大门,虽然比有灵根的人要艰苦了好多,但是好歹也为没有灵根的人想要修仙开通了个大门。   空间里这个灵泉所蕴含的灵气果然不同凡响,安佳在里面呆了几个时辰,一直运转着功法的心法,虽然无法直接吸收这些灵气,但是这些灵气总算也帮助安佳加快了心法的运行,没几个时辰,安佳就已经练出了一丝气感,也就是练武人常说的内力。   安佳正在感叹间,忽然听到外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绿珠,进来吧。”从记忆中,安佳知道了外间的是丫鬟绿珠,是原身从安家带过来的贴身丫鬟,也是现在仅剩的安家带过来的人。   原身出身于京城一个大族安家,原身是安老爷原配嫡妻留下的唯一的女儿,但是,和陈渊对原配的长情不同,安老爷十分喜欢后来续娶的继妻,继妻又给安老爷生下了三子一女,于是这个占了嫡长女名分的安三娘就成了继妻心中的一根刺,在继母的安排下,本可以加入高门大户当原配的安三娘就被嫁给了比她大十几岁的陈渊做继室,到了陈家后,本来在安家就不受宠的安三娘本就没有多少嫁妆和仆人,在陈家被众人看不起,后来经过陈渊几次为了女儿而清洗后院,安三娘从娘家带来的仆人也就仅剩下了绿珠,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安三娘能够被武家拿捏的原因,没有娘家撑腰,一个后院弱女子,还不是武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最后陈渊死后没几年,安三娘也死在了乡下农庄中,到底是真的病死还是被人害死,那就谁也不清楚了。   原本陈妙法也从来没有来给安三娘请过安,总是安三娘天天在陈渊以及陈妙法的跟前献殷勤,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陈渊的青眼,怎么也要留个子嗣傍身。前几天,安三娘拿着私下找来的j□j,想要下到陈渊的汤水里,以此想借机要个孩子,谁知陈渊不知怎么发现了安三娘的手段,把她训斥了一顿,并且声称要休妻,于是安三娘连气带病之下,一下子病倒了。   想到了这里,安佳提起自己体内刚刚练出的一丝气机,控制着这丝气机游走在自己体内的一些经脉中,在安三娘的记忆里,绿珠是安三娘早逝的娘亲甄氏留给她的,是个很忠心的人,早年安三娘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红菱早就因为意图勾引陈渊而被陈渊亲自处置了,当时这件事情可是狠狠的打了安三娘的脸,从那以后,安三娘越发的倚重绿珠了。   “太太,”绿珠是个清秀的女子,上身穿着一个浅紫色的小袄,下身一条月白色的百褶凌子裙,外罩一个橘色罩衫,打扮得简单爽利。   进来后,看到床上安佳苍白的面色,绿珠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样子,自从太太想给老爷下药被老爷发现后,太太就大病了一场,这些天都在卧床不起,听到安佳叫自己,绿珠立刻近前几步,来到了安三娘的床前。   “我去请老爷,我去求老爷,太太,”看着安佳挣扎着坐起来,绿珠很着急,以为安佳又像前几天一样哭闹着要见老爷,说着,绿珠就想扶着安佳躺下,面上一片焦急和悲伤。   “绿珠,不用,你听我说,”安佳抓住了绿珠的手,让原本有些慌乱的绿珠立刻安静了下来,“绿珠,我算是明白了,无论我怎么争,都争不过先头的太太的,”说着,安佳露出了一丝苦涩的表情,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原身安三娘是个有些懦弱的人,唯一一次鼓起勇气做出的就是给陈渊下药了,自己既然占用了安三娘的身体,而又根本看不上那个什么陈渊,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可是现在这个身体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手,也没有能力,想要离开,还是要靠绿珠了,而安佳做的,就是要让绿珠一点点接受自己的变化,然后为自己在外面做出安排。   想到这里,安佳又虚弱的咳了几下,“绿珠,我也想开了,你去给我熬药吧。”说着,安佳又躺回了床上。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佳每天准时的喝着绿珠熬好的药汁子,其实每次她都借机把药倒在了空间里,除去喝药的时间,安佳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打搅她,虽然喝了药,但是安佳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好,从来没有从床上起来过,就这样在床上过了三个多月,府中许多人都说太太快要不行了,安佳病了这么多天,陈府的主人陈渊以及陈妙法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安佳。   不过这样也正和安佳的心意,安佳就趁着这三个月在自己的空间中好好的修炼着那本武功心法,三个月下来,安佳在空间里灵泉的帮助下,已经进入了后天高手的境界,就差一些时候就可以进入先天高手的行列了,那本功法中不但有心法,还有剑法、步法和拳法,学了这些,安佳想着自己在这一个时空中,怎么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武功高手了,虽然还没有步入先天,不过现在出去,应该也不用怕有人欺负了去。   这三个月,在安佳的潜移默化下,绿珠也渐渐地适应了安佳转变的性格,她只以为是安佳受刺激过深,而性格变化而已,这三个月,通过绿珠,安佳买了安三娘当初的嫁妆庄子和铺子,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庄子,只是一个乡下小庄子和一个不赚钱的小铺子,这个庄子还是原书中安三娘最终栖身病死的那个小庄子。   “绿珠,你今天出去去找你爹,让你爹帮忙办理一个寡妇的户籍,这些银子就都让你爹去打点了吧。”绿珠卖完庄子和铺子,回来把银钱交给了安佳,安佳却没有收。   绿珠当初是因为家里实在家贫,父亲又受伤请不起大夫才把绿珠买了的,这些年在绿珠的帮衬下,绿珠家也渐渐地好起来了,绿珠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和三个弟妹,一家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这些年在安三娘的默许下,绿珠倒是经常回家,也和家里邻居的青梅竹马定下了亲,本来过一段安三娘就想放绿珠自由,回家成亲的,但是因为安三娘的病又耽搁了下来。   虽然绿珠一家只是老实的庄户人家,但是在当地的小村庄中,怎么也认识一些人,这个朝代,对户籍的管理很是严格,没有户籍的都算作流民,流民的地位很低下,除了开荒,很多流民都卖身为仆或者落草为寇,只有极少数在赚到一些前后能重新买上户籍。安佳早就想着离开陈府了,但是她也不想以流民的身份离开。   “太太,”看着安佳,绿珠有些迟疑,那个庄子和铺子虽然不怎么赚钱,可是卖掉后,却也是一笔不小的钱。   “咳咳,我的身体我知道,就快要不行了,我走之前,要把一切都料理好,这个户籍是给我的表姐办的,你也知道她的情况,如今,最好的方法就是她换一处地方生活,你办好户籍后,也把路引办好,我走后,她会去找你拿的,这些事情办下来,也是需要一大笔钱的,也剩不了多少,剩下的,你就都留着,算是我给你的嫁妆钱。”说着,安佳又咳了几下。这个表姐是安佳从记忆中搜到的,算起来,也是个命苦的,婚后没多久丈夫就去了,作为一个寡妇,在婆家受了不少的气,被婆婆折磨的满身伤痕,以前安三娘在的时候,她的这个表姐就经常过来看安三娘,绿珠也认识,但是安佳从记忆中却得知,这个表姐前不久其实已经去世了,只不过绿珠不知道罢了。   听到安佳的话,绿珠已经泣不成声了,“太太,不会的,您不会有事的。”   摆了摆手,安佳止住了绿珠的哭泣,“我的身体我知道,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会把你安排妥当的。”   停了一下,安佳继续说,“记住,回家后要悄悄的办这件事情,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要让陈府的人知道,你这次回去,就把自己的婚事准备起来吧,正好也遮掩一下。”安佳知道,陈渊一直派人监视着这个院子,绿珠卖庄子和铺子的事情估计也瞒不住,不过估计陈渊不会在意安三娘买自己嫁妆这件事,反正安三娘的嫁妆这些年除了这个庄子和铺子,也本就不剩什么了,自从安三娘嫁过来后,从来没有管过家,除了日常吃床,想要讨好陈渊和陈妙法,也都是安三娘自己从嫁妆中凑钱,她的嫁妆本就没有多少,这些年更是被卖的不剩什么了。当主母当到这个份上,安佳真是替安三娘不值。 ☆、第41章   绿珠的办事速度很快,十来天后,她就回来了,趁着小丫鬟们下去后,绿珠悄悄地把户籍和路引交给了安佳,看着手中的户籍和路引,安佳终于放下了心,这样,自己的计划就可以展开了。   “太太,这是剩下的银子。”和路引户籍一起被交给安佳的,还有三十多两的银子。   这个时代中,对于普通的乡下农户来说,一年有个二两银子,就可以面前过一年了,当初那个庄子和铺子虽然只卖了一百多两,可是除去上下打点的,还剩下了三十多两,这么多的银子,绿珠的爹觉得还是换给安佳为好。   “绿珠,这是你的卖身契,你拿着赶快去官府消籍吧。”说着,安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卖身契交给了绿珠,“这十两银子和这几样首饰,你拿着吧,就当我为你添的妆。”安佳想了想,自己出去后也是需要银子的,于是只给了绿珠十两银子,但是却也从仅剩的几样还拿得出手的首饰中选了几样样式富贵繁琐的,交给了绿珠。   看着手中几样赤金首饰,有的上面还镶嵌着宝石,绿珠迟疑着不敢接过来,“太太,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别家的大丫鬟出嫁,主家最多给几样银首饰,好的也最多会给一样金首饰,可是看着手中足有四五件的金首饰,绿珠还是觉得太多了。   “给你就拿着,反正我也用不着了。”这是安三娘仅剩的几样首饰中比较好的,剩下的也都是一些样式简单的。安佳想着自己反正不会再戴安三娘留下的首饰了,自己的空间中有数不尽的首饰珠宝,很多都还带有防御或者攻击手段,比这些首饰好多了。“这么多年,只有你在我的身边,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确实,这么多年安三娘的身边,也就只有绿珠这个丫鬟比较忠心,如果没有她帮衬,安三娘的境地要比现在还要悲惨多了。   “拿着这些东西回家赶快成亲吧,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将来一定会好起来的。”绿珠是个聪慧的姑娘,将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差,“跟着我这个没用的主子,也没让你沾到什么光。”   “太太,快别这么说,绿珠是奴婢,这些都是分内的事。”   “算了,你下去吧,把这个交给老爷。”说着安佳把一封根据原身笔迹写好的信交给了绿珠,让她转交给陈渊,陈渊不想见她,她何尝又想见到这个男人?这封信里,只不过交代了一下让他在自己走后照顾一下绿珠。   说完,安佳摆摆手,让绿珠出去了。   几天后的夜里,安佳从空间中放出一具傀儡,给傀儡头上戴了一个空间中的一支簪子,转眼,傀儡就变成了安三娘的面容,这是一个易容簪子,是那个修真界的大能曾经炼制的,因为傀儡无法服用易容果,也不能吃易容丹,于是安佳就给她戴上了这个易容簪子,然后安佳吞服了一枚隐身丹藏在了一旁。那位大能留下了很多丹药还有丹方,有些修仙之人使用的丹药,但是也有很多普通人可以使用的丹药,看着那些丹药和丹方,安佳头一次希望自己快些进入先天,因为一旦进入先天,那身体里就有了灵气,安佳也就可以开始炼丹了。   给傀儡仔细的梳洗了一番,布置好了一切,安佳大声的开始咳嗽,很快,她就听到了绿珠起床的声音,然后,安佳停止了咳嗽,静静的隐身在一旁,看着绿珠冲了进来,看着绿珠发现了死亡的“安三娘”,看着绿珠哭了起来,看着她去叫人,看着陈府开始熟练的准备起了后事,看着陈渊冷淡的没有一丝悲痛的面容,看着陈妙法甚至都不换孝服,安佳觉得一股怒气升了起来,既然她占用了安三娘的身体,那么就替安三娘把这口怨气出出来吧。   这样想着,很快的,安佳就有了一个主意。   安三娘的丧事相比从前武氏的丧事来说,简单的多了,很快的,不到两个月,陈府的人就几乎忘记了这位继夫人,安佳也早就代替自己的傀儡召唤回了空间。   安佳拿着路引,来到了附近一个叫做春洲的小城住了下来,城如其名,这座小城四季如春,在城里买了一处房舍,安顿了下来。买房舍得钱还是安佳隐身的时候从陈府拿出来的,这么多年,安三娘空顶着一个夫人的名头,可是过的日子却和府里的侍妾差不多,只靠着一点月钱过日子,而安佳目前又没什么银子,她也不想卖空间里精美的首饰。   安佳想要去找海因里希,但是却不知要如何寻找,再说这江南风景优美,气候宜人,还是很适合居住的。   安佳买的房子是个两进的小院子,除了第二进的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核桃树外,院中其他地方都种满了鲜花,把院子衬托的繁花似锦,院子位于一条安静的街道上,买了院子后,拿着路引和户籍,安佳就把自己的户籍迁到了这里。收拾好院子后,安佳开始闭关修炼,她想要进入先天。   在空间灵泉里足足修炼了两个月后,安佳总算进入了先天,感受着身体里与原来的气感不同的一股热流,安佳想着,这就是灵气了吧。   从空间出来后,安佳在人伢子那里买了一户自卖自身的三口之家,这是一户姓徐的人家,原本是一个县官家里的仆人,但是因为卷入了后院的斗争,被当成炮灰发卖了,安佳觉得这户人家还算是老实,于是就买了下来,老徐就负责院子的门户,徐婆子就负责厨房和打扫,而他们的女儿,已经十二岁的小丫就负责一些杂物。安排好了一切,安佳就开始研究空间里的炼丹术和阵法。炼丹术和阵法的要求不高,只要进入练气期就可以了,至于将来会达到什么地步,则全看个人的天赋了,安佳在炼废了好几炉的丹药后,终于炼制成功了一种最普通的丹药,慢慢的,她在炼制过程中加入了自己的精神力进行观察,因为这具身体进入了练气期,安佳能调动外放的精神力就大大的增加了,比普通练气期的人的精神力强了十几倍,有了精神力的帮助,很快安佳就发现了所谓炼丹,实际上就是提纯药草不同的能量精华然后再加以融合,发现了这一点后,安佳在炼丹的过程中开始使用精神力,有时候她甚至都不需要用到丹炉和丹火,直接使用精神力提纯药草中的精华然后加以融合,当然开始的时候很不顺利,是个里面才能成功一个,但是随着安佳的逐渐熟练,她的成功率大大增加了,她对精神力的运用也更加的精准,靠着能够外放运用的这些精神力,安佳很快的就熟悉了炼丹的精髓,并且熟悉的炼制了空间中所有的丹方。整个过程花了安佳好几个月的时间。   这几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江南布政使陈渊的女儿被自己的岳母接走了,自古有丧母女不娶这一说,而陈渊的继室在几个月前过世,无论真实情况是怎样,至少现在陈妙法成为了一个丧母女,为了女儿的将来,陈渊忍痛放走了女儿。   安佳算算时间,再过两年,陈渊也会病逝了。   这时,在丹药上已经有所成的安佳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医生涯。   经过这将近半年多的时间,安佳的容貌也与开始安三娘的容貌有了很大的不同,现在,即使是最熟悉安三娘的绿珠站在安佳的面前,也不会认出这就是曾经的安三娘了。   因为空间里的傀儡离开空间里的灵气就无法动弹,而外界灵气稀少,除非安佳给傀儡按上灵石,否则她无法把傀儡拿出来使用,而这些所需要的灵石却也耗费巨大,无奈下她只好自己亲身上阵,另一方面,安佳也想着,自己在这里出名后,如果海因里希也来到了这个空间,会不会听到后找到自己,毕竟这个空间没有网络,也没有电视,安佳不能刊登广告寻找海因里希,只好采用这种方法。   这个时代,女子想要行医是很困难的,安佳直接找上了江南最大的医馆济世堂,济世堂就如其名,在江南地区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价格公道,药材好,还经常举办针对穷苦人家的义诊。   济世堂的门脸不大,也并不太豪华,但是人来人往,却是十分热闹。   “夫人,您是看病还是抓药?”走入济世堂,立刻有伙计上前来招待安佳。   “你们掌柜的在吗?我这里有株药材要卖。”说着,安佳掀了掀自己身前提着的竹篮上盖着的一块印花布,露出里面一点药材的根须。   这株药材还是安佳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是在现代的时候收集的人参种出来的,有了灵泉的浇灌,空间里那些普通药材的年份都翻了十倍不止,这只是一株品相不算太好的人参,但是参龄在灵泉的作用下,也有了上百年了。 ☆、第42章   果然,济世堂的大夫看到安佳拿来的百年人参,立刻激动的请安佳入内。   “夫人,看这人参,应该是才采摘不久的,不知夫人想要作价几何啊?”拿起篮子里的人参,白大夫仔细的研究着这株人参的品相,“不瞒夫人,这株人参品相不错,闻着药力应该还未流失,且药力要比其他一般人参要好啊。”   “不瞒大夫,我家也是世代行医的,到了我父亲那一代,已然家道中落,父亲一直安稳的在乡野间做一个乡野大夫,我从小家传,对于行医以及药材都有一些研究,也经常进山采药,这次偶然在山林中得到这株人参,实属意外,也暂时用不到,”顿了顿,安佳似乎在想着如何形容,“这株人参现在药力正是最高的时候,可是我手边却已经没有了能够使它好好保存药力的器具,也暂时没有配置相关药丸的材料,为了不使这株人参明珠蒙尘,所以才拿到贵号来的。”   “哦?药丸?那是何物?”果然,听到安佳话里的词汇,济世堂的白大夫立刻来了精神。   “哦,这药丸是家祖传下来的一种制药手段,因一些常见保养或者温补的方子配料一样,每次熬制药汤还要注意各种事项,为了方便,家祖制作出了一种简单的丸药,就是把药汤中的精华化成丸,这样病人可以直接服用,省去了每次熬制的烦恼。”说着,安佳从袖笼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荷包,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一枚用软布妥善包裹好的一枚药丸,“这是一枚养容丸,里面添加了……。”安佳拿着自己根据空间里针对普通人体制的方子炼出的药丸,一边介绍着这种药丸的功效。   “小老儿可否一看?”   “请。”说着,安佳把手中的药丸递给了白大夫。   白大夫仔细研究着手中的药丸,先是闻了半天,又刮下了一丝放入口中尝了尝。   “这里面也含有药力不少的人参啊,看样子,至少也是百年以上。”半天,白大夫双眼放光的看着手中的药丸。   “是的,不瞒大夫,这次我进山找到了两株这样的人参,一株制成了这养容丸,另外一株,因为制作养容丸的其他药材不够了,也就拿来卖掉了。”安佳说着早就想好了的说辞。   “这药丸的制作,如果夫人能够拿出来,也是造福百姓的一件大事啊。”说着,似乎想到了这是人家祖传的东西,白大夫有些羞愧的加了一句,“当然,小老儿绝没有别的意思,是否拿出来,端看夫人自己了。”   “我这次来,一是为了卖掉这株人参,二来也是要来看看是否能有机缘让我家传的药丸得以见世。济世堂一向本着济世为民的心思,因此我才放心前来。”最终,安佳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一个孤身的女子,这个时代虽然还算比较清明的,但是一个女子若想要慢慢地从民间闯出名声,还是很难的,正好利用济世堂这块跳板进入世人的眼中。   “夫人能有如此心怀,小老儿自愧不如,但是这件事情小老儿也做不了主,还要请示我家东家。”白大夫沉吟了一下,“这样吧,我今天通知我家东家,但是东家在首府临安,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前来,小老儿自作主张,还请夫人四天后的这个事件再来如何?”   “好的。”目的达成,安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从济世堂出来的时候,除了约定好了四天后的会面,安佳还得到了卖人参所得的五百两银子。   这个世界当然不能缺少了银子,安佳当初也只从陈府那满满的府库中拿出了一千两银子,买了那个小院子后,也所剩无几了,虽说安佳并不需要多少银子去买地屯田,但是也需要满足日常生活才行。   四天后的会面很顺利,因为安佳本就没有打算用这个制作药丸的方子赚什么钱,毕竟一般人如果有这个方子早就趁机赚钱了,而安佳只是拿出了现代社会几个常见的药丸的制作方法,以此换取了济世堂江南行省百分之十的分红以及坐堂大夫的资格。当然,在她获得坐堂大夫资格前,济世堂的一些老大夫分别从各方面考校了安佳,最终认为她的医术过关,功力很扎实,才终于同意让她坐堂。   这样一来保障了安佳的生活,二来也为她创造了一个快速出名的捷径。   谈妥后,安佳就就开始了作为济世堂的坐堂大夫的生涯,一开始,她只是专门为一些妇女诊断病症,毕竟在这个很看重男女大防的时代,很多女人看病并不方便,一些讲究的人家后院女人看病还要隔着帘子搭着手帕,这也造成了很多不便,虽然这个时代也有医女,但是一是她们的人数不多,二是很多医女的医术比不上男大夫,因此安佳在春城的出现很是带来了不少方便。   开始来看病的也都是一些小门小户人家的女人,但是随着安佳的名声渐渐传开,很多大户人家都慕名来请安佳,安佳的名声渐渐的在一些大户人家的女眷中流传了出来。而随着安佳治好了一些女眷的疑难杂症,比如消渴症等男人也会得的病症,渐渐的,一些男人也开始指名要安佳看病。   安佳在济世堂坐堂半年后,终于安佳大夫的名字开始响彻江南了。   “安大夫在吗?”这天,安佳像往常一样来到济世堂,才坐在桌后,外面就传来了一道有些疑惑的声音,这应该是慕名而来的人。   没过一会儿,一个一身粗布衣服的三十来岁的壮硕汉子走了进来,这人虽然身穿粗布衣服,但是却也干净整洁,看上去面容憨厚,只是额间的皱纹和那双粗糙的堪比树皮的双手暴露了生活的艰辛,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三十来岁左右的妇女,低着头,虽然也是衣着简朴,但是那双手相比汉子来说却细腻了不少。   “安大夫,我想给媳妇看看病,”说着,他拉过身后似乎有些羞涩的女人,接着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布包来,听里面“叮叮当当”的声音,应该是不少的铜板,“安大夫,您看要多少诊金?”安佳当初和济世堂的约定里就是安佳的诊金由她自己决定,她只是占用济世堂的地方和名号在这里坐堂,至于收入,则不归济世堂。   “我们成亲十来年了,一直都没有孩子。”男人说着,似乎有些羞涩,而身后的女人则更加羞愧的低下了头。   “先坐下看看吧。”说着,安佳让女人伸出了手,自己则把手搭在了女人的手腕上。那一刻开始,安佳开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顺着女人的经脉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她着重在女人的小腹附近详细检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这位先生,你坐下来我看看。”既然女人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只能在男人身上了。   “这,这,大夫,我,”男人似乎很是吃惊,一张脸涨的通红,双手紧张的在身上搓了搓。   “坐下吧,既然都来了,就看看。”最后,犹犹豫豫的男人被女人拽着坐在了安佳跟前。   安佳先在男人手腕上搭了一块手帕,然后把手搭上男人的手腕,精神力探入他的身体,就好像摄像一样,男人身体里的经脉、骨骼以及血脉一一的映入了安佳的眼帘,忽然,安佳的精神力停住了,果然在有一段经脉被什么堵住了。   “需要施个针,然后再服几副药就好了。”说着,安佳让男人坐好,伸出双手,自己则拿出精心打造的银针扎在了男人的手背上,其实,手背上这处扎针的地方不是任何穴道,只是这个世界的男女大防,如果安佳让男人聊衣服,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于是安佳只是通过银针为引,引导自己的灵力从银针进入,慢慢地找到那处被堵塞的经脉,以灵力打通,安佳修炼了这些日子,才堪堪进入了炼气三层,这么远距离的以灵力给人打通经脉,未免还是有些吃力,做完这些,安佳面色已经有些苍白。   她深吸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体内的灵力,然后喝了几口手边的茶水,茶水里的水实际上已经被安佳换成了空间灵泉的水了,喝了几口后,安佳感觉到自己体内本已经减少很多的灵力一下子又充盈了起来,面色恢复了一些,安佳提笔写下了一副日常温补的药方,价钱即不贵,又能巩固一下男人被打通的经脉,得益于安佳的灵力,男人不但那处堵塞的经脉被打通了,本身也得到不少好处,至少强身健体是没有问题了。   拿着安佳的方子,安佳也没有要诊金,只让夫妻两人千恩万谢的走了出去。   这是安佳第一次给人治疗不孕不育的问题,两个月后,男人再次来到了济世堂,只不过这次,男人敲锣打鼓的送来了一大块牌匾,原来男人的老婆已经身怀有孕了。这次之后,很多求子的人都来求助了安佳,靠着变态的精神力探测和几乎万能的灵力,很快的,安佳在这方面的名气立刻超过了其他所有人,甚至不断有外省的人慕名而来。 ☆、第43章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安佳在一天看诊的时候,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安佳出名后就制定了一条规矩,自己只在店里看诊,从不出诊,当然,一开始的时候这条规矩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有权有势的人,但是两三波人试探了几次后,先后都败在了安佳的身手下,看着安佳那飘然若仙的身姿和武功,立刻所有人都乖乖的开始遵守了安佳定下的规矩,当然,这个规矩也不是不变的,比如每逢济世堂大夫对穷人的义诊的时候,安佳也是会上门看诊而不会推脱的。   当陈渊出现在安佳面前的时候,安佳终于松了口去,自己做了这么多,除了想要扬名以找到海因里希外,还想要给原身出口气,算是全了自己占了她身体的缘分。   时隔一年多后再次见到陈渊,安佳险些认不出他来,面前的这个男人,清瘦嶙峋,面色透着不正常的青白,就像是一个已经病入膏肓的人,他的双眼无神,似乎已经了无生趣。   “先生的疾病是由于日久忧虑过甚而造成的,”看着面前男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安佳暗暗笑了一声,不知道这次陈渊为什么回来,估计是他那个忠心的老管家劝来的,从原身的记忆中,安佳得知了陈渊府上有个历经三代主人的老管家,陈渊对这个管家很是尊敬,就连原来的武敏有时候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原书中,陈府被武府吞并后,并没有看到这个管家的消息,原身在的时候,这个管家也并没有多尊敬原身,估计在这个管家的心中,只有陈渊才是他真正的主人吧,此刻,陈渊的身后站着的正是已经须发皆白,有些颤颤巍巍的老管家,这次陈渊能来,也是他劝来的吧,想到这里,安佳话锋一转,“不过,先生的身体早年似乎被人下了一种毒药,这种毒药平时虽然对身体没有什么危害,不过日积月累下来,再加上先生思虑过甚,若不及早医治,恐寿数不长啊。”   果然,安佳的话让对面的主仆二人都是面色一惊,“还请大夫救救我家主人。”陈渊身后的老仆先是面色大惊,继而立刻恳求的向安佳施了一个大礼。   “老先生请起,我这里先开张方子,回去让你家主人连喝七天,七天后再过来,我会给你家主人再开一副调养的方子,只要拔除毒素,在精心调养一个月,你家主人一定会恢复健康的。”说着,安佳开了一副针对陈渊体内毒素的方子。   “还请问先生这是什么毒?”这时,似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陈渊终于出生询问。   安佳暗自冷笑了一声,就怕你不问,想着,她的面上却不动声色,“这是一种针对男性的不孕药物,服用了这种药物的男儿,若不解毒,今生不会再有子嗣,而若房事过多,也会损耗身体和寿元。”安佳本来只是想要引出陈渊,让他有个儿子,然后和武家对峙,没想到收获却这么大,武敏居然早就给陈渊下了这么歹毒的毒药。   一席话说得陈渊面色数变,好半晌,他才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请问先生这毒已经有多久了?”一边问,陈渊放在长袖下的手一边抖动的无以复加。   安佳不知道他现在怀疑谁,但是她还是说出了让陈渊无法接受的答案,“这毒存在先生体内已经有四五年了,时间不短了,因此拔除起来才需要七天。”四五年前正是武敏开始病重的时候。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忽然,对面的陈渊似乎再也无法忍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本就清瘦的身体似乎摇摇欲坠。   安佳一下拉下脸来,“先生如若不信,大可去另行寻找高明的大夫。”说完,安佳大声叫来现在已经贴身服侍她的徐家小丫头,“小雅,送客。”   “先生,先生,请别生气,”这是,老管家牢牢地抓住了陈渊的胳膊,不断的陪着礼,“我家主人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还请先生不要见怪,先生医术高明,我们七天后再来。”说着,老管家拉着陈渊,拿着安佳开的方子连忙抓药去了。   当天晚上,安佳利用轻功来到了布政使府,看着陈渊由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后来的沉默;看着陈渊开启了武敏死后就已经封闭了的院子;看着陈渊秘密请了大夫搜查武敏的院子;看着陈渊在武敏的屋子里搜出了很多针对女子还有一种针对男子的秘药;看着陈渊请大夫为后院所有早就寂寂无声的侍妾们诊断;看着那些武敏在世时纳的侍妾们不出所料的都被下了绝育药。   看着陈渊那破灭的表情,看着陈渊被生生的气的吐出了一口血,安佳感到自己心头的郁气终于扫清了,揭露了陈渊心头的朱砂痣的真面目,安佳觉得总算是对的起原身了,原身自从嫁过来后,一直被武敏压在头上,即使武敏早已经死去,但是她的阴影却也总是笼罩在这座府邸之中,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陈渊,如今,让陈渊亲眼看到了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的真面目,让他看到自己绝嗣并非天意,而是人为,造成这一切,陈渊自己在其中也是功不可没,如今,让他吞下自己酿下的苦果,总算让安佳疏散了一下来这里后一直因为找不到海因里希而产生的郁气。   七天后,安佳再次见到了陈渊,这次,他的气色比起上一次来,已经好了很多,而且这些天听说布政使府里把从前一些侍妾们都给了丰厚的补偿遣了出去,实在无处可去的,也都送到了家庙,更听说布政使又重新纳了三房看似好生养的身家清白的侍妾,并且正在张罗着续娶的事情。   这次,安佳直接给陈渊开了一个调理身体的方子,方子虽然能够调理好他的身体,让他可以有子嗣,却也不会彻底把他调理好,她要看着他拖着时好时坏的身体,如何对抗那如狼似虎的武家,如何殚精竭虑的保护自己子嗣。   安佳每天照例坐诊,但是却时刻关注着陈渊的消息。   每过三个月,陈渊的那三个侍妾相继有孕了,四个月的时候,陈渊终于最终决定了要续娶江南清流名城书院长沈书长的嫡出女儿为继妻。说起这个沈书长,出身江南书香世家沈家,是沈家嫡三子,沈家在江南是不弱于安家的一个清流世家,这个沈书长却无心官场,只一心醉心学问,最终靠学问成为一代大儒,开创了名闻江南的名城书院,他娶的夫人是自己的表妹,两人恩爱非常,共生有三子一女,因此从小宠的这个女儿有些任性刁蛮,一旦女儿有什么事情,沈书长以及沈霞那三个哥哥就会立刻出面,从前沈霞有个未婚夫,但是还未及弱冠就去世了,沈霞一下成了望门寡,加上沈霞刁蛮的名声在外,这下没有好人家肯娶,一直拖拖拉拉到了现在,沈霞都已经二十五六了,成为了江南地区着名的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不得不说,陈渊这步棋走得不错,沈霞就是因为蹉跎至今,才有可能下嫁陈渊,否则,以陈渊连丧两妻的身份,还真的娶不到沈霞。而沈霞又有父兄的宠爱,将来如果有了嫡子,靠着她的父兄,也不用惧怕武家的压迫。   深情的男人一旦薄情起来,更加的冷酷,自从武敏的真面目被发现,陈渊彻底推倒了武敏曾经居住的院子,在原地上另外修建了一栋美轮美奂充满江南气息的院子,准备新夫人的入住。而原本千宠万爱的女儿对他再娶的反对,也被他修书一封斥责了一番。原本每年给武府的厚重的年利,虽然不至于一下子取消掉,但却也和取消差不了多少了。   安佳给他的养生方子,让他服用后,身体立刻好了起来,但是每个月却总有两天要忍受一种痛到肺腑的疼痛,陈渊也曾经找其他大夫看过,但是看过的大夫却都交口称赞这张方子,只说因为陈渊身体损耗太厉害,又曾经中过歹毒的本以为无药可解的毒,只有这样每月忍受排毒之苦,才不至于损耗寿数。   每到这时,陈渊对武敏的恨就更上一层楼。   处理完了陈渊的事情,安佳照例进山采药了。   清灵山是江南地区一座有名的山峰,山峰方圆百里内都是清灵山的范围,除去外围有一些零星的靠着狩猎为生的村庄外,山峰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人迹,安佳已经进入过了好几次,每次都能从中得到不少的珍稀植物来充实自己的空间,这些植物体内流淌的稀少的能量在进入了安佳的空间后,在灵气的滋润下,植物内的能量都增加了不少。   现在,除了日常看一些阵法方面的书籍外,安佳已经开始根据植物内能量的不同属性尝试自己自创各种药方和丹方了,在安佳的努力下,她对植物体内流淌的能量的了解又增加了很多,也能更加熟悉的融合不同植物内不同的能量了,安佳经常使用同一种丹方,增加或者减少其中某种植物能量,从而改造丹方,这种方法除了让安佳更加了解植物以及炼丹术上更近了一步外,还很好的锻炼了安佳的精神力以及灵力的运用。 ☆、第44章   树林里寂静无声,只有偶尔飞鸟扑棱翅膀的声音和树叶在风的吹动下发出的“沙沙”的声音。   安佳知道形成这个世界的几本书都是一些种田文、宅斗甚至宫斗文,没有什么高深的武林高手以及修仙人士,因此也比较放心。   现在正是春夏交替之时,风吹在身上都是暖暖的,越往山林深处走,地上的枯枝败叶就越多,渐渐地,已经没有了路,安佳只是在林中穿行,头顶的树木浓密茂盛,只有偶尔穿过树枝透下来的阳光洒落在林中,形成偶尔可以看到的光影斑点,一时间,安佳耳畔只听到自己的脚步踩在树枝上发出的“嘎吱”声。   安佳在林中慢慢的走着,不时的弯下腰来辨认着什么。现在每见到一株植物,即使不知道名字,安佳也可以使用精神力探测植物内部的能量属性,从而决定是否移植,经过前几次进山采药,现在她找到的新的植物已经越来越少了,但是这也不耽误她每次的进山,山里就好像是个巨大的宝藏,总能让她发现点什么。   忽然,有什么声音随风传送而来,安佳仔细的侧耳倾听,模模糊糊,似乎像是人的j□j声,又似乎隐隐约约的不像,顺着声音的方向,安佳走了过去,那是另外一边向着山外走的路。   越向外走,那声音就越强,安佳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忽然,眼前一片开阔,一棵不知多少年的大树下,正靠坐着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那个人影也不动,只坐在那里,偶尔传来几声j□j。   安佳走了过去,转过了那人侧过的脸,入目的是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孔,两道剑眉,挺直的鼻梁,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上形成了一片阴影,略显弧度的嘴唇,使整张脸柔和了起来,总之,这是个俊美的男人,和海因里希那种侵略性的俊美不同,面前的人有着一张略显阴柔的脸孔。   伸手在男人手腕上探了探,发现男人是因为胸口的伤口而失血过多,胸口本身的伤口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想了一下,安佳决定在这里救治男人,然后再等男人清醒后一起走出山林。   忽然记起这个空间中似乎有本种田文的女主就是在山林中救治了男主,然后把昏迷中的男主装到了自己的空间带出了山林。安佳当然不会这么做,先不说男人如果在空间中醒来发现什么端倪,即使男人没有发现空间,那么如何向他解释这么娇小的女子是怎么把一个大男人挪出到处是纠结灌木的山林的?   从空间里拿出一枚给普通人用的回春丹,安佳放在了男人嘴中,回春丹入口即化,也不用担心男人无法吞咽。果然,服用过回春丹后,男人的脸色很快的就好转了起来,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原本的青白慢慢的转为了红润,伸手查看了一下男人原本腹部的伤口,血立刻不再流了,而且伤口内部已经好转愈合,当然从外面看,还是那个狰狞的伤口,只不过,这道原本会致命的伤口已经变为了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外伤。   “嗯,是你救了我?”很快的,男人动了动,j□j了一声,然后就睁开了眼睛,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安佳。   “我是个大夫,你又受伤倒在这里,我还做不到见死不救。”看着男人眼里难掩的审视,安佳心底涌上一阵恼怒,救了人还要被再三审视,任谁也无法再保持好心情,“你能动了吧?能动就站起来吧,我把你带到外面的村庄。”说着,安佳站了起来,就那样冷眼看着男人,她很清楚自己药的药效,因此也没有上前搭把手的打算。   “唔,”男人又j□j了一声,有些艰难的想要站起来,看到安佳实在没有搭把手的打算,于是也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咦?”站起来后,男人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似乎再也不复原本的虚弱,原本感到软绵绵的身体似乎重新又恢复了一些力量,“你用的什么药?这么快就几乎治好了我的伤口。”他的伤他自己有数,那些余孽可是拼尽了最后一点力量想要把他击杀在这里,虽然他成功的全歼了他们,然后自己勉强向着山林外围走,最终到了这里,但是他原本还以为以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毕竟,那么重的伤,又是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山林,即使有人看到他,也会对他的伤口束手无策的,却没有想到自己能再次醒来,而且醒来后还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居然好了大半。   再次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树林里本就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有些阴暗,再配上树叶植物清爽中夹着陈腐的气息,合着外面阳光穿透树林照在面前女子身上的斑斑点点,越发的显得面前的女子面目不清,犹如笼罩在一团灰雾后,让这一幕愈加的显得犹似在梦中。   一个晃神,看到面前的女子猛地转过了身,耳畔也传来她平淡没有起伏的声音,“既然没什么事了就赶快起来走吧,天黑了就不好出林子了,”顿了顿,又有些讽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是个大夫,家里总有几个家传的秘方,阁下不会是还想要秘方的内容吧?”   安佳心里不无讽刺的想着,果然,什么好东西都能引起别人的觊觎,如果不是自己有自保的能力,在这个世界里,一个弱女子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生活。叹息了一声,看向远处斑驳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密林,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海因里希,前世那个年代比现在要残酷了很多,可是在爷爷和海因里希的保护下,她却一直犹如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公主,相比于那些在战火中饱受摧残的人,她真的是幸福了很多。“曾以情重负情浓,而今才知相思重。”如今失去海因里希,安佳才发现自己失去了什么,才发现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她心底深深扎根,那么深。   说完,安佳不再理会男人,“咔嚓咔嚓”两声,折下了一支还算粗大的树枝,清理干净,交给了男人,以便让他走路时可以有个依靠,然后只是一心在前面闷头带路。救人救到底,安佳打算把这个人送到林子外的小村庄里,交给村里的大夫照顾。因为考虑到男人原本的重伤,知道他现在能够面前自己走路已属不易,安佳特地放慢了速度,发现男人的地方离林子外围已经不远,正常走路的话,大概一个时辰就能出去,但是现在因为男人的伤,安佳特意放慢步子,她估计着大概三个时辰后,两人可以到达林外。   这次回去后,安佳就打算到这个王朝的其他地方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海因里希,这毕竟是她到达的第一个世界,安佳还是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海因里希的,如果实在找不到,安佳也就要想办法到其他的世界了,可是去哪一个星球,怎么去,这些都成了摆在安佳面前的问题。   “在下方明达,不知恩人尊姓何名?”身后的男人忽然出声,磁性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林中暂时的平静。   “安佳。”虽然尽量的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但是安佳心里已经泛起了滔天的波浪,方明达,这不是这个世界其中一部书中的男主角的名字吗?那本书讲述了一个穿越女穿越过来后低调种田的故事,穿越女带着一个随身空间,可以随身种田,但是不同的是空间里有一口泉水,常年服用可以让人身体健康,放入菜中也能让普通平凡的菜品变成美味佳肴,穿越女主就是凭借这个随身空间渐渐发家致富并且最终找到了良人。书中的男主角就叫方明达,是京城一个侯府的独生子,一次意外在林中受伤,被女主所救,女主把昏迷的男主放入空间带了回去,请了大夫,最终救了男主一命。   但是看到那本书后,安佳就一直在质疑书中的男主,男主在空间中后来隐隐约约中醒了过来,从而窥探到了一丝空间的秘密,后来男主力排众议,娶了身份社会地位几位不相称的作为农女的女主,安佳总是怀疑美丽的爱情后是否还有着重重的算计?毕竟遇到海因里希之前,安佳还是从来不相信爱情的,就算是海因里希,还是在失去后才让安佳发现了自己的感情,至于其他人,安佳总是不啻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   现在,男主阴差阳错下居然被自己给救了,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男主是否还能发现女主的随身空间,进而爱上女主,而娶了女主呢?   一边走着,安佳一边揣测着。   “安佳?安佳?”身后的方明达一边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一边回忆着,“安佳?你不就是现在闻名江南省的安神医吗?”果然,不到半天,方明达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 ☆、第45章   果然和安佳估计得差不多,大概三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林外的村子里,看着林外不远处平坦处的小村庄,在夕阳下已经冒出了缕缕的炊烟,被这江南的暖风一吹,炊烟袅袅,映衬着夕阳下白墙黑瓦的村庄,显得格外的如画。   看到这个情景,安佳终于松了口气,本来她还害怕在天黑前赶不到村里呢。   进了村,村民们看到他们,都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两人的组合,村子里本来村民们都互相认识,即使有外村的人来,也都是村里人的七大姑八大姨,大家也都脸熟,现在忽然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一个英俊的男人,而且女人一身的猎户短打扮,而男人则是一身虽然已经染血破烂,但是却还是能够看出锦缎质地的衣服。安佳在村民好奇的注目下,打听到了村里唯一的大夫的所在,然后带着方达明走了过去。   到了大夫家里,安佳把方达明交给了大夫,交给了许大夫一两银子算是两人今晚的食宿费,至于疗伤费,就让方明达走的时候自己支付吧。又出去寻找村长,今天天色已晚,他们估计都要在这里滞留一晚了,无论如何,都要去村长那里说一下。   安佳从村长家里回来的时候,村里的许大夫家里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晚饭,安佳才赫然发现屋里除了许大夫夫妇外,还多出了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少女,少女虽然也是一身布衣,但是却姿容不俗,浑身上下的气质更是没有一丝村姑的气息,看起来反而像是一个精灵活泼的大家小姐。   “这位是?”看着少女,其实安佳已经大概的猜到了少女的身份,不过她还是开口确认了一下。   “哦,安大夫,这位是李明秀,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学手艺,这次我想请她来照顾方公子。”果然,听到许大夫的回答,安佳就知道了这个就是这本书的女主李明秀,也是方明达后来的妻子。李明秀发家致富之余还和村里的大夫学习了医术。   “哦,方姑娘。”安佳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反正她明早就走,许大夫怎么照顾方明达都和她无关,只是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方明达和李明秀怎么发展呢?   “方公子,明天一早我就会回家,如果你有什么消息要带给什么人,如果顺路,我可以帮你带到。”吃完晚饭,安佳进入了方明达的房间,房间里,李明秀正在收拾方明达的饭碗,看到安佳进来,晦涩不明的看了安佳一眼,眼里有着戒备和怀疑。   “安大夫这就要离开了吗?”听到安佳的决定,方明达有些吃惊,毕竟安佳刚救了他,却没有要任何的报酬,现在又提出离开,让他不能不有些多想。   看到方明达眼里一瞬间闪过的怀疑,安佳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救了方公子只是出于医者之心,正好我家传有对症的药,这才能救了公子一命,本来我采药完后就是打算回家的。”说着,还留意看了看一边借故滞留在房间的李明秀一眼,果然看到李明秀眼中的怀疑去了许多。   “方某多谢安大夫救命之恩,改日方某痊愈,一定会去府上拜访。”说着,方明达抱拳做辑。   “不用了,这次回去后,我打算学习师傅,云游四海,方公子没有必要去了。”这也是安佳这次的打算,回去后,就开始去各地转转,看看能否找到海因里希。   “不知道安大夫第一站要去哪里?”听到安佳的回答,方明达略一沉吟,立刻问出了声。   “还没有打算。”   “那么能否请安大夫和我一起先去京城?”   “哦?为什么?”看着方明达眼中的诚恳,安佳知道他是真心想要请自己去京城,不过安佳却不喜欢和这种满肚子心眼的人在一起。   “安大夫名满江南,甚至京城也有很多人耳闻了安大夫的医术,不瞒安大夫,我有一个朋友,从小就卧病在床,找了很多名医都无法医治,想请安大夫和我一起回京城看看我的朋友。”看到安佳的犹豫,方明达又努力的劝说着,“反正安大夫并没有决定去哪里,京城作为我大庆朝的首府,还是很值得一看的,南来北往的货物在京城里几乎都可以找到,说不定安大夫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珍稀药材。”   安佳皱眉想着方明达的建议,京城作为她游历的第一站确实不错,而且这具身体的原本的家人都在京城,既然报复了陈渊,那么怎么能不报复一下把原主推入这个境地的那个继母呢?凭什么还要让他们逍遥的在京城快活呢?只不过,原本方明达不是邀请李明秀和他去京城医治朋友吗?怎么变成她了?   算了,这也没有什么好多想的,反正她的医术比李明秀的半吊子好多了,不是吗?   “好的,那我也就去京城走一遭吧,方公子什么时候动身,可以直接去春城我的家中找我,这段日子我都会在那里。”想通了后,安佳也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方明达的要求。   说完,她也不再理会一脸感激的方明达和旁边脸色变来变去的李明秀,直接回到了自己暂住的屋里。   第二天一早,当村庄上空早上的薄雾还没有散去的时候,安佳就按照既定计划离开了这个小村庄,感受到清凉的空气含着薄雾落在身上,带来一阵舒爽,安佳深吸了口气,还好,还好有找到海因里希这个信念支撑着自己,想到要找到海因里希,安佳又信心满满的上路了。   回到春城的家里,安佳好好的休息了几天,又开始在空间里看书学习阵法,因为对能量的了解,安佳很快也明白了阵法中能量流转的奥秘,这份了解让安佳在解阵上一下子突飞猛进,根据能量的流转解阵,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布阵上,安佳还是需要揣摩学习,毕竟,怎么摆放阵法才能产生什么样的能量,这些对于安佳来说,还是一个很深奥的学问。   安佳去了济世堂,把自己要云游的打算说了,也撤下了在济世堂中坐诊的牌子,至于家中则做了安排,把徐伯一家的卖身契交还给了他们,又给了他们一笔钱,只是保留下了自己的小院,毕竟安佳也不知道将来是否还会回到这里。   至于陈渊,他已经有了一个庶子和一个庶女,这次他吸取了从前的教训,在那两个侍妾生下孩子后,立刻把孩子抱离放到了单独的院落中,在沈夫人怀孕后,就立刻把那两个侍妾遣散了。安佳回来后,陈渊又带着他第三任夫人来安佳这里看诊,安佳趁机把自己炼制的孕子丸融入水中让沈夫人服下了,这样也能保证陈渊的嫡子降生,而武家和陈渊将来的斗争,才能更加的激烈,就是不知道为了这个千盼万盼盼来的嫡子,陈渊能够做到哪一部,是否能舍弃他和陈妙法多年的父女之情。   得知沈夫人身体健康,并且怀了一个男胎后,陈渊立刻喜上眉梢,似乎每月忍受的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了。   正在陈府满府上下兴奋异常的时候,忽然陈府又发生了一件让整个江南都津津乐道的事情,那就是,陈府闹鬼了,据说,这个鬼魂是陈渊第二任夫人安氏的鬼魂,据说这个鬼魂每晚在陈府晃悠,据说安氏夫人的死有冤屈,据说……当然,这些都是安佳每晚弄出来的,真正的安三娘已经死了,再也无从弥补,也只有这死后荣光似乎可以弥补一二了。   陈渊请了着名寺院的高僧做法,也请了道观的道士,可是似乎都没有什么效果,这安氏夫人的鬼魂一直不肯离开陈府,还差点吓到了新夫人。   终于,有一天,陈渊不再请人做法了,而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开了祠堂,在族谱中把安氏放在了武氏之前,为了陈妙法的将来,他不能去掉武氏的名字,可是又想到那天晚上的梦,陈渊知道真的是自己辜负了这个无辜的女子,但是人死如灯灭,安氏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本来继室在族谱的位置上都是排在原配之后,而安氏死后,当时陈渊更是没有把她的名字记入族谱,如今,知道了武氏的真面目,知道了因为自己这些年的偏执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子,陈渊于是按照梦里安氏的要求,把安氏的名字正式的开祠堂记入族谱,并且放在了武氏的前面,今后,陈渊的任何子女,包括陈妙法,都需要把安氏当作正经嫡母,逢年过节要和陈渊一起享受整个陈家后嗣的祭祀。随后陈渊派人重新把安氏的坟墓迁入了宗族墓地中陈渊自己预留的墓地旁边,同时把另一边武氏原本位于宗族墓地重的墓迁出了宗族墓地,迁入了一个比安氏原本的墓地更加荒凉的墓地。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整个江南议论纷纷,但是在这议论声中,陈妙法却始终没有回来,不知道是没有得知消息还是被外家所阻,只是,这一切过后,和安佳再没有了关系。 ☆、第46章   又过了半个多月,方明达才派人来通知安佳准备上路了,方明达这次回去的阵仗可比安佳在树林里见到他的时候好多了,虽然只有几辆车,但是却有很多的护卫,让安佳吃惊的是,这次李明秀居然也要跟着方明达一起进京了,难道说剧情果然是不可逆的?   “李姑娘和许大夫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医术,在医术上也有一些自己的见解,我想要李姑娘一起去看看我的兄弟。”看到安佳见到李明秀那一瞬间难掩的惊讶,方明达目中一闪,解释着。   “哦,多个人也多分保证。”安佳对于方明达的心思根本不在乎,无论他开始出于什么心理接触李明秀,在安佳的眼里,这份感情即使最后开花结果也已经不纯洁了,这种夹杂了利用的感情她不屑,因此,对于方明达偶尔若有若无的对自己释放的好感安佳一概不加理会。   车队走的不慢,但是也尽够安佳一路上晃晃悠悠的欣赏风景了,从南到北,从江南水乡到硬气的北方,安佳欣赏着这没有被现代工业污染的美妙的自然风光,一路上有时间也修炼一下,但是却也并没有把修炼放在首位,毕竟安佳修炼这具身体只是为了能够炼丹和布阵,并不是真的需要达到一个什么境界。   一路上除了吃饭,安佳几乎不怎么见外人,只是窝在自己的马车里看书,空间里的书那么多,从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的安佳一时间如痴如醉的沉醉在了其中。   在马车里走了几天,一行人又换了船,这一刻,安佳反而觉得这古代的交通方式比起现代来,虽然速度慢了不少,但是却让人有更多的时间去留意路上的风景,一路上,看民居风格的变化,看不同地区不同的生活,看江上船家依江而居,甚至看夜晚那灯火辉煌的花船,这些都让安佳有了一丝不同的感受。   方明达站在船舷的阴影处,看着远处的红霞满天,落在远处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江面上,映红了天边的江水,船身一侧的一扇船舱的窗户打开了,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人从窗子里静静地看着江面,夕阳映着江面,江水反射着波光,女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犹如一幅画,安静又携远。这一刻,方明达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这静静的黄昏里,鼓动的尤其厉害,曾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除了感叹性命得保外,他只是惊奇在这深山老林里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第一眼,他以为她是什么山妖精怪。后来知道她就是闻名江南,甚至京都的安夫人后,他是惊奇,从小所受的教育的习惯,让他第一时间开始评估打量起了她的价值。及至后来,看着她似乎看透人心的眼神,看着她淡淡的似乎不在乎一切的云淡风轻,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心似乎在慢慢的失落,知道这一刻,这夕阳美景下的江水,伴随着水声,远处的人声,他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掉落到了哪里。   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她的身份,他又有些惆怅,侯府未来的女主人可以是书香人家,甚至也可以是小家碧玉,但是却决不可能是个丧夫的寡妇。单就自己的父亲那一关,就不能过的去。   看着斜对面的倩影,方明达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李明秀坐在船头一侧,腿翘在船外,这艘船对李明秀来说并不算太大,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不小的官船了,看着江面上的景色,李明秀的心里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她是从小就穿到这里来的,现代的一次车祸,把她带到了这里一个三岁的落水女童的身上,从此她开始了自己在这个落后时代的生活,她一直觉得自己再活一次是上天给自己的恩赐,因此一直努力的改善家里的条件,终于经过这么多年,家里已经能够称得上是小富的地主之家了,可是她也到了寻找终身良人的年纪,她一直觉得自己能够平静的接受自己现在的生活,可是看到家里双亲为自己寻找的那些合适的人家后,她又陷入了深深的迷惘,自己前世的观念生活都已经根深蒂固的在脑海里扎根了,那些和自己没有一点共同语言的乡野村夫,自己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这样的过去呢?   正在她不知道要怎么办的时候,方明达出现了,虽然他是个古人,可是却也风度翩翩,文采非凡,他养伤的那些日子,两人很是能够说的到一起,她以为自己终于也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可是,却忘记了这个时代,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她怎么才能够嫁给他呢?为了寻找机会,她在照顾他的时候,不吝使用了自己的灵泉,终于让他发现了自己的一丝与众不同,再后来在他建议她和他一起去京城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虽然她和那个安大夫相比,医术远远不如,但是她有灵泉,而这点,是那个安大夫远远比不上的。   开始的时候,看到那个安大夫那么好的医术,她还以为她也是穿越的,可是后来却发现她只是古代一个医术很好的所谓的“神医”罢了,一个古代女人,还是一个古代成为了寡妇的女人,她还不放在眼里,虽然现在看到方明达一直追寻着她的目光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她相信,凭着她的灵泉,方明达一定会看到她。   安佳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别人的风景,也不知道船上另外两个人的心思,只是沉浸在面前的美景中,现代的时候这样的美景几乎已经绝迹,而后来因为战火纷飞,她又成天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更是没有什么机会和心情去欣赏美景,如今闲暇下来,看看一眼望不到边的江面,听着旁边隐约传来的船娘那婉转的小调,安佳真的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似乎吸入的含着一些腥气的空气,也变得那么的美妙,只是,如果海因里希和她在一起,那该多好。   方明达的注视,安佳发现了,方明达的心思,甚至安佳也能猜到一二,只不过,这样费尽思量、费尽心思的计算自己的感情和现实,是安佳所不喜欢的,相比起来,海因里希那执着中带着疯狂的感情就显得更加的纯粹,虽然带着疯狂,可是却也因此更加纯粹,没有那么多的思量,没有那么多的算计。   隔天,方明达决定停泊一天,他邀请安佳和李明秀下船逛逛,这里已经进入了北方,是北方和江南交接的一个省,在现代的时候,这里虽然不如江南秀美出名,但是在这古代,作为曾经的古都,也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大市。因为他们连续几天赶路,船期已经算是很快乐,这天正好下起了大雨,于是方明达就决定停泊一天。   撑着油纸伞,走在青石铺成的路面上,听着急促的雨点打在油纸伞上的声音,看着街上寥寥的行人,安佳难得的享受着这份清静,只是李明秀在旁边的娇声软语让她有些烦躁,早知道就该拒绝方明达自己逛街的。   “你们先走吧,我去那边的铺子逛逛,一会儿直接回船上。”听着身边的两人已经在讨论哪家酒楼的饭菜好,安佳斜眼瞥见了旁边的一家古玩铺子,转头对着两人说着。   方明达刚想要反对,李明秀已经娇娇俏俏的脆声应了。   安佳转头走向了那家铺子,收起了伞,走了进去,也不再去看身后两人的背影。   铺子门脸很小,但是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很大,看上去铺子很有了些年头,里面根据书画摆件一个个的层次分明,摆放的很好。   安佳并非过来淘古玩的,她只是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走向这里。   进门后,伙计热情的招呼着安佳,向她推荐着一些首饰或者摆件,安佳摆脱了伙计,只说自己想要随便看看,虽然看安佳似乎可能不会买什么东西了,可是伙计还是笑容满面的应下了。   忽然,似乎感受到了来自角落里的一抹波动,安佳向着铺子的一角走去,那里摆着一小堆灰扑扑的泥罐泥盆,建起了其中感受到一丝微弱灵力波动的一个小小的泥婉,安佳伸进一丝精神力探查,忽然,一股古朴的气息铺面而来,古朴而深沉,若非安佳现在精神力强大,恐怕还无法承受,一小会儿后,安佳的眼里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原来,这个泥碗上居然还有个禁制,那是一个复杂的阵法,安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空会连续出现两件修真之人用的东西,也许这也是这个世界能这么快就成型的原因,但是不论是什么原因,安佳都非常感谢那冥冥之中让自己得到这些东西的气运。   安佳勉强掩盖住了自己面上的喜色,买下了这个豪不起眼的泥碗。 ☆、第47章   买到泥碗后,安佳立刻返回了船上,关上舱门和窗户,安佳进入了空间,在空间中,泥碗静静的躺在安佳的手上,安佳小心的观察着,所幸这个阵法她前几天刚学过,只见她的手不断的抬起落下,向泥碗中不同的方位注入自己能调动的少的可怜的灵力,没过一会儿,“铿”的一声坚实的金属声之后,你玩外面那层黄扑扑的泥土逐渐的碎裂调开,露出了里面黑色的泥土,很快,黑色泥土在安佳的注视下变成了一团软软的橡皮泥似的一团。   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拿在了手中,软软的,好象一团面团似的。东西一入手的瞬间,大量的信息扑面而来,半晌,安佳的脸上露出了欣喜,原来是这样,难道这就是她掉落到这个空间的最终原因吗?   这居然是一团先天息壤,当初宇宙中生之能量最先分化形成的东西,也是大部分星球土壤的母壤,虽然只有这么一小团,但是却有很大的功用,安佳照着信息中的方法,捏下一小块来,随手使用灵力抛了出去,只见那一小块在空中立刻分离变成了一层黑雾似的东西,逐渐的覆盖在了空间的土地上,然后,土地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成了金色,原本上面种植的植物,尤其是一般的植物,快速的抽杆成熟了。   剩下的一大团的息壤,安佳找来了一个玉盒,把息壤放了进去,又把玉盒小心的放到了空间城堡自己的房间中,冥冥之中,她总觉得自己还会用到这团息壤,自从有了这份奇遇后,她总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现在,偶然情况下居然得到了息壤这种传说中早已经绝迹的东西,安佳心情大好。在空间灵泉中好好泡了个澡后,又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一瓶自己用空间中植物酿制的桃花酒,打开了窗户,在仓房里独自小酌了起来。   没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少女的娇俏的笑声,在雨中如银铃一般脆生生的传了开来,探头看出去,如雾的雨幕下,江南特有的泛黄的厚重油纸伞下,一身深皂色袍子的方明达和一身浅粉色的李明秀正相携着向船的方向走来。   看来,虽然拐了个弯,但是这两人还是在一起了吗?   却没有想到,看到船舱窗户里那个含笑的面孔后,方明达不知怎么回事,僵硬了一下后,反射性的一下拉开了和李明秀的之间的距离,本来伞是拿在方明达手里的,他这一退开,细密的雨丝一下子全落在了李明秀的身上,没多久,她的头上和身上就都覆上了一层雨滴形成的白霜,李明秀一下子呆在了原地,看到方明达目光的方向后,李明秀也抬头看去,一下子就对上了安佳略显惊讶的眼神。   很快,方明达反应过来了,把手中的伞递给了李明秀,自己和李明秀说了句什么,然后就转身进了船舱,而李明秀在方明达走后,冰凉的雨水合着吹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哆嗦,似乎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向着安佳的方向略带鄙视的看了一眼后,也转身回了自己的舱房。   这一切安佳都没有放在心上,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很少出船舱,也是为了避免再和这两个人碰上,人家是命定的一对,她还是不要去掺和了。   很快,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船到达了京城。   安佳是第一次来京城,而原身安三娘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女儿,原来自然也没有多少的机会出来,因此看到这繁华的京城,安佳有了一丝的新奇,码头很大,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岸上人来人往,还有一些轿夫以及轿子等在码头边上不远处,想来是想着在码头揽客的,码头很热闹,有很多小商贩,还有一些挑着担子来往搬运的挑夫,一派繁忙的景象。码头外等候的是方侯府的下人,一列下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身后有两顶轿子。   安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带上纱帽,然后跟着方明达他们走下了船。   安佳和李明秀都是方明达请来的,在京城又没有自己的产业,自然是先要住到方明达家里了。   安佳不知道李明秀的打算,她却没有打算在方明达家里常住,她打算了解一下京城情况后就出去租个小院子,反正过不了多久,等到安家受到应有的惩罚后,她也会离开这里。   安佳住进了方明达的侯府里,一个单独的院落,配备了几个丫鬟,李明秀住进了她旁边的院子,每天进进出出,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刚住进方府两天,安佳和李明秀在第三天一大早,就被请进了方府另一侧的一座宽大的两进院落里。院子里有不少的小人,但都井井有条却又安静的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听不到一点多余的声音,到了这里,让人不自觉地开始屏息敛气,在方明达的带领下,两人也是目不斜视,进入了主屋,正堂中,早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那里。   跟着方明达,看着方明达上前请安,安佳才知道面前这位看上去老态龙钟的老人就是方明达的爷爷,也是目前侯府的老侯爷,安佳知道这个老人虽然看上去和蔼可亲,但是却也是一只积年的老狐狸,原本的书中,就是在他的指导下方明达才躲过了几次陷害,最终娶了李明秀。   “想必两位就是安夫人和李小姐了吧,这次多亏了两位救了我的孙儿。”老者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可却是一点也没有起身的感觉。   感觉到了他的高高在上,安家一时也是意兴阑珊,只想着快些找到房子搬出去,这样每天面对着这些人虚以逶迤的,安佳很不喜欢。   一时间,看座上茶一番的折腾下来后,又说了些场面话,安佳才上前去给方老侯爷号脉。   “老侯爷身体很好,只有一些陈年旧伤,好好养养就没什么问题了。”说完后,安佳在旁边早就准备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方子,“这是一个温养的方子,里面不是什么正经的药材,只是一个药膳方子,经常吃就行了。”说着,安佳把方子递给了一旁的方明达。   “多谢夫人。”接过方子,方明达向着安佳施了一个礼,安佳侧身避过了。   这时,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李明秀忽然开口了,“我也不会什么医术,但是我做药膳还是拿手的,也有很多对老人身体有益的药膳方子,方大哥,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就每天照顾方老侯爷的饮食吧。”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方明达。   “这怎么好意思,你是明达的贵客,怎么能让你来做这些呢。”方明达还没有开开口,方老侯爷先是出声了,但是他的话里却也没有过分的拒绝。   “哪里就麻烦了,我本来跟着师傅学的也就是这些,现在有了用武之地,高兴还来不及,而且,来京里,我还要借助侯府,方老侯爷就让我尽一下自己的绵薄之力吧,这样也让我心安一些。”听了方老侯爷的话,李明秀的脸上适时的露出了一丝羞涩的表情。   “那两位就好好的在这里住下吧,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告诉明达。”方老侯爷又寒暄了两句,两人就起身告辞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明秀开始天天出入方老侯爷的院子,直接在院子里的小厨房中为方老侯爷准备药膳,几天下来,方老侯爷的面色明显的好了很多,安佳再次看诊的时候,发现一些陈年旧疾也已经消失无踪了,安佳想,这就是李明秀空间灵泉的功用了吧?   这两天,安佳也逐渐在京城里寻摸了一处宅子,只是是租而非买,安佳想着反正自己也不会在这里久待,没有必要再买一套房子,于是也只是在离中心城区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处小院,院子不大,只有一进,但是住一个人也已经绰绰有余了。   这两天,可能是刚回到京城事物繁多,方明达一直没有出现在安佳面前,这也大大的方便了安佳行事。   “安夫人,”送完了李明秀,方明达直接走入了安佳的院子,看到正立在院中看着头顶大树的安佳,方明达出声打断了安佳的思绪,“安夫人,多谢你。”青年斯文有礼,一向温润如玉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好似反着玉石的光芒。   清风朗月,这一刻,安佳想到了这个词,也难怪身为穿越女的李明秀会喜欢上他,即使在现代,这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翩翩如玉君子吧。   安佳还了一礼,“哪里,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这几天都是多亏了李姑娘给老侯爷调养。”安佳说着,就看到了方明达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凝滞。   安佳早就知道了李明秀有个空间灵泉,但是方府的人不知道,但是方老侯爷入口的所有东西肯定都是有人检查过的,就连安佳开的方子,肯定也是被人研究过的,而且以方老侯爷的性子,李明秀做的药膳的功用和外面的不同之处,他肯定早就发现了,看方明达现在的样子,他应该也是已经告诉了方明达。   但是方明达的凝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他就又恢复了自己的风光朗月,“这两天多有怠慢,实在是刚回京城,事务繁多。”   “没什么,方公子以一己之力肩挑侯府,肯定有很多事务缠身,”安佳说着,话锋一转,“这几天我也叨扰了贵府很多,最近我已经找到了一处房子,这两天正想和公子说,明天我就搬出方府了。” ☆、第48章   “这怎么可以呢?”一听这话,方明达脸上立刻露出了有些焦急的神色,“是我把夫人请过来的,理应负责,怎么能让夫人独自去外面住呢?”忽然,他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是不是最近有人在夫人面前嚼舌根?”   “没有,方少爷不必多想。其实是我本人更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寄住在别人之家,心底总是不大舒服,在京城寻一处落脚之处的能力还是有的,”顿了一下,安佳看着青年还是面露不赞同的神色,“我的新住住离朱雀大街不远,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去处,方公子的朋友什么时候方便看诊了,可以直接来找我。我最近都不会离开京城。”毕竟,当初来到这里主要也是为了给方明达的朋友治病,朱雀大街是这个京都的商业中心,附近的区域可以说是京都中除了达官显贵聚集的内城外最繁华的地方了,而安佳这次来京城,本就没有准备往什么达官显贵跟前凑的,而朱雀大街附近也有很多不错的铺子和饭馆。   见到安佳去意已定,方明达知道多说无益,也就没有再多做纠缠,不过一定要第二天亲自去送安佳。   其实安佳本也没有多少行李,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安佳租赁的那个宅子里其他的家具也都有,租赁宅子的当天,安佳就雇佣了邻居家的姑娘每天给自己的宅子打扫卫生,又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因此搬家的时候,也就是安佳坐在轿子里,方明达在外面骑马跟随。   出了内城就是朱雀大街,坐在轿子里,安佳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喧嚣的人声,心情忽然的就明朗了起来,再不复这几天在侯府居住的阴郁感。   安佳租赁的小宅子位于朱雀大街后面一条安静的小巷子里,刚拐进巷子,外面的喧嚣声似乎一下子就远离了,余下的只有偶尔传来的邻居家孩子的小闹声。   轿子在巷子中的一个拐角停下了,安佳下了轿,告诉方明达自己家就在里面,因为这条巷子更小,轿子和马进不去,因此两人弃轿,安佳拿着自己装着衣服的包裹,带着方明达往   里拐了进去,这条小巷子里只有三户人家,左边一侧第二个门就是安佳租赁的院子,黑色的大门,安佳打开门,先走了进去,院子原来的主人一看就是勤快人,院子里分散着种了一些蔬菜,因为空置了这么多天,已经大都长老了或者枯萎了,院子中只有一间正房和左右两间厢房,左边的厢房用做了厨房,安佳直接走入了正房,先让方明达坐下,又用前几天新买的茶具沏了茶。   安佳看着屋子里窗明瓦亮,很是为三丫的能力点头,三丫是安佳左边邻居家的三女儿,因为家里姑娘多,因此三丫也经常给别人家打零工或者浆洗衣服赚些钱,安佳刚租下房子的时候,原来的房主就向她推荐了三丫,因此安佳就雇佣了三丫给自己打扫布置房子,现在看来,果然是个勤快的。   方明达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淡淡的表情,但是安佳还是从他偶尔蹙起的眉毛看出看他对这里的不满。“安夫人,这里是否有些小了”   “没有,这里住我一个人刚好,我请了邻居家的一个姑娘每天帮我打扫卫生,”安佳顿了一下,“我也没有打算在京城久呆,医治完公子的朋友后,我会继续云游,因此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再置办产业。”说着,安佳给方明达面前的白瓷杯子里倒了泡好的茶。   看着面前女子始终淡然的面容,看着那玉色素手执着白瓷茶壶倒出袅袅茶汁,方明达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这样晶莹通透的女子却整天有着云游的想法。   说实话,对面的女人如果不是梳着妇人头,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妇人,她的面容并没有多么的美丽,至少是在见惯了没人的方明达的眼里算不上绝顶美人,但是那透亮的仿佛玉雕的皮肤,还有那周身萦绕的优雅淡然的气氛,让人一眼就不能忽略,在她的身边,他似乎总是能够平静下来,不论遇到多麻烦的事情,在她身边似乎都能不再烦恼,她似乎天生有着让人心灵平静的气质。李明秀虽然比她漂亮,但是却没有她这周身的气质。   想到这两天爷爷让他多多接触李明秀,方明达有丝郁闷,如果没有见过安佳,也许他就会半推半就的去接触李明秀,毕竟那也是一个不错的美人,而且行事周全,也是一个做大家主母的材料,可是在见过安佳后,方明达却不能那么理直气壮的去接触李明秀了,虽然隐隐的猜到了爷爷让自己接触李明秀的原因,但是方明达却还是有着一丝的不情愿,因此这些天借故躲在了外面,也很少去见李明秀,不知为什么,他不想让安佳看到他去找李明秀,虽然明知道安佳寡妇的身份,爷爷永远不会同意的,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在心存了一丝的期望。   那天过后,方明达就开始经常过来找安佳,安佳隐隐猜到了他的意思,却不愿给他任何希望,于是就经常借故外出,不知方明达是否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既然方明达什么也不说,安佳也不可能直接拒绝,于是两人就这么有些尴尬别扭的来往着。   “安夫人,我朋友从庄子上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他?”这天,一如既往,方明达赶在上午安佳出门前来到了安佳的院子里。   “哦?那好吧,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吧。”原本方明达的朋友一直在郊外的庄子上修养,直到现在才回来,知道了这个消息,安佳停下了原本借口要出门而往外走的脚步,直接回到屋里拿了自己这些天找人新打的一套银针,放在自己的随身医药箱里,复又跟着方明达出门。   这次方明达直接带着轿子跟在了自己的身后,安佳上了轿子,就出发了。   方明达的这个朋友看来也是一个权贵,感到轿子又来到了前几天刚刚离开的内城,没多久,轿子就停了下来,听到外面方明达下人上前交涉的生音,安佳没有下来,果然没过一会儿,轿子复又起来,又行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轿子才停了下来,一个丫鬟上前掀开了轿帘,安佳走出了轿子。   这是一处古朴大气的庭院,庭院中种着两株积年的银杏,粗大的树身,院子另一侧是个小型练武场,场地外散放着一些兵器,银光闪动,似乎还可以看出兵器的主人曾经的身影。   安佳没有多看,跟着方明达进入了一旁的房间。   “建业,我把大夫请来了,这次你的腿有希望了。”看得出来,方明达和这个人关系应该很少,因为方明达在外一直是个不多言的贵公子,很少看他这么直接的和人说话。   “安少爷,少爷等你很久了。”刚进屋,一个管家摸样的老者就迎了出来,低眉敛目的引进了方明达和安佳。   “安夫人,这是我的朋友肖建业,”进入屋子里,安佳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青年,青年剑眉星目,和方明达比起来,身上多了一股英气,五官更加的硬朗,棱角分明,青年的腿在床上放着,上面搭着一个毯子,看到方明达,他眼睛一亮,看得出来也很重视这个朋友。   “建业,这就是我给你说的江南神医安夫人,你放心,有她在,你的腿很有希望恢复。”方明达没有注意到安佳那一瞬间的失神,继续给床上的青年说着。   “明达,我知道自己的伤势,我的腿骨已经断裂,这辈子估计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说着,青年的脸上划过一丝苦涩,但是很快的就被他给掩饰了过去,复又露出了一抹开朗的笑容,“但是既然你给我请了名医,我还是看一看吧。”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他的神情却在在的显示了他对这件事情实在没有多少的信心。   安佳知道他的伤势是几个月前新皇上位,京城动乱的时候落下的,就像方明达一样,他们那时候都是要保新皇,博富贵总会冒险,有时候甚至付出些代价的,方明达的代价就是被人在江南追杀,而面前的肖建业,则是被人从马上射落,又被马踏断了腿骨。现在新皇终于上位了,他们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富贵荣华,可是肖建业的腿却成为了这样,这让他也一直郁郁。   安佳听到肖建业的名字后,虽然有一瞬间的仲楞,但是她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回复了自若的神态。   只是她的心中此时却泛起了滔天大浪。肖建业,肖建业,当初,在安三娘的记忆中,这个名字代表了酸涩和甜蜜。   肖建业本事安三娘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两家人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只是后来安三娘继母狠毒,设计陷害了安三娘,并设计把她嫁给了陈渊,从此后天各一方。 ☆、第49章   安三娘早就命丧陈府,可是吸收了空间信息的安佳却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肖建业从小和安三娘一起长大,久而久之,温柔的安三娘就在他的心中刻下了痕迹,当初安三娘遭到继母陷害差点名节不保的时候,肖建业正在前方的军队中努力拼搏,想着凭借自己的力量搏一个封妻荫子,可谁知回来后,却发现未婚妻已嫁与别人为妻,彼时,肖府只是一个没落侯府,只有肖建业一人苦苦支撑,而陈渊,除却年龄,却是一方手握重权的大员,肖建业听了安三娘父亲的说辞,说是安三娘恋慕权贵,主动攀附了陈渊,嫁做了二品大员的夫人,虽然是继夫人,但是在风光秀美富庶的江南地区,却是站在了贵妇人的顶端。虽然肖建业从心底里不肯相信那个温柔的女孩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安三娘已经出嫁,他再说什么也晚了,从此后,他故意不打听江南的消息,就这样渐渐地断了两人的缘分。   可是安佳知道这一切也都是安三娘继母的安排,肖建业低沉消极的时候,安三娘的继母趁机让她的庶妹接近肖建业,毕竟,虽然肖家没落了,但是肖建业一看就是有本事的,前途光明,而且肖家上无高堂,下无通房小妾,只要嫁过去就立即当家作主,这么一个好女婿,安三娘的继母早就给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好了,也才设计了安三娘。虽然安三娘的继妹可以接近肖建业,但是肖建业始终没有动心,直到这次肖建业出了事情,安三娘的继妹继续嘘寒问暖,才终于让肖建业对她另眼相看,后来肖建业的腿被另一位神医治好了,虽然今后不能骑马,但是却也是行走无虞,他的腿好后,立即向安三娘的继妹提亲,后来两人婚后琴瑟和鸣,恩爱一生。   可是现在肖建业之前一直在京外养伤,刚回到京城就遇见了安佳,安佳当然不会再给他机会去被安三娘的继妹感动。   安佳早就收敛好了神色,上前给肖建业诊脉,然后又翻开了毯子,手在他的腿上不断的揉捏,后来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小木锤,东敲敲,西敲敲,看到肖建业虽然疼痛,但是却咬牙忍痛的样子,心里总算是感到出了口气。   其实以安佳的医术,本不用这样,不过在知道了肖建业和安三娘继妹的结局后,却还是忍不住的气愤。却原来,再深的情谊,终究也敌不过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吗?原本的安三娘,只因被人觊觎未婚夫,就落了个客死异乡的下场,可是那个被觊觎的未婚夫,在思念了几年后,却还是另寻良缘,美满一生,难道,男人的感情都是这么的经不起推敲吗?海因里希,他又会怎样?想到这里,安佳下手更重了。   知道肖建业忍不住吃痛而呻*吟出生后,安佳才反应了过来,不好意思的放轻了手脚,海因里希和他不一样,她不应该这样单凭揣测。   “你的腿还可以治好,只不过会有些疼,你可以忍受吗?”安佳看着肖建业,既然决定医治,安佳就会给他治好,“当然,如果你受不了疼痛,还有另一种方法也可以治好,不过那种方法你将来就不能骑马了。”安佳说的第二种方法就是原书里后来出现的神医治疗肖建业的方法,只是通过针灸治疗经脉,但是断骨却最终不会只好,因此也只是能够行走。   “第一种方法我能彻底好吗?”早在听到安佳说能治好的那一刹那,肖建业的眼里就发出了希望的光芒。   “可以,你今后会和从前一样,不会有任何不同。”安佳说的第一种方法就是她参考了现代医学以及武侠里的断骨疗伤后想出来的,方法有些像是倚天屠龙记里的黑玉断续膏,但是安佳自己配出的药又比黑玉断续膏的疗效还要快一点。   “那我要用第一种方法,我想今后能够和从前一样。”肖建业的话就像他的眼神一样坚定。   “那好吧,那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我今天回去配药,我们明天开始。”说着,安佳拿出了银针,在肖建业的腿上几处大穴上扎好,然后悄悄的输了一丝内力进去。   “好了,今天先准备一下,我给你扎个针,”输完内力,安佳碰了碰银针,让银针在原处自然的竖立消化着内力,自己做到了旁边等着。   早在安佳说能治疗的时候,老管家就高兴地跑了出去沏茶了,安佳结束针灸的时候,茶香袅袅,看得出是不错的茶。   安佳一边喝茶一边等着银针结束颤动。   “安夫人是江南人士?”半晌,肖建业有些紧张,似乎是不经意的问着安佳。   “是的,我原来居住在春城,从小在春城长大。”眉头一挑,安佳想着,终于来了。   “春城风景如何?早就听闻江南富庶,相毕那里风华物美吧。”肖建业似乎很是不经意安佳的回答,但是却忍不住提起了心,想要听到她的消息。   “建业,她,”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方明达终于出声了,他一直知道好友的心思,从前好友一直忍着不碰触任何有关江南的消息,这次见到了与安三娘有三分相似的安佳,终于忍不住了,叹息了一声,方明达也不忍心好友再心心念念下去,“江南巡按陈渊的夫人一年多前就去世了。”   果然,一听到这个消息,肖建业本来还有丝笑容的脸庞立刻沉郁了下去。   “陈渊的夫人?是叫做安三娘的吗?”听到这里,安佳假装看不见肖建业的脸色,径自的接过了话,“那也是个可怜的。”   听了她的话,肖建业立刻打起了精神,他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相信了安父的话,没有去打听她的消息,“怎么了?她的丈夫是江南最高的地方官,她还有什么不如意?”   安三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那陈渊一直心心念念自己的前妻武氏,娶这个继夫人也只是为了自己的长女,而这安三娘嫁过去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丈夫不爱,女儿不敬,她在陈府的地位实在尴尬,过的还不如别府的一等丫头。”说完,安三娘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肖建业痛悔的表情。   “安夫人是怎么知道的?”方明达的心思果然是比肖建业细腻。   “一年多前,我在落难之际曾经得到过一个人的救助,在她家里住了不少天,她告诉我她曾经是陈夫人安三娘的贴身侍女,陈夫人死前放了她出府,她总觉得陈夫人死的蹊跷,因为我是大夫,因此问了很多,也说了很多。”安佳说着自己早就编好的话,反正如果去查,也能查到。   “那她到底是怎么死的?”肖建业急不可耐的问了出来。   “她?你是说陈夫人吗?”安佳看到他的神色,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没有见过这位陈夫人,不过听那个侍女的说法,安夫人应该是被人下过一种狠绝的绝育药,而且,”说着,安佳顿了一下,“听她说,那陈夫人在陈府的处境竟然还比不过一个一等丫头,那陈渊不重视她,下人也看不起她,生病了经常也无法请医延药,最后应该是生生拖死的。”   肖建业这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狰狞了,“怎么会?怎么会?那陈渊不是爱重她吗?他们不是两情相悦吗?”他喃喃自语着。   安三娘看到他的样子,暗自叹息一声,“什么两情相悦?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整个江南应该都知道这陈夫人就是陈大人娶来装点门面的,听说也是京城大族的女儿,可是哪家舍得让女儿去受那种苦呢?毕竟这陈大人爱重前妻这点,在整个江南可都是家喻户晓的。”   “明达,你这次去了江南,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抓着方明达,肖建业似乎抓住了救生浮木,寻求着他的确认。   看到他的样子,方明达叹息了一声,“建业,这次我过去,也没有打听的多么具体,是听说了这陈大人爱重前妻,他的府中都是女儿做主,只不过,”他停了一下,话题一转,“一年前,先头陈夫人去世没多久,他就又续娶了第三j□j子,这第三任夫人一过门就生了个儿子。”   听了方明达的话,肖建业似乎更加的颓废,“第一任有爱重,第三任有儿子傍身,只有她,孤零零的什么也没有,三娘,你怎么这么傻?”   安佳看到了他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还是一边的方明达看到了安佳的样子,疑惑的出声询问,“安夫人,怎么了?”   “其实,那个贴身侍女还说了一些什么,但是这都属于别府的阴司,我就不便说了,但是我看肖公子你对陈夫人似乎很是熟悉,难道是她的亲眷不成?如果你是她的亲人,我告诉你也无可厚非,说不得你还可以替无辜死去的陈夫人报仇。” ☆、第50章   “什么阴司?三娘是被人害死的?”肖建业的声音有些嘶哑。到现在他似乎还无法相信,那个从小一起长大,总是温柔微笑着的女孩就这么的消失了。看着窗外的绿树婆娑,他似乎还能看到那年阳光下的午后,她在树下,笑容堪比那艳阳,“建业哥哥,建业哥哥”,那声音还是那么的清脆,似乎就回想在耳边,他无法想象,记忆中的那抹温柔,在他父母双亡后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安慰着他的她,就这么的去了,无声无息,凄凄惨惨的死在了他看不见的地方,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疼的发紧,从来,他都不曾想过她会这样死去,在他的想象中,她的夫婿大她那么多,又没有儿子,因该很疼爱她,她应该过得无忧无虑,儿女绕膝。   看着肖建业放在床上的手逐渐的握成了拳,青筋暴露,方明达苦笑了一下,这个兄弟,这么多年,还是无法放下。   “安夫人,我的这位兄弟,是陈夫人从前的未婚夫。”   听了方明达的话,安佳适时的露出了一抹惊讶,“原来你就是那个负心汉。”   “负心?安夫人,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曾经是陈夫人抛弃了我的兄弟另嫁他人啊。”方明达听了安佳的话,有些惊讶,当初,在知道安三娘另嫁的消息后,肖建业可是消沉了不少时候。   “哦?”安佳假装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其实我也没有见过陈夫人,我所知道的都是那个救了我的据说是陈夫人侍女的人告诉我的,”安佳停了一下,“她说她叫绿珠,说是陈夫人最信赖的侍女。”   “绿珠?是了,是她,我认识她,她现在怎么样?”听了安佳的话,肖建业问了出来。   “她现在过的很好,陈夫人死前放了她自由身,虽然没有多少钱留给她,但是她回了家嫁了个老实的丈夫,两人现在过的很是不错。”安佳当然知道绿珠的现状。   “三娘临死连钱财都没有了吗?”肖建业喃喃自语着。   “我看你好像是对陈夫人有什么误会,陈夫人是个可怜的女子,父亲不慈,继母狠毒,继妹陷害,后来嫁给了心里另有他人的陈大人,继女欺压,唉,早早去了也好。”安佳现在是真的为安三娘在叹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安三娘不是那么的懦弱,说不定也不会有这么悲惨的结局。   “父亲不慈?继母狠毒?继妹陷害?这怎么会呢?安大人如何我不知道,可是安夫人对她很好啊,安小妹也是活泼可爱。”听了安佳的话,肖建业似乎有些吃惊。   安佳奇怪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是绿珠告诉我的就是这么多年在安府中,安大人宠爱继夫人,放任她欺压自己的嫡女安三娘,继夫人明面上慈善,可是背地里阴毒,暗地里苛待陈夫人,至于那个所谓活泼可爱的继妹,也是继承了继夫人的两面三刀,总是在背后给陈夫人下绊子。”安佳怜悯的看着肖建业,“和绿珠相处了那么久,我知道她的为人,我也相信她的话,而且,这么多年行医,后宅里的阴司我也见的多了,很多时候,你所看见的如花美人并不象是她们表面上那么漂亮的。男人的战场在朝堂,在坊市,女人的战场就在后宅那一亩三分地上,很多时候,女人的战场比男人的还要惨烈,因为男人跌倒了还可以起来,女人,却一步都不能行差步错,否则,就是一辈子的深渊。”   安佳说完,正好银针也停止了颤动,安佳静静的拔下了银针,留下肖建业独自一人似乎在深思,就整理好药箱,和方明达一起走了出来。   走到门外,已经是正午了,阳光直直的照下,深深的呼了口气,似乎才把刚才聚集在胸口的浊气呼走。   “安佳,”方明达忽然改变了一直以来他对安佳的称呼,“你和陈夫人,我是说安三娘,认识吗?”似乎考虑了半晌,方明达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在他的印象里,安佳一直是淡然的,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很少看她去介入别人的事情,今天忽然一反常态的对肖建业说了这么多,怎么都让他无法不多想。   “我并不认识她,只不过从绿珠嘴里听说过这个可怜的女人,”说着,安佳抬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可怜的女人,总是让人不平。”   一路沉默着,两人回到了安佳的房子。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看到安佳并没有请他进去的意思,方明达主动的询问着。   安佳看了他一眼,想着也许两人还是说开比较好,“那好,请进吧。”   落座,倒茶,两人都做定了,安佳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让氤氲的茶气遮掩了自己眼底的情绪。   “方公子,我想你并不合适经常来我的宅子,毕竟我是个寡妇,还是要避嫌的。”   “安佳,这么久我以为你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放下了杯子,方明达直直的看着安佳,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露出的是真诚,似乎就想这么看进安佳的心底。   “对不起,方公子,我想我们并不合适。”果然,安佳想不明白,他不是应该和李明秀在一起吗?   “安佳,自从你救了我,你就已经在我的心底了,我……”   方明达还要说什么,安佳止住了他的话,“方公子,我只是个寡妇,方老侯爷是不会允许你娶我的,我们之间没有未来,还不如从来不曾开始,今后,我会忘记今天的事情,如果你愿意,我们就还算是朋友。”安佳看的很明白,那个方老侯爷或许看在李明秀身上的神奇之处上,能够接受李明秀做自己的孙媳妇,却无法接受自己,无论如何,李明秀总归算是耕读之家,而自己,作为这个朝代让人诟病的寡妇身份,稍有身份的家族,都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媳妇的。   “我会说服爷爷的。”看着安佳,方明达忽然沉静了下来,一反刚才有些急躁的情绪,又恢复了自己翩翩公子的风度。   看着坐在那里品茶的方明达,一身宝蓝色的直缀,墨黑的长发只用一只玉簪挽了起来,狭长的凤眸此刻微微眯了起来,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略显单薄的薄唇让安佳无法相信他的神情。   他是在侯府阴谋,京城权力场中成长起来的,安佳无法相信他会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深情,也许,他对她确实是有情的,但是这份感情却也仅限好感,却不足以让他为了她对抗所有或者放弃所有,就像海因里希那样。   看了原书的信息,安佳曾经也以为肯放下门第之见娶李明秀,这个男人也算是难得深情,但是现在真正的生活在这个时空中却才明白,京城几大公侯府早已经权力过大,虽然方府在新帝登基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支持了新帝,但是俗话说的好,兔死狗烹,更何况,方明达的父亲还在边关镇守,手握大权,两个叔叔也各自在地方上为官任宰,为了避免皇帝猜忌,这次已经能够得了大封赏的方府还是不找什么世家大族联姻比较好,这样将来的后代也才好被重用,这也是为什么一向老狐狸似的方老侯爷会对出生农村的李明秀另眼相看的原因,出身底,好掌握,也不会被猜忌,更兼有神奇的养生方法,这样的人选,对于现在树大招风的方府来说,是最好的人选了吧?   先不说安佳现在满心的是海因里希,即使没有海因里希,这么一种不纯粹的感情,安佳也不想要。   “方公子,我还要去配药,就不多留你了,”说完,安佳端起了茶杯。   看着方明达起身告辞,“方公子,你也不必告诉方老侯爷了,即使后也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看着方明达走到了门口,安佳忽然脱口而出。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方明达没有出声,只是站在那里,回过身深深的看了一眼安佳,由于他是背着光,安佳无法看清他的表情,阳光在他背后形成了一圈光圈,阴影中的青年让安佳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相信我。”   说完后,方明达转身走了出去,似乎没有一丝留恋。   方明达走后,安佳独自坐了很久,才终于关紧了门户,自己进入了空间,先来到了自己的卧房,看着卧房中那张唯一的结婚照,看着照片上抿唇而笑的海因里希,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那熟悉的脸庞,一滴眼泪悄然而落。   安佳收拾了心情,来到了种植着普通药材的药田,一个个的从不同的药材上抚摸而过,感受着不同药材中流淌的不同的能量,然后挑选出了自己需要的药材,来到药房,专心的开始制药。   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提炼,融合,终于在晚上的时候,一小盒碧玉般的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药材被制了出来。 ☆、第51章   第二天,方明达还是按时来到了安佳家里,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似乎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到方明达的样子,安佳也就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上了轿子,来到了肖建业的家里。   “会有些疼,你忍着点。我要把骨头敲断从新再接上。”再次见到肖建业,他似乎已经平静了很多,不复昨天的激动。   指挥着昨天老管家和方明达一左一右的按住肖建业的左右身子,然后安佳拿出剪刀剪破了肖建业的裤子,露出他的小腿,又拿出准备好的一个铁锤,按住了肖建业腿骨断裂的地方,运起了内力,使劲的敲了下去,只听得“咔嗒”一声,肖建业的肌肉抽动了起来,甚至整个身子也都颤抖了起来,幸亏方明达和老管家早有准备,没有让他剧烈动起来耽误安佳的动作。   敲断腿骨之后,安佳迅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瓷盒,打开盒盖,把里面晶莹剔透好像是块玉的药膏抹在了断骨附近,又拿出准备好的布条紧紧的包扎上,最后又拿出两块摩的光华的木板夹在了肖建业的腿两侧,又拿布条固定住了木板。   “好了,就这样不要动这条腿,我明天再来换药,这样过五天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就可以改为针灸和泡药浴,一个月后应该就可以恢复如初。”包扎完后,安佳净了手,转身对着已经平静下来的肖建业说着,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面露喜色。   “我的腿很痒。”肖建业有些惊喜,也有些忐忑。   “这是药效发作了,尽量不要动这条腿。”安佳又嘱咐了一下。   接下来的五天里,安佳每天都去定时给肖建业换药,终于到了第六天,安佳又以真气给肖建业针灸了一次。   “好了,我写个方子,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你每天用这个方子泡腿。”收针后,看着肖建业惊喜的活动着已经基本能够活动的腿,这条腿现在已经没有了从前折断时候的那种诡异的弧度,看着和从前已经没有了两样。   说着,安佳写出了一个方子,然后,又拿出自己空间中种的一种安佳从前的世界在欧洲找到的一种草药,“这是方子里的紫苏草,一般的药铺没有这种药,这还是我在深山里找到的,方子里其他的药在药铺里都能找到。”安佳把方子和药一起交给了旁边的老管家。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终于能够松了口气,这次来京城,答应方明达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当然,肖建业也给了她一笔不菲的诊金,安佳把诊金换成了一些精美的玉石以及金银首饰等,毕竟谁知道将来自己要穿到哪个世界,空间里已经有了足够的金银,便是首饰也有很多,但是那些首饰大多是修真之人用的法器,至于普通的首饰玉石什么的,还真没有多少,因此安佳也换了一些放入了空间,这样将来再到了普通的世界,也可以使用。   当天晚上,终于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的安佳换上了一身能够完全隐住身形的隐身衣,这可不是这个时代的黑色的所谓隐身衣,而是安佳从那座放着修真物品的小楼中拿出来的一件适合修真之人使用的隐身衣,只要穿上后施展灵力,就可以完全隐去气息和身形,当然,高阶修士还是可以感受到的但是,对于普通凡人来说,这件衣服已经足够了。   晚上穿上隐身衣,安佳运用起了体内的真力,然后向着记忆中安三娘的家安府行去。   安府也位于内城,虽然位置有些偏僻,但是占地颇广,顺着记忆中的方向,安佳静静的穿行在楼阁之间,安佳先来到了外院,看到书房里一片漆黑,转身去了内院,内院在继夫人进门口就逐渐的荒芜了,除了继夫人和她的继妹居住的院落,再也没有其他姬妾了,安佳顺着安三娘记忆中来到了那处最为豪华精美的院落,这处院落就在安三娘的亲生母亲原本的院落旁边,与已经荒芜了的院落相比,这座院落的精美与豪华丝毫不下于一些王府世家,这还是当年安老爷为了迎娶继夫人特地修的,继夫人嫁过来后,又零零碎碎的精修了很多次,终于形成了现在这座芳草萋萋,繁花盛开的精致院落。院落正房中还有着昏黄的灯火,影影绰绰的还能看到人影晃动。   安佳静静的敛息,来到了门前,她放出神识先在屋里探了一下,发现前屋有个值夜丫头,而后屋里传来隐约的声音,应该是安老爷和继夫人了。   安佳看到那丫头的头正在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于是小心的打开了前屋的门,轻轻的闪了进去,轻巧的来到后屋,快速的一挑帘子,安佳闪进了后屋,来到博古架后,安佳站定不动,静静的听着安老爷和继夫人的话,开始只是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语,逐渐的两人越说越露骨,逐渐的动作开始火热起来,安佳一看,连忙趁机躲进了空间,用神识监控着外界的动静,好不容易在两人事毕后搂在床上开始说话后,才又闪了出来。   “老爷,”继夫人的声音依然柔媚,虽然已经快要四十了,可声音还是柔美如少女,“这些天根本没有肖侯爷的消息,虽然听说他请了神医,但是谁也没有见到,而且也没有什么他好转的消息,蔓儿的婚事可怎么办啊?眼看蔓儿的年龄……”   安蔓,是安三娘继妹的名字,她比安三娘小了几岁,如今,安蔓也到了花期,虽然继夫人早就开始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挑选女婿,可谁知道选好的女婿如今出了这种事。   “唉,当初蔓儿看上了他,谁知道前几年他要为祖父守孝,刚出孝,这不是腿又出事了,我们蔓儿怎么能嫁一个瘸子呢?”安老爷也是忧心忡忡,看到这里,安佳不禁为原来的安三娘不值,安三娘一直很听安老爷的话,当初就是安老爷连劝阻带威胁的让安三娘嫁给了陈渊,半点没有为安三娘考虑,如今为了另外一个女儿,居然这么的殚精竭虑。   “你这些年就没有为蔓儿看着什么人家吗?”过了一会儿,安老爷又打破了沉默。   继夫人有些委屈的声音响起了,“原本蔓儿不是一心想着那个肖侯爷嘛,我也不忍心让蔓儿失望,而且本以为这板上钉钉的事情,谁知道如今,唉,这是不上不下的,可怎么办啊。 ”   “你先暗地里给蔓儿看着其他人家,但是也不要弱了肖侯爷那里的联系,谁知道他的腿能不能恢复呢,如果恢复了,我们蔓儿再嫁过去,那现在的联系就是雪中送炭,对蔓儿将来的生活也好。”   “我知道,老爷。”继夫人犹豫了一下,才又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只是,最近蔓儿好象在上香的时候遇到了明郡王,明郡王似乎对我们蔓儿也有些意思。”   她刚说完,就被安老爷斥责了,“糊涂!我们家虽然也算是世家,可明郡王那是谁?那可是当今唯一的亲弟弟,虽然现在还是郡王,但是大婚的时候肯定得晋位亲王,而且,他早就已经有了御赐的未婚妻,就等成婚了,就算他对我们蔓儿有什么,那也不可能了。”停了一下,他又殷殷的叮嘱着,“你一定要告诉蔓儿,可千万不能和明郡王有什么,再说了,明郡王那个未婚妻,刘家的那个丫头,可是个泼辣的,前一段,武国公府的三小姐不就仗着宫里的贵妃娘娘和明郡王说了两句话,就被刘家的那个把名声搞臭了吗?如今,堂堂国公府小姐,贵妃娘娘的亲妹,也只能下嫁一个家世不显的普通举人,你想要蔓儿也沦落到这种地步吗?何况,我们家还不如武国公家呢。”   听到这里,安佳转了转眼珠,似乎有一个念头模模糊糊的在脑海里成型。   看再听不到什么,安佳才又悄悄的退出了安府。   第二天开始,安佳白天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京都个大型酒楼里,当然她每次都要了包间,但是仗着过人的听力,还是探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肖侯爷,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趁着一次过来帮肖建业复诊的机会,安佳向肖建业提出了自已一直以来的一个想法。   “安夫人请说,”肖建业的腿已经好了很多,现在基本上已经能够下地走两下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也就能够彻底恢复了。   “你能不能先对外放出消息,说你的腿永远也恢复不了了?”安佳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不知是否会打乱肖建业自己的计划。   “可以。”出乎安佳的意料,肖建业连问也没问,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多谢肖侯爷了,不要多久,只要一个月内肖侯爷放出这个消息就可以了。另外,能不能请侯爷给我一份京城各大世家大族的大概介绍?”顿了一顿,安佳解释着,“京里不比江南,我现在准备一下,大概一个月后,也会开始有人请我去看诊了,有了这些信息,至少能在出诊的时候避免一些麻烦。”   说完,安佳有些忐忑的看着肖建业,她知道自己的理由虽然看着正当,但是也算是牵强,但是目前自己在京城除了肖建业,就只认识方明达,没有任何人手,反正安佳也没有打算在这里长呆,也就没有考虑多。   肖建业深深的看了安佳一眼,同样答应了安佳的要求,“过两天我让人给你送去。” ☆、第52章   没想到,两天后是一个安佳没有想到的人来到了安佳的小院。   听到敲门声,看到门外站着的方明达,安佳有些吃惊。   “是建业让我来给你送东西的,”说着,方明达挥了挥手中的卷宗一样的东西。   看到这里,安佳想到了肖建业把她要求的事情拖给了方明达。   “你也不要怪建业,他们家自从他父母祖父相继去世后,就逐渐凋零了,能动用的资源有限,”说着,方明达把手中的卷宗放到了桌上。   安佳拿过来一看,厚厚的一叠纸,里面详细的描述了每个世家大族的关系,图谱,很是详尽,对于安佳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多谢你了。”看着方明达,安佳第一次真诚的看着对面这个男人。   方明达自嘲的一笑,居然有些落寞,“对你的救命之恩,我似乎还从没有报答过,从前,一直在理直气壮的麻烦你,难怪你不喜欢我。”   “不,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恩的,我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拒绝你,只是因为……”看着对面男的露出这种面貌的青年,安佳居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会先得到祖父的同意再来找你的。”似乎是害怕再次等来安佳的拒绝,有些急切的说完,居然也没有坐下就转身走了出去。   回身拿起那份资料,安佳仔细看着,资料很详细,不难看出做资料的人废了很多心思,能在两天里做出一份这样的资料,应该花了不少功夫。   她仔细的看着,从中寻找着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京城果然不愧是掉下砖头都能砸到一个贵族的地方,这个朝代已经延绵了六代了,如今各大豪门世家经过数年的联姻经营,关系早就已经错综复杂,盘根纠结,安佳大概看了一下,心中的一个想法愈加明晰。   除了世家,一些已经没落的贵族和曾经的大族也在这份资料中有着寥寥几笔的描述,其中安佳曾经的母亲白氏的家族也跃然其上,安佳在安三娘的记忆中没有发现白氏娘家的资料,似乎也没有什么往来,看了资料才总算是明白了,白氏的娘家早在白氏生下安三娘不久就衰落了,衰落的原因很简单:子孙不孝。白氏的父亲在白氏刚成亲就并入了膏肓,拖到安三娘出生,终于去九泉找了自己的原配,而白氏的母亲,也就是白老爷的原配也只有白氏一个亲生的女儿,最终继承白氏家里的还是一个从小养在主母跟前的庶子,庶子再怎么样也和白氏不是一个肚皮出来的,而那个庶子的为人又懦弱惧内,白氏的父亲一死,白氏家里的几个庶子就闹起了分家,最终原本的几个庶子也没有成器的,无法撑起整个诺大的白家,于是曾经辉煌一时甚至还曾经出过一个左相的白家就这样的逐渐烟消云散了,到现在,也早已经落入了三流世家的境地,这也是当初安老爷敢那么对待原配嫡女的缘故,这个古代,一个没有娘家撑腰的女人,日子总是很艰辛的。   看着纸上白家的信息,安佳的手指无意识的瞧着桌子,这个白家如果运用得当,也有可能成为安佳报复的利器。   算了,先解决了那个安蔓再谋其他,想到了这里,安佳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明郡王的身上,要想对付一个女子,最快的方法就是毁了她的名节,安蔓自己不知羞耻妄图勾引明郡王,这正好是安佳的一个机会。   这几天每天夜里安佳都回跑去潜伏在安府探听消息,终于昨天让她得知安蔓会在三天后借口上香要私会明郡王。安佳通过这几日的探听,倒也明白了安蔓其实也不是想要嫁给明郡王,她还是想要嫁给肖建业的,只不过自从肖建业受伤的消息传来,安蔓害怕肖建业的腿好不了,如果肖建业的腿不好,安蔓还是会嫁给肖建业,因为他的腿一点也不耽误他得到的荣华富贵,但是最为一个女人,在有了一个残废丈夫后,安蔓还想着再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这一找,就让她发现了明郡王,她只是想要做明郡王心中的朱砂痣,这样将来至少行事还能便易些。   因此她也就在一次上香碰上明郡王后,开始若有若无的向明郡王释放自己的好感。当然这些都是安佳偷偷听到安蔓和继夫人的谈话才知道的。继夫人真不愧是这么多年安府宅斗的胜利者,听了女儿的计划,非但没有反对,反而还十分的支持,只是又交了女儿一些自保的手段还有注意事项。   听了继夫人交给安蔓的话,安佳明白自己如果放任不管,安蔓很有可能就此嫁入肖侯府当家作主,还能有明郡王这么一个蓝颜知己在后面看顾。   安佳能让安蔓的计划得逞吗?当然不能。   在研究了一下京城几大世家关系后的第二天晚上,安佳就连夜明郡王的未婚妻刘惠娘,这个刘惠娘是个醋坛子,而且身份贵重,背后靠山也多,她出面肯定能够搞得安蔓灰头土脸。   安佳只是悄悄的趁夜把安蔓和明郡王的事情写在了纸条上扔到了刘惠娘的屋里。   说实话,安佳的方法简单粗暴,但是刘惠娘本身就是一个被家人宠的有些娇蛮任性的大小姐性子,她非常喜欢明郡王,否则当初也不会不顾脸面,只是凭着武家的三小姐在御花园里和明郡王温温柔柔的说了几句话就在御花园里闹得人尽皆知,导致没有什么高门世家想要娶武家三小姐,试问谁会娶一个心有所属的不自爱的女子?即使那个女子家世显赫。当初,那武家三小姐可还只是在御花园中故作姿态的暗中勾引明郡王,如今这安蔓却是已经和明郡王暗度陈仓的来往了很久,两人也暗中还传递了好几首诗词字画,要知道这在古代,已经是私相授受了。   因此看到这个消息的刘惠娘简直是要气炸了肺,她的娘亲是公主,当今皇上的亲姐姐,她从小深受皇家宠爱,对于表哥的明郡王从教就爱慕非常,打定了主意要嫁给他,受不了任何女人对他的觊觎,如今这个安蔓居然敢偷偷的和明郡王来往,刘惠娘一瞬间就想到了好几个整死安蔓的方法。   但是,毕竟从小在皇宫长大的刘惠娘虽然嚣张,但是也不至于愚蠢,她当初敢那样对待武家三小姐就是知道皇帝已经对武家那样倚老卖老的世家厌恶非常,正想借机铲除。可是这个安家,虽然没有什么爵位在身,可是安老爷却也做到了二品大员,何况那安蔓的两个哥哥也都才中了举人,虽然他们家看似不如武家,但是却更让刘惠娘忌惮。   第二天刘惠娘就去了明郡王府,借机在书房里查找,终于发现了书房墙上挂的那幅画正是那个神秘人在子条里写的安蔓的一副画作,看着画作,又看着明郡王的样子,刘惠娘终于决定一定要让安蔓身败名裂,无法觊觎明郡王。   终于到了安蔓上香的这一天,这一天,刘惠娘早就借机缠住了明郡王,让他无法去寺院,明郡王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无法,只好派了人去寺院通知安蔓,谁知他派去的人却早被刘惠娘派人扣下。   于是,当天当京城好几家的小姐一起结伴到寺院上香的时候,就发现了在京城一向好名声的安府的嫡小姐安蔓居然和一个京城有名的浪荡子在寺院后面的树林里幽会。这下可是让那帮小姐沸腾了,谁不知道安蔓有个成为了肖侯爷的未婚夫?虽然腿受了伤,但是却很受新皇看重,虽然不能再上战场,可是要在朝廷里占有一席之地还是很容易的,而且,受了伤的虎将更是免了新皇的猜忌,可是,如今她的未婚夫还不知道能不能好的起来,她却迫不及待的另外找人了。   在所有人都看到了的情况下,无论安蔓怎么解释,总归她的名声是一下子坏了,武家三小姐还只是勾引男人,可是她却已经是私会男人了,而且那个浪荡子家里已经有了很多的妻妾,虽然是浪荡子,但是却也是皇室宗室,安蔓这下除了价格那个人之外,也没有了别的选择,当然,除非肖建业不计前嫌的相信她,坚持娶她的话,她还是可以嫁给肖建业的,但是,知道了曾经的安三娘的遭遇的肖建业,本来就正在想办法和安家取消原本的婚约,再说,他的婚约也只是和安三娘的,却不是和安蔓的,出了这样的事情,肖建业更是趁机说清楚并取消了婚约。   婚约取消没几天,就传来了肖建业的腿恢复了的消息,虽然今后可能无法再上战场,但是日常生活却是无虞的。   消息一出,安老爷更是后悔的无以复加。安蔓则在继夫人的安排下,在肖建业的面前哭的梨花带雨,一径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如果是从前的肖建业,少不得就要安慰她,并且会在风波平息后娶她,可是听过安佳的话后,肖建业自己也招人调查了那些年的事情,果然和安佳说的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更为过分,因此,肖建业也就对安蔓的哭诉置之不理,直接让人今后不要登门了。 ☆、第53章   安蔓的事情出来后,安家立刻沉寂了下来。   原本的剧情中,肖建业的腿要一年后才能治好,而安蔓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也暗地里勾搭上了明郡王,让明郡王对她逐渐上心,即使后来她嫁给了肖建业,明郡王也总是暗地里帮助她。可是现在有了安佳的介入,她还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明郡王接触,明郡王也只是认为她是一个有些才气的女子,还远远没有到达原书里的那种感情,更何况无论如何,她都被人发现衣冠不整的和另外一个男人呆在树林里。而肖建业也早早的看穿了安家母女的面目,现在的安蔓,相比原书,算是零落到了泥地里。   安家在到处找人想要想出解决办法,和安蔓一起被人发现的男人也是个宗室子弟,是当今皇帝的堂弟,但是这个堂弟只是个庶子,本身就没有继承权,又被嫡母养的花天酒地,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光是姬妾就足足有一院子,而且他本身也早就有了正妻,安家是实实在在的不愿意把安蔓嫁给他,可是现在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愿意娶安蔓,除了那种一看就是想要借助安家势力的人,这种人家,安家也看不上,一时间,安家陷入了两难。   相对于安家的凄惨,安佳算是心情舒畅了,肖建业的腿也好了,安佳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了,看着实在没有海因里希的消息,安佳都在想着怎么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就要放弃这具身体,下次再到另外一个世界还不知道会进入什么样的身体,安佳一时间陷入了两难,毕竟上一次进入这个身体不是她主动的,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就已经进入了这具身体,下次让她主动去夺舍或者主动找一具尸体进入,想想安佳就有些接受不能。找到海因里希后,他们要想办法得到一具属于自己的身体了。   走在花市上,看着两边各色争艳的鲜花,安佳看到有特殊的品种就会买下来,一时间走走停停,倒是发现了不少感兴趣的东西。   忽然,似乎感受到一阵灼热的目光,安佳抬头看去,不远处的一家店前,站着的正是有一段时间不见的肖建业,这还是安佳在肖建业好了后第一次看到他,站起来的他个子很高,站在那里很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此时,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配上他本就有些阳刚的长相,还真是一时让周围的人都有些失色,怪不得当初安蔓小小年纪就惦记上了他,阳光帅哥在什么年代都是受欢迎的。   “安大夫,”看到安佳后,肖建业几步走了过来,在安佳面前站定,立刻安佳面前的阳光被他的宽厚身形遮住了大半。   “肖侯爷,”看他的气色,似乎恢复的不错,“你的腿看起来好多了?”以安佳原来的估计,他现在应该不会这么快。   “嗯,很不错,自从泡完那些药后,我又服用了一些药膳,现在看起来调理的好多了。”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看起来肖建业的心情也很不错。   “药膳?大夫开的?”安佳给他开完泡澡的药方后,就没有再给过他其他方子,泡完澡后,剩下的也就是养着了,有没有药膳其实都一样。   “不是,是李姑娘,就是在方侯府居住的李姑娘,她做的药膳很不错,方老侯爷服用后旧疾都好了,后来他就赞助李姑娘在京里开了一家药膳馆,已经开张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生意很不错。”   安佳一直在忙着安府的事情,根本没有再关注过方侯府的事情,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再有什么交集了,以方老侯爷的心思,他是不会同意方明达的要求的,安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哦?她的店在哪里?”安佳知道作为穿越女的李明秀再怎么样,也总会想办法创立自己的产业的,至少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名堂。   “离这里不远,正好中午了,我请你去尝尝吧。”花市位于坊市东边,靠近最繁华的那条街,这么说来,李明秀的饭馆位置还不错。   说完,肖建业在侧前方带路,一边介绍着周围的店铺,他在京城长大,对这里肯定是比安佳熟悉,通过肖建业,安佳一路上倒也是发现了不少原本忽视的小店铺。   没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坊市最繁华街道旁边的一条街道,这条街道也还算是繁华,但是却更为安静,两边的店铺看上去也都更加的安静以及内敛。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家很大的门脸前,总共三层楼,刚掀帘子进去,就有店小二热情的迎了上来,“二位请,请问是要坐在大堂还是要雅间啊。”安佳瞥了一眼店里,大堂里人声鼎沸,看样子生意很不错,穿着统一衣服的店小二来往穿梭其间。   随着店小二来到了二楼,进了一间门口挂着一副兰花的雅间,雅间不算太大,但是对于两个人来说,已经绰绰有余了,雅间的窗户面向着街道的另外一边,更加的安静,大都是民居,绿茵成片,看上去舒心悦目,雅间里的布置很有些现代风范,墙上挂着字画,靠墙的地方放着早已经准备好的小点心和茶水。   两人落座没多久,小二就拿来了厚厚的一本菜单。   “这件店里虽然说是只卖汤品的药膳,但是品种很多,有很多都是适合平时吃的,也并不是单纯的药膳,最有名的就是……”拿着菜单,肖建业滔滔不绝的介绍着,看样子平时经常过来吃。   安佳在肖建业的建议下,点了几个小点心和汤品,汤品端上来后,只吃了一口,安佳就尝出了里面淡淡的几乎品不出来的灵气,虽然少,但是比起这个世界其他几乎没有什么灵力隐含其中的饭菜来说,已经很不错了,经常吃,确实对人体有很大的好处。李明秀果然把自己的灵泉放入了这些汤品中,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她这家店也不会如此火爆吧?   “你是不是和安家有什么恩怨?”吃了一会儿,肖建业提出了自己已经想了很久的问题。他也不是傻子,自从安佳上次向他提出要求没多久,安蔓就出事了,这么巧,让他不能不开始怀疑安佳。   “我?我和安府能有什么恩怨?唯一安府的事情我都是听绿珠说的。”听了肖建业的话,安佳面色不变,“你不会怀疑我有目的的接近你吧?”说着,安佳的面上出现了一丝怒色,“当初我可没有打算来京城的,要不是你的朋友邀请,我也没有打算过来的,如果不过来,我也不会知道你和安府的关系。”说着,安佳放下了面前的勺子,“算了,今天这顿饭我看还是不用吃了。”   说完,安佳留下了一块银子,然后推开自己面前碗盘,“我想要自己逛逛,你自己慢慢吃吧。”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即使被面前的男人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不喜欢这种试探,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没有海因里希的消息,终日被这里的这些破事纠缠,她也越来越没有了耐心。   说完,安佳没有再去看肖建业的面色,直接推门走了出去,经过了这一下,她也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心情,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没想到,刚到家门前,却发现了正从自己门口转身要走的方明达。   “安佳,”看着对面的方明达,安佳发现他的面上有着似乎无法掩饰的喜色。   “爷爷答应了我,安佳,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和你来往了,”看到安佳的那一刻,方明达几乎无法掩饰自己的兴奋,“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和我见见我爷爷?”   听了他的话,安佳有些吃惊,自己什么时候和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方公子,”看着对面的方明达,安佳不知道要怎么说,“我说过了我不会再接受别人了,我也不需要别人的照顾。”顿了一下,看到周围已经有人家慢慢的探头出来看了,安佳越过了方明达,开了门,“进来说吧。”她可没有让人看戏的嗜好。   “我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京城。”进入了院子,也没有请方明达进入房间,安佳直接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为什么?”方明达觉得安佳虽然被人称为神医,但是也只是一个单身的女人,还是一个寡妇,而自己,怎么也是侯府继承人,京城里的侯府统共也就那么十来家,从小顺风顺水到现在,还没有被人这么拒绝过,方明达一开是有些无法接受,一直以来,他以为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的爷爷,只要自己的爷爷同意,安佳这里根本不是问题。没想到,现在却被安佳拒绝。   “没有为什么,只是我有自己的生活。”即使没有海因里希,安佳也从来没有想过在一个这样的时代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几百年的观点差距,应该不是一般的大,她也很是无法理解为什么李明秀可以轻易的接受这里的生活。 ☆、第54章   那天过后,方明达没有再出现,安佳也没有再去刻意的打听他的消息,只是偶尔坊间传出了一种消息,似乎是京城方侯府的直系继承人居然要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姑,虽然这个村姑怎么也算是一方地主了,甚至在京城也有自己的产业,但是和世代官宦的方家相比,那还是有着云泥之别的,只说似乎是这村姑救了方少爷的命,两人又两情相悦,才最终成就了这桩良缘。   听到这个消息,安佳只是一笑置之,说什么深情不悔,也不过如此。   自此以后,安佳更是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安府上,更加的想要快些找到海因里希了。   没过几天,安蔓被一顶小轿静悄悄的送到了那个纨绔公子的府上,本来安府想要安蔓堂堂正正嫁过去做二房,但是奈何刘惠娘央求了自己的母亲长公主向那纨绔公子施压,于是本可以做二房的安蔓只是成为了一个地位低下的妾。听到了这个消息,安佳抿嘴一笑,将来安蔓的生活,就全看她自己了。虽然安佳已经决定不再介入安蔓今后的生活,但是想来以安蔓的性格,若安府再失势,她也不会过的多好。   在安蔓出嫁没多久,京城不知从何时起就悄悄地兴起了一股流言,流言最先从哪里传出来的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只知道,这股流言在京城越穿越广,其中还少不了肖侯府的推波助澜,似乎方侯府也插了一脚,但是却都是在安府的对立面。没错,这股流言的中心正是前一段刚闹出丑闻的安府,据说安府现任夫人在未出阁的时候就已经和安老爷有了关系,那么现在她的女儿做出这种丑事也是有迹可循的,没看到安府大少爷的年纪算下来几乎比他们当初的成婚日期还早上那么一两个月吗?就在安府为这个流言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安府原夫人的死因又成为了新的热点。慢慢地,人人都传着现在的安夫人还是当初原配夫人的好姐妹,她早就和安老爷勾搭成奸,为了让原配夫人让位,现在的安夫人借着自己和原配夫人的关系毒害了原配夫人。   这些流言都是安佳悄悄的买通了乞丐慢慢地散发出去的。当然她传的流言都不是事实,但是事隔这么多年,事实谁又能说的清呢?   “老白啊,您姑姑可就这么的冤死了,您这个做大侄子的就这么忍气吞声啊?”酒楼里,白府现任的当家人,也就是当初安夫人庶兄的长子正在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一起听曲喝酒,酒过三巡,一个平日里并不起眼的朋友忽然压低了声音,说着让他心动的话。   眼珠一转,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有些畏惧懦弱的嘴脸,也转头悄悄的和那人说着私语,“那我该怎么办啊?我家现在还是老爷子做主啊。”停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感叹,“姑姑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再说了,那可是安府啊,我们家现在可是比不上啊,人家随便一根指头就能把我们捏死了。”说着,还装模做样的叹息了一声,似乎也是在为自己姑姑当初的死亡鸣不平。   那人眼珠转了转,“虽然您府上比不上安府势大,但是现在大家都这么传,所谓空穴来风,必有其踪,您家在这当口,如果真的查出了什么,那么不但您姑姑当初的嫁妆可以要回来,甚至还能狠狠咬下安府一大口肉呢。”说着,他嘿嘿的笑了笑。   听到这话,白仲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当初听老爷子说,当年因为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姑娘,当年的白老爷又宠女儿宠的厉害,据说出嫁的时候,几乎拿走了一大半的家产当嫁妆。现在白家败落了,如果能把这笔嫁妆要回来,那么白家不是立刻要起来了吗?自己作为长子,将来这些嫁妆还不是要全部落到自己手里?   见他陷入沉思,那人才闭嘴不语,摸了摸自己怀里那块金灿灿的金子,想着就要到手的另外一块,嘴角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果然,当天白仲明回到家里,就立刻鼓动开了白老爷。   当初对于姐姐出嫁几乎掏空了白家的事情,白老爷一直就记在心里,虽然有怨言,但是自己只是一个庶子,本来就没什么说话的地方,更是不敢顶撞自己的父亲,如今一听儿子说有可能要回当初的嫁妆,立刻也是眼睛一亮,当初他可是亲眼见到了那些嫁妆的,可谓是十里红妆啊,光是那些古玩玉器就让他心心念念了好多年。   “可是,”忽然,他皱了皱眉头,“我们怎么能证明你姑姑是被人害死的啊?”这么多年了,就是有什么线索,也早就断了吧。   “我们可以要求开棺验尸啊。”早有准备的白仲明立刻说出自己那个朋友给出的建议,他也觉得这个建议很好。   一听这个,白老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如果开棺之后验不出来什么呢?”这个时代,人死如灯灭,开棺验尸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即使理由充分,也要受到别人的质疑。尤其是到时候如果什么也验不出来,那不是更加把白家推到了风口浪尖嘛。   “爹,你放心,即使验不出来也没什么的,我们是娘家人,再说现在流言那么盛,即使验不出来我们也可以说是因为年代久远找不出什么痕迹了。”他顿了一顿,“即使验不出来,我们也可以推动流言,咬下安府一块肉来。”   见到白老爷似乎有所松动,他继续的劝着,“再说了,姑妈生的唯一的女儿也死了,我们到时候就说他安府虐待嫡女,我们作为娘家人要为嫁出去的姑奶奶撑腰,最好再和安府撕破脸,这样也能要回嫁妆了。”   “我考虑考虑吧。”嘴上这样说着,但是白老爷的脸上明显的也露出了和自己儿子一摸一样的贪婪神色。   看到自己父亲的样子,白仲明觉得事情要成了,因此也不再打搅自己的父亲,转身走了出去。想到自己一直觊觎着的清风阁的清倌媚娘,他露出了一抹猥琐的笑,如果这个事情能成,他就可以把媚娘赎回家,天天赏玩了。   没几天,果然不出安佳所料,京城爆出了白家居然要求开棺验尸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京城的八卦党们又立刻大大的惊奇了一把。   在京畿衙门里,白家当家人白老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当初我们白家衰落,也没有办法给姐姐撑腰,让姐姐郁郁而终,原以为这是姐姐命不好,我们也只能忍了,谁知道,这一切却是那安府的恶毒手段,这次,我豁出去也要给姐姐讨个公道,我一定要开棺验尸,让我姐姐的死亡真相大白于天下,让我姐姐能够瞑目啊。”已近不惑之年的老者在堂下一把鼻底一把泪的,倒是也感动了很多不知道真相的人。   由于白老爷当年在老爹的棍棒下,还是考取了一个秀才,因此也不需要跪在那里,只是站在那里,做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满怀追忆的诉说着自己姐姐当年对自己的好,诉说着自己这些年没有照顾姐姐遗孤的不得已,诉说着一定要开棺验尸的愿望。   最后府衙鉴于这案子的对象是官宦之家的安府,于是决定押后再决定。   初闻这个消息的安老爷气的立刻拍案而起,“好,好个白家,他这事趁火打劫呢,当我不知道他们府里的龌龊事吗?什么姐弟情深,不过是见利忘义的小人而已。”他拍的桌子震天响,还是无法宣泄出心中的怒火,想着刚才京畿府衙来人的话,让他最好私下解决,如果实在解决不了,他们府衙也只好不顾面子,决定开棺验尸了,毕竟现在这个事情在京城是闹得纷纷扬扬的,还有好几家侯府甚至是公主府都在按兵不动的看热闹,安府现在是踩在了刀刃上啊。   一旁的继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老爷,你可是知道涵儿的,他还是我当初被李姨娘惊吓后早产的呢,当初我还不知道我可怜的儿子能不能活下来,现在却被人这么编排,我,我,这可让我怎么见人啊。”说着,一边把帕子按在眼睛上,呜呜的哽咽哭泣着。   看到继夫人这委委屈屈的样子,安老爷的怒火渐渐的下去了一点,“月儿,别哭了,我都知道,可恨现在不知道是谁一定要和我安府作对。”最后,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恨恨。涵儿是他们的长子,年纪轻轻早就已经高中了,现在正在翰林院里任职,当初就是李姨娘为了争宠推了继夫人一下,导致了他七个月就早产了。   当然安老爷不知道的是,当初那个早产的事情也是继夫人为了排除异己故意的。但是谁成想现在却又成了对付她的利器。   “难道还是那个刘惠娘?”除了和女儿有仇的刘惠娘,继夫人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这样陷害自己家,说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果是她,拼着得罪长公主,她也要让她尝尝被人陷害的滋味。   “唉,先别管是谁了,现在最重要的事赶快把白家的事情压下去。”安老爷的怒火又被挑了上来,这白家,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是先头白老爷可是曾经官至左相,在朝中可是还有些故交门生的,虽然他们现在不会明面上帮着白家,但是暗地里推波助澜一下还是做的到的,可恨,如果这白家现在只是个不入流的平民,看他整不死他们。 ☆、第55章   安老爷无奈,只好派了自己的大管家去白府商量如何平息这件事情,不得不说安老爷还是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大舅子的,应该只是想要一些钱,可惜的是,安老爷错估了这笔钱的数目,因此,被派去白府的大管家锵羽而归,也就出乎了安老爷的意料之外。   安府大管家登门的第二天,大街小巷上就又流传开了安府派人去威胁白家的事情,白仲明还顶着自己一脸青紫的脸在街上晃荡了好几天。   “蠢货,让你去好好谈谈,你怎么去动手了?”安府里,安老爷气急败坏,大管家一脸倒霉的站在安老爷面前。   听到安老爷的话,大管家连忙喊冤,“冤枉啊,老爷,不是小的干的,小的一直好声好气的,再说了,我怎么敢在白府对白家的人动手?都是他们父子,嫌弃老爷给的太少,这才……那都是他们自己弄出来冤枉我们的啊。”   看着管家一脸的委屈,安老爷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自己那个大舅子的样子,自己还是知道的,据说他的那个儿子更是青出于蓝,五千两,他们还嫌少,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开棺好了,验不出来什么,到时候可别怪他了,想着,安老爷的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于是在双方都暗地里达成了一致的情况下,开棺验尸的事情就决定了,一家是打定着注意不论开棺验尸的结果,都要再把安三娘死亡的事情扯上去,以便最终要回当年的嫁妆;一家是打定注意冷眼旁观,等到验尸没有结果后会立刻向白家发难,毕竟安老爷和继夫人都清楚的知道,虽然当年白氏的死和他们确实有些关系,但是却不是中毒而死,而是被他们气死的。   很快,府衙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开棺验尸的日子到了,毕竟现在京城多少双眼睛都在注意着这个事情,甚至就连皇帝前两天也特地把京畿大臣叫进了皇宫,询问了这件事情。   开棺这天是一个阳光晴朗的日子,正午,府衙的仵作焚香祭祀后,才终于开始开棺,白氏的墓地在安家祖坟的一个偏僻的一角,由于常年没有人打扫维护,墓地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了,看到了这样的墓地,围观的人心里就先对流言相信了几分,堂堂一个二品大员的原配夫人,先不说居然在祖坟的一个小小角落,单看这坟墓的样子,居然还不如安府有的侧室小妾的墓地,众人看向一旁的安老爷的目光就有些变化了。   仵作仔细的拿出工具,示意旁人开启了安夫人的棺椁,棺椁里并没有一般富贵人家常见的一些珍稀陪葬品,甚至白府人已经腐烂的尸身上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首饰的样子。   看到这个情形,旁边的白老爷眼珠一转,已经开始大声的哭了出来,“姐姐啊,我可怜的姐姐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当初父亲可是几乎把整个白家给你做了陪嫁,可是你看你现在,在下面居然也过的这么的清苦,当初你活着的时候,还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啊。”这白老爷也是精乖,虽然大声的哭喊,但是却也并不去打搅仵作的动作。   随着白老爷的话,周围围观的一些人也看到了白夫人那简陋的棺椁和棺椁里居然空无一物的情况。   看到这种情况,本来没有什么表情的无座也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眼神,作为仵作,他们也经常遇到要求开棺验尸的情况,可是作为世代官宦之家的当家原配夫人,坟墓居然简陋成这个样子,死后还被如此苛待,让仵作也是鄙视不已,毕竟,仵作长期以来的工作让他们对于死人是更加的尊重。   一套程序下来,仵作逐一检验,最后终于在银针碰到尸体骨头的时候,银针终于逐渐的变黑。   看到这种情况,一边一直注意着情况的白老爷的脸上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逐渐的露出一种隐秘的兴奋来。而旁边的安老爷在看到这种情况后,却是大吃了一惊,震惊过后,不由的看向了自己身边带着帽锥的继夫人。   厚厚的帽锥后,看不到继夫人此刻的表情。   发现银针变黑,仵作也是精神一震,立刻又重新仔细的检验了一下骨头,然后做了几个检验,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在众人屏气凝神的等待中,仵作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工作。   把检验结果写在了记录本上后,仵作大声的念出了检验结果,“大历三年,京城安府原配夫人白氏……经检验……,为中毒而死。”   仵作的话音一落,周围围观的人群立刻发出了大声的喧哗声,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迎面而来,扑满了继夫人和安老爷的耳朵。   “我可怜的姐姐啊……”白老爷的哭喊声更加的大了。   听到仵作的话,安老爷和继夫人都愣在了原地,安老爷想着当年是不是继夫人为了自己而对白氏下了毒,唉,即使这样,这也是她爱自己的一片心啊,还是帮她掩了吧。而一边的继夫人,心底却是升上了一股甜蜜,当年安老爷为了不辜负自己,居然毒死了白氏,那自己羡慕那白氏可以名正言顺的陪着安老爷羡慕了那么多年,不是白羡慕了吗?一时间两人思绪繁杂,等到两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现场的声势几乎已经无法控制了,两人靠着周围家丁的保护,才勉强不被愤怒的白老爷给近身。   “老爷请为小民的姐姐做主啊!”这边白老爷哭的老泪纵横,可是这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兴奋,没想到姐姐居然真是被毒死的,这简直太好了,这样他要回嫁妆的把握就更大了,“还有小人那可怜的外甥女,被这对恶毒的夫妻嫁给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鳏夫,还那么年轻就被折磨的去了,都说虎毒不食子啊,可是这安达景真是欺人太甚,当初信誓旦旦的对我父亲保证会好好待我姐姐,结果一看我们白家败落,居然就立刻毒死了姐姐,害死了我那可怜的外甥女,这简直丧尽天良啊,我要他们给我的姐姐偿命啊。”白老爷跑到了京畿大臣的面前,不顾自己秀才可以不下跪的身份,“噗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了京畿大臣的身前,“还请大人为小民的姐姐伸冤。”说着,他顿了顿,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还有嫁妆,我白家要要回我姐姐的嫁妆,绝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说的是咬牙切齿。   “哈哈,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听到他的话,安老爷似乎也才反应了过来,“我就说你这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次怎么会这么热心?你的姐姐?你早就不和你的姐姐来往了,这次又装什么姐弟情深啊?”说完,安老爷鄙视的看着他。   看到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带上了怀疑,白老爷立刻换上了一副愤怒的面孔,“安达景,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们姐弟关系一直很好,当年要不是白府败落,你拦着不让我去找姐姐,我怎么会这么多年没有姐姐的消息?导致她这么的惨死?姐姐啊,弟弟没有本事,只能被人欺压,弟弟对不起你啊。”说着,他向着白氏的棺木方向又跪下了,哭了起来,接着,站了起来,转向了安老爷,“安达景,原先是我懦弱,害怕你安府的势力,即使怀疑也不能做什么,可是今天既然已经查明了真相,我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不能让姐姐含冤而死。”他停了一下,看到周围的人似乎都被他的话吸引了,才接着说,“你说我只是为了要嫁妆,哼,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儿前些日子给人做小,她带了多少嫁妆?虽说小妾几乎没有什么嫁妆,可是你却陪嫁给了她那么多,那些钱是哪里来的?还不是我姐姐当年的嫁妆?当年你安家可不怎么富贵,你那个继夫人更是别人家的庶女,几乎没有多少嫁妆,这些年,你们这对害死我姐姐的凶手拿着我姐姐的嫁妆享受着荣华富贵,让自己那个和她娘一样水性杨花,只知道勾引男人的女儿也花着我姐姐的嫁妆,却把我的外甥女半卖半送给了那个老鳏夫,还害得她年纪轻轻就去世。”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他看着周围的人似乎都听了进去,“怎么?我作为娘家人,不想让你们这对毒妇毒夫继续拿着我姐姐的嫁妆,拿着我白家当年的家产逍遥,这有什么错?难道说,我要让你们继续拿着我姐姐的嫁妆快活才算对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你,”安老爷的手抖着,指着白老爷,似乎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他身边的继夫人扯了扯安老爷的袖子,在安老爷的耳边说了什么话,然后,安老爷立刻又抬起了头来,“如果你执意要拿回你姐姐的嫁妆,哼,那么她也不能在我安家的祖坟呆着了,你这弟弟既然这么的关心你姐姐,想必不想让你姐姐落得死后无依吧?”说完,他也不顾周围人越加鄙夷的目光,反而洋洋得意的看着白老爷。 ☆、第56章   似乎是对安老爷的话早有准备,白老爷立刻换上了一副更加气愤的面孔,“你以为我还想要姐姐呆在你们安家吗?你看看她的墓地,看看她的棺椁,还不如你们家一个姨娘。我一定要要回姐姐的嫁妆,把姐姐风光大葬入我们白家的祖坟,”停了一下,似乎故意在调安老爷的胃口,“我会给姐姐过继一个我们白家的子嗣,让她将来永享我们白家的香火。相信姐姐也不愿意再呆在你们这个龌龊的安家。”说完,他转向了京畿大臣,还请大人成全小民的心愿,小民拿到姐姐嫁妆后,除去会给她陪葬的,剩下的都回交给过继给她的嗣子。说着,他在京畿大臣面前深深一拜。   “白老爷,请起,这件事情还要我们衙门回去后继续审理,现在只知道先安夫人是被毒杀,但是凶手是谁却还不知道。”   “这还用说?凶手一定是这对奸夫j□j。”听到京畿大臣的话,白老爷立刻指向了安老爷。   “这个还要本府回去审理。至于嫁妆,白老爷,你那里还有嫁妆单子吧?明天拿到府衙来吧`。”说着,京畿大臣吩咐手下收拾现场,准备结束今天的事情,今天看了这么一场大戏,他也要回去消化消化。   “谢大人,小民相信大人一定会为小民的姐姐伸冤。”说着,白老爷深深一拜,摸了摸自己脸上的泪水,看着白氏的尸体重新被抬出来被衙役搬走,喃喃的说着,“姐姐,弟弟一定给你报仇。”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人也开始不胜唏嘘,慢慢地,人群散去。   安佳早在人群散去的那一刻就随着人群一起走了,回到自己的家里,安佳倒了杯自己酿制的桃花酒,就着微醺的酒意,安佳露出了一抹笑容,不枉她提前去了安夫人的墓地倒入了她自己特质的药水。   没错,安佳也不知道安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从安三娘的记忆中看,应该是病死的,但是,安佳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安府,于是就去了安夫人的墓,趁夜倒入了自己特质的药水,这种药水只会溶于骨质,周围的土地却不会显示出什么,溶于骨质后,骨头就会显示出中毒的迹象,这下,安佳要让安府再也翻不了身。   白家和安府的开棺验尸的大戏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这下整个京城都在猜测着到底是谁毒害了安夫人,可是因为时隔久远,什么证据也大都消磨了,就连当年安夫人的女儿安三娘也去世了,一时间,案件陷入了僵局。而且因为当事一方还是一个官宦之家,没过多久,官府只能以未决案件结束,并且判定把白氏当年的嫁妆以及白氏的尸骨返还给了白家。虽然官府最终没有说出谁是凶手,但是这样一判,也相当于隐晦的指出凶手正是安府当家人。一时间,安府被人指指点点的,安府的继夫人以及大儿媳都羞于出门见人。   没过两天,本来和安府二儿子已经定了婚的一个御史大夫借口安府门风不正,宠妾灭妻,让自己的女儿和安府二儿子退了婚,这下,立刻让安府是雪上加霜。   一时间,京城的上层人家对于安府是避之唯恐不及,安老爷也因为羞于见人而请了很多天的假,没想到,安老爷还没有来得及销假上朝,皇帝一纸诏书就来了,说是安老爷因身体体弱多病,无法胜任职位,特赐安老爷在家休养,这一下子,立刻又把安老爷打入了深渊。   其实,皇帝的这纸诏书本来也不会下,可是谁料想前一段因为安蔓的事情,继夫人恨上了刘惠娘,不但暗地里让人传刘惠娘泼辣任性的传言,而且居然还买通了京城的人伢子,想要给明郡王送扬州瘦马,要知道,扬州瘦马可是有价无市的,一个好的瘦马不但姿容出众,就是气质仪态也和大家闺秀不相上下,而且大家闺秀会的东西她们都会,更别提瘦马一般在床上还是花样百出,这样的一个瘦马培养下来,至少也要十几年的时间,培养一个瘦马的价格甚至有时候比养出一个深闺闺秀还要大。一般瘦马都是大商人买来孝敬官员的,但是继夫人为了给女儿出气,特地挑选了一个出众的瘦马,转了几手送到了明郡王府上,不出意外的,这个女人一到了明郡王的府上,立刻就得宠了,女儿还未出嫁,夫家就有了个得宠的小妾,这让宠爱女儿的大长公主气愤非常,不但立刻处置了那个女人,还派人寻踪寻找是谁和女儿不对付。长于风波迭起的深宫,又一路拥戴本来不被众人看好的侄子上位的大长公主岂是寻常人物,针对女儿的流言刚被扑灭没多久,女婿就宠上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大长公主立刻在里面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于是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件事情的源头继夫人。   于是,在安老爷称病请假没多久,大长公主就求了皇帝,让安老爷的暂时的病假变成了永久的病休。   当然继夫人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大长公主在后面的推手,她只是以为这是皇帝对安老爷的不满。   但是无论她怎么想,现在摆在继夫人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凑够当初白氏的嫁妆。京畿府衙的判决下来后没多久,安老爷就接到了皇帝的旨意,等于被变相罢官了,得到这个消息的白老爷更加的高兴,不得不说,白老爷虽然在其他方面不怎么样,但是在如何搜刮钱财方面,还是很有些手段的,他在得到白氏的尸首后,并没有立刻安葬,而是停在了外面,然后天天上门去找安老爷讨要嫁妆,并说没有嫁妆,他无法按照承诺风光大葬姐姐,毕竟他当初说了要把嫁妆中的很多东西给姐姐陪葬的。   甚至有一次,白老爷让人抬着白氏的尸首堵在了安府门前,一时间,让安府再次登上了风口浪尖,随着安老爷的失势,官府的人也逐渐变了嘴脸,尤其一些消息灵通的上层人士都知道安府其实得罪的是大长公主。一时间,安府算是墙倒众人推,这种情况下,安老爷没有选择,只好努力凑钱去还。   本来白氏夫人的嫁妆确实是很多,当年白家鼎盛的时候可是几代的积累,大半全给白氏夫人当了嫁妆,光嫁妆单子就很长。后来继夫人嫁到安府后,因为出身限制,对于庶务并不怎么精通,虽然当初安三娘出嫁几乎没有什么嫁妆,但是这么些年在继夫人以及安老爷的经营下,白氏夫人当年的嫁妆不但没有涨,反而缩水了不少,也是因为白氏嫁妆多,这才让安府这么些年一直过着富贵日子。但是,如今冷不防的被白老爷拿着嫁妆单子找上门来,安府立刻慌了神。本来还想拖拖,但是谁成想安老爷一下子失势了,最近随着白老爷的闹腾,官府也给安府下了最后通牒。   继夫人没想到这么多年在自己嘴里的肉一下子飞走了,虽然心疼,但是在官府的催促下,也不得不打点起精神全力的凑着嫁妆,但是这么多年的亏空岂是几天就能弥补的?无奈下,安府只能开始卖产业,但是最先安府并没有什么多大的产业,也都是一些祖产,继夫人当年本身也没有什么嫁妆,能卖的都卖了,可还是没有凑够,白老爷咄咄逼人,没有办法,继夫人只好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大儿媳的身上。   这个大儿媳本就不是一个传统的三从四德的女子,还是安老爷当初看着大儿媳父亲的官位给自己的儿子结的亲,结亲后,这个大儿子对大儿媳也不是多好的,丈夫的房里还有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通房丫头,几乎快要登上了大儿媳的脸,安老爷夫妻原来也没有偏向过大儿媳,一直偏向自己的儿子,几年下来,大儿媳也没有一个孩子傍身,倒是那两个通房接连生了两个庶女,大儿媳妇这些年也是过的不怎么顺心,经常回娘家找自己的母亲诉苦,后来安府事发后,大儿媳更加看不上自己的婆婆了。现在看到公公婆婆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嫁妆上,一气之下,拉着嫁妆回了娘家,这个时代,女人要想过得好,除了丈夫外,最主要的就是娘家和自己的嫁妆了,管着自己的嫁妆在夫家才有底气说话,甚至还有的大家夫人因为丈夫不好,独自带着嫁妆过活,也一样过的很好的事情。当初白氏傻就傻在刚结婚没多久,就被丈夫哄骗着把嫁妆交到了丈夫的手里,才有了后来的悲惨生活。   大儿媳回家后,立刻得到了自己娘家的支持,带着大笔嫁妆,又不是寡妇,没有孩子,还是可以找到第二个丈夫的,实在不行,也还可以带着嫁妆自己过活,总比在那个府里一起丢人,最终被人谋算了嫁妆`还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好。   没多久,大儿媳以宠妾灭妻为理由,由家里做主和离了。 ☆、第57章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早已经大大的出乎了安佳的预料,毕竟安佳当初没有想到会有大长公主的手笔,怪只怪这些年顺风顺水的生活让继夫人失去了应有的谨慎,还有安蔓被娇养出来的性子。知道这一切后,安佳很是高兴,她当初还准备了后手,现在看到安府的惨况,她也不知道是否要把后手拿出来了。   最终安府的嫁妆风波在安府变卖了所有能够变卖的东西甚至向安蔓讨要回了当初陪嫁给她的东西后才面前的凑够了,并交给了白老爷。得到了嫁妆的白老爷立刻把白氏风光大葬了,并且如他所承诺的陪葬了大批的珍宝,随即,他把自己的大儿子过继给了白氏,由大儿子继承了白氏所剩下的所有资财。   但是没有两天,就传出了白氏坟墓被盗的消息,里面陪葬的珍宝不翼而飞。   安佳知道这是白老爷的手笔,当然安佳也没有打算便宜白老爷,白氏被盗墓的事情发生没几天,就传来了白府又被盗的消息,据说白氏夫人当年嫁妆里的大量珍宝都不翼而飞,只剩下了几个小庄子和铺子。当然,这些珍宝现在都躺在了安佳的空间里,安佳打算对付安府,但是却也没有打算便宜白家。   这件事情在京城很是沸沸扬扬的闹了好多天,白老爷坚持是安府派人做下了这一切,可是官府搜查安府又找不出什么证据,于是两家开始在官府互相攀咬。   本来安佳都打算放弃自己准备的后手了,可是一件事情的发生,让安佳又把自己准备的后手拿了出来。   安府少爷要再婚了,这次的对象是一个江南盐商的女儿。本来盐商被所有世家大族所看不起,但是现在安府几乎被掏空了,实在是急需金钱,而虽然安府看着要衰败了,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江南盐商的眼里,能把女儿嫁到安府当正室还是很划算的,毕竟如果安府没有经历这么多事情,他的女儿也只有当妾的份儿,而安府虽说没落了,但是怎么着也还有些亲戚,而盐商能做到这么大的地位,和贵人们攀扯关系是一门必备的本事。   因此,没多久,新娘子十里红妆的进了安府,那嫁妆,比之当年白氏的只多不少,眼看着安府又要起来了。虽然安老爷已经相当于罢官在家了,但是安府大儿子、二儿子可都是出仕了,眼看着三儿子也是个聪慧的,现在又有了大儿媳妇的嫁妆,相信过不了多久,也就又可以重新风光起来,一时间,安府也就渐渐的恢复了寂静。   眼看着安府又要起死回生,安佳当然心有不甘,如果安府自此衰落,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思,于是,安佳准备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后手放出来,希望继夫人能够喜欢她的这份大礼。   但谁成想,人算不如天算,还没有把大招放出来,安佳就先被人找上了门来。   正准备出门的安佳看着门外的两人,还很是疑惑这两人这么久不见,怎么今天居然一起找上了门来。   门外站着的正是好久没见的方明达和肖建业,自从听到方明达似乎定亲的消息后,安佳就再也没有见过方明达了,而是专心的对付起了安府。现在隔了几个月再次见到他们,似乎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看着对面淡然的没有表情的女子,方明达生出了一股陌生的感觉,几个月不见,她还是记忆中那个她,但是却又如此的陌生,想到自己调查出来的资料,方明达苦笑一声,他从来不曾想到,真相竟是如此惊世骇俗。   “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看着安佳,方明达尽力的克制着自己嘴角露出的一丝苦笑。   “我还有……”安佳习惯性的要拒绝。   “怎么?建业毕竟也算是你从前的未婚夫了。”方明达立刻出口打断了安佳的话,只是,话里透出来的情绪竟然带着毫不掩饰的埋怨。   听了他的话,安佳眼睛一缩,随即立即恢复了正常,即使发现又如何?随即,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先别说面前这两个人都受了她的救命之恩,就是当年安三娘受苦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如今安府一出事,倒是立刻登门问罪了?   一边想着,一边把他们让进了门,嘴里一边就说了出来,“怎么?当初的安三娘被人快要作践死的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出头;我救了你的命和你的腿的时候,你们也没有什么表示,甚至你,”说着,安佳转身面向了方明达,不无讽刺的说着,“还把这个救命之恩按到了你的未婚妻身上,这些,我说过什么吗?怎么,如今是查出什么了?就跑过来兴师问罪了?”   听到安佳带着讽刺的话,肖建业立刻急红了脸旁,“不,三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要再叫我什么三娘,我说了,从前的安三娘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是安佳,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安三娘。”对于安佳来说,安三娘已经死了,她帮死去的安三娘报仇后,也就算是报答了得到她身体的大恩了。   “我,不是,是爷爷……”方明达听到安佳的话,立刻喏喏的说不出话来了,气焰一下子笑了不少。   看到他样子,安佳一笑,“我知道,是你家老侯爷的意思,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娶个什么都不是的村姑。你们今天来是什么意思?要兴师问罪吗?还有,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安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要隐瞒一辈子,至少自己也不打算在这里长待,不过,这么快就暴漏,还是让安佳有些介意。   “上次你找我要了资料后,我就有些奇怪,后来很巧的安府出了一连串的事情,还是明秀说这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做局,似乎是一个复仇的局,是女人的直觉吧,她一直认为这就是安三娘的复仇,建议我调查一下你,于是……”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其实要去江南找到绿珠,把她的来龙去脉仔细梳理一下,还是有脉络可寻的。   “我不相信,于是前一段我们一起去了江南,偷偷的开启了安三娘的棺木查看了一下,棺木之中果然什么也没有。”说话的是肖建业,一边说,他一边灼灼的看着安佳。   没有想到居然是李明秀,穿越女果然是见多识广吗?这么一出对于现代人来说很简单的复仇大戏让她一下就猜到了?可是,她本来也没打算去招惹李明秀,她却偏偏要凑上来。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本来你也只是一个弱质的闺阁千金,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医术了?”看着安佳波澜不惊的面孔,方明达忍不住的问着。   这件事情有太多的奇怪之处,安佳这么好的医术不像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可是如果当初的安三娘就有这么高明的医术,那么当初的白夫人就不会死,现如今也不是如此一个结局。如果当初安三娘不会医术,那么怎么会在一夕之间拥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你们就是来问我为什么的?”看着他们,安佳冷冷的问。   “不是,我……”一旁的肖建业似乎要开口说什么。   但是安佳截断了他的话,直接说着,“这件事情其实你可以去问你的未婚妻,就是李明秀,我和她的来历差不多,她是怎么学会药膳的,我就是怎么学会医术的。”安佳并没有打算怎么去对付李明秀,只不过,她也不想让她太好过,总之,担惊受怕一下子就足够了,“还有,回去你告诉她,别人不知道她的药膳为什么这么管用,我可是知道的,如果不想我公布出来,就不要再盯着我不放。”安佳很不喜欢被人在暗地里盯着的感觉。   听了安佳的话,方明达的面上一阵阵的变化着颜色,听安佳的话,明秀分明还隐瞒着他什么密秘。   这时,一旁的肖建业却说出了让方明达都有些吃惊的话来,“三娘,不,安佳,既然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我想要娶你,我想要照顾你一生。”他不顾一边方明达震惊的脸色,“从前是我错过了,但是我今后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说完,他殷勤的看着安佳,期盼着安佳肯定的答复。   安佳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面带期待的青年,狠了狠心,“我说过了,过去的安三娘已经死了,我治好了你的腿,也算是了解了你们过去的缘分,今后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将来,至于我,我不久就要离开京城了,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   “安佳,”肖建业似乎还要说什么。   安佳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这就是我的决定,你们走吧。”   “我们过一段时间再来,如果安佳你要做什么,就全力去做,我虽然现在还没有掌控方侯府,但是手下也还是有一点势力的,无论你做什么,我和肖侯府都会支持你的。”说完,他拉着似乎有些不甘的肖建业走了出去。 ☆、第58章   没过几天,一条流言在京城又开始喧嚣尘上,开始只是在一些小乞丐之间流传,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似乎一夕之间就流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流言的内容还是和安府有关,据说安府现在的继夫人和她的女儿一样,在婚前就勾搭了至少两个公子哥,除了现在的安老爷,还有当初穆国公府的小公爷,可惜的是,当初小公爷早早成了亲,看到没有嫁入国公府的可能,继夫人才嫁给了现在的安老爷,本来继夫人还不甘心,但是无奈她已经怀了小公爷的孩子,只能赶快毒死了安老爷的原配夫人,嫁给了安老爷。   这条流言是安佳放出去的,但是却在方侯府和肖侯府的推动下,愈演愈烈,这条流言中的内容真假掺杂,只有真假掺杂的假话才更容易让人相信。   果然,安老爷坐在自己的书房中,他早就听说了这条流言,一开始,他置之不理,只想着如何消除流言的影响,毕竟安府刚刚安稳下来没多久,实在是经不起再一次的风暴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没把流言打压下去,流言已经愈演愈烈了,并且其中的内容越来越让他心惊。   想想,当初继夫人确实是在穆府小公爷成亲没多久就嫁给了他,孩子也确实是七个月就早产的,而且关键是,早产的孩子当时却一点也不虚弱,不像其他人家家中那些虚弱的养不大的早产儿,越想他就越是怀疑,他也不想怀疑继夫人,可是,这个念头一旦进入了脑海,却怎么也去不掉,如影随形的跟随着他。   看着安老爷书房的灯一直的亮着,继夫人端着一碗还温热着的燕窝羹,她不知道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了,直到惊觉汤快要凉了,才打迭起精神,端着碗袅袅的走入了书房。   “老爷,喝碗燕窝吧,这些天你的气色可是不怎么好呢。”   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听在安老爷的耳中,此刻却并不再像往日那般美好。   看着安老爷带着打量的看向她的目光,继夫人心中一颤,她也想到了那个流言,咽下嘴里的苦涩,谁成想,当初的计谋到了现在看来简直成了自己的催命符?当初她是为了陷害那个得宠的姨娘才出此下策的,要知道当时那个姨娘已经有了身孕,她不能在这个府中留下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当初也是补了又补,再三和大夫确认过早产确实无碍才在自己的精心准备下早早的生下儿子的,也是因此,儿子一生下来就不大像一般的早产儿那么虚弱,当初她还无比的庆幸着自己的幸运,如今却没有想到会造成今日的困境。   “老爷,”边说话,那一双盈盈秋水般的纯净眸子就看想了安老爷,当初,也是这双眸子让当年的安老爷一见倾心的,到如今,他还是不能抵挡这双眸子的诱惑。   看到继夫人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眸子里的纯净和依赖,安老爷像往常一样很快的就投降了,“唉,”他叹了一声,“委曲你了,我相信你。”   回答他的,是继夫人越发的温柔小意。   旁边隐身在一边的安佳看了,无声的冷笑了一声。转身出了书房。   当天晚上,继夫人却是被噩梦缠身,梦中,白夫人一脸青紫,双目流血的看着她,带着让人不忍直视的恶意,“我把你当姐妹,你却害我,贱人,居然还早就和老爷有了孩子。”   “我没有,我没有害你,”继夫人在梦中不断地辩解,满脸淋漓的汗。   “醒醒,妩娘,你醒醒。”惊醒了的安老爷在旁边看着已经陷入噩梦的继夫人,不断地安抚着。   但是继夫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是,不是,明儿不是我和老爷……”继夫人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梦里,继夫人解释着,“……不是我和老爷在成亲前有的。不是的。”   但是梦外的梦话里,则只剩下了,“不是的。”   听着继夫人的话,安老爷面色铁青,果然不是自己的种吗?自己居然给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他浑身僵硬的下了床,直接走到了外间,没有惊动守夜的丫鬟,直接走去了书房。   继夫人不知为什么,第二天醒来这安府的天就已经变了,安老爷再也不复昨晚的温晴,反而对着她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继夫人不明白丈夫怎么一夜就变成了这样。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明儿到底是谁的孩子?”安老爷面色铁青。   继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心里“咯噔”了一声,继而满脸的委屈,“老爷,你不是说相信我的吗?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当年对穆公爷的心。”安老爷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更是不善。   “老爷,这可让妾身怎么活啊?明儿他就是你的孩子啊。可怜我当年被贱人所害,明儿吃了那么大的苦才来到这个世上,可是如今……”继夫人开始梨花带雨。   “哼,要让我相信你,那我们就滴血认亲。”和安佳所知道的不同,这个时代的滴血认亲还是很准的,也许这是书的世界中的一种惯j□j。   一听这话,继夫人的脸上现出了几分的不忿和伤心,“老爷,你居然不相信我,”说着,她愈发的伤心了,“也罢,验就验吧,反正明儿他确确实实就是你的孩子,你愿意丢人,那我们就验,我是问心无愧的。”   滴血验亲那天,安府并没有把消息透漏出去,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好事。   前几天安老爷决定滴血验亲的当天晚上,安府大少爷的院子里,安佳早就已经偷偷的把一瓶药液倒入了安大少爷日常惯喝的汤料里,这种药液会让人的血液在十天之内无法和任何人相容。   理所当然的,验亲的时候,大少爷的血液和安老爷的并不能相容。   看到结果,安老爷的脸色变得铁青,“没想到,没想到,居然……”他无法再说下去了。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继夫人疯狂的喊着,她之所以底气十足的同意滴血验亲,就是因为她知道肯定不会出差错的,却没想到现在出了这种事情,一时间,她有些接受不能。   旁边的安大少爷脸色惨白,他一直以来的人生在这一刻似乎破碎成片了,从前,他趾高气昂、高高在上,那是因为他有底气,他是世代官宦的安府的嫡出大少爷,即使妻子和离,即使安府一时陷入困难,他都没有太担心,因为他知道安老爷会想方设法的挽救他们。可是如今,如今都玩了,他居然不是安老爷的亲生儿子,这个时代,奸生子的名声甚至还比不上外室子,他的人生,他的仕途,一切都完了。   他的院子里,新娶的盐商家的大小姐正在听着心腹丫头的回话,“什么?大少爷居然真的不是老爷的孩子?一个奸生子,我居然嫁给了一个奸生子?”听了丫头的回话,新上任没多久的大少奶奶起先有些接受不能,脸上不停的变幻着颜色。   很快,她的脸色又平静了下来,里面居然带着点点的疯狂,“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半晌,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嫣红,去,去把那个红木盒子里的药给我拿过来。”   听了少奶奶的话,叫做嫣红的丫鬟似乎很震惊,“小姐,小姐,您可要好好想想啊,那可是……”   听了嫣红的话,少奶奶惨然一笑,一手扶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我当然知道那是打胎药,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肯定要和离的,如果带着个孩子,将来还怎么嫁人啊?爹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带着孩子,我和孩子都不会好过的。”她飘忽的笑了一下,“而且,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个奸生子,将来他无法出仕,处处会受人歧视,我怎么忍心我的孩子受这种罪呢?”很快,她的脸上就换上了一种坚毅的深情,“快去。然后你再去找老爷,就这样……”说着,大少奶奶在丫鬟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看到少奶奶似乎下定了决心,丫鬟无奈,转身走了出去去拿药。   第二天,安府还是和往常一样,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大清早,一件事情却打破了安府的平静,大少奶奶居然掉胎了,而且还是被大少爷身边受宠的通房下药迫害。事情刚一出,盐商立刻亲自登门了,先是指责安府居然再一次的宠妾灭妻,然后听也不听安大少爷的解释,直接带着女儿,拉着嫁妆离开了安府。   当天,安府继夫人就被安老爷送到了庄子上,一同被送过去的还有安府大少爷,据说是要让他们好好的反省自己的过错。   失去了第二个儿媳妇的嫁妆支持的安府很快的衰落下去了,就像平静水面上的小石子,在京城起了一点涟漪后,很快就消失了。   办完这一切的安佳,趁着夜色,随着一趟镖车离开了京城,之所以会趁夜离去,实在是因为肖建业的纠缠,肖建业似乎认定了自己应该对安佳负责,经常的到访,让安佳迫不及待的在事情结束后立刻离开了。   夜色下,忽然凭空想起了一声惊雷,看样子似乎要下雨,安佳看着和自己同一辆车的一个弱质美女,有些无奈,忽然,一道闪电毫无预兆的冲着安佳所在的车子劈了下来,在闪电下来的一瞬间,安佳和车子里的另一个女人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第59章   消失的那一瞬间,安佳忽然想起了这里还有一本是讲一个古代女子穿越到末世成长后又穿回来的故事,她不会倒霉的搭了这个顺风车了吧?   最初的一阵眩晕过去后,安佳感觉身体似乎不再动荡飘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所及的是一片树林,树林里覆满了落叶,除了那些植物看起来有些奇怪外,暂时看不到什么其他的不同。   安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还穿着先前穿着的那身衣服,长长的黑发,配着儒裙,还好,这具身体也穿了过来。   安佳闭起了眼睛,想要感受一下这一方空间的信息,半天,她才神色复杂的张开了眼睛,这居然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星球,这个星球的一切发展都和地球相似,只不过两年多前,这座星球终于开始逐步崩溃,最终迎来了末世,但是可喜的是,这座星球上居然充满了黑暗能量,这种能量是毁灭能量的一个变种,难道说,是因为海因里希来到了这里,才引起了这种变化的吗?两年多前,正是她和海因里希分开的日子。想到这里,安佳又忍不住的微笑了起来。   树林里的植物因为异种能量的入侵,早已经产生了变异,狂暴的能量布满了植物的内部,安佳感受了一下,也就丢开不管了,这种狂暴的能量几乎不能被炼制到丹药中,否则很容易引起其他能量的不稳定,最终造成无法预测的结果。   耳朵动了动,安佳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呻吟声,想到了那个把她带过来的女人,安佳眼神一暗,无论如何,能够有海因里希的线索,还要多亏了这个女人,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古代女子在这个残酷的末世,要想成长,必然要经历无数的痛苦,虽然知道她最终会获得异能并且完好的和自己的爱人回到自己的时代,但是最初,她肯定要有一段痛苦的经历,作为报答,她还是帮她一把吧。   想到这里,安佳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了正在茫然四顾的一个古代装扮的女子,安佳一挥手,一道气流打了过去,刚醒来没多久的女子于是又晕了过去,看到女子晕了过去,安佳走了过去,从空间里拿出一枚散发着清香的丹药,放入了女子口中,丹药入嘴即化,很快,女子身上就渗出了一层黑色的腥臭的物质,覆盖满了女子的全身,污染了她的衣服,这是一枚洗髓丹,只不过药性温和,也适合普通人使用,可以最大限度的开发人体潜能,如果有异能,也可以在丹药的帮助下提前开发。   看女子身上的黑色污渍渗出后,安佳凑近了探测了一下女子体内的能量,发现她体内已经成功的开发出了冰系异能,然后又拿出一枚普通的空间戒,划破了女子的手,然后运用自己为数不多的灵力把空间戒融入了女子的丹田之中,这种空间戒指在安佳的空间中有很多,都是那个大能留下来的,都储存在原本的地下室中,放入女子的丹田也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身怀宝贝,毕竟在这样一个时代,储物戒怎么也算的上一个宝贝了,里面的空间虽然无法和安佳的空间大小相比,但是对于储存个几年的物资,也足够了。   做完了这一切,安佳换下了自己身上的古装,从空间中找出一身运动服穿上,然后把长发剪成了齐肩,转身不再看那女子一眼,而是出了树林。   安佳降落的这个地方看样子算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安佳向着黑暗能量越来越浓的西北方走去,出了树林又走了很久,她才总算看到了一个镇子隐隐约约的轮廓,顺着自己感受到的能量。   走进了才发现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破败的镇子,镇子里几乎只剩下了残垣断壁,少有几栋完整的房屋保留,甚至镇子上的房子的门窗大部分也都被人拆了下来。   很难想象这么短时间里就已经成了这么一副破败的景象。   安佳找了个看起来还算稍微好一些的房子走了进去,房子的一角已经塌陷,露出了外面灰蒙蒙的天,房子里能用的东西基本上已经被搜罗了干净,只剩下几片布满污迹的早已经风干了报纸在地上跟着吹进来的风哗哗的晃动着,随手捡起了剩下的一张最大的报纸,安佳看着报纸上的日期,日期是2012年12月,报纸的一角是一个面露幸福笑容的男孩,如今,只余这幸福的记录停留在了那一瞬间。   感受了一下这个破败的小镇,发现不但是人类,还有变异动物以及丧尸都没有发现一个,也是,这里现在已经没有了一点食物,无论是人的,还是丧尸的,或者是变异动物的,又怎么可能吸引他们停留呢?所有的土地都已经变成了黑色,安佳还是可以感受到那上面若有若无的黑暗能量,似乎在蒸腾着,土地,饮水,都已经被污染,艰苦的生存环境应该让所有的人类又回归了远古时候的聚居生活吧。   看了看外面的渐渐浓郁的夜色,安佳决定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她现在虽说可以熟练的运用能用的精神力,也会一些武技可以自保,但是却也不想就这样在夜色中赶路,夜色里,比白天更加浓郁的黑暗能量越来越活跃,从这就可以预见到夜色里的危险要远远的大于白天。   看看再没有什么可找的,安佳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她还是进入到空间里比较好,与白天差异很大的夜晚的温度,她现在这具凡人的身体可还是有些经受不了。   安佳在空间里刚给自己做好了一顿香喷喷的灵米饭,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这辆车的声音与末世前的汽车相比,声音已经小了很多,也许是要适应这末世的生活吧,但是安佳灵敏的听力还是听到了声音,安佳停下了要吃饭的动作,仔细听了一下,外面大概有五辆汽车进入了镇子。   随之想起来的,就是一阵轻灵敏捷的脚步声,看来外面来的几个人都是在这末世中拼杀了很久的,要么不会有这样的脚步声。   “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个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听起来男人年纪应该不算太大。   “队长,我们救的这个女人怎么办?”另外一道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   “她和你一屋,反正这里离S基地不远,明天把她带到基地再看看怎么安排吧,如果她有异能又没有什么依靠,也可以考虑把她吸收到我们队伍中,毕竟我们的队伍上次损失太大了,如果不赶快补充新鲜血液,恐怕就要被冰雪队压下去了。”先头的男声继续说着,声音里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队长,雪立夏那个臭女人,当初如果不是你,她早就被丧尸给生吞活剥了,没想到现在又找到了大靠山,居然又摆了我们一道,害我们损失那么多人手,我下次见了她,一定……”这次,是个粗旷的男人的声音。   “雷子,千万别闹事,现在她傍上了基地军队家的孙子,帮着基地一起对付我们异能者,她应该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你可千万要忍住,不要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最先的男人的声音里也带着压抑的愤怒。   “队长,要么离开这个基地吧,方正现在看样子基地是想要把这里的异能者都收归糜下,如果我们不同意,早晚要被他们清算。”这时候,一个温润的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最初的那个声音,应该是那个队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嗯,我早就在想这件事情了,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牵挂了,明天回道基地后,把自己手上的贡献点处理一下,看能不能换些晶核,然后我们就趁着下周出任务的时候直接走人。”他停了一下,“至于去哪里,我已经想好了,听说西北的高原基地很不错,那里虽然也是军队掌权,但是据说那个基地不怎么买首都基地的账,对于异能者也很宽松,只要不是想要危害基地的,他们都欢迎,听说那里的人工培植作物也比其它基地发达,甚至还公开发售,我们就去那里吧,虽然有些远,但是如果不错,我们也可以在那里长期定居下来。”   听到了队长的话,其他的人都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接下来安佳从他们的话里,分析出了现在全国有十个大型官方基地,说是官方基地,但是也大部分脱离了首都基地的管辖,就好像是占据一方的各大势力,现在这个地方属于中部平原地区,是离首都基地最近的一个基地,基地掌权人是原来的政府势力,他们为了对抗军方势力,在基地中疯狂的招揽着异能者,不同意的异能者也都被他们以各种理由迫害。   安佳感受了一下,这一行二十多人,居然都是异能者,其中还有今天和她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古代女人。   安佳没有多管他们,第二天一早,他们很早就上车出发了,而安佳,也应为头一天得到的信息,决定不去那个S基地,而直接向着黑暗能量浓郁的地方走。 ☆、第60章   越向西北方向走越是不见了之前的荒凉,本来末世之前这里本来就比沿海和中原地区落后,末世到来后,反而没有了那些繁华地区破败的荒凉,一路上,安佳基本上都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遇到队伍或者人就躲进空间,末世本来就秩序崩溃,无论怎样,安佳不想要再多生事端。   倒是遇到丧尸和变异兽,安佳也会上前练练手,毕竟她虽然说是从前为了自保开始修真,但是她从来没有实战过,修真也只是刚入门,为了报仇能使些小幻术而已,和丧尸比起来,还算是很弱,别说丧尸,就是和末世中这些异能者中的强者比起来,刚入门的修真者也根本就打不过,毕竟修真可是需要很多灵气支持的,而这早就被黑暗能量污染了的末世,根本就没有能量可说。于是这些天里,安佳开始把自己的灵气储存在经脉中,然后照着空间中一些体修的修炼功法里的招式开始使用,一开始当然也曾经狼狈过,但是幸好她有空间做后盾,实在不行还能够躲到空间中,一段时间之后,安佳再次碰到丧尸,一般都能够以一己之力对付,现在安佳碰到的最高等级的丧尸是个五级丧尸,那个五级丧尸还是个火系丧尸,安佳对付这个丧尸才堪堪在挂掉一条命的边缘才终于杀了那个丧尸,从丧尸的脑核中安佳找到了一颗璀璨的火红色晶核,晶核很像是安佳空间中的灵石里的能量流动,但是却比灵石中的能量少,也要狂暴的多,也许是黑暗能量的影响,安佳试过了,这种晶核大概应该就像是修真界提到的中等灵石了,但是要使用还必须先去掉里面狂暴的能量才行,否则人使用容易爆体,如果炼器使用,则容易造成炸炉。   而变异兽的脑子中也存在晶核,但是却没有丧尸晶核中那股狂暴的力量了,更加像是纯粹的中等灵石,而且安佳还发现了变异兽的肉居然是可以食用的,这也是为末世中无法再种植粮食的人类带来了一种解决方法吧。甚至还有一些变异植物,虽然变得更加的凶猛或者大,但是很多植物体内的能量还是能够为人类所用的,药用或者食用,端看将来人们能否发现了。   走了十几天,安佳每天运用起轻功,走的也算是不慢。经过了这十几天,安佳渐渐的了解了一些这个末世。随着越往西走,安佳有一次在空气中居然发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纯正的毁灭能量,就和她当初在爆炸前感受到的一摸一样,这丝毁灭能量让安佳对找到海因里希更是充满了希望,但是她也知道要尽快找到海因里希,否则放任这股毁灭能量扩散的话,最终几年后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将毁灭,进而丧尸化。   这天,安佳到达了末世前的一个西北着名城市,末世前,这里以繁华着称,可是现在,也只是变成了一片被搜刮过后的残垣断壁,虽然远没有当初她曾经路过的小镇那么破败,可是却也是在寒风灰雾中瑟瑟发抖,安佳在进入城市之前已经使用法术隐藏住了自己的气息,虽然以安佳现在的能力,也只能隐藏大概几个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一个小时也已经足够她现在穿过这已经丧尸遍布的城市了。   走在城市中央,安佳放慢了脚步,城市里的商店商场和那个连门窗都被拆了的小镇相比,保存的更加完整,还能看到很多商品还没有被搜刮走,也许是因为这里是丧尸占据的城市,因此人类没有怎么搜寻过这里吧,安佳一边走,看到大商场的时候还会进去看一下,如果还有食品药品留下,安佳都尽可能的装进了自己空间地下室里专门划出的一个小区域,安佳准备将来到达基地后,离开前把这些东西交给幸存者们,毕竟末世生存不易,谁也不是天生冷酷的。看到地上商场中以及商店里无人再管的很多蒙尘的珠宝首饰,安佳也捡了一些品相很好的放入了空间中自己的普通物品收藏室里,这样即使将来再穿到其他世界,也算是有些家底了,谁知道哪座星球的人就把什么东西能够当作宝贝呢?再不济,将来地球的平行空间里这些也是好东西。   安佳走在城市的残垣断壁之中,忽然,空气中隐隐的传来了一阵音乐声,还是钢琴的声音!好奇的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声音越来越大,在安佳的耳朵里,逐渐形成了一首乐曲,那是她经常弹奏的“寂静如海”!她清楚地知道,这个空间并不是原本的地球,应该不可能有这首乐曲,而她,也再没有在自己的空间之外弹奏过,那么,能弹出这首曲子的,只能是……   飞快的冲着乐曲的方向跑去,那是一栋外形完好无缺的别墅,越是接近别墅,安佳的速度越发的慢了起来,她轻轻的推开门,落地窗前白色的钢琴前,笔直的坐着的是一个陌生中又带着丝熟悉的身影,“海因里希!”   安佳跑到了钢琴前,面前的男人,修长的双手正在钢琴上游曳,一个个美妙的音符从他的指尖泄出,面前的面孔是一张阳刚的陌生但是却苍白的脸孔,但是其中却透漏出几丝熟悉的感觉,一双漆黑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的盯在安佳的脸上。   音乐声乍停,“安佳?”他带着几缕位不可察的兴奋,带着一丝的犹疑。   “海因里希。”绕过钢琴,安佳毫不犹豫地扑进了面前男人敞开的怀抱之中,有多久了?有多久她在梦中不断的想念着这个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安佳。”反应过来的男人满足的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紧的安佳几乎要透不过气来了。   长时间的分离几乎没有在两人之间造成隔阂,很快,安佳拉着男人进入了自己的空间,直接分出了一丝心神进入了男人的脑海,让他分享了自己从头到尾的记忆,没有任何的隐瞒,也没有任何的欺骗,包括自己从前的重生。   获取了安佳所有记忆的男人,眼眸中先是露出了几分不可置信,随后则是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他再次把安佳紧紧地搂进了怀里,“安佳,你终于是我的了,你终于属于我了。”察觉到男人话中的惊喜,安佳只是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向他坦露心怀,反而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心意,所以这次见面,她毫不犹豫地和他分享了自己的记忆,这次,无论如何,她不想再留下任何的遗憾。   接着,恢复过来的海因里希同样的分出一丝心神,让安佳分享了他的全部记忆,包括曾经哈莱和汉斯的死亡。   看完海因里希的记忆,虽然哈莱和汉斯的死亡让安佳有些叹息,但是却也让她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经历了两个世界,尤其还有一个残忍的末世的她,也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多愁善感的人了。   原来,当初爆炸过后,海因里希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漆黑的世界,他不知道那是哪里,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想要找到安佳,却找不到,想要走出来,却发现无论如何自己也走不出来,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吸收那些黑色的东西,吸收之后才知道那是宇宙中最为精纯的毁灭之力,不知道多久后,他才吸收完了那些能量,发现自己所处之处是一片无边的黑洞之中,正在决定往哪个方向出去的时候,发现了一股暴戾的死亡之气,跟着些些死亡之气,他来到了这个空间里,正要再次出发去找安佳,却在这里发现了安佳的气息,于是他找了个身体,但是刚进入那个正常人的身体,那个人就因为无法承受那股和生气不同的毁灭之气而立刻死亡了,于是他又找了个丧尸的身体,但是却再一次运用自己的力量的时候让那个丧尸的尸体爆体而亡了,然后他才知道身体的强度和他所能运用的力量之间的关系,最后,他又找了个丧尸的尸体之后,立刻让那个身体吸收了周围残留的一些死亡之气,一举让这具身体突破了丧尸的最高等级,然后才算稳定了下来。   能量稳定下来后,他发现安佳的气息越来越近了,于是干脆就在这里等待着安佳。   “那就是说,这几天这里散溢出来的毁灭之力是你的能量了?”看完海因里希的记忆后,安佳想起了这几天自己感受到的海因里希的能量。   “是的,因为我急着得到一具身体,因此有一点能量扩散了出来。”   “你还能把这些能量收回吗?如果放任它们的话,迟早有一天这个星球会走向彻底的灭亡。”看着海因里希,安佳有着不确定,因为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的冷酷。   似乎是感受到了安佳的犹疑,海因里希拥住了安佳,“在我面前你永远也不用犹豫,”定定的看着安佳的眼睛,“你的愿望就是我最大的目标。”   没有什么华丽的语言,但是安佳看到了面前这个陌生终又带着熟悉的男人。   “既然你想要救这个星球的人,我先收回自己的能量,然后尽我可能的转化一些这里的黑暗能量再吸收掉,如果这些黑暗能量消失,那么再过几年,这里的土地水源都能够慢慢的恢复。”说完,海因里希满意的看着安佳露出一丝笑容的脸颊。 ☆、第61章   接下来的几天里,海因里希只用了两天就吸收并且彻底炼化了他散落在这个世界中的一丝毁灭能量。   然后他开始慢慢的吸收空气中的黑暗能量并且尽力把它们转化并融入自己的毁灭能量中,这股黑暗能量是当初的毁灭能量分化出的第一级分能量,因此要转化并融入毁灭能量中并不算太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远比海因里希吸收那些毁灭能量慢多了,十天过去了,安佳基本上没有感觉到空气中的黑暗能量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知道海因里希已经在尽可能的转化融合了。   “海因里希,不用急的,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抚着海因里希的胳膊,安佳把头靠在了他的背后,有个坚实的肩膀依靠,是一件多么温暖的事情啊,安佳喟叹着。   “安佳,”海因里希拉着安佳的手,把她拽到了自己的跟前,“我想和你缔结那个灵魂契约。”说完,他就看着她,似乎不想错漏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自从进入了安佳的空间后,海因里希逐渐的迷上了那些修仙的玉简,得益于安佳的解释,他明白了宇宙中各种文明的存在,终于不再局限于从前的世界,所谓的灵魂契约是他在玉简中找到的修仙界中一种最高等级的契约,契约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只要灵魂不灭,契约的两个人就不能离开对方,也不能背叛对方,即使在上古修仙文明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仙人愿意缔结这种契约。刚一发现这个玉简,他就立刻提出了订立契约的要求。当初一个人在那个黑暗空间的时候,所有他的思想一直都是安佳,是找到安佳这个念头支撑着他最终吸收了那些能量,走出了那里,不论多痛苦,甚至有一度几乎消散,但是再次加到她的愿望让他撑了过来,如今,有了把两人永远绑在一起的方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   听到海因里希的话,安佳吃了一惊,“你,”   “怎么,你不愿意?”海因里希的表情很正常,可是已经很了解他的安佳听到他平静的声音,就知道他又开始生气了。   看着他,似乎想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心意,“不,我愿意,只是你,你从前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世界,宇宙这么广阔,假如将来某天,你又遇到了其他人……”安佳当然愿意了,她已经受够了寂寞,再也不想独自一人了。   海因里希生气的打断了安佳的话,这次他的怒气是外放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的一个人吗,嗯?”随着他说话的尾音上挑,他的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   “当然不是。”于是,立刻软了下来的安佳终于如他所愿的与他缔结了灵魂契约。   随着一道似乎看不见的灵魂交缠,安佳感觉自己灵魂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游走了,很快,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灵魂取代了那丝东西的地方。莫名的,安佳立刻感到自己的灵魂和海因里希有了一道连接。   “我也能自由进出你的空间了。”忽然,面前的海因里希消失了,而从空间里传来了他的声音。   从前每次都只有安佳拉着他,他们才能一起进入空间,现在看来,他们甚至能够分享空间了。   反正这个城市现在已经被丧尸占领了,得益于丧尸之间等级的绝对压制,而海因里希现在的能力已经是所有丧尸中最高的了,没有人来打搅,也没有丧尸来打搅,两人接下来很是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   “安佳,这里的事情结束后,我想找一个修真文明去看看。”空间里,海因里希半躺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厚厚的毯子上,安佳半躺在他的怀里,窗外落英缤纷,两人都在看着修仙的玉简,只不过安佳还在看着一些丹方以及炼制丹药的玉简,而海因里希则在看着炼器的玉简,自从接触了修仙文明后,海因里希似乎立刻就对炼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为什么?”在安佳看来,海因里希不是应该更加喜欢科技文明吗?再不济也是魔法文明,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了具有浓厚东方气息的修仙文明?   “我看到了一个炼制身体的玉简,不是傀儡,是身体,原来上古的那些仙人一般为了避免因果大都不喜欢夺舍,相反喜欢自己炼制身体,这个玉简中记录了各种身体的炼制方法,有拿植物炼制的,有拿各种材料炼制的,甚至还有拿骨头炼制的,但是其中有一种方法炼制的身体是连仙界都不知道会有多强的身体,我想试一试,也许我们能够有自己的身体。”看着玉简,海因里希淡淡的说着。   自从两人相遇后,海因里希逐渐发现了安佳对于属于自己的身体的渴望,看到她经常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当初的结婚照片,看着他们从前的笑容发呆。   “可是这个身体能够穿越所有宇宙中的空间吗?”   从安佳的记忆中,海因里希对宇宙中的存在也有了了解,“这个炼制方法中要使用三种东西,一种是从当初形成宇宙的生之能量直接分离出来的五行能量中的生命之水,五行能量中的土能量-息壤,以及星核,”看着安佳,他的眼睛中闪着希望的光,“星核是最先形成的没有生命的星星所变成,宇宙中有一批最先形成的星星,但是其中因为过多的金系能量,导致了生命无法存活,这批星星直接被宇宙法则所淘汰,之后才逐渐形成了各个星云星系。这几乎可以说是最接近生之能量的东西所炼制的身体,我相信这种身体可以直接穿越宇宙中所有的空间。”   听了海因里希的话,安佳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真的吗?我们还能有自己的身体?从前有人炼制成功过吗?”   “不,我没见到记录中有人炼制成功过,毕竟这几种东西很难找全,几乎要寻遍整个宇宙。这个方法是在一个修仙文明中记录的,我相信那个文明是宇宙中最先出现的文明和星云,也许,那些星核就存在于这片文明中。”   “真的?太好了,那我们就尽快早些出发吧。”说着,安佳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忽然跳了起来,“啊,我忘了。”   “唔,”被她猛的跳起来正好撞到了肚子的海因里希发出了一声闷哼。   安佳很快的跑进了他们的卧房,拿出了自己一直放在盒子里的那团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泥团。   海里因希已经坐了起来,背靠着落地窗旁边的墙壁,两条修长的腿随意的曲着,“什么?”   “看,这就是息壤,我在上一个世界找到的。”安佳兴奋地把那团息壤拿到了海因里希的面前。   结果了安佳递过来的那团泥团,海因里希看了一下,又把它放入了盒子里,转身抓住了安佳的手,一拉,把她拉的跌坐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还是因为那个方明达你才找到的。”语气里泛着一股酸味。自从再次见面,海因里希从来没有放安佳一个人行动过,总是紧紧的黏着她。   双手搂住了海因里希的脖子,撒娇的倚在了他的怀里,自从两人谈开后,安佳和海因里希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像是原本的自己了,而海因里希对于她的这种变化也很高兴。   果然,安佳一撒娇,海因里希的面孔立刻变得柔软,现在的他和从前的那个严肃冷厉的男人有了太大的区别,离开了那种压抑的战争的气氛,离开了那个亲朋好友一个个离去而无可奈何的时代,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再也没有战争,没有压在两人肩上的立场,再也没有无奈,他们生下的只有彼此,于是,这份幸福也更加单纯,更加纯粹。   手掌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总是和我来这套。”他的语气中有着无奈,也有着纵容。   “你就吃我这套,不是吗?”看着他,安佳得意中带着一丝笑容,果然,没有了那些恩怨情仇,没有了那些沉重的背负,两人之间轻松了很多。   这是,忽然空间外传来一阵声音,在空间里,一直可以听到外界的声音,听到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海因里希抱起了安佳,这个别墅区虽说没有在市中心,但是怎么也是A市范围之内,A市里到处游荡的丧尸让人望而生畏,几乎没有什么人回来,而那些丧尸以及变异动物在海因里希的压制和控制下,更是不会到这片区域,那么现在,外面传来的汽车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两人起身来到客厅旁边划分出来的一个靠窗的小厅这里,小厅和客厅以一个双面书架隔开,书架古香古色,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什么都有,但是最多的还是安佳从前那个世界的历史和各类书籍,小厅比客厅小了很多,里面基本没有什么家具,只有一个很大的柔软的贵妃榻,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的长毛地毯,地毯上散落着几个柔软的抱枕,还有一个双层小桌,桌下层放着一些水果和饮料,上面摆放着一个圆圆的镜子样的银色圆盘,可是圆盘中这时候映出的却不是两人的脸,而是空间外的情况,这是海因里希学习了炼器后所炼制出来的第一个东西。 ☆、第62章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汽车声和喧嚣声,两人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从空间中出去,这些天两人一直呆在空间中,外面的别墅早就呈现了一幅无人居住的景象。   在空间的镜子里,逐渐显示出了几辆接近别墅的大卡车,卡车停在了别墅外面,几辆车都沾满了看不出是血迹还是什么的污迹,还有两辆已经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散架了一样。   在别墅外面停好后,从车上蹭蹭的跳下来了许多人,有男有女,但是看身手,应该都是能力不错的异能者。   “团长,幸亏我们还没有往城里去,这边缘就已经这么多丧尸了,那城里该是个什么景象啊?幸亏这里没有丧尸,可以让我们缓一缓,否则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人呢。”一个长相粗狂的大块头,身穿一身看不出来什么皮做的有些类似制服的衣服,正在对着自己身边一个同样服装的三十来岁的男子说着话。   男子留着板寸,看上去英挺阳刚,他没有开口,倒是男子身边一个唇红齿白有些阴柔的青年男子开了口,“大锤,不要大嗓门的嚷嚷,别的地方都有那么多的丧尸,只有这里,不但没有丧尸,也没有变异兽,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透着诡异,我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我知道了,狐狸。”叫做大锤的男子一边说,一边放小了声音。   “团长,我们这次为什么要一定进城搜集物资啊?这城里丧尸这么多,一个搞不好我们可就全交代到这里了。”过了一会儿,那个叫做锤子的又一脸疑惑的问着那个团长。   “现在来投靠基地的人越来越多了,基地虽然也能产出粮食和物资了,但是毕竟还是少量的,随着末世时间越来越长,物资只能越来越紧张,要想在基地好好的生存下去,有点话语权,还是要尽可能多的积攒物资和贡献点,基地迟早会派大部队来清理这座城市的,我们还不如在那之前先来郊区看看能收集到什么,毕竟富贵险中求啊。”那个团长停了一下,“不过,我也不会叫弟兄们白白冒险的,我们最多就走到这里了,反正已经找到了不少物资,今晚我们把这片别墅区的物资再收拾一下,然后就回去了,当然,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丧尸和变异动物,这一点很诡异,让弟兄们小心点,我们争取明天就走,也不要在这里多呆。”说完,那个团长带头走入了安佳所在的别墅。   空间里,海因里希看到安佳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有些了然的开口了,“你想要去基地?”   “是啊,毕竟我们两个人老是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办法,我还是想去基地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停了一下,“毕竟人也是群居动物嘛。”怕海因里希以为她是不想要和他呆在一起,安佳加了一句。海因里希现在虽然是丧尸的身体,但是除了体温低点,皮肤苍白一点外,一点都看不出他和人类的不同,甚至就连血液,也是温热的红色血液。从海因里希的嘴里,安佳知道了现在最高等级的丧尸是一只八级丧尸,但是即使是这只八级丧尸,也一点也没有恢复人类的外貌,似乎只有超过了十级的丧尸,才会逐渐的恢复人形。   听了她的话,海因里希只是低头一笑,低头抚摸上了她的头发,看着她,笑着说,“对我,你永远也不用犹豫,只要是你的心愿,我都会为你去完成。”   听了他的话,安佳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笑容,“那你准备好了吗?”   在安佳看到海因里希点头后,立刻拉着他除了空间,随后两人立即出现在了别墅二楼的一间卧房内,但是马上,两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是安佳不久前发现的,是这具身体在到达这个世界后不久所觉醒的能力,也许是由于安佳的灵魂本身就是最精纯的空间能量,因此这具身体在末世这种混乱的磁场和能量冲突中,也觉醒了空间能力,通过这种能力,安佳具有了空间刃,瞬移等空间能力,还在丹田中发现了一个几百里方米的空间,自从发现这份能力后,安佳就把自己在末世中收集的那些日常物资,以及除了零食外的所有食物都放入了这个空间,准备将来要提供给自己认可的基地。毕竟,自己的空间中只能种植蔬果和粮食,并不能生产零食。   楼下,那个被称为狐狸的人忽然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二楼,很快,他立即轻声的蹑手蹑脚,但是却很快速的冲向了二楼,到了二楼,他立刻推开了刚才安佳和海因里希出现的那间房间,但是却发现其中空无一人,从房间的灰尘上也可以看出这是一间久无人居住的房间。   与此同时,安佳和海因里希的身影出现在了离这里两百来米之外,这是安佳这具身体现在能够瞬移的最远距离。   两人往周围看了一下,这里已经出了别墅区,正位于别墅区外的另外一边围墙外,周围有一些零星游荡的丧尸。   “你还是起一个中国名字吧,老是叫你海因里希,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既然我们要去基地,还是作为普通的异能者过去吧,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安佳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或者惹事的人。   听了安佳的话,海因里希垂头考虑了一下,“安平这个名字,你看怎么样?”这些天来,海因里希基本上已经看完了安佳空间里收藏的关于现代的书籍,当然也包括各国的介绍,得益于灵魂能力的强大,所有的书籍,只要扫上一眼,基本上他就能够过目不忘了,因此了解这些现代的信息并没有花费他多少时间。   “嗯。我们往那边走吧。”说着,安佳指着通往另外一侧的路,从那条路上,可以绕过城市从另外一边进入西北基地。   说完,两人恢复了一般的距离,慢慢的向着另外一边走去,马上就到了夜晚,但是和海因里希,不,应该说和安平走在一起的安佳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反正和他在一起,白天或者夜晚赶路都一样。   两人慢慢悠悠的,好像在散步似的,得益于灵魂契约,很多时候,无需说话,两人就能明白对方想说的话,两人趁着夜晚连夜走到了城市郊外另一边的一个小镇上,末世前,这里因该是一个着名的旅游景点,看着前方出现在夜色中的影影绰绰的一个小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就在这里休整一下,毕竟,要想顺利进入基地,最好还是跟着一个团队比较好。   进入小镇后,安平立刻和安佳找了一栋还算结实的房子收拾了一下住了进去。   安佳从空间中拿出两个背包,又从空间中拿出一些物资装满了背包,放在了房间的一角。   两人在这里一直住了两天,才总算听到了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这是一个傍晚,海大鹏领着自己这一队人,这是一队好不容易从一个南方的私人基地走到这里的队伍,他们想要做的就是投奔西北基地,听说在这个基地中所有人,即使是普通人,只要肯努力,也能活的堂堂正正,而不需要像其他的基地那样苦苦的挣扎在生存线上,为了更好地生活,他带着自己的队伍准备来投奔这个基地,在路上,又遇到了另外一队有相同目的的人,那就是丁德明的队伍,人多力量大,他们为了平安到达,两队人暂时和为了一队,但是即使这样,他们还是在路上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到了这里,西北基地终于摇摇在望,因为已近黄昏,他们绝定在这里休整一夜,等明天,应该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天堂了。想到这里,一队人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一扫几天来的疲惫和沮丧。而且,这里距离西北基地不远,应该不断的有人过来清扫过,看起来没有什么丧尸。找了一座看起来很坚固的房子,他们把车停在了门口,纷纷从那辆大巴车上走了下来。   丁露露第一次看到安平,就是在这个充满了希望的傍晚,那个男人,一身看不出什么材质的黑衣,有些像是中山装的小立领让他充满了禁欲的味道,一头黑色的短发,手上戴着一双同样材质的黑色手套,在傍晚已经微弱的光芒下,却显得那么的出众,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速度。但是很快,出现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女人让她回到了现实,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但是让人惊艳的却不是她的长相,而是她那和末世似乎格格不入的淡然的气质,就好像是个遗世独立的一株幽兰,同样一身看不出材质的黑色运动服,一头不算长的头发高高地扎成了一个马尾。   两方人马相遇,一时无话,虽然看起来他们这边才是人多的一方,但是对方那干净的外表以及出挑的气质却让人无法忽视。 ☆、第63章   最后,还是海大鹏首先打破了沉默,他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明天一早就走,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度过今晚,本来以为这里没有人了,没想到……”他似乎尴尬的拨了一下自己额前落下的头发,末世中很多人都是互相剪头发,有些人甚至直接拿刀割掉,因此发型并不如末世前讲究,有的甚至有些可笑,“我们这就去找其他房子。”   他刚说完,丁露露就用一种柔柔的嗓音说着,“可是,这里这么大……”说着,她有些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丁德明。   还没等丁德明开口,安平已经开口冲着海大鹏说了起来,“你们今晚可以住到这里,反正这里很大,但是,明天能不能让我们搭你们的车去西北基地呢?”说着,他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表情,“我们的车在这里没有油了,这附近又找不到汽油,如果我们两个走过去,还要走一天的时间,而且路上很可能有危险,所以……”他有些为难的看着海大鹏。   听了他的话,海大鹏立刻笑了出来,“当然没有问题,我们求之不得。”他也不傻,末世到现在两年了,看面前这对男女,穿戴居然还和末世前没有什么分别,就能知道他们肯定能力不小,带上这么两个人,即使明天开车只要几小时的车程不用仰仗他们,但是进了基地后,有个强者做朋友总比成为敌人好。   “请问你叫什么?我叫丁露露,我的父亲丁德明是队长。”似乎不满意自己被忽视,丁露露往前走了一步,走到了安平的面前,伸出手似乎想要和他握手。   但是让她难堪的是,安平似乎没有看到她伸过来的手,直接冲着海大鹏一点头,“你们收拾吧,我和我的妻子先进去了。”说着也不管丁露露的难堪,直接挽着安佳的腰肢转身走了进去,只要仔细观察就不难看出面前的这队人其实分为了两派,两个首领分别站在前方,他们的身后是泾渭分明的两队然,而其中丁德明身后的人中虽然异能者较多,但是人数上却比另一队人少很多,看海大鹏那队人里虽然老幼都有,但是人的精神状态却明显比另一队人好,只看了一眼,安平就在两队人中做出了选择。   “喂!你居然……”看到安平没有理她而直接无视了她,一直以来一直依仗着自己的父亲而在队伍中自觉高人一等的丁露露立刻发怒了,她一跺脚就要上前去拉安平,但是显然丁德明要比她的女儿更加理智,他立刻拉住了自己的女儿,看到父亲严肃的面孔,丁露露立刻逐渐消音了,只是在原地跺了跺脚,显然,能活到现在的人也都不是什么蠢人。   看着安平两人消失在别墅后,其他人也都没有说什么,直接从车上搬下了物资准备过夜,明天就要到西北基地了,走了这么久,死了这么多人,在这眼看要成功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了一个任性的女人而导致功亏一篑。   这一夜很平静,也许是因为心里放松了,所有人都休息的很好,安佳他们也没有进入空间,只是在一间房间里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都早早的起来了,也没有准备什么早饭,只是吃着早就准备好的馒头,吃完后,立刻上路了,安佳他们也坐上了大巴,和海大鹏那一队人坐在了一起,不知昨晚丁德明和他的女儿说了什么,一大早,丁露露倒是没有了昨晚那种嚣张的气焰,只是不时偷偷的瞄着安平,安平倒也没有在意。   因为路上不断的绕路,以及糟糕的道路,大巴行驶了四个多小时,才于到达了一片看上去一望无际的平原,当然,一路上得益于安平,并没有什么丧尸或者变异动物出现,一行人都高兴于自己的好运。   车子又行驶了十来分钟,众人眼前终于出现了一座巨大的方形城池,城池的外围是高高地足有十几米的光滑厚重的金属城墙,一看就知道应该是金属异能者的杰作。城池上每隔不远就有一座岗亭,里面架着的不是什么机枪,而是类似火箭炮的东西,也是,到了现在,普通的枪支无论对于丧尸还是对于异能者,都已经失效了。巨大城墙下有个相比来说不算太小的厚重的铁门,铁门前右侧人来人往的,而左侧则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看来都是第一次来这里投奔的人,看来这个基地的人气还算不错。   一行人来到了铁门外,先在一旁有点长的队伍中排起了队,至于那辆大巴,早就停靠在了一旁一个专门用金属围栏围起来的巨大的停车场中,停车场中停了大大小小一眼望不到头的各种车辆,但是有很多车辆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尘土,看样子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开了,队伍里的人停好汽车后,把邮箱里剩余的汽油拿一个塑料桶装上提走了,这个时代,汽车是不缺的,缺的是汽油。   办好这一切,一行人又回到了城门口排队的地方。   “海队长,这些物资就当是我们的路费吧,就此别过。”说着,安佳从背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大包饼干,安佳并不打算和他们继续相处下去,他们两个早已经不再适合和别人一起生活了。   看到安佳的动作,安平并没有反对,也没有说什么,看样子是默许了她的行为。   两人重新回到了排队的队伍中,并没有去理会海大鹏那欲言又止的样子,现在的情况下,几大包不算少的饼干做路费,已经算是很过的去了。   虽然队伍不算短,但是显然城门口办事的人效率也不错,队伍往前行进的很快,很快的,就轮到了安佳他们,看到门口登记的地方一共只有一道岗,在那里每个人填写自己的信息,然后会有一个专门人员在一旁的一台电脑上记录着什么,不到几分钟就会给一张临时的纸质卡片,安佳被告知进城后如果想在这个基地常住,就要拿着这张卡片再去行政中心填写详细信息换取正式居住卡,如果不想常住,凭借这张卡片则可以在基地呆十天。至于丧尸化检查,则根本不需要,因为据目前发现的情况,人类只要感染了丧尸病毒,最长一分钟就会丧尸化或者出现异能初显的痛苦征兆,根本不用再进行什么检查,这也从另一方面说明了丧尸病毒的强大,当然,这也是因为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十级以上的与人类愈加接近的丧尸。据说,人类异能者中最强大的是首都基地一个据说达到了九级的异能者。   安佳趁着机会看了一下队伍的另外一侧,那里是基地里的长期居住者或者临时居住者进出基地的通道,同样几台小巧的黑色设备,每个进入或者出去的人只要把自己的卡片拿到机器下一刷,闸门打开后就可以进出了,有些像是前世的地铁通道。   安佳在来的时候和海大鹏他们的聊天中,得知了这西北基地在末世爆发前因为也是太阳能以及风能利用的基地,因此在能源普遍短缺的现在,基地的一些主要设备还是通电的。甚至每天晚上整个基地还有两个小时是有电的。   直到进入基地后,安佳才知道了传说和现实的差别。一进入基地,整个视野都开阔了,面前是旷阔的广场,广场正中间是三座大型的建筑,虽然样式简单,但是却恢弘大气,整个建筑也都是金属的,不但这些建筑,整个基地里的大部分建筑全都是金属的,这个西北基地前身据说是个军事基地,现在被扩建成了这样,要想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多新扩建的建筑,不使用异能者是不可能的,看到这些建筑,安佳不由的感叹金属异能的好用。   跟据进门前领取的基地介绍,安佳知道了左边那个建筑是异能者馆,所有的异能者以及佣兵队都是在那里注册和接取任务,右侧则是普通人馆,西北基地与其他基地最大的不同在于西北基地有很多适合普通人的工作,比如种田、清理卫生、巡逻等等,而右侧的普通人馆就是给普通人接取任务所用,中间的则是基地的行政厅,里面用于基地租房买房、结婚登记以及消息发布等等杂七杂八的事情。   大广场的左侧则分别坐落着适合普通人的学校、训练场以及适合所有人的医院,左侧三个大建筑一直通往基地最低侧的整个长条形的更加宽广的地方则是普通人生活去,那里都是十层高楼,一栋栋的矗立着。大广场的右侧则是一排排的拥挤的小房子,据说是基地的市场,里面有各种店铺和饭馆,足有好几排,密密麻麻的,这些小房子的后面,像左侧一样,一条一直通往基地最底部的长条形地方上,错落着的是少数的工厂和大片的室内试验田,据说试验田里都是经过净化异能者净化过后的土地,这些土地上大都是普通人在劳作,给基地提供着相比于基地人数来说不算太多的土豆、红薯等产量大又饱腹的食物。 ☆、第64章   刚进入基地,安平就拉着安佳直奔着位于广场最中间的行政厅走了过去,一进去,看到整个大厅虽然人声鼎沸,但是也还算有秩序,好几个窗口分别挂着不同的大大的牌子,标志着不同的职能窗口,安佳和安平来到了负责办理入住基地手续的窗口,这些窗口在大厅的左侧,有好几个窗口,足足占了左侧一半的空间,来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窗口,安平把安佳手里的临时卡和自己的卡一起递进了窗口,然后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表格,唰唰的填着信息。   安佳看到他把两人的关系写为夫妻,也没有说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但是看到他直接把自己那里的异能栏里填上了“无”,安佳有些不高兴了。   “为什么不填写我的异能?”安佳有些质问的问着安平。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需要。”安平知道有些特殊能力的异能者有时候是要强制出一些基地任务的,如果安佳要填写,那也肯定是空间系,而空间系的异能者,几乎是每次出任务的必备,他不希望安佳去受那份苦。   “可是……”安佳还要再说些什么。   “没有可是,你只要在我的身后好好的生活就可以了。”安平还是一如既往,从前那个年代的观念似乎一直被他带了过来,在他的眼里,妻子就是应该在自己的羽翼下幸福快乐的做着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似乎看到了他眼里的坚持,也似乎想起了他从前的强势,安佳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好吧。”半天,她才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填完表格,很快的就换了正式卡,在这里,异能者的异能等级不需要检测,毕竟等级也是经常变化的事情。而至于异能的种类,也没有检测,毕竟即使普通人填写成为异能者,想要进入异能者居住区,那也要有相应的物资、晶核或者做任务的能力。安平拿着两人新的不知是什么材料的黑色的正式卡,然后又带着安佳走向了对面的窗口,这些窗口位于大厅右侧,占据了整个右侧的位置,因为基地只流通贡献点,在这里只有三种方式能够取得贡献点,一是使用晶核兑换,二是使用物资兑换,三则是通过基地任务获取,而基地所有官方流通领域里使用的则全部是贡献点,至于私底下,则无人去管。来到了一个晶核兑换窗口,安平从背包里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袋子晶核,在工作人员有些羡慕的眼神下全部兑换成为了贡献点,然后拿出两人的夫妻卡,让工作人员把贡献点全部放入了卡中。基地的身份卡除了能代表身份外,一切信息包括贡献点也都存入了卡中,其中夫妻卡里存入的贡献点夫妻两个都能够随时共同使用。   办好这一切,安佳他们又去了租房处,看着基地异能者居住区的房子分布,最终他们租下了一栋每月五十贡献点的位于异能者居住区的小别墅。   办完这一切,他们才穿过了广场,来到了第二区的入口处。整个基地总共分为三个区域,最外层,也就是面积最大的,是属于普通人居住区以及公共区;第二区,也就是位于中间一圈的区域是异能者区,因为异能者和普通人的比例问题,这个区域也是面积最小的区域;第三区,则位于整个基地的最内围,是除了普通人居住区外第二大的区域,里面居住的都是基地的高层、军队以及他们的家属。而第三区外的城墙后面,则仅仅的贴着一座末世前就很着名的长长的石头山脉。   拿着刚拿到手的卡,安佳和安平来到了第二区的入口,第二区和第一区之间被一圈同样厚重但是只有几米高的金属围墙围着,同样也是刷卡进入。   进入第二区,人明显的比第一区少了很多,首先入眼的,同样是一个广场,但是相比第一区的广场,则小了很多,广场左侧是两栋建筑,一栋专门针对异能者如何开发使用异能的学校,一座则是训练场,当然,要使用训练场里的训练室也是需要缴纳贡献点的。这两座建筑之后一直到底则矗立着密密麻麻的好多的建筑,这些建筑之间也有一定的距离,这些建筑最底的是三层的,最高则有五层,是提供给那些佣兵队以及他们的家属居住的,一般佣兵队按照大小都会每队选择一栋独立的建筑居住。广场左侧则是好几座露天的有些类似擂台的东西,但是场地却比擂台要宽阔很多,据说那里就是比武场,供那些异能者切磋使用。比武场后面一直到底的长条形区域则错落的坐落着很多别墅,这些别墅最多只有二层,是提供给那些想要单独居住的异能者的。至于广场正中间,则什么也没有,直直望去,就见到前方不远处一扇同样金属的厚重城墙,但是却比隔开第一区和第二区之间的城墙要高上好几米,高高的城墙上就像第一道城墙那样上面架设着了望塔和火箭炮,城门前还有重兵把守,那就是隔开第二区和第三区的城墙。   安佳他们租住的别墅位于右侧那些独立小栋别墅之中,别墅的位置位于右侧中间偏前方,稍微靠近第一区和第二区之间的城墙,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家不远处就有了望塔,也不想自己的生活每天都在被人的窥探之下。   进入别墅才发现居然别有洞天,也许是为了防寒,别墅从外面看是金属材料做成,但是进入里面,发现内部居然是夯土构成的,结实保暖,看来西北基地在这个末世真是为普通人做了很多,这样一想,安佳对西北基地的高层感官更加的好了。   虽然房子的构造还算保暖,但是房子内部可是什么也没有,进入别墅内部,一层只有一间客厅和一个厨房,二楼只有两间房间,一间卧房、一间可以用来当书房。   安平先是在各处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有摄像头,两人放下心来。由于两人一下子兑换了很多的贡献点,因此也能去基地官方商店里兑换一些日常用品。   稍微休息了一下,两人又出发去了第一区,准备去商店区看看。   刚出门,安佳就敏锐的感受到了从周围探过来的或隐晦或直接的打量和视线。安佳没有放在心上,即使是和平年代,人们都还会对自己搬来的新邻居有些好奇,更何况是在这种年代。   第一区的商店区远比看上去的要更大,进入其中才发现各个商店,种类远比末世前要更加的繁多,除了一般的饭店以及末世前常见的各种商店外,还有很多变异动物肉店,变异动物周边制品店外,幸运的是末世后变异的动物肉也能吃,而且高阶的变异动物还能够提升异能者的异能,这样至少在这个缺衣少穿的年代让人不会那么的绝望。此外居然还有水店以及植物店等末世后特有的店。   基地虽然每天免费提供一定量的水,但是这些说仅仅只够生存所需,如果想要用来清洁等,还需要向基地官方购买或者直接找水系异能者私下购买。除此外,净化异能者以及植物系异能者也算是很能赚钱的职业,很多人自己拿到一般的土壤,会私下付给一些净化异能者报酬去净化土壤,然后找些种子自己种植一些吃的。而植物异能者除了为基地工作外,很多自己也私下利用自己的异能种植一些蔬菜水果去卖,毕竟这个时候,蔬菜水果已经都很少见了,尤其是新鲜的蔬菜水果,更加的见不到。所以这三系的异能者一般都不怎么需要出基地去做任务,只要呆在基地里就能够过得很舒服。   除了这些店外,还有一些大型佣兵团自己开的店,这些佣兵团经常出基地去寻找物资,在现在这个年代,只要能够用上的,只要有空间能够带回来,一般人会把所有自己认为能用到的东西带回来。   像是窗帘织物等物品在这个末世本来已经算是不可再生品了,但是基地先是发现了一些变异了的棉花,比末世前的棉花更加结实,更加柔软,然后就派人搬回了一些纺织厂的机器,于是基地也开始自己出产纺织品,即给普通人提供了工作机会,又方便了基地大部分的人,因此现在也有不少商店开始卖一些纺织品布匹之类的,看上去生意还不错,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穿的起变异动物皮所制的衣物,而基地的房子里大都是什么都没有的,别的可以没有,但是至少窗户上要挂上个窗帘,因此这些织物的销售还算是不错。   两人在市场区一逛就花去了整个下午,天色擦黑的时候,安平才提着大包小包的和安佳一起回到了他们在基地的新家。   安佳从来不是一个肯委屈自己的人,一回到别墅,就把买来的厚重的暗色窗帘挂到了窗户上,完全杜绝了外界的窥探,然后空间里找出了一些自己从前收集的一些家具和家居品,幸亏安佳在被丧尸占据的城市中收集物资的时候,曾有一次为了闲麻烦,干脆就收走了卖场中的所有东西,因此现在也才能找出这些东西,两人忙了半天,收拾好了后,基地晚上也开始供电了。 ☆、第65章   收拾好别墅后,看着和刚进来时完全不一样的别墅内部,安佳总算舒了口气,因为安平需要吸收黑暗能量的关系,两人还不知要在这里停留多久,能把这段时间居住的地方尽量的布置的温暖舒心,是安佳最重视的。   布置完毕的别墅看起来完全像是末世前的温馨家庭,阴暗厚重的窗帘,简单大方的家具,一些图案特殊的布料被安佳剪了后贴在了墙上,权当是墙纸了,甚至客厅里还摆放着一束蓝色蓝色鸢尾花,当然是假的,但是花的仿真程度足可以假乱真。   反正安佳他们也不怕有人进来看到这一切,最多就是会猜到他们两个人中有人有空间异能,但是在这个所有人都普遍留一个后手的时代,他们隐瞒一个异能也不算是什么。   收拾完了,安佳和安平一起进入了空间,因为别墅的厨房不像是末世前那么方便,更加像是古代的原始的灶台,可以在里面烧火做饭,因此他们还是习惯性的进入了空间,两人一起在空间里的厨房,安佳做着可口的饭菜,当然安平在旁边帮着力所能及的小忙,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做好了饭菜。这样温馨的气氛在从前的两人之间,是不可想象的,看着安佳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在那里忙碌着,安平感到这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场美妙的梦境,为了让这一切不那么快的消失,即使他已经不需要再吃人类的饭菜,他也没有说出来,只是温柔的看着安佳为了两人在那里忙忙碌碌的,不时的给她递个调料碗碟什么的。   安佳正在做着简单的饭菜,安佳做饭用的东西都是空间灵田里的灵米,灵米虽然不适合普通人吃,但是现在两人都算不上是普通人了,然后用一些地球上没有的植物做着美味的甜点,忽然,身后传来了温热的感觉,紧接着,一双坚实的胳膊从身后绕过了安佳的腰肢,把她紧紧的嵌入了一个并不算太温暖但却很温柔的怀抱。   “安佳,现在我还不敢相信,你已经完全的属于我了,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是不是?是不是?”说到后来,安平的声音越发的低沉,箍在安佳腰上的手臂也越收越紧了。   听到他的话,安佳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她能理解他的感受,这些日子以来,不仅是他,就连她也有些不敢置信他们居然真的再次相遇再次属于彼此了。把手覆盖在了他冰凉的手上,安佳扭过了头,很快,她的唇被他擒住,很快,便被他急切的带着一丝疯狂的探寻着。   等安佳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只觉的浑身像被卡车碾过似的,即使已经是异能者了,她还是感到身体像是要散架似的酸痛,加上肚子饿的咕噜噜的叫着,安佳再次感受到了安平自从两人相见后就从来没有消减下去的疯狂,自从两人再次相遇,他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安佳的身边,总是紧紧的黏着她,每次两人的亲密接触都透着一股疯狂,安佳知道他的不安,因此也总是顺着他,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她闻到了一股清新的香味,那是她最喜欢的灵米香,顺着香味,安佳看到了端着碗盘走过来的安平,他们甚至没有来的及去卧房,就留在了空间客厅里的地板上,地板上铺着的是一种修真界的书所产出的果实所做成的地毯,这种果实每个足有篮球大小,里面充满了棉花似的软绵绵的各种颜色的绒毛,那这种绒毛做成的地毯柔软的像是白云,人躺在上面几乎能够把人给盖住,这是安佳最喜欢的一种地毯。   在空间里吃过了晚饭后,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基地每晚两个小时的明亮时光也已经过去了,掀开床帘的一角往外看,外面黑沉沉的什么也看不到,天上也没有什么月光,天空似乎也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安平开始坐下来吸收那些黑暗能量,每天晚上吸收这些能量效果更好,速度也更快,因此自从发现这件事情后,安平就改为了晚上吸收能量。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除了出去去过一次每五天就在第一区的大广场上举行的露天市场外,几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除了买到了一些小装饰品外,安佳没有在市场上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在房间里呆了几天,安佳想要再出门转转,毕竟每天关在房间里并不是她来到基地的目的。   两人换好衣服刚走出门,就敏感的发觉了有好几道不善的视线看了过来。   安佳放开神识,看到有个身材瘦小的男子鬼鬼祟祟的转身快速的跑走了,他的速度很快,超出常人很多,看样子应该是个速度异能者。安佳和安平对看了一眼,看到安平眼中一暗,继续向前走去。   还没有走出几步,就听到了一阵轻重不同的脚步声快步的跑了过来,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等了很久。   很快,一个肌肉纠结的大块头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大块头看上去三十来岁,满脸的横肉,看到安佳后,眼中很快闪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主意正在酝酿着,看到他的表情,安平的眼神更暗了,逐渐变成了一种看不出内容的暗黑,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着。   大块头的身后跟着四五个人,看上去应该是他的手下,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   由于安佳放开了自己的神识,于是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窃窃私语声,那些私语有的从其他别墅窗后传来,有的从远处的其他小路上传来,虽然那些窃窃私语听起来不算远,但是除了大块头一行人,却并没有其他人出现在安佳的视野中。   “哎呀,这两个倒霉的新来的,看来又被老虎给盯上了。”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起了?只能算他们倒霉,没有后台还敢住到这个小别墅区来,怎么会不被人盯上?今天就算不是老虎也会是别人。”   “但至少别人会好好的招揽,不像老虎……”   “这倒也是,”   “而且看那个女人还算有些姿色,估计也被老虎看上了。”   “唉,只能怪她命不好了。上次老刑的女儿不就是被老虎给糟蹋了吗?老刑还不是搬到了普通人区?”   “怎么没有人管管啊?我们基地还算清明,怎么就会允许老虎这样的人乱来呢?”   “再怎么好也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再说了,老虎每次下手都会选择没有后台也没什么本事的人,看那个男人的样子,那么斯文,老婆又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今天估计算是……”   一边听着周围的人的谈话,安佳一边对对面这个大块头算是有了一些了解。   “安平,精神异能者是吧?”看着安平,被称作老虎的大块头嘴角噙着一丝自得的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天虎佣兵团啊?”精神力异能者在十级以下一般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攻击力,对上同阶的异能者一般只有败北的份,在目前最多也只能探查一下周围的情况,大都被人当作探测器来用,因此也不被人所重视。   “滚!”看到他看向安佳的眼神,安平的身上渐渐的升起了一股怒火。   看到安平的样子,安佳也不大算阻止他,听周围人的话,看来这个老虎也不是什么好人,让安平教训他们一下也不错,当然,如果能除了这个害虫就更好了。想好了的安佳于是就没有打算插手。   听到安平的话,老虎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他冷笑了一声,“呵,你一个精神异能者得意什么?把你老婆赔给我今天的事情就算了。”说着,就对着自己身后的小弟大声的说着,“去,把那个娘们给我拉过来。”   他身后那几个小弟听到后,都露出了一抹猥琐的笑正要走过来,忽然,安平从身后后腰处抽出了一把枪,黑色的枪身泛着冰冷的光芒,在安平的黑手套的映衬下,更加显得冰冷。   看到他的枪,老虎更加嚣张的笑了起来,“哈哈,白痴,你不知道现在枪对于异能者几乎没什么用吗?”   “是嘛?”冷冷的从嘴唇里吐出了两个字,“那你就试试吧。”说着,他的指头稳稳的扣下了扳机。   这把枪安佳看到过,因为前世的记忆,安平还是很喜欢把枪做武器,而不喜欢砍刀之类的东西,但是由于末世后异能者大都无法再被枪支伤害,于是安平就结合炼器的手法和空间里有关现代枪械的知识开始自己炼制强制,经过了很多次试验后,他才终于炼制成了现在这把枪,安佳亲眼看到过他把那个S市里唯一的八级丧尸召唤过来后向着那丧尸的胳膊打过去,居然一下子打穿了那丧尸的胳膊,因此她一点也不怀疑这把枪的威力,要知道,八级丧尸的身体强度已经很大了,更何况那还是个金属系的丧尸。由此也可以看出他炼制的这把枪的威力。 ☆、第66章   “砰”的一声,安平冲着对面的老虎开枪了,老虎一抬手,一道紫色的雷网向着安平扑了过来,看样子,这个老虎最少也达到了五级,甚至六级,怪不得敢这么嚣张呢。   但是下一刻,让老虎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随着那声枪响,枪支里并没有什么子弹射出,但是很快,他发出的那片雷网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似的,直接停了一下,然后居然让他吃惊的开始反弹了回去,他连忙躲避了过去,似乎还在吃惊自己的雷网怎么会反弹回来,很快,第二声枪声响了起来,这次,同样没有子弹,但是很快,随着一声惊呼,老虎的额前立刻出现了一个血洞。   “谁还想要试试?”提着枪,安平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用谈论天气的语气轻轻问着,黑色皮手套上的枪口,似乎还轻轻的散发着轻烟。   这虽然已经不是安佳第一次看到他使用这把枪,但是还是让她再次的惊叹了一回。这把枪后被安平使用了切割后的晶核作为了能量源镶嵌了进去,而原本放置子弹的地方也被放置了晶核,用来压缩空气,因此它有足够的能量去吧枪身中的空气压缩后再高速射出,甚至为了提高枪击的力量,安平还在枪身上刻画了特殊的阵法,每次看到安平举枪的样子,安佳就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老虎已经倒在了地上,在别人几乎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什么的时候,就倒在了那里,双眼大睁,似乎死不瞑目,眉心的血洞正在慢慢的向外流着红色的血。他一倒下,他身后的五个人似乎立刻被惊呆了,很快,五个人变为了四个,最外围的那个矮小的速度异能者转眼就不见了身影,剩下的四个人先是呆了几秒,然后三人转身就往后跑,只有一个少年摸样的人向前一步,双眼仇恨的看着安平,很快,他的手上出现了一团火,向着安平扔了过去。   “砰”的一声,安平再次抬起了手,很快这次枪声响起后,那团本来冲着安平冲过来的火球忽然在空中一滞,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然后很快的就弹了回去,以更快的速度,但是很显然,少年似乎没有刚才老虎的灵敏,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团火已经冲着他的面门冲了过去,“啊!”很快,一声惨叫响起,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随着传来的,是一股烤肉的焦味,“砰”的又一声响声,伴随而来的,是那曳然而止的惨叫声,少年立刻和老虎一样,躺在了地上,同样的眉心一点红,汨汨的向外流着红色的液体。   安平收起了手枪,又把它插回了自己的后腰处。   拉过了安佳的手,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他拉着安佳绕过那两具尸体,向前继续走去,仿佛地上的不是尸体。   那一刻,安佳再也听不到刚才还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的声音,一阵绝对的寂静在周围蔓延了开来。   打破这片诡异的寂静的,是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虽然整齐,但是却也快速,很快,一队穿着变异兽皮特制的新式军装的大概十来人的队伍出现在了安佳的眼帘内。今天的计划肯定泡汤了,看到这只队伍出现的那一刹那,安佳立刻有了这样的想法。   很快,那支队伍来到了眼前,“怎么回事?”领头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留着板寸的青年军官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再看着完好无损的两人,立刻问着。   “虽然已经末世了,可警察总是在最后出现这一真理,似乎一直还在延续着。”看到姗姗来迟的军队人员,安佳嗤笑了一声,“很简单啊,他对我们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胁,我们自卫而已。”安佳抢在了安平的前面说着,今天的事情让她的心里对西北基地又开始重新的评估了起来。   安佳早就看过了基地的规则,基地内不准私自打架杀人,但是自卫还是允许的。   “如果你们不相信,那几个别墅里都有人,可以去问,或者,”一旁的安平淡淡的说着,一边看着一旁的几栋别墅,“那边的摄像头,还有那边的,”他一边说,一边向着几个方向示意,“也都可以看到。”   安平说的很淡然,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匆忙赶过来的中尉耳中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他知道基地路上作为装饰用的随处可见的人造绿树中隐藏有非常隐蔽的摄像头,这也是为了监视和方便基地的管理,但是这件事情只有军队中的特定人员以及研究院的相关负责人员知道。   而面前这个人虽然是个精神力异能者,但是却能感知到摄像头的位置,这不能不让他冷汗琳琳,并开始评估面前男人的等级,要知道基地中不是没有五级以上的精神力异能者,可是他们能做到的也只是隔空使用精神力控制物体,而且还是小型的物体,控制时间也不长,力度也不够,至于他们的查探范围,虽然已经能够达到两百米,但是也仅是针对活物或者移动的大型物体,比如丧尸。而面前这个男人很显然是自己查探到那些摄像头的位置,这么小的隐蔽性非常好的隐形摄像头都能被他查探到,那么他的等级……   想到这里,他说话更加的客气了,“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不知为何,对上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眸,中尉的心里不由的泛起一阵冷意,“可以,当然可以。”说完,他招呼身后的士兵抬上地上的尸体返回了第三区。   安佳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了,还在忡愣中的她被安平拉过了手臂,两人十指相扣,转身走在通往一区的路上。   “这样的话基地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抬头看着安平,他还是那头短发,似乎没有怎么长,作为一个丧尸,还是一个不知道多少级的高阶丧尸,他已经能够随意的控制自己身上比如指甲、头发之类的生长速度以及长度了,现在的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精神的,但是却也有些冷漠的青年。   “放心,不会的。”温柔的看了安佳一眼,青年原本冷酷的脸部线条莫名的变得柔和了一些,“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开,把你那堆物资随便扔到哪个基地。”   今天又是五天一次的大集市,原本空旷的第一区的大广场上满是人头,熙熙攘攘,似乎整个基地的人都到了这里,当然,这么热闹的场所少不了随处可见的穿着末世前军装的巡查队,这些巡查队都是普通人组成的,因为军队现在也已经换装,于是淘汰下来的一大批末世前的军装就成为了他们的统一着装,虽然他们都没有异能,但是因为有军队撑腰,在他们眼光所及之处,倒是也没有人随意惹事。   因为这种大集市是每五天举行一次,并且随便什么人都能摆摊卖东西,因此每次集市都会有很多不同的东西。   安佳和安平手拉手走在人群中,他护着她,不时的那身体隔开迎面走来的人,免得碰到了她,安佳安心的在后面享受着这份温馨,他们之间的分离,与他,只不过是在黑暗的世界里的一段时间,与她,却几乎已经经历了又一个人世,在那里,她自己拼搏、自己报仇,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真心的依靠着一个人过,更加没有被人这样的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些越发的衬着从前他对她感情的珍惜,得到过,再失去,才能让人怀念,现在,又重新得到了这份温情,甚至更甚以前,这让她更加的珍惜和感念,一边想着,嘴角一边露出了一抹微微的几不可查的微笑。   由于最近他们不出基地,因此也就都换上了普通的衣服,再也不是在外面那样在人面前武装到牙齿的装扮,他只穿了一件深灰色衬衣,配了条黑色的裤子,因为他的体温很低,因此拉着安佳的手一直带着黑色的手套。而安佳则只穿了一套灰色运动服,腰部后面两条粉紫色的条纹交叉穿过,为她增加了一抹亮色,这个时代,限水又限电,只除了水系能力者,否则一般人还真没有什么人穿什么浅色衣服,甚至大多数人想要保持基本的个人卫生都有些困难。   安佳在人群中走着,一边看着两边摊子上的东西,一边还分出神识去探查一下,以免错漏了什么好东西。   这个市场上大多数的生意都是采用以物换物的形式,当然大多数人想要交换的都是食物,但是也有极少数的大额交易,摊主会要求去不远处的行政中心中直接用贡献点交易。热闹的摊位大多是一些卖日用品的摊位,冷清的摊位则是一些卖书籍或者末世前的奢侈品甚至珠宝的摊位。   在这些摊位上几乎能够找到所有的东西,还有末世后新出现的一些植物甚至死亡的动物尸骨,毕竟这些死了的动物尸骨也还是能制作成趁手的武器的。   “咦?”忽然感到一阵波动传来,安佳顺着波动看了过去。 ☆、第67章   那是一个前面冷冷清清的摊位,安佳记得上次自己来逛市场还没有这个摊位,摊位上卖的都是一些破旧的物品,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缺了条腿的玩具小熊,基本破旧的还沾着血迹的书本,几把菜刀,两个布包,还有一块黑乎乎的布满了污渍的石头,只有石头一角露出的润白说明了这是一块白玉,引起安佳兴趣的正是这块白玉。   安佳刚一顺着那块白玉看了过去,一旁的安平立刻发现了安佳的不对劲,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用另一只手隔开了面前的人群,安平拉着安佳向着那个小摊子走了过去。   摊子的主人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头参差不齐的头发,还有看着不算干净的脸蛋和手,似乎是因为一直没有人光顾,少年也就一直坐在那里,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块白玉怎么卖?”安佳轻轻柔柔的声音惊醒了他。   抬头看到了面前的男人和女人,干净的衣服,干净整齐的头发和手脸,让他立即知道了面前这两个人的不简单,现在还能保持着这份整洁的人不是高阶异能者就是第三区里部队或者研究所的高层了,无论是哪一种,他的哥哥都有可能有救了。但是,他们肯出这么大价钱去换一块不能吃不能用的脏污了的白玉吗?   半天,安佳才听到了男孩有些犹豫的声音,“我,我想要一颗五,不,不四级的纯净金系晶核。”   因为现在的晶核中都含有一种不可控制的狂暴力量,因此不能直接被人所吸收,只有净化了这些狂暴的能量后才能够被人所吸收,而目前只有基地的研究员能够净化这些晶核,当然,晶核持有人需要缴纳一笔不菲的费用才能净化晶核,而净化费用根据晶核的等级也有所不同。因为目前异能者想要升级,除了不断使用自己的异能外,就只有吸收净化后的晶核这一条途径了,但是异能者也只能够吸取自己同样种类异能的晶核才行。因此基地几乎所有的异能者都在拼命做任务好积攒贡献点去净化晶核,毕竟,在这个时代,只有自己的力量才算的上是自己真实的依仗。   “好。”安佳看着男孩,拿起了那枚有些脏污的玉石,玉石不大,圆圆的,大小像个鸡蛋。   “小风,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我告诉过你什么?快跟我回去。”正当安佳想要从空间里掏出晶核的时候,一道清亮的男声传了过来,随着话音的落地,一个头发稍微整齐的男子走了过来,来到了男孩的身边,一边说着,一边要把男孩的摊子收起来,“你这些东西有谁会买,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有这个事件还不如赶快去训练场训练体能呢。”   男孩挣脱了他的手,“不,哥,我要换晶核,我一定会换到能让你升级的晶核的。”男孩挡着男人的手,不让他收拾起东西,这时安佳才注意到男人居然是个金系异能者,这就不难猜出男孩刚才是为了什么而要交换纯净晶核了。   “听哥哥的话,啊,”男人看到自己弟弟的倔强,不好意思的冲着安佳他们一笑,“不好意思,其实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价值。我弟弟淘气才来摆摊的。”   “哥,我也想帮你,我不要看你一个人辛苦,你把自己赚的贡献点都拿来养家了,那你怎么办?你如果不升级,那下次如果再受伤……”男孩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看来,这又是一个末世后温馨但是却无力的家庭故事。   “这位先生,我确实看上了这块玉,你弟弟的要价并不高。”说着,安佳拿出了一枚四级和一枚五级还有一枚六级的金系晶核,递给了男人,“如果只有你弟弟,我也不敢给他这枚五级的和六级的,既然你来了,这两枚一起给你。”   “不,这不值……”男人看到了安佳悄悄递到他手中的晶核,手心都激动的有些颤抖,要知道有了这两枚高阶晶核,他就有可能一举冲到六级了,现在基地高手不断涌现,他这个四级的能力实在是快要沦为垫底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升级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炮灰的,如果他死了,那他的弟弟妹们妹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原本还想推拒的心变得有些犹豫。   “放心,这枚玉石值这个价,既然我给你,你就放心的收着吧。”这些纯净晶核当然是安佳放入空间灵泉水中净化过后的晶核。   “谢谢。”最终,男人喏喏着,还是收下了安佳递过来的晶核,飞快的看了一下周围,看到没有什么人注意这里,立刻把晶核放入了自己胸前的贴身衣袋里,然后帮助自己的弟弟收拾起了摊子。   看到哥哥似乎拿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那个弟弟也就没有再反对,他也知道自己摊子前的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值什么钱,但是他总是抱着一个飘渺的期望,希望能帮助自己的哥哥得到能够升级的东西,看着哥哥最近回来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他真害怕有一天哥哥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似乎比原本自己预计的要好多了,他也就不再反对,反而赶快的帮着哥哥收拾摊子,很快的,两兄弟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什么好东西,这么高兴?”看着安佳嘴角掩饰不住的笑容,安平的心情也莫名的变得很好。   听到安平的问话,安佳很是自得,“看吧,我说来基地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吧,今天果然碰到了。”   看到安佳洋洋得意的样子,安平只觉得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幸福,从前的他,何曾见过她今天的这幅样子呢?就算是为了她变得明快的笑容,他也愿意去付出一切。   “走,我们再去那边转转。”第一次的旗开得胜让安佳充满了斗志,可是接下来两人在市场就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回到家中,安佳迫不及待的拉着安平进入了空间,“在这个玉石上,我居然感觉到了和我们空间中玉简一样的波动。”刚一进入空间,安佳一个手势过去,玉石上的污渍立刻全部消失不见,露出了里面闪着盈盈白色内敛光芒的玉肉。玉石看上去晶莹剔透,如果是在末世前,怎么着也要卖个大价钱。   “可是玉简不都是小牌子吗?”安平有些疑惑,空间里的玉简他也看过了一大半,几乎全部都是一个薄薄的玉石片,这样既能节省灵石,也能方便信息的储存,今天看到这个圆球形状的东西,他虽然也在上面发现了灵气波动,但是也只是以为是个法宝之类的东西,但是却没有想到是枚玉简。“难道这个星球上也曾经存在过修真文明吗?”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修真文明独有的东西?   “没有,这个星球上现在应该并没有修真文明,但是从前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安佳顿了顿,“这个星球所在的星云里其他的星座中,可是有几个有修真文明的。”各个文明之间的东西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在其他文明发现,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无数年前也有可能存在过不同的文明呢。   “唔,我看看。”说着,安佳把神识谈进了球形玉简,好半天,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色彩斑斓,但是最终,却定格在了兴奋上。   “怎么了?”看安佳的样子,估计有什么让她高兴的事情。   “你看看。”安佳并没有只说,只是把玉简递给了他,他接过了玉简,一样的把神识探了进去。   半天,安平也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中国那句话怎么说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着,他抿了抿嘴角,看得出心情很是不错。   这个球形玉简里的东西很多,但是却不像它的外形那么不靠谱,里面杂七杂八讲述的都是一个修真文明绿烟仙界的杂事,这个绿烟仙界是一个修真文明中最高等级的一界,只有渡过了大劫成为仙人的人,才会自动的被传送到绿烟仙界,看杂记中的描述,这个绿烟仙界是那个修真文明中各个仙界中一个仙气最浓的界之一,包括了一个整个的星系,地域辽阔,这枚玉简讲述的正是这个绿烟仙界里的事情,有八卦,也有历史,还有游记和传说,也正是因此,安佳刚才的脸色才那么多变。   但是最重要的是,在这枚玉简中提到了绿烟仙界无数年前的一起大范围争端,争端的导火线就是两拨人为了争夺一块星核而引起的。这个星核正是安佳他们要寻找的星核,据玉简中描述,绿烟仙界的人曾经发现过一条星河,而那个星河中大都是无数年前陨落的星星,里面充满了宇宙风暴以及无处不在的黑洞,即使是仙人进入其中,稍有不慎,也会魂飞魄散,而星核正是有人偶然在里面得到的,据说是炼器的好材料,是整个绿烟仙界中能够找到的最为坚硬的材料。   “这下好了,我们只要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直接过去就行了。”看着对面的男人,安佳笑眯眯的说着。   “可是,我们怎样才能找到这个绿烟仙界?难道要一个个找过去吗?” ☆、第68章   “当然不用,”这也是安佳的心情之所以这么好的原因,“我看这个绿烟仙界的描述,倒是很像仙女星云里的一个星系。”仙女星云,当然是安佳自己起的名字,这片星云算是宇宙中最为发达的修真文明的所在了,里面一大半的文明都是修真文明,有所谓的修士界,当然也有所谓的仙界,还有所谓的神界,当初她还想着哪天事情都结束后可以过去看看呢,没想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居然就在那里。   听到安佳的话,安平也放下了心来,有了目标就好,看来,他也要加紧快些把那些能量炼化,毕竟那些能量当初散佚的这么快,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安佳既然想要帮助这个世界,那他就一定会达成她的心愿。   接下来的日子里,安平开始加快了吸收黑暗能量的速度,吸收炼化这些能量为己所用,其实对于他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他已经有了最为精纯的力量,但是为了安佳的心愿,他心甘情愿。   两人还没有清闲几天,第三天的早上,别墅的门就被敲响了。   两人对看一眼,用神识探了一下,发现门外的正是他们和人发生冲突那天随后赶来的那个中尉军官。安平起身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除了那个军官外,还有一个陌生的青年,同样的军装,硬硬的短发,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来看,居然是个八级顶点的雷系异能者。   把两人让进了客厅,也没在意他们看到客厅的装饰后有些意外的眼神,“喝点什么?”安佳随意的问着,“当然只有水或者茶。”那些茶也是安佳从城市里收集来的,当然她自己是不喝的。她的空间里有很多种茶树,还有修真界特有的灵茶树,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喝那些普通的茶水。   “白水就可以。”和那天的中尉一起来的军官的军衔明显的要高于那个中尉,从一进来,就是他在主导。   点了下头,安佳倒了两杯开水,送到了两人的面前,至于安平,他其实什么也不需要喝。   倒完水,安佳坐在了安平的身边,他习惯性的拉过了她的手把玩着,两双同样细白的手交缠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和谐。   “你好,我叫魏树庭,是基地的军方异能者总队长,”一边说,他一边看着对面的两人,但是两人却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似乎很认真的听着,“是这样的,安先生,前天有几个混混挑起事端,你进行了反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使用的武器应该是枪吧?”   果然,他是冲着那天安平的武器而来,早在使用的时候,安平就想到了这么一天。   他勾了勾嘴角,“是的。”   对面的魏树庭从他的表情上几乎看不出什么,于是也只能接着说,“那你知道那天那个攻击你的人,他是一个五级的雷系异能者,要知道,现在的枪支对于异能者来说,几乎已经不起作用了,我想要知道安先生的枪是从哪里来的,如果能让我看一眼,那就最好了。”说完,似乎怕对面的男人不答应,他加了一句,“当然,这不是强迫,只是请求,我们所做的地一切也都是为了基地的发展,为了人类保存火种,能够延续下去。”   “当然没问题。”让他没想到的是,几乎不用他多费什么口舌,对面的男人就答应了他的请求,说着,就从后腰处拿出了一把枪。   当然,这只是掩护,实际上安平是从安佳的空间中拿出了他新制做的一把没有刻画阵法的枪,虽然没有刻画阵法,但是实际效果却也不会差太多,只不过无法像那天那样把攻击过来的异能原封不动弹射回去而已。   拿着枪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出来魏树庭也是一个习惯于使用枪支的人,把枪拿在手上,他很熟练的看着各个部件,“我能拆开看看吗?”没过一会儿,他似乎已经看完了整个枪支,但是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更加的疑惑了。   安平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要求,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着他熟练的拆开了枪支,但是却对里面的构造更加的疑惑。   好一会儿,魏树庭才有些颤抖的问着,“这,这枪支使用了能量源,而且,还是晶核作为了能量源?”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直到现在为止,人类对于晶核的运用还停留在净化吸收上,虽然他们知道晶核中也蕴藏着大量的能量,但是由于这些能量的不稳定性,现在还没有开发使用,也没有用于其它任何地方。   在得到了安平肯定的回答后,他有些激动有些期待的看着安平,“但是这些晶核中的能量很不稳定,这么用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如果这些晶核中的能量能够用于其它地方,那么将来基地就会有充足的能源去做些其他事情。   “不,这些晶核中的能量虽然很不稳定,但是那也是针对人类的身体的,但是如果用于其它方面,比如只是给机器提供能源的话,并不会存在什么问题,而且晶核中的能量如果转化为能源使用,其中的含量可是很巨大的,一个一级的晶核就可以支持这把枪打一万发空气弹。”说着,停了一下,“对了,这把枪中使用的并不是平时的子弹,而是把空气进行压缩,作为子弹弹射出去,当然了,晶核等级越高,能够压缩的空气密度就越大,枪的效果也就越好。”   “安先生,请问这把枪你是怎么得到的?”过了好一会儿,魏树庭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枪。   “这是我自己改造的。”安平的话让他的眼睛一下子缩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想到眼前男人居然还能自己改造枪械。   听了安平的话,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那魏先生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的研究所工作呢?我们的研究所在……”   “可以。”魏树庭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平就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请说。”魏树庭的身体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作为基地实际上的二把手,他当然知道现在如果能够把晶核中的能量转化为可以使用的能源代表着什么,实际上,他也知道安平肯定会有什么条件,不过,无论他的条件是什么,只要不是非常过分的,他都已经准备答应了。   “我要我的妻子---安佳,和我一起进入研究所工作,”看到对面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安平加了一句,“我的妻子是研究植物的,她很想研究末世以来那些新型植物,相信她也会对基地做出贡献的。”   魏树庭没有想到他的要求居然如此简单,要知道,这几乎不算是什么要求,实际上那些研究所里的高级骨干研究员的家属也都被基地安排进了很好的部门,有的也就在研究所里,这样一是能够让那些研究员没有后顾之忧,二来也是为了他们家属的安全。   “好的。”看到面前男人还在盯着他看,他立刻高兴的答应了,“那么安先生什么时候过去呢?我可以为你们介绍一下。”   “明天吧。”   定下了时间,魏树庭他们就告辞了。   临走前,他一再邀请安佳他们搬到第一区去住,可是都被他们拒绝了,既然已经布置好了,安佳也不想要再搬来搬去的费劲。   第二天一大早,魏树庭亲自过来接了他们,一行人一起走入了那个神秘的第一区,进入第一区的手续很严格,而第一区里的人也大部分都在里面住着,很少有像安佳他们这样住在外面的,安佳拿着魏树庭给他们的研究员专用的卡片,检验后进入了第一区,一进去就发现这里的土地利用面积明显的比前面两区要高多了,面前一个小广场,小广场周围好几栋大型建筑,这些大型建筑后大都是五层的高楼,密密麻麻。   “那是基地军部,旁边是会议大楼,左边这是异能训练场,旁边是普通人训练场,再过去是异能开发部,还有医院。后面都是军队和他们家属的居住区。右边这几栋大楼就都是研究院了,安先生,你的部门是最边上那栋,安太太,你的是旁边那栋植物研究院。”光看那些训练场地以及异能开发馆的面积,就比前两区的场馆面积加起来还大了,而研究院也因为研究方向的不同分为了好几栋楼。至于研究圆后面的那些大型仓库型的东西,应该都是基地的物资了,既然魏树庭没有介绍,安佳也就就假装不知道,物资仓库前又有更加厚重的金属墙围住了那些仓库,入口处的检查更是严格,而且,那个入口也几乎没有什么人进出。   由于是魏树庭亲自带着他们过来的,因此研究院里的人对于他们的态度也还不错。   告别了安平,安佳来到了植物研究院,这个院子和刚才那个不同,进入后,发现是个正方形的环形楼,楼中间的一大块空地上种满了现在外界常见的各种不同的植物,当然这些植物都是种在被污染的土地上的。 ☆、第69章   在研究院里工作了几天,安佳算是对这里的植物研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现在研究人员们还在致力于挖掘从前的一些粮食作物之类的变异品种是否还能够实用,是否还有什么副作用。   安佳来了之后,也没有加入他们本来的研究,而是自己直接把那些常见的植物内的能量一个个的了解了一遍,反正那些研究员们也没有指望着她做出什么成绩,他们也只以为她是作为一个高级研究员的家属被安排在了这里。   由于植物体内狂暴的能量,那些植物已经不能实用,但是熟知植物体内能量运行的安佳却知道,还可以从这些植物体内提取那些营养物质,这些提取出来的物质一样可以被人是用,并且还能提供人体所需的养分,只不过就是味道不是那么的好而已。   来了十来天后,安佳就用研究院的设备从她发现的可以提取营养物质的植物体内分别提取了一些被她称为营养液的东西,然后她把这些东西拿给了研究院的植物学教授们,发现安佳居然能提取出来营养液,研究院一下子几乎轰动了,就连魏树庭也没有想到本来他以为只是过来占个位子的安佳居然创造出了不比安平差多少的东西,要知道如果能够大量提取这些营养液,末世后的食物危机就算是解除了,毕竟,虽然味道不好,但是到底可以活命和饱腹,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消息呢?   很快,这些营养液就开始进行试验了,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先是那些研究员们一个个踊跃的自愿报名了,最后发现这个营养液一点副作用也没有的时候,基地才终于开始大量生产这些营养液并且公布了这一消息,随着这个消息一起公布的,还有基地研究出了如何转换晶核中的能量成为能源使用的消息。   一下子,这两个消息在基地中产生了不下于十级地震似的震动,虽然普通人还是需要做基地任务才能换取贡献点,但是用贡献点能够换取的食物也不再是从前那么少了,虽然换取的普通食物还像从前那么少,但是同样的贡献点却能够换取很多营养液,虽然营养液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却能饱腹,相应的,基地发布了很多收集各种植物的任务,基地的人们也在基地的所有空地上种上了各种公布出来的基地收购的变异植物,只要把这些植物卖给基地,还可以换取贡献点,一时间,基地的所有空地都高价租了出去,路边也都种上了各种无害的变异植物,由于变异植物的生长周期很快,还有很多都不分季节,没多久,在基地一个月后宣布不再限电的时候,整个基地也已经覆盖在了浓浓的绿色之中。   这期间,又有好多种能够被人类吸收的植物被发现,其中还有很多适用末世后人类疾病的植物,当然,无论是药品还是食物,都是以营养液或者药液的形式存在的,各种营养液,根据不同的成分,不同的作用,还有不同的味道被分成了很多种类,也开始逐渐的在基地的私人商店里出售。   基地的所有房子里也都安上了金属能力者制作出来的电暖器,小巧实用,至此,人们也不再惧怕一年前那场来势汹汹且时间漫长的冰河时期了。   如果不看营养液和末世前食物的区别的话,西北基地的生活似乎逐渐恢复到了末世前的样子,当然,这一切,仅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而这其中,安佳和安平的功劳是最大的,如果不是他们,基地甚至不可能有这些变革。   安佳做这一切除了打发时间外,只是想要让自己曾经的种族回归一种相对平稳的生活,能够保证种族延续下去,她可不想某天再次回来的时候,发现这颗星球上被另一种自己不熟悉的物种占据,人,总还是有些恋家情结的。   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中,安平也把空气中的黑暗能量几乎吸收转化完了,而土壤和水似乎也在缓慢的恢复中,虽然那些变异了的植物动物已经不可能再次变回末世前的摸样,但是在逐渐恢复了的土壤上,它们的基因也在逐渐变得稳定,不再继续向着狂暴方向进化,而丧尸则始终存在,丧尸体内的基因也已经稳定,逐渐升级,他们也许就会进化出一个新的物种,虽然有某些特殊的狂暴有毒的植物能够成为丧尸的食物,但是对于没有什么思想的低级丧尸来说,人类新鲜的没有变异的血肉仍然是他们的最爱。   当然,西北基地的大变化以及消息让其他很多大大小小的基地都沸腾了,本来末世到来后,各基地几乎都是各自为政了,但是其中各大基地还是不由自主的隐隐以最大的官方基地---首都基地为首,现在西北基地忽然一跃几乎成为了末世中最安稳最先进的基地,一度让各基地心思浮动。但是因为末世中交通的不便,而西北基地也本着人类发展的心态把自己的新技术和各大基地分享,因此一时间西北基地倒是也没有引起什么众怒或者嫉妒,只不过平静的表面下人心浮动,各大基地纷纷派出探子探查西北基地技术的来源,可是一时也都没有什么结果。   第一波来到西北基地的是首都基地派过来的一个团队,虽然首都基地并不是距离西北基地最近的基地,但是因为来的这一支队伍是首都基地里一个半官方的佣兵团,实力据说很强,其中不但有基地排名前几的高手,还有基地现任领导人的儿子,于是,这个阵容强大的佣兵团的到来就在西北基地里刮起了一阵旋风。   安佳没有去看热闹,只是从后来很多人愈见热闹的讨论中看出这个团队的拉风之处。   只是偶尔从研究院出来的时候看到过一次,当然那次也没有看到这个团队的所有团员,只看到中间一个漂亮出尘的女人,一身白衣飘飘,黑色的长发反射着阳光的光泽,身边跟着两个俊秀的男人和一个称得上清秀的女人,四人一起进入了另外一个研究异能的研究院。   自从来到了这个末世里的星球,安佳基本上就没有见到有人穿什么浅色的衣服,更遑论是白色了,一身白色衣裙飘飘,不说别的,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战斗以及极度缺乏饮用水的现在,光是这个颜色,就会吸引一堆眼球。   可是这个女人吸引安佳眼球的方面不在于她所穿的衣服,而在于她身上就传来的安佳熟悉的波动,通过这阵波动,安佳知道女人身上一定带着一个空冥石所做的空间物品,要知道修真者们有很多储物手段,但是一般都是用比空冥石更低等的材料所做,只能装东西,而空冥石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空间石,是空间能量直接作用于星际陨石上所形成的,在宇宙中都很少见,而它做成的空间一般都能够种植或者饲养活物,而且制作这种空间所要求的炼器水平也比较高,所以应该很少见,可是在这里安佳却又感觉到了空冥石的波动,这么说,那个白衣女人的身上也有该有空间。   这么一想,安佳就仔细的向女人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女人的身上发现了灵力的波动,但是以安佳现在的修为,居然无法看透女人的修为,而她身边的两个男人,应该也是有修为在身的,而女人,则是一脸的淡然中透着隐隐的高傲和优雅。看来,不论是否是小说的世界,哪里都不缺乏所谓的女主角。这么一看,安佳多年不曾紧张过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   “我们用两台新式发电机换了一百个纯净的四级晶核和十个纯净的五级晶核。”安佳走出了研究院的大门,发现安平早就过来找她了,正在大门口和魏树庭说着什么。   走进了才听到原来再说这次首都来的佣兵团和他们的交易,听他的口气,似乎基地还对这个交易比较满意。要知道虽然基地在其他方面发展起来了,但是净化晶核的手段却一直是通过净化异能者所进行的,而净化异能者的能力有限,一天之内所净化的晶核也很有限,因此在听到可以换取已经净化了的晶核时,基地高层毫不犹豫的就决定换了,虽说这两台发电机换过去后首都基地很可能就此开发出自己的技术,但是西北基地的初衷也只是造福所有幸存的人类,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吃亏的。   但是刚刚发现女人身上有灵气波动的安佳则在猜想着,女人的空间里一定也是有个类似的灵泉的,否则,如论什么级别的净化异能者,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拿出这么多的净化晶核来。   看到安佳,安平眼睛一亮,立刻停止了和魏树庭的谈话,直接走了过来,“安佳,”说着,拉起了她的手。   “邱少!”正在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惊喜的女声。 ☆、第70章   开口的是女人身边那个长相清秀的姑娘,随着她的喊声,她一下子扑了过来,眼看要到安平身边的时候,安平忽然一闪身,直接让她扑了个空。看着女子,安平面色平静,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似乎她喊的人并不是他。   “邱少,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看着安平的动作,女人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嘴。   回答她的,还是安平的沉默,拉起安佳,转身就要走。   女人伸出了手,似乎要拽住安平的衣服,但是被他一个闪躲,女人的手尴尬的落了空。   “邱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这时那个一身白衣的女人开口了,声音柔柔的,但是其中透出一股清亮,“邱家在京城一直在派人打听你。”   “我叫安平,不是什么邱少。我还有事。”说完,安平拉着安佳的手,再也没有理会身后的人,转身直接往二区走去。   “怎么回事?”看到这一幕,安佳知道这应该是这具身体的原主认识的人。   听了安佳的话,安平拉着安佳的手紧了紧,叹了口气,“也没什么,这具身体原来应该叫邱泽,是京都一个不算小的家族的嫡子,但是被一个私生子排挤,被家族发配到了这里,正逢末世,于是变成了丧尸。”   听了他的话,安佳闭口不语,无论如何,他们也快要走了,只要他们一走,这具身体就要灰飞烟灭,原主的恩怨情仇什么的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那个女人呢?很麻烦吗?”原主的纠葛本来安佳并不放在身上,但是现在居然发现了刚才那几个人身上流淌的灵气,安佳就不能不慎重一些。   “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刚刚筑基期的修为,也就是人类的十一级而已,我还不放在心上,倒是她的空间,你要要过来吗?如果你要,我就给你拿过来。”听他的口气,似乎在谈论天气那么轻松,但是安佳却听出了他话中的认真。   “不要了,我的空间已经够用了,既然她有缘得到这个空间,那就希望她能够好好利用吧。”安佳有了自己的空间已经很满意,尤其是空间里又有了息壤,相信将来随着她游历的增多,空间里也会越来越好的,至于别人的空间,别人的机缘,她也就不去抢夺了。   “嗯,”听了安佳的话,安平也只是嗯了一声,算是认同了她的想法。   但是有的时候人本身不想要惹事,可是事情却是会主动找上来的,那天在研究院门口遇见安平他们后,回到自己在第三区的住处,天鸣凤,也就是那天的白衣女子,叫来了队伍中自己的亲信们,她的亲信是五个男人,这五个男人同时也都是她的男朋友,他们五人的异能都在她空间的帮助下有了很大的提升,也和她一起开始了修真之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邱泽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们都知道邱泽是京都邱家的大少爷,算不上是个纨绔,但是却也绝对不是什么精英,因此当邱家家主把他心爱的女人和她生的儿子接回邱家后,娘家已经倒台的邱泽的母亲就已经气怒攻心的过世了,从那以后,原本还无忧无虑的大少爷邱泽就似乎变了一个人,一下子变得成熟冷厉,本来邱泽疯狂的追求过天鸣凤,可是在邱泽的母亲出事后,他就远离了天鸣凤,后来她就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现在猛然在西北基地看到他,一下子就让天鸣凤提起了警惕。   看他出现的地方,再看基地实权人物魏树庭对他的态度,从中都不难看出他在西北基地的位置,难道说,西北基地最近这些突兀的改变和他有关?   正在想着,身下就是一痛,“宝贝,怎么有了我们还不够,你还想着那个邱大少不成?”是妖孽的白浅凝。   天鸣凤回过神来,淡淡的一笑,“那种纨绔大少,我怎么会看在眼里?只不过看魏树庭的态度,我们最好派人调查一下西北基地的研究院,我怀疑那些事情会和邱泽有关,如果和他有关,我们就能通过邱家把他控制在自己手里,到时候我们在京都的力量只会更加强大。”她慢慢的说出自己的打算,他们在京都基地并非是一手遮天的,京都基地在末世前就各种力量交错横生,末世后,虽然他们凭借着绝对实力把京都基地掌控在了自己的手中,但是反对的人却是什么时候都不缺少的,也许,借助这次的事情,他们能够把京都基地完全彻底的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还是宝贝想的多,我这就派人去办。”说着,另外一个壮硕的男子立刻起身去交代事情。   天鸣凤他们在紧密的开始调查起了安平的事情,而这边安佳和安平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我们在这边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吧?”通过自己的感受,安佳知道他们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做完了。   安平伸手抱住了她坐在了沙发上,“嗯,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赶快做完,我们随时可以走了。”他知道她还有一些心愿未了,比如把自己收集的物资交给基地什么的。其实对于人类甚至基地的存活,他根本不在乎,但是她在乎,于是他也只能和她一起在乎了。   “好的,我过几天和魏树庭交接一下。”   和魏树庭交接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就像是末世后的每一天一样,被安佳叫过来的魏树庭有些摸不到头脑,今天一早,安平就很严肃的叫他过来,说是要给他一批物资,他早就猜测到了安佳是个空间异能者,但是既然安佳不想说,又鉴于两人对基地的贡献,他也就一直假装不知道,这一年多来,两人对基地的贡献他都看在了眼里,也都挤在了心上。   今天安佳说要给他一批物资,他还有些惊讶,一般的空间异能者不都是把自己的物资紧紧的捂住生怕人知道嘛,她怎么会主动提供给基地呢?还是说,他们想要交换什么东西?   在魏树庭的胡思乱想中,安佳和安平一起来到了基地物资区的入口处,物资区的守卫森严,魏树庭带着他们经过了几道很严格的关口,来到了一片仓库前,打开一个仓库,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随着消耗的增多,以前一些找到的物资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别看这里仓库多,但是实际上都已经差不多空了。”旁边的魏树庭无奈的说着,这也是为什么他轻易的肯带他们过来的原因,这些仓库里都已经空了三分之二了本来逐渐减少的库存让他们有些无望,但是近一年来水质以及土壤的变化又让他们高兴,照这个势头下去,用不了多久,这些水又能引用了,而土壤也又可以种植东西了,而不像从前会死很多植物,这样的话,等到库存用光的那一天,他们也不用感到无望了。   听了他的话,安佳也没有说什么,几乎没怎么看到安佳动作,立刻,整个仓库里摆满了满满当当的物资,什么都有,吃的、用的还有穿的,甚至还有一些家具,看到面前的东西,魏树庭一下子惊呆了,这似乎是打劫了商场或者超市的样子。   “这些是我们来这里之前在城市里收集的,还有仓库吗?”安佳把自己在这个世界收集的东西,除了留下来自己吃的一些零食和自己收集的一些珠宝首饰,其他的基本上都清理到了基地的仓库中。   “有的,有的。”听到安佳的话,魏树庭先收起了自己的疑惑,带着两人又去了其他的空仓库。   安佳收集的东西很多,足足装满了五个大仓库才算完。   看到多出来的这些物资,当然其中主要还是食物,魏树庭的心中充满了喜悦,看这个样子,面前的这两个人也许是收集了附近城市中所有的物资,本来他还因为城市被丧尸占领了,物资无法收集而感到沮丧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这样看来,面前两人的能力远在他们所表露出的能力之上,但是这又怎么样呢?直到目前,他们都没有对基地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反而一直在帮助基地,只要这样就好了,末世里,有些事情不用计较的那么清楚,只要得到实惠就行了。   殊不知,正是西北基地这种宽广博大的胸襟以及为了幸存者们的未来而作的努力才让安佳决定把这些物资交给他们的,毕竟这些物资对于安佳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交接完物资后,安佳忽然想起了一些东西,“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去下研究院,马上就回去。”想到今天还有一些东西忘了交代,安佳转头对着安平说着。   “好的,我等你。”安平一般都不离开安佳的身边,但是安平知道这是安佳让他先回去撤掉他们住所外的阵法,自从他们定居到那栋小别墅后,安佳就在别墅外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防止别人的窥探。   安佳告别了魏树庭,独自回到了研究所,她忘记了还有一种能够食用的植物,她的空间里有收集,但是研究所里的人还暂时没有发现。   “安佳,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你能来一下吗?”一进研究所,安佳就被杨慧拦住了,杨慧是一个很尽职的研究员,平时很喜欢问安佳一些事情,听到她的话,安佳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来到了她的办公室,在喝水的时候,也就忽视了杨慧那有些颤抖的手和心虚的眼。   喝下杨慧递给她的水后,安佳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71章   当晕眩感袭来的时候,安佳就知道中了暗算,虽然身体动不了,但是安佳的神识还是清醒的,于是,她看着杨慧在她晕倒后叫来了一直等在外面的人,那是一个清秀的男子,他直接叫来了身后的人把安佳抬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答应放了我父亲的。”杨慧一脸的愧疚,在男子转身的瞬间有些崩溃的喊着。   “你的父亲已经回去了。”没看杨慧一眼,男子径直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研究院里的人来来往往的,但是似乎都没有看到男子和他身后的人,安佳仔细一感受,他居然是一个高阶的精神力异能者,使用了幻觉技能。   安佳先联系了安平,告诉了他自己一切安好,然后决定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做,以及对方要干什么。   安佳被他们抬到了外面的一辆车上,车子随后直接开出了第三区,直到了基地外,安佳才看到了早就在那里等待着的天鸣凤一行人,原来是她。想了一下,安佳直接传音给了安平,让他尽量把事情闹大。   安平本想直接去灭了天鸣凤一行人,但是收到了安佳的传音后,他沉默了半晌,终于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愿行动,虽然知道安佳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但是在她被人挟持的现在,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快速跳动着。   没多久,安平就接到了天鸣凤传来的信息,说是京都基地的邱家让他回到京都基地,当然,安佳也会在那里等他。   原来这一切都是冲着他来的吗?那就好好和他们玩玩好了,想到这里,安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邱家,看来没有必要再存在了。   收到天鸣凤的信息后,安平立刻找到了魏树庭,把事情告诉了他,由于安平和安佳都是基地里的重要研究人员,魏树庭早就派了人暗中保护他们,却没想到还是被人趁乱得手了,看来今天好几个基地的代表团一起到来也不是凑巧的了?   听到安平的话,魏树庭按照安平的要求集结了基地里的精英部队,跟着安平一起出了基地。   “邱泽,你居然带人来追,你不想要你的妻子活着了吗?”终于,在出了基地一公里的地方,他们追上了刻意放慢速度等待安平的天鸣凤一行人,这队人除了天鸣凤和她的五个男人外,还有几十个队员,也都是高阶异能者,一行人坐满了三辆豪华的大房车,看到安平居然带着基地的人来的时候,那个掠走安佳的清秀男子站了出来,满怀敌意的面对着对面的安平。   这个安平和从前在京都的时候相比已经改变了太多,他很害怕天鸣凤会看上他,让他们之中再加进来一个,他很爱天鸣凤,虽然迫于无奈接受了其他人,但是不代表他想要他们的队伍增添更多地男人。   “你们居然敢威胁我?上一个敢这样做的人……呵呵。”说着,安平冷笑了一声,要不是安佳的要求,他哪里会和他们废话这么多。   “天队长,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来到我们基地,掠走我们基地的研究员?”旁边的魏树庭看到安平冷笑的样子,也抖了一下,看着对面的一行人,很是气愤,早就知道这个女人不安分,他也一直在防着,本来对于她的示好他已经统统拒绝了,没想到她打的却是安平的主意。   听到魏树庭的话,天鸣凤柔柔的笑了,“魏将军,邱泽是京城邱家的人,我们受邱家主的委托,要把他带回京都,他既然不愿意,那么我们就只能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毕竟骨肉亲情的,您也不能阻止不是吗?”自从查出了西北基地的变化都是安平和安佳带来的后,她就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两人带回京都,可恨的是现在的安平居然对她视而不见,一点也看不到从前对她的迷恋,无奈之下,她只能亲自联系了京城邱家,在得到邱家家主“随意处置”的答案后,才想出了这个方法把人带回去。   “哼,早告诉你我不是什么邱泽,我叫安平,和什么京都邱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就是觊觎西北基地的新技术吗?居然想出这种借口。”看着对面的女人,安平很是不屑,来到这个末世后,他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女人,都和他曾经的时代大相径庭,但是面前这个女人是让他最为不屑的,一个女人,居然同时拥有五个男人,在他的时代,就连最糜烂的交际花都不会这么做,难道这就是所谓时代的进步?如果这是进步的话,他宁肯不要这种进步。想到前几天她找着各种借口出现在他的面前,本以为自己不理也就没事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敢从安佳身上下手,无论怎么变化,安佳始终是他心中的执念,惹到了安佳,就是触到了他的逆鳞,面前的女人还有什么京都邱家,都不要想要得到好处。   因为两队人马都距离基地不远,因此很是吸引来了一些出城做任务的队伍,本来西北基地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对于基地的变化都满心欢喜,现在看到带来这些变化的人居然被别的基地劫走,都有些群情激奋,慢慢的围拢了过来,“就是,你们那些基地都只知道争权夺利,哪像我们基地?”“把人劫走只服务于你们基地高层吗?”“我们好不容易过的好些了,居然还来破坏?”“我一个亲戚从京都基地来,说那里的生活和我们根本没法比。”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看来西北基地很得人心。   “看来你今天是不准备跟我们走了?”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天鸣凤的脸色慢慢的变了,这个邱泽,看来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不跟你们走会怎样?”看着天鸣凤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安平还是好整以暇,虽然愤怒,但是他却一点都不担心安佳,毕竟她的实力他最清楚。   “带出来。”说着,天鸣凤一招手,示意手下带出安佳。   当昏迷的安佳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西北基地这边的人都不禁面露愤怒。   “我今天就”忽然,天鸣凤的话曳然而止,本来被架出来的昏迷的安佳忽然似乎风化了,身体一点点的化为了灰烬,几秒钟不到,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取而代之的,先是一股几乎无法抗衡的威压,紧接着,这股威压一下子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亮的女声,那正是安佳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是却似乎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每个人都是自己生活中的主角,只有一直盯着别人生活的人才会觉得自己是别人生活中的配角。上天让你重生一次,是给你一次新的机会,让你去珍惜生活中曾经错过的美好,而不是让你沉浸在尚未发生的复仇之中,把自己困在已经过去了的过去,如果只顾着沉浸在过去,怎么能对得起这上天厚待的重生?防范别人没有错,但是适当的防范不是为了让人变得冷酷,当我们冷酷的对待生活的时候,生活也会冷酷的对待我们,试想当最后所有人都消失了的时候,只有你和周围的丧尸们生活在这个被污染了的地球,这就是你所追求的幸福?我也曾经是人类,所以我想要我曾经的种族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延续。”恢复了本体的安佳一下子就看出了天鸣凤身上逆转时空的轨迹,原来居然是重生,呵呵,难怪这么执拗的热衷于权势而不顾整个人类的存亡。   听了安佳的话,本来面露惊惶的天鸣凤似乎抓住了什么把柄,立刻变得得意洋洋,无论她有多大的能力,只要不是人类,她就有把握让所有人都来对付她,本来只是想要邱泽为己所用,没想到却引来了这种变故。“这么说,你是丧尸?”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意的得意。   “谁说除了人类就是丧尸的?呵呵,”安佳笑了起来,同时,一旁的安平的身体也随之消失,化作了飞烟消失在了空气中。   “你,不配得到这件仙器,”随着这句话的响起,天鸣凤的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还不等她身边的男人们反应过来,她裸漏在外的洁白的胸前就出现了一个水滴形的翠绿色的坠子,还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这坠子就自动的脱离了她的身体,飘在了空中,“原来还有阵法。”看着空中的吊坠,安佳看到了吊坠上刻划的控制时间的阵法和聚灵阵,分别刻画在吊坠的两边,就是这两个阵法让这个吊坠里面和外面的世界存在着时间差吧?而这个聚灵阵则应该是让这个吊坠里保持着灵气的来源。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很多人的眼中都闪着了然,果然天鸣凤的崛起不是什么意外,这么好的东西,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渴望的眼神,但是很快的,吊坠在他们的眼前逐渐的变大,越变越大,几秒钟之内,就变做了一座山的大小,立在了左边的空地上,立刻,吊坠本来翠绿通透的颜色变得不再通透,逐渐的,变味了一座似乎长满了绿色苔藓的水滴状山峰。   安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座山从今以后就作为秘境吧,地球上只要是人类,无论是否有异能,都可以进入,但是每个人只有投入一枚晶核才能够进入,”这也是为了秘境能够长久的存在,随着吊坠变大,原本上面刻画得阵法都纷纷崩溃,没有了聚灵阵的作用,如果光是使用,迟早有一天吊坠里的灵气会匮乏,为了让吊坠里的世界保持灵气,只能用晶核来提供灵气。   “有异能的人可以在里面通过晶核兑换能够提升异能的灵泉,没有异能的人也能够用晶核兑换能够开发异能的灵泉,但是,凡是在秘境里自相残杀的人都会灰飞烟灭。”随着话音的落下,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空气中似乎有道波动,那是安佳在已经变成了山峰的空间石上刻画阵法,一阵波动过后,空间石又恢复了原样,还是那座山峰,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安佳在上面刻画了一个特殊的阵法,让所有人在里面都无法自相残杀。   在场的人无人敢动,即使那阵声音消失了很久,还是没有人动弹,很久后,人们才反应了过来,很快,有人拿着晶核试着进入那座山,到了山前,他手上的晶核消失了,一瞬间,人也消失在了山前,似乎穿墙而过了,很快,人群骚动了起来,大家兴奋的声音七嘴八舌的想了起来。   而京都的邱家,在一秒之内,家主以及他的现任妻子和孩子都化为了几具焦黑的尸骨,很久以后,在秘境对全部人类开放后,人们还在纷纷的猜测着安佳他们的来历。当然,这些和安佳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和海因里希已经踏上了去往修真星系的旅程。 ☆、第7第2章   宇宙中虽然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深蓝色的深空虚无,但是远远望去,各种颜色的星云慢慢的旋转着,有着各种各样的形状,有的像是一片旋转着的亮白色的光圈,有的像是闪着橘红色光芒的六角形,还有着各种不规则的形状,但是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闪烁着各种颜色的光芒。   从没有见过这种景色的两人化作了一阵流光,从这些美景中划过,顺着气息,海因里希跟着安佳向着一个闪耀着红色光芒的圆球形状的星云飞去,感受着身边虚无的气息,海因里希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两人进入红色圆球后,才发现里面的空间大的空旷,同样是闪耀着各种颜色光芒的一个个星系挂在深蓝的夜空中,两人几乎要为这美景陶醉其中。慢慢的感受着空间里的信息和波动,好一会儿,但是安佳却并没有在其中发现那片传说中的星河存在过的气息,忽然心神一动,两人很快的向着星云的中心飞去,那里还残留着星河存在的气息。   但是毫无疑问,星河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有些失望的安佳和海因里希通过意念沟通着,最终决定即使星河消失了,但是曾经拿出过的星核也一定存在,两人只好在这广大的修仙星域中慢慢寻找了。   阻止了海因里希直接想要去高等星系的愿望,安佳找了一个中等的修仙世界,冲着那里飞了过去。海因里希并不知道这片星云里的详细情景,但是吸收了空间信息的安佳却知道,无论两人去哪里,都只能通过夺舍的形式生存,如果两人去了高等星域,夺舍的话一定会被高等仙人发现,只有去低等的修仙界,那里还减小了被发现的可能,即使被发现,也不会像在高等星域那里成为众矢之的,要知道这里的高等星域把夺舍列为了禁术之一,而从低等星域夺舍后,通过所谓的雷劫进入高等星域后,则无法发现夺舍的痕迹,因为所有的痕迹都会在成仙的雷劫中消失殆尽。   通过意念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和海因里希分享了一下,两人方向一拐,向着星域中一角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星系飞去。   一阵流光闪过,一个中等修真界中的外围空间一阵波动,很快,两人就消失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星球上的两个濒死的人睁开了眼睛。   就像世界又黑又白,有光有暗,修真界里也是有魔修有灵修,只不过魔修一般都在魔气或者死气等负能量充裕的地方修行,而灵修一般都在普通环境里修行而已,毕竟负能量要远远的少于正能量,因此魔修的数量也远不及灵修,但是由于魔修的破坏力强,一般威力更大,因此对于魔修,很少有灵修回去主动招惹,大家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互不干涉。   一个原本由于练功出问题的魔修本命元神本已经消散,忽然一刻钟之后又睁开了眼睛,只是他修行的地方人烟稀少,也就没什么人发现他的异样,而他本就是魔界一个散修,更是没有什么门派后台,因此倒也清静。   睁开眼后的人已经变成了海因里希,魔修的走火入魔对于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睁开眼后的第一时间他就联系上了安佳,因为安佳的空间里不适合魔修修炼,所以两人也就约定海因里希先留在这里修炼,等到实力上去了再一起去游览大陆寻找星核,若两人想要相见,随时可以在安佳的空间里相见,这样一来立刻安抚了海因里希,于是他也静下心来开始修炼这具身体一直修炼的魔功,毕竟要游览大陆必须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保护安佳。这里的修炼等级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炼神,化神,大成,飞升,一共九层,每三层为一个境界。来这里之前海因里希本就对修真界有了一些了解,配合上他的本源能量,修炼起来更是一日千里,没几天,原本只有筑基修为的身体一下子就成为了元婴,但是海因里希根本不满足,虽说元婴在这个小星球上已经算是站在巅峰的修士,可是要想要游历这片星域,至少要有大成或者飞升的修为才可以划破空间,在这片星域自由行走,否则也只能依赖那些传送阵,先不说花费不菲,但就要依靠传送阵这一点,就不符合海因里希想要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性格。   相比于海因里希这边的一帆风顺,安佳这边可以说是一开始就不大顺利。安佳不喜欢夺舍,于是也只是寻找元神消散的人,而元神消散的人一般也都是处于一种绝境之中,海因里希幸运找到了一个走火入魔而元神消散的,但是安佳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她附身的身体是一个修真家族里资质一般的庶女,修真界就和末世差不太多,也都是弱肉强食,有本领的男修女修们就占有更多的资源,没有本领资质的就只能被人奴役,安佳这具身体的母亲就是被人奴役的那个,因为生的美貌,但是只是出生在一个小家族之中,虽然天赋不怎么样,却是一个天生的炉鼎好材料,于是就被家族送给了一个大家族的掌门人,这片星球上没有什么国家,所有的也就是一个个的修真家族和门派,各有各的优势和劣势,这个家族其实只能算的上是一个中型家族,但是在这个天启城中,却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了,生下安佳附身的身体后,这个一生平庸的女人就丢掉了性命,安佳无意也不想探究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安佳所附身的这个身体从小就在一个类似废园的地方长大,没有什么人关心,但是却有不少人来欺负找茬,这具身体和她的母亲一样,虽然资质一般,但是却也是炉鼎的绝佳身体,于是在前几天,就毫无意外的听说家族要把她送给一个门派的长老,作为礼物的命运这具身体知道的很清楚,虽然从小没有人专门教导,但是从那些经常欺负她的姐姐妹妹的耳朵里还是知道了她母亲的事情,她不想要走上同样的路,但是却无可奈何,也无力抗争,无奈之下使用了秘法,自己燃烧了自己的元神,消散于天地之间,于是也就便宜了安佳。   安佳到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进入了自己的空间,和海因里希商量好了今后的出路,但是却决口没有向他提及自己的处境,两人的身体不同,修炼的环境也不相同,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他的修炼,却也不想去那个充满了死气的地方,否则,这具身体只能毫无寸进,而她,已经不想要再躲在他的身后了。这具身体一直以来修炼的都是家传的功法,也只是才刚刚练气五层而已,在这个年岁,才练气五层,可以说是资质不是一般的差。   但是安佳却不在乎,她这些年在炼丹上已经小有所成,但凡空间里有的丹方丹药她都炼过,而她自己也摸索出了不少于空间中记载的很多丹方丹药,其中就有很多能够更改灵根,提高资质的药。   这具身体是个二灵根,水木灵根,想了想,安佳想要从今后还是做个丹师,于是拿出了一枚泛着金紫光泽的丹药,这是她自己摸索着炼出的丹药,能够压抑甚至消灭一种灵根转化成另外一种,安佳闭目来到灵泉边,脱衣坐入了灵泉之中,把丹药放入口中,立刻,一股暖流流入了肺腑,安佳立刻运气把神识导入体内,看到体内两条灵脉,一条蓝色,一条绿色,若隐若现,就是因为这两个灵根都不强,原身的资质才会这么差,这时,那紫金色的液体已经从暖变得炽热,安佳忍住炽热带来的灼痛,引导着那紫金色的液体贴上了那蓝色的灵脉,蓝色灵脉逐渐消失,渐渐地紫金色液体在蓝色灵脉彻底消失后又贴近了绿色灵脉,附上绿色灵脉后,灵脉逐渐变得清晰,慢慢的变得更加翠绿,逐渐的紫金色液体渐渐透明终至消失不见,而这时绿色灵脉已经变得翠绿欲滴,比之从前也大了不少。这时安佳并没有停止,而是又服下了一颗苍绿色药丸,这是她根据空间里的上古丹方炼制出来的,是一枚专门供木系灵根的人使用的丹药,服药后,就可以使灵根跨越台阶,从弱变强,之见绿色丸药一进入经脉,安佳立刻用神识把药液引入了原本翠绿的经脉,没一会儿,药液完全融入了经脉之中,原本翠绿的经脉变成了一种深沉的绿色,似乎还在发着淡淡的莹润光芒,原本只是一般粗细的经脉一下子变宽了不少。趁着经脉变宽,安佳趁机运起了自己在空间中找到的一个上古木系功法,合着灵泉的作用,灵气不断的蜂拥,很快,安佳的修为就逐阶上升,一会儿的功夫,在灵泉的帮助下,就升到了筑基中期。   至此,安佳才停了下来,稳固了一下境界,梳洗了一番,一个闪身出了空间。 ☆、第373章   接下来的几天,安佳一直呆在自己的空间里练功,因为已经经历了好几个世界,心境见识都不缺,安佳在这几天内在自己丹药和灵泉的辅助下,很快的就突破了金丹,成就金丹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异象,但是从金丹进入中境界的元婴,到时候会有雷劫,为了避免天降异象被人发现,安佳在自己达到了金丹巅峰的时候暂停了修炼,转而开始专心研究阵法,从前她只专注于炼丹,对于阵法也就是一般的了解,现在趁机开始专心研究阵法,毕竟丹药可以赚钱,但是阵法却能保命,虽说安佳有自己的依仗,但是好容易得来的身体她也不想轻易放弃,再去寻找身体谁知道会有什么更悲惨的遭遇。   也许是这些天安佳的安静让她的父亲放心,于是这些天送往安佳居住小院的东西也多了起来,虽说是比以前多了,但是比起来那些嫡系子女来说,还是少的可怜,最然安佳喜欢的就是,也许是看她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这些天那些原本会欺负原身的嫡子嫡女和其他的庶女们,居然都没有来,也许是怕刺激到她,不过这些安佳还真不在乎了,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在去那个门派的路上,她就会想办法逃跑,然后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专心的提高自己的修为。   很快,在安佳对阵法刚有个初步了解的时候,派来接她的人到了。   原身的父亲原本要把她送给隐仙派的一个长老,隐仙派是这个星球上数一数二的一个大门派,和原身所在的这个只能算的上是中等的家族一比,赫然就是个庞然大物,据说隐仙派出了好多仙人,而现在那些仙人都是隐仙派的后台,虽说中等星域的灵气不足以让仙人修行,几乎没有仙人呆在中等星域,但是对于仙人来说,从高等星域到达中等星域只不过是一挥手的事情,因此那些家族或者门派出过仙人的,在这个中等星域都隐隐凌驾其他门派或者家族之上。   派来接人的据说只是隐仙派那个长老坐下的一个外门弟子,也是,每年给各大门派家族送资源的门派和家族数不胜数,他们也不肯能一一派人去拿,炉鼎当然也算是资源中的一种,和安佳一起被送给隐仙派的,还有很多家族里的珍宝。那个弟子是个长相不俗的青年男子,也是,凡是修真的人,长相都很过的去,即使原来长相一般,在修真过后,也会变得俊美起来。安佳早就在身上带上了一个能隐藏修为以及灵根的手镯,她现在的灵根已经是极品木灵根了,和以前的黄品双灵根相比,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这个修真界,灵根也分为极品,天品,地品,玄品以及黄品,虽然她的身体从前只是黄品,但是因为水灵根和木灵根是炉鼎的好材料,而最好的炉鼎则是水木双灵根,但是水木双灵根的修士本就稀少,更别提水木双灵根的女修士了,更是凤毛麟角,因此即使她是黄品,也被人当成宝贝,更何况,那隐仙派各种法宝丹药多不胜数,想要提高灵根品质更是轻而易举。   安佳早在前几天已经悄悄的用神识探查过这个家族的宝库了,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虽然有些隐隐失望,但是却也知道星核这种稀缺东西,就是在这中等星域都不见得有,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虽然安佳现在的修为只是金丹,但是她的神识却是比仙人还高的存在,而且这具身体到达了金丹期,能够负担的就更多,她也就能调动更多地神识,而这个家族中最高修为的只是一个炼神期,根本无法发现安佳的神识。   出发的那天,没有人来送,只是由家主把安佳和一个储物戒指一起交给了隐仙派来人。对此安佳也没有任何的感想,作为被送出的礼物,安佳只要没有消失在被送出之前,就已经算是还了这个家族对前身的养育之恩了。   隐仙派派来的人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也只是一个筑基修为的人,从他们派来的人来看,这点东西对于隐仙派来说也不算什么,甚至根本就没有引起一点重视,不过安佳也没有太在乎,本来她就打算看看隐仙派后趁机走人,虽然没有海因里希在身边,但是自己一个人游历一下也不错,毕竟以前也仅只是在一些小说中见到过对修真世界的描述。   “看什么,没见过啊?小家小户的就是没什么见识,我还要去天机城呢,耽误了我的事,你能担的起吗?”站在一个云朵状的飞行法宝上,安佳向下看着这个修真界,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难免有些好奇。   从这个外门弟子的只言片语中,安佳知道了他这次出来不光是来拿原身家族的供奉,还有其他几个小家族的供奉,他也都要一起拿回去。   天机城,同样是个不大不小的城池,这次他们的目的地是城中的陈家,这个家族一样也是一直在隐仙派僻佑下存活的一个家族。   可惜的是,两人刚到天机城中,就听到城中传来了阵阵的喧闹声,不同于市集里混杂着快乐的喧闹,这种喧闹声中混杂着惊奇、八卦,还有种种的幸灾乐祸。   “这个陈家这次看他们还怎么抖得起来。”   “就是,自从他们抱上了隐仙派的大腿就一味自己是这个城的主人了?”   “还有他们家的那个二小姐,鼻孔长在了头顶上。”   七嘴八舌的议论,让人一听就知道是陈家出了事情。跟在隐仙派来人的身后,安佳一路快步的走了过去,陈家的大门和其他世家没有什么不同,威武大气,一开始,安佳还有些兴趣,可是时间一长,看得多了,也就无法再激起她的兴趣。   和安佳一起的隐仙派弟子到了陈家门前,立刻激发了被自己可以隐藏起来的属于筑基期弟子的修为,气势一出,周围围着的绝大多数都只是普通凡人,立刻感受到了这股威压,向着旁边退去,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出路。   此时陈家大门全开,走入门内,安佳立刻被里面的血腥场景给惊了一下,满地倒着的是七窍流血的人,看那些人的穿着衣物,大部分应该都是这陈家算得上主人的人,还有少部分仆人装扮的人,看得出来原本陈家应该是在准备着迎接什么人,客厅里的香茶糕点等都已经准备好了,甚至还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只是原本应该出来迎接隐仙派弟子的人此刻都已经七窍流血的倒在了地上,其中甚至还有三个人已经身首分家,院子正中的,是一个手持长剑的女修,她一身红衣,手上的长剑上甚至还在往下滴落血迹,滴答滴答的,在这满院的寂静中分外的显眼。   看到他们进来,那女修一愣,随即什么也没说,手一扬,一道绿色的烟雾冲着那隐仙派弟子的面门而来,那隐仙派的弟子因为在进来前已经暗自戒备,因此倒也反应迅速,迅速的向后一退,同时把安佳向着那绿雾一推。   本来安佳只打算看戏,现在却被这弟子的手段激怒,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独留那隐仙派的弟子面对那道诡异的绿雾,那隐仙派的弟子倒也反应迅速,只微微愣了愣神,立刻就向另一边闪去,筑基期的修为,要躲闪还是很容易的,只是那绿雾扩散的很快,很快追踪着他的气息也跟了过去,那弟子手一扬,手中出现一个网状的东西,银光闪闪,看样子也是个法宝,他一抛,那网子就向着那绿雾罩了过去,只见那网子似乎一下子变得鲜活,一下兜头把那绿雾罩在了中间。   很快,那绿雾消失在了网中,但是那网子随后却也失去了那银光闪闪的光泽,变得暗淡无光,那隐仙派弟子先是有些愤恨的看了安佳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场中那红衣女修,那女修年约双十,一身红衣穿在她的身上,越发的显得她娇艳张扬,此刻她却一脸的戒备。   安佳把灵力集中在自己的双眼,运起了自己学过的一种远古瞳术,立刻看出了这女修练气大圆满的修为,和天阴体制,要知道,天阴体可是修真界中最为顶级的双修或者炉鼎体制,传闻有此体制的女修,只要第一次和男修双修,那么那个男修就能轻松突破一个小境界,之后的长期双修,也能让男修巩固修为,慢慢突破。要知道这可是比丹药好多了,丹药虽然也有效,但是后遗症却也大,容易造成根基不稳。而且天阴体可是百年难得一遇,因此每次有天阴体的女修出现,都成为了众多男修争夺的对象。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下丹毒?”从隐仙派弟子的嘴中,安佳知道了那道绿雾却原来是种丹毒。   这修真界中不但有人善于炼丹,也有人善于炼毒,看来,对面这天阴体的女修居然还善于炼制丹毒。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看着那隐仙派的弟子,对面的红衣女修眸光冷淡,面带了一丝愤恨,“杀的就是你。” ☆、7第74章   “你是成心要和我们隐仙派作对是吗?”说着,那弟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把泛着红光的长剑。   “哼,和你们作对?”那女修冷哼一声,“你们仗着门派强抢豪夺,凭什么还就不许人反抗了?”   “你是谁?为什么杀了陈家满门?”看那女修又是一个灰色的瓶子在手,瓶中的灰雾看上去比刚才那绿雾似乎更加难缠,透着一股阴冷,这弟子一下子又缓和下了自己的气势。   听了这弟子的话,那女修艳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个更加讽刺的笑容,“我是谁?我是这陈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却被那贱人挤到了角落里,母亲总叫我忍,可是忍来忍去,却迎来了母亲被杀,我要被送给他人的结局,如果这就是忍的后果,那么我宁愿抛掉自己从前的懦弱,即使被杀,也无怨无悔,至少,我也曾经抗争过。”说着,她顿了顿,扬了扬手中的灰色瓶子,“隐仙派,我是不会去的,如果你要强逼,那我们就只能同归于尽了。”面上,闪出了一种决绝来。   看着面前女修决绝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安佳觉得自己心中的某一处仿佛被触动了,“你难道不怕因果轮回吗?”问话自然而然的出口。   安佳的话一出口,不但那个女修,就连那隐仙派的男弟子都有些奇怪的看向了她。   那女修的脸上表情未变,只是冷哼了一声,“因果?因果固然重要,但是我们修仙之人,本就已跳出了五行中,无法在这条道路上走到尽头的话,会是连轮回都没有的,”说着,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似悲似喜的表情,“没有轮回,还谈什么因果?”转瞬,她的声音又立刻强硬了起来,“再说,修仙,修的本就是自由自在,如果天天纠缠于细枝末节,甚至于因果轮回,又怎麽能再这条无情大道上走下去?因果因果,谁的因,谁的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最后的话声,狠厉而又警醒,声声敲在了安佳的心上。   安佳的心忽然一片清明,是啊,她进入这具身体之前的因果和她有什么关系,即使有什么因果,凭什么让她来还?从前的一幕幕从眼前划过,从前她和海因里希之间的种种,她的第一世的种种,一幕幕的在她的眼前划过,那些遗憾,虽然不是她的错误造成的,可是,这其中又何尝没有她的懦弱逃避的因素?人生于世,想做就做,更何况她现在只是寻找一具制作身体的材料,没有还能用别的东西,就算找不到又有什么大不了?她的经历已经不再囿于这世间,可是她的精神却还紧紧地被自己的道德和经历所束缚。   这么想着,安佳一下子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地,在她看来很长但是在外人看来,也就一瞬间的事情,安佳一下子想清楚了,她完全有为所欲为的资本,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   这么想着,丹田里那股若有似无的屏障似乎一下子消失了,凝滞了没多久的修为再次蠢蠢欲动了。   安佳一下子挣脱了自己法宝的束缚,收起了法宝,一身金丹的修为一下子泄露了出来,让那名没有准备的额隐仙派弟子和院中的红衣女修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很快,安佳就收好了自己的气息。   “哈哈哈,原来我一直在自误。”笑声中,说不出的畅快。   “你,你要造反不成?想想你的家人。”看到安佳的真实修为,那名弟子一下子慌神了,变得有些惊慌,面向着安佳开始威胁。   “哼,那与我何干?”说着,安佳一伸手,一股气流流过那名弟子的身体,“啪”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这是给你的警告,哼,滚。”一下子点破了隐仙派弟子的丹田,这些天在路上这弟子总是冷言冷语,每天没有一句话不在讽刺炉鼎,安佳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那弟子眼露愤恨,但还是迅速跑走了,安佳才回过头面对对面的红衣女修,“我叫安佳。”   “我叫陈宛。”女修柔和了冷厉的面容。   “你有什么打算?”看着对面的女修,她的眼中似乎有着迷惘。   “我?我想要找个地方闭关提升一下修为。”看着安佳,陈宛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打算,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在一眼之间。   “我也是,如果你不嫌弃,我们两个一起?”看着陈宛,安佳笃定她会答应,一个练气期的女修,还是天阴体,如果没有一个实力差不多的人保护,很难能够保自己周全,“我也是刚出家门不久,还不大了解这个修真界,想要人指点一下。”实际上,安佳现在才发现自己以前根据那些小说中得到的一些修仙知识简直可以说是大错特错。因此想要一个修仙界的人士指导一下,“我也快要进阶了,你和我在一起修炼,对你只有好处。”实际上,安佳也要进阶元婴了,低阶修士在高阶修士进阶的时候所能得到的领悟以及好处也不少。   “好。”出乎安佳的意料之外,原本她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谁知陈宛很快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带着陈宛,安佳在她的指导下,来到了附近不远处一座山峰之中,说是山峰,实际上是一大片的群山,这里的灵力并没有比外面浓郁多少,灵植也不多,山中倒是大多都是供凡人使用的动植物,因此整座山几乎都没有什么修真者,这样的地方正适合现在她们的情况,作为已经得罪了隐仙派的人,她们肯定不能去什么修真人士聚集的充满灵力的地方,那种地方虽然灵力充沛,但是也容易招惹是非。   安佳带着陈宛,来到了群山中间,寻到了一座非常大的山峰,在靠近山顶的地方安佳使用法术开出了一个大大的洞穴,走入洞穴,用法力把其中布置成了两座宽大舒适的相邻的洞府。   随后安佳又来到了洞府之外,漂浮在半空中,随手撒了一些在附近寻到的蔓藤种子,只见蔓藤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攀爬,很快就长的像是周围的蔓藤一样的高度,又粗又长的根茎,看着就像有了几百年的年龄,做完这一切,安佳一闪身进入了蔓藤后的洞府之中,陈宛因为只是练气期,无法使用浮空术,因此也一直等在洞府之中,进入洞府,安佳在蔓藤后又布置了一个防御大阵,大阵后又布置了一个聚灵阵,把布阵所需要的灵石一个个的置于正确的位置,掐完最后一道口诀,安佳才闲了下来,看向了一直默默无语的陈宛。   “你在那间开始闭关吧。”说完,安佳向着另外一侧的洞府走去。   进入洞府,安佳就在自己洞府门口又布置了一个小型防御阵,然后就进入了修炼状态,修炼无时间,安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这次在陈家的所见所闻颠覆了自己以往的认知,也让自己对于自己有些软弱的性格有了一个更好的认识。在洞府中闭关,一边细细的想着自己来到这里后的所见所闻,安佳的心境逐渐的开始渐渐圆满。   不知过了多久,安佳逐渐感受到周围的灵气不断地聚集到了自己的周围,她又拿出一些灵石在自己的周围布置了一个更加浓郁的聚灵阵,很快,阵法中的灵气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安佳聚集而去,不知过了多久,安佳从修炼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丹田中又出现了一个小人,这个小人却并非安佳现在的面孔,而是她记忆中一直无法忘怀的自己和海因里希相遇那一世的面容,看着这个小人的面容,安佳有些恍惚,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中已经把那和海因里希相遇的一世看做了自己真正的人生了吗?   进入元婴期,安佳感受到了和从前那一阶段有着很大不同的灵气运行,甚至还感受到了一丝这个空间中的规则之力,难道这就是中境界和初境界的不同?安佳又试着调动了一下自己的灵魂之力,发现可以运用的能量居然是从前的两倍。感受着力量在自己的身体中运行,安佳终于放心的笑了,自己现在的境界再加上灵魂之中可以运用的能量,可以说,现在就算是个炼神期的修士站在自己的面前,安佳也不再惧怕,平稳了一下心境,又巩固了一下修为,安佳走出了自己的洞府。   大厅中,陈宛早就在那里喝茶等着安佳了。   “多谢道友相助。”看到安佳出来,陈宛向着安佳施了一礼,无论当初安佳的出发点是什么,现在得到好处的都是她。   向着陈宛看去,安佳毫不意外的发现陈宛居然已经成为了筑基中期的修士,对于陈宛的毅力,安佳毫不意外。   “能给我讲讲你的经历吗?还有现在这个修真界的情况。”这就是安佳的目的,陈宛明显了解的比她多,而且她还是个土生土长的修真界人士,不像她,已经被无数的修仙小说荼毒的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当然……” ☆、第7第5章   从陈宛的口中,安佳大致了解了这个修真界,也知道了这是个比从前的末世更加的弱肉强食的一个世界,本就是逆天挣命的修真者,修炼的方法也五花八门,各有各的道法,无论是好还是坏,无论是有情还是无情,每个人只要坚持在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上走下去,都有可能最终得道成仙,道本就没有对错,没有正确或者不正确,每种道都是每个人不同的选择,不同的理解。   听了陈宛的话,安佳又对这个修真界的文明以及他们的道有了更深的理解,解开禁制,陈宛离开了,安佳又在洞府里呆了几个月,终于依靠心境的提升又使自己提升了一个小境界,然后她销毁了洞府,彻底封死了洞口,也离开了。   离开了这座山峰的安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于是她只能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城镇中,这块大陆上虽然有修真者,但是大部分的人还都是凡人或者法术微末的低等修者,毕竟如果资质实在不行,没有人愿意冒着再也不能轮回的风险在一条注定无法通天的路上走下去。   幻化成为一个普通练气期修士的样子,安佳在这座小城中买到了一个大陆地图,上面标示着这座星球上所有的城市和山区,甚至还标示着每座大城市的功能以及特色,里面有修者专门的城池,还有专门流通各式物资的城市,还有动物普通灵兽分布的区域。   地图很实用,除了单纯的地图外,还详细介绍了星球上一些着名的各行各业的商家,当然,这份地图花了安佳好几百的中品灵石,但是怎么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根据地图上介绍的星球上最大的商家灵宝阁的介绍,安佳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即使在灵宝阁找不到自己要的东西,也能在那里挂出悬赏,通过别人的手帮自己收集。   念头打定,安佳直接去了传送中心,花了不少的灵石,传送到了最近的一个最大的城市—多乐仙城,在这里,安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恢复了自己的真实容貌和修为,这种大的仙城可不像是那些小城市,这些大仙城里如果修为不高,反而很可能被人杀人夺宝。   果然,原本看到她一个单身女仙而蠢蠢欲动想要上前的人在看清了她的修为后,反而立刻都害怕的后退了,一个女仙能走到这一步,要么就是背景厉害,要么就是人厉害,而这两种,无论哪种,那些人都不想轻率的以身犯险。   顺利的来到了整个大陆都鼎鼎有名的灵宝阁,这灵宝阁的大门豪华气派,散发着一股土豪气息,一个七层楼的堪比仙宫的玲珑宝阁矗立在那里,一下子就占了这条街将近一半的地方,大大敞开的大门内,来来往往的人川流不息。   安佳抬脚走了进去,大厅内并没有什么柜台,只有好几个身穿统一白色绞纱衣服的人站在那里,似乎是等待着解答不同的疑问,进来的人有一大半都熟门熟路的直接走上了二层楼,安佳和一些人一样,直接找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灵宝阁的人员,直接询问了这里是否有星核。   听到安佳的话,那个只有练气七层的女修惊奇的看了安佳一眼,要知道,星核可是整个星球上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价格贵的离谱,因为星核不仅能供修士界使用,即使是成仙了,那星核制作出来的东西也是数得着的坚固。   很快,她就收敛了自己脸上的表情,面目平静的说,“对不住,客人,我们这里并没有星核。”   “那我就出个交换悬赏吧,我拿一枚升仙丹换取星核,什么时候有了星核的消息,什么时候通知我。”星核虽然贵,而且少,但是到底只是一种炼器材料,而且只是胜在坚固,并没有其他效力,因此并没有什么让人非要不可的理由,但是安佳拿出的升仙丹可就不同了,那是一种传说中由仙人所制的丹药,即使是仙人,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制出来的,也只有仙人中的炼丹师才可以制作出来,顾名思义,这种丹药的作用就是让人可以一路顺利的飞升成仙,当然,这也不是说所有人服用了都可以成仙,只是在第三阶段的修士,如果服用了这种丹药,就会毫无悬念的突破壁垒,最终度过雷劫成仙。安佳曾经对这种丹药很好奇,很是仔细的研究了一番,发现其中一株所谓的仙草在这种丹药中提供了一丝仙气在这种丹药中,而正是这丝仙气才能让第三阶段的修士一路顺利突破,最终安然度过雷劫。而这丝所谓的仙气,也只是比这个星球上的灵气更加浓郁的一种能量化成的气体,就是那所谓仙石中的能量,要知道,体制的不同导致了人所能吸收的能量的不同,正是这份所能吸收的能量的大小不同,才造成了凡人、修士以及仙人的区别。   安佳的空间中也有很多所谓的仙草,她拿了一种比传统升仙丹中更加温和的仙草做成了升仙丹。   “升仙丹?”果然,听到安佳的话,那个女修立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要知道升仙丹在这个修真界中只有那种出过无数仙人的大门派大家族才能拿得出来,而且那还是他们那些早已经飞升的仙人赐下的,因为那种仙草的稀少,他们所能得到的升仙丹也不多,往往要花费大价钱才能寻到一颗,因此一旦家族门派有了升仙丹,都往往第一时间会给派中最需要的人服用,所以在修真界,这升仙丹也就成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丹药了。   “您这边请。”听完安佳的报酬后,女修立刻换了个表情,更加恭敬的把安佳请向了大厅后面一个隐蔽的通道,通道尽头一拐,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圆盘,圆盘上似乎覆满了一层看不见的光幕,只见那女修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灵石做成的圆盘,往那圆盘旁边的一个圆形孔一按,光幕立刻像是雾一样的飘散了,跟在女修身后,安佳站上了圆盘,很快,圆盘上亮光一闪,还没有什么感觉,女修就率先走出了圆盘,安佳随着她走了出去,惊讶的发现外面已经不再是一楼大厅后的那个窄小的走廊,而是一片宽阔空旷的大厅,大厅周围围绕着不同的灵植灵株,在灵石的孕养下,枝繁叶茂,飘着富含灵气的薄雾,其间点缀着不同的山石水流,感受了一下,安佳发现那些看似普通的山石居然是修真界里也并不常见的陨铁,而那水流,则是富含灵气的灵泉,一片山水之间,一条晶莹的绿色石头铺成的小路延伸到了一片茂密的紫玉竹林之中,跟着女修,绕过了竹林,赫然发现竹林后是一片孕灵草的草地,草地上一个灵石做成的石桌石凳,石桌旁,坐着一个眉目清朗的青年,青年正拿着一杯绿色的液体慢慢的品尝着,青年对面是一个白发老者,安佳一看,青年已经是一个元婴修士,而那老者,却已经是一个炼神期修士了。   那女修走了过去在青年的耳边说了几句,青年原本云淡风轻的神情一变,立刻站起了身,转过头来,向着安佳施了一礼,“这位道友,是否要以升仙丹交换星核?”   “是的。”安佳也回了一礼,目中却并没有因为青年所喝的灵木液而有一点变化,灵木液是修真界中很难寻到的灵贵木所结出果子中蕴含的汁液,喝了后能稳固神魂,减少心魔的滋生,是修真界中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只是安佳的空间中却早已经种了不少,而且这灵木液对于安佳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因此就并没有大惊小怪,却不想这正让对面的青年高看了一眼。   一边回答,安佳一边从空间中拿出了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玉盒,打开玉盒,洁白莹透的玉盒中心躺着一个金色桂圆大小的丹药,丹药散发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浓郁香气。   “啊,真的是升仙丹,居然是真的。”青年还没有说话,一边的老者已经自己快速的闪了过来,双眼放光的看向了玉盒中的丹药。   “啪”的一声,安佳随即关上了盒子,把盒子重新放入了空间之中,随后又拿出了一个储物袋,袋中有一万上品灵石,“这是我的押金,请收好。”这灵宝阁的规矩是,想要在这里悬赏交换,虽然不必把自己要交换的东西放到灵宝阁,可是却需要提供相应的抵押物品,抵押物品的价值随着交换物品的价值不同而不同,但是一般都是交换物品价值的百分之十,到时候若顺利完成交易,则会将抵押物交还抵押人,但是若寻到要交换的物品,而交换人却没有交换物品的话,那么这些抵押物则就会收归灵宝阁所有。根据安佳要换的星核的价值,安佳早就准备好了这一万的上品灵石。 ☆、6第76章   “这位道友怎么称呼?”老者看到安佳收起了丹药,眼中难掩失望,青年看到这情景,接过安佳手中的灵石,却还是温文的问着。   “我姓安。”对于他们的反应,安佳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升仙丹在修真界来说,价值可能还要大过星核,只不过由于星核是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物品,才那么难以得到。   “安道友,我是这灵宝阁的少东家,富锦,我想请问安道友,你这升仙丹只换星核吗?其他的天材地宝,只要安道友能想到的,我们都会尽力找来的。”青年再次施了一礼。   安佳来之前就先大厅了一番,这富家是这个修真界里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家族曾经出了很多仙人,而且这富家还掌控着星球上最大的商盟,在这么多资源的供应下,这富家甚至比很多大门派还要有底气,安佳特地选择了这个最大的商贸城来交换,就是想着看看能否碰到这最大商家的掌权者,毕竟如果有了他们的帮助,她才能更有可能找到星核。   “不,我只要星核。”对于自己的目的,安佳想来斩钉截铁,尤其到了这个修仙世界,更是变得比以前冷酷了许多。   办理了手续后,安佳又返回了进来时候的大厅,虽然说没有想着一下子就能找到星核,但是既然来了,总是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天材地宝的。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陪你逛逛吧,我对这里的东西还是比较熟悉的,还有一个不对外开放的楼层,里面的好东西也不少。”很快,富锦跟了上来,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安佳了,也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来这么高阶丹药的女修,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依仗,即使不能让她喜欢上他,至少交好也是要做到的,这也是富锦缠着安佳的原因,又是在他自己的商铺里,简直就是天时地利。   在富锦的陪伴下,安佳还真是淘到了几件不错的灵器和新品种的药草。   一天下来,收获也不算小,拒绝了富锦继续去吃饭的提议,安佳独自返回了自己暂住的客栈。   忽然一阵熟悉的空间波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安佳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愣了一下,安佳立刻回身保住了身后的男人,“你终于回来了。”然后就透出神识,感受了一□后男人的气势,居然惊讶的发现他已经距离飞升仅剩一步之遥,“你怎么进境这么快?”   海因里希早就用法宝掩盖了自己魔修的体制和一身的修为,看着怀中熟悉的容颜,心中一阵激动,能这么快再见到她,也不枉费他几次因为心急都差点走火入魔的经历了,此刻,直到她在自己怀中,才终于重重的放下心来,想到自己在进阶的时候自己的心魔,心中一紧,原来她早已经在他的骨血之中了,自己居然已经受不了有一丝失去她的念头。   “怎么样?你还顺利吗?”海因里希没有多谈自己进阶的艰苦,只是轻声询问着她这些年的经历。   听到她在怀中巴拉巴拉的讲着这些年的闭关修炼,这些年的经历,他都只是含笑听着,没有插嘴。   听完了她的话,他有些凝重的蹙起了眉头,“你把升仙丹拿出来了?”   “嗯?怎么了?”看他神色凝重,她不自觉地也凝神看去。   “这升仙丹在修真界可以说是众人都想办法争夺的东西,你能够拿得出来,那灵宝阁的幕后人肯定会采取些手段来对付你的,如今看来,他们应该先是在观察。”   “不会吧,那富锦看起来人还不错啊。”听了海因里希的话,安佳也是一身冷汗,自己毫不犹豫的就把东西拿了出来,没有想到后果,毕竟这里已经不是地球了,修真没有回头路,为了成功,谁能说得清别人要采取什么方法呢。   “这样吧,今晚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们的真实想法吧,也省得你还总是认为这修真界是曾经的地球。”斜睨了她一眼,海因里希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我的修为,只怕会被人发现的吧。”她有些担心。   “没关系,我的修为可是什么也不怕的。”   说完,海因里希一挥手,安佳就发现自己到了一处黑暗但是温暖的地方,虽然黑暗,但是她却并不害怕,她静了下来,清楚的听到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包括海因里希开门出去的声音,店里人来人往的嘈杂声音,过了一会儿,随着声音,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小片海面波纹搬得涟漪,涟漪里很快的就出现了外界的情况,这涟漪就像一面镜子,随着他的脚步,忠实的反应出了外界的情况,她安心的坐了下来,随时观看者外面。   忽然,一阵白光闪过,面前出现了一处富丽堂皇的院落,院落外面布置着两个顶级杀阵,一般人如果擅闯进去,肯定没有命回去,就是海因里希现在的境界如果盲目闯进去,也是凶多吉少,所幸的是这些年来海因里希除了修炼,也一直在研究阵法,在这修真界中,没点保命的手段还真是无法行走,这两个杀阵对他来说,很是简单,于是转眼间,海因里希就破掉了杀阵,进入了院中,还没有惊动院中人,来到了一处屋舍,屋舍外同样有着高明的阵法,只不过这次是困阵,破掉阵法,海因里希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屋外。   屋里,传来了安佳熟悉的声音,正是上午带着她游览了一番的富锦,“长老,那安姓女修不肯透漏那升仙丹的来历,而且,也不肯以别的东西换,我看她态度坚决,我们该怎么办?”他的声音和白天时候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同,透着一股冷酷和狠厉。   “少东家,我灵宝阁能开到如今的规模,你不会不知道都是怎么发展的吧?”老者的声音响起,虽然淡淡的,但是却透出了一股凌厉的杀意,“我看那女修修为并没有多么高深,这几天你再去探一探,如果确认她背后并没有修为高深的修士甚至仙人,那么我们就可以下手了。”停了一下,他又接着说,“毕竟这修真界中如今已经没有星核了,我回去后联系过老祖,老祖说现如今在仙界也只剩下仅有的几个星核,也都被掌握在天帝级别的仙人手中,如今的修真界,他确认并没有星核的存在,那星核,似乎存在一些宇宙奥妙玄妙在其中,但是,也只有要突破圣人位阶的仙人才能参悟一二,这些,那些下位仙人都不知道,因此,直到星核都被大能们偷偷集入手中,才算被人窥探到了其中一二。”   “原来如此,这么说,即使她在我们灵宝阁发布消息,也永远等不到星核了?”富锦接着追问。   “是的,我们的老祖很是确认,看来那女子身后很有可能有仙人,甚至还是上位仙人,否则,能做坚韧材料的东西也不少,甚至还有比星核更加珍贵的,她怎么就独独点名要星核呢?少东家,你这两日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要露出马脚。”说着,苍老的声音有些凝重。   “放心吧,长老,我晓得的。”说完,两人又说起了一些其他事情。   直到回到客栈,安佳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她没有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的青年这两天所作出的一切都是表象,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修真界的残酷,却没有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以及这修真界的冰冷。   “安佳,你还有我。”看到她的样子,海因里希把她轻轻的圈进怀里,她只是太心软,太容易相信别人。   “海因里希,我们早早去仙界吧。”安佳的声音闷闷的,她已经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初看时,这里繁花似锦,花团锦簇,细看之下,隐藏着的,却都是刀光剑影,腐朽的残忍。   “可是,你不是还想要在这里游历一下的吗?”海因里希有些犹豫,虽然安佳的修为不到,但是他却有办法带着她一起进入仙界,只不过,凡是她想要的,他都想要带到她的面前,她想要游历一下,他还是不想要她留有遗憾的。   “我空间里的那些东西比这个修真界的东西好了太多,再说你也会炼器了,仙界的东西比这里应该好了很多,这里大部分的植物我也都见识了,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我也不要这个身体了,你就用你的身体升到仙界,我就跟在你的身边。我有把握不会被人发现。”安佳早就想好了,这么久了,和他的修为比起来,她实在是太废了些,既然这样,干脆这具身体不要也罢。   “不,不用,我有办法,再给你制作一具身体。”说着,海因里希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人偶,人偶是用极品灵宵石雕刻而成,这种石头也是一种炼器所需的精品材料,防御力极强,质地坚硬,一般都是炼飞剑的时候作为一种提高防御力的材料被添加。看的出经常被人摩挲,小人正是安佳和海因里希相遇时候的容颜。   看着小人,安佳有些动容。   “你只要进入这里就可以。”说着,海因里希指导着安佳动作。   随着海因里希的动作,安佳原本的身体忽然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一股无色的能量团悄无声息的进入了那个雕像,很快,雕像活灵活现的动了。看到这个,海因里希一手指过去,地上那具“安佳”的尸体立刻化为了飞灰。   “怎么样?”看着雕像,海因里希问着。   “还行,挺灵活的。”和她的真实身体也不差什么。   “等一下。”说着,海因里希拿起了雕像,然后缓缓的逼出一滴心头血,血滴很快飘落到了雕像前,慢慢的渗了进去,接着,随着一大堆复杂的手势,雕像渐渐消失在空气中,转而一道光,闪进了海因里希身体的丹田中,丹田中,已经化作了雕像的安佳惊讶的看着自己旁边那个和雕像一样大小的小小的海因里希,她立刻明白了这是海因里希施展秘法把自己放入了他这具身体的丹田之中了,一瞬间,她有些感动,要知道修士的丹田里除了自己的元婴,也就是神魂外,几乎没有别的东西,而海因里希这个丹田里的元婴中,更是聚集了他所有的本源能量。   又想了想他们两人的关系,随之她也放下了心来。   “安佳,你先关闭五感,我要找个地方飞升了。”忽然,耳边传来海因里希的声音,看着那个小小的元婴一本正经的说着,安佳立刻按照他的话,关闭了自己的五感。 ☆、第777章   作为魔修进行飞升,飞升时的天劫同样声势浩大,海因里希顺利的飞升到了所谓的仙界,据说仙界上还有神界,至于神界之上是什么,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其实所谓的仙界,只不过是与修真界所在的星系的不同星球而已,只不过是灵气比修真界浓郁了不少,而突破成为仙人,就能在星系内随意划破空间,于是,很多成为仙人的人就都纷纷搬离了灵气相对不那么浓郁的修真界,搬到了其他灵气浓郁的星球,于是就形成了所谓的仙界。仙界的星球也是分仙灵界和魔界的,毕竟两者修炼所需的能量不同。   海因里希征战仙界的过程漫长而又枯燥,安佳也没有什么兴趣,大多数时间都呆在自己的空间里学习炼丹和阵法。只是偶尔在他得到什么稀罕的天材地宝的时候才会出去看一下,因为海因里希的刻意寻找,在仙界的这么些年,安佳也得到了不少新的仙草仙植,这大大的丰富了她的空间。   海因里希一路披荆斩棘,从一个刚升到仙界的普通魔逐渐成为了魔界的一方大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在飞升仙界的一千年后,终于找到了一枚星核,这枚星核虽然算不上太大,但也不算小,足够两人重塑身体了。   继仙界之后,两人又分别寻找了几个不同的世界,最终在一个高科技的宇宙世界中,在海因里希加入其中对抗虫族的希玛帝国,并对虫族征战了长达三十年后,终于在虫族的老巢中找到了他们重塑身体所需要的生命之水,在这个世界中,安佳也成为了帝*队中的一名军医,两人在帝国重新又结为了夫妻,相濡以沫,最后,已经成为了将军的海因里希在来到这个世界中一百年后,和安佳一起以死亡的形式脱离了这个世界,虽然因为高科技的存在,这个世界的人的寿命远远不止短短的一百年,但是已经收集齐了材料的两人却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期待起一个属于自己的身体,因此,在两人把这个世界的各种科技以及医术都研究的差不多后,两人终于脱离了这个星云,重新又回到了安佳的空间。   看着空间空气中漂浮的淡绿色的生命之水、银白色的星核以及黄色的息壤,安佳难掩心中的激动。   按照早就已经熟练于心的功法,海因里希留下了足够两人重塑身体的分量,然后把剩下的分别装入了空间中的特制玉盒中然后保存到了空间的小楼里,把制作身体的材料小心翼翼的分割着,三种材料先是分别被分为了两份,然后法术的光芒分别覆盖了两份材料,在一阵白光中他们分别融合着,然后扭曲着,很久之后,白光消失,两个初具雏形的人形躯体显露了出来,接下来,两人直接分别附身进入了躯体之中,然后又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两具躯体才逐渐的向着人形越加接近,两人选择了宇宙中一处荒凉的星际边缘进入了空间,直到两人完全炼制并融合完成躯体,才走出了空间,当初荒凉的宇宙一角如今也有了生命的存在,开始变得熙熙攘攘,两人相视一笑,终于,又得回了属于自己的躯体。   现在新的躯体已经完全与两人灵魂融合,分别回复了两人最初的面貌,只不过比两人当初的容貌和身材更加的完美,在炼制的过程中,两人都不自觉的按照宇宙中最标准最完美的比例炼制了躯体,因为骨骼比例的外媒,因此容貌上也有了不小的改变,而且这具强悍的身体也可以承载两人在宇宙任何空间中的探索,也不会顶受不住压力而崩溃。   按照那本秘法中的记载,两人的躯体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只剩下最后一步,两人就算完全的完成了这具躯体的炼制,这最后一步就是寻找一具相同种类的种族,把躯体化为受精卵,重新经过一遍该种族的成长经历,只要长到该种族的身体成人之时,就算是最终完成了炼制,从此身体和灵魂的契合度就会达到百分之百。但是这种方法在进行的时候,一个时空或者星球只能有一种相同的秘法运法,因为这种秘法在胚胎之中对于整个星球的灵气都会有一定的影响,如果两个人同时运行秘法的话,整个星球就有崩溃的危险,而且在成年秘法大成之前,都不可以运用任何的法术,也不可以进行任何精神类或灵魂类修炼,最多只能修炼一些最基本的炼体功法,比如武功之类的。   商量了很久,两人一致决定重新回到地球,毕竟,那里是他们的最初,在他们的心中有着不同的意义。   再次来到了这颗蓝色的星球,当初的世界已经迥然变样了,科技的发展已经让这颗星球变得和上次他们历练过的科技星球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了,还是喜欢自己最初的环境,但是他们却又并没有什么有关时间的能量,于是,平行空间成为了他们的选择,幸运的是,现在的地球,很是注重当初的文化的保存,将近一万年以来的所有文学资料都被保存的很好,一些文学作品因为很大的人气都已经分别形成了各自稳定的空间,寻找了两个相邻的,并且正在发生缓慢融合的,和他们最初的世界有些相像的世界,安佳和海因里希分别化作了一道流光,飞了过去。 ☆、第7第8章   现在是二十世纪初的上海,一切都有着那个时代老上海的特色,在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后再次看到这一副记忆中久违了的影像,安佳心里涌上了一层莫名的酸涩,身边早已经没有了海因里希的身影,他已经向着大洋彼岸的另一侧去了,他说,他这次要托生到美国那个他从前世就有些好奇的国家,这次他一定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像从前一样,让两人陷身于不可挣脱的洪流中苦苦挣扎。反正两人有空间可以联系,因此他也就同意了安佳想要托生到中国的要求,虽然以安佳现在那副美丽的脸孔,说是西方人,也没有人会怀疑,说是东方人,也只会让大家觉得更加精致美丽而已。   看到这熟悉的场景,听着耳畔那“叮当”清脆的电车声音,安佳感受了一下周围快要成型的胚胎的感觉,随便找了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宅院,冲了过去。   重新变回一枚胚胎的感觉是新奇的,但是安佳也并没有因此松懈,她在母亲肚中的时候,就已经不断的运行那个秘法,不断的调整着每一阶段这没胚胎的状态,力求达到最为完美的比例,最终,在安佳运行完秘法最后一点后,也到了她出生的日子。   再次重见天光,安佳有一种难言的欣喜,终于,又回来了。   这一次,安佳的名字叫做顾曼璐,初听到这个名字,她只觉得有些耳熟,当初来到这个平行世界,她就立刻投胎了,投胎后,又忙着用秘法调整身体,根本就没有吸收过这个世界的空间能量,也就无从得知这个平行世界到底是一部什么样的世界,不过,不论如何,她也无所畏惧。   这个家庭不算复杂,是个典型的上海家庭,一个老太太顾老太太,还有在书局做事的顾先先和家庭主妇顾太太。后来,在她的妹妹顾曼桢,弟弟顾伟民,还有小弟弟顾杰民相继出生了,他们的出生,也只是让她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熟悉的感觉,却始终是抓不住的。   无论如何,再一次经历这个时代的安佳,现在叫做顾曼璐了,她知道这个时代的残酷,于是,在从小顾先生开始教她认字后,她就若有若无的在顾先生的面前表现出了自己的才能,强悍的记忆力以及丰富的想象力,于是后来顾先生更是对长女曼璐另眼相看,从小更是下大了力气培养她,以至于都忽略了长子伟民。顾曼璐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接触外文了,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精通了好几国的语言,十岁的时候,她更是开始试着翻译出了一些作品,当然,她翻译的也都是国外的儿童童话之类的,但是这些作品却让顾先生感到惊艳,顾先生帮她联系了报社,并且帮她起了笔名,曼璐十四岁的时候,她已经是中国一个小有名气的翻译家了,顾先生帮她办理的银行账户里也有了很大一笔的资产。当然,这些都是属于父女间的小秘密,顾先生就像所有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到了岁数在父母的主持下,娶了太太,婚后和太太和谐甜美,生儿育女,但是在顾先生的心底,还是有着一个梦想的,梦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够功成名就,现在,自己的女儿居然帮着自己达成了这个愿望,于是,这就成为了顾先生父女之间的小秘密,似乎这样,女儿的成就就成为了顾先生人生的延长,从中顾先生感受到了莫名的成就感,让他在这枯燥的生活中得到了鲜活的乐趣。   因此,在顾太太的眼中,大女儿顾曼璐还是那个十四岁的普通少女,只不过相貌不俗,将来应该能嫁个高门提携兄弟。   因为曼璐早就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人生,如果是单纯的温馨的亲情,可能还能打动她的心,但是顾太太这种带着点小算计的心态,也就没有在曼璐的心里留下什么太大的涟漪,于是曼璐和顾太太以及顾家其他人的关系,也就是不远不近的处着,这些年,有了曼璐这个女儿,随着女儿越大展现出越来越多的光华,顾先生的心情也是越来越好,几乎没有什么烦心事。   顾家虽然算得上是一个普通的上海小市民家庭,但是却也平稳和乐。可是这一切却在曼璐十六岁那年曳然而止,那些年,顾先生的身体虽然有曼璐的调养,但是在曼璐十六岁的时候却也不可避免的迎来了一场大病,并且最终一病不起而去世,顾家原本一直是顾先生在顶立门户,现在顾先生一倒下,顾家的老少女人们立刻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凄惶的办理了顾先生的身后事之后,顾家陷入了没钱生存的窘境。   这一年,曼璐已经考上了大学,新鲜出炉的大学生,面临着大笔的学费,而顾家还有顾曼桢和两个儿子要上学,除此外,还有一家老小的吃喝问题。   所以,当顾太太来到曼璐面前,面带凄凉的请求曼璐为了一家老小出去工作的时候,曼璐深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一丝熟悉感忽然诡异的清晰了起来。   看着对面的顾太太,她脸色有些奇怪,“一家老小的生活?妈妈,你觉得我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女生去哪里找到一个能养活整个顾家的工作?”   听了曼璐的话,对面顾太太的面色有了一丝的别扭,但是很快的,她就恢复了原先那副样子,“曼璐啊,你知道,你父亲原来对你最好,这几个弟妹都排在你的后面,现在你父亲去了,你不应该代替他撑起这个家吗?”停了一会儿,似乎是看到曼璐没有什么反应,顾太太有些喏喏,“街坊里的王太太,她的女儿在百乐门唱歌,每个月的工资和消费除了能养活他们一家外,还能存下来不少。”说着,她有些期待的看着顾曼璐。   这时,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的顾曼璐,心底冷冷的笑了,这就是顾家,这就是顾太太,她现在才发现了自己居然来到了一本当年还算有名的小说《半生缘》里,而她,就成为了那个悲催的女配顾曼璐。原本那个父亲早逝,为了养家去当了舞女,最后惨淡一生的顾曼璐。虽然她的到来已经把剧情改变了很多,比如本来这时候该高中还没毕业的曼璐,已经考上了大学,而本来孤立无援的曼璐,此时在银行已经小有资产了,只不过,她的到来到底还是没有挽救了顾先生的命运,虽然本该病死的顾先生还是病死了。而现在,顾太太又舔着脸来要求她放弃自己的前程去养整个顾家,她可不是原本那个一开始善良懦弱的顾曼璐,自己做了舞女养家,放弃了自己的幸福,最后还被整个顾家嫌弃,未婚夫也转而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不过这里,她可是没有什么未婚夫的,也许是因为顾先生发现了她的天赋,对她的期望很高,这里顾先生并没有给她早早订婚,而原本应该是曼璐的未婚夫的张豫谨,此时只是顾家的一般来往人家。   只不过,现在的顾太太对待曼璐的态度,又比书中更加的恶劣,也许是从小就有一个成人灵魂的曼璐对于顾太太并不怎么会撒娇卖萌,也许也是因为这么多年丈夫对曼璐的独宠和重视,这里的顾太太对于曼璐很是看不上眼,连带着顾太太从小亲近的妹妹和两个弟弟对于曼璐都不是很亲近,这也是顾太太能毫无愧疚的说出为了这样一个家,提出让曼璐当舞女养家的提议的原因。   不过,现在的曼璐可不可能答应为了这样一个顾家而牺牲自己。   “你是不是和王太太说好了?”看着顾太太,曼璐冷冷的问着,王太太是他们这一条街上有名的一个人,她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因病天天躺在床上的王先生,只不过,王太太有个女儿在百乐门当歌女,每天花枝招展的来来往往,因为这个女儿当歌女赚的钱,王先生得以治病,而王太太其他的孩子们也得以继续上学,顾曼璐不知道王太太的女儿是否在心底怨恨过,不过好几次王太太的女儿路过她家门口,看到她的眼神,都是嫉妒中压抑着的愤恨。   曼璐大概也能猜到她的想法,因为在这个世界无法使用自己的力量,因此虽然曼璐从小一直在偷偷练武,但是无奈这具新出炉的身体毕竟太过绝艳,因此从小曼璐也就一直刻意的留着长长的刘海,而且在她十岁那年还带上了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这些也多少遮掩了一点曼璐越长越是角色的容貌,但是暴漏在外的皮肤和容貌还是再再说明了这是一个小美女。尤其是对于已经深陷于污泥之中的王太太的女儿来说,这样的一个人是值得嫉恨的,无论她从前有多么的不得已,多么的为难,但是现在既然自己已经深陷泥潭,那么看到别人干干净净的,总是想要做些什么的。   果然,听了曼璐的话,顾太太有了一瞬间的不自在,“没,没有。” ☆、7第79章   曼璐从小偷偷的练习武功的,虽然和那些修真之类的功法比起来,这武功有些太过微末,但是在不能使用法术灵力甚至也不能使用空间的情况下,这么多年修炼下来,也算是稍微有了些自保的功力。而且随着曼璐的生长,这具身体的优势也渐渐的表露了出来,五感越来越灵敏,对于别人的好坏情绪以及周围的危险认知,也能敏感的感受的到。就比如王家的女儿,每次远远看到的时候,曼璐都会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恶意,再比如顾太太,很多次,曼璐在和顾先生学习的时候,都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嫉妒之情,这样的情绪,在曼桢的身上,她也感受到过,这也是她缠着顾先生不让他把她已经能够赚钱的秘密告诉顾太太的原因,她不能在明知别人有恶意的情况下,还把自己的后路给封死。   现在,顾太太在王家女儿的挑唆下,终于开始向曼璐露出了她的恶意。   曼璐当然不可能答应顾太太的要求,虽说这民国比起现代是危险了点,但是大不了她重新投胎从头来过,可也不会委屈自己。更何况她现在还算是具备了自保的能力,只要再呆两年,她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想到这里,曼璐决定拿出一部分钱给顾家,算是了了和他们的牵连,幸亏当初她比较聪明,自从开始可以自己赚钱后,为了以防万一,就让顾先生开了两个银行账户,一个是自己的账户,一个是顾先生的名义开设的账户,这些年,她也算是翻译了不少的书,一开始还是儿童文学,后来渐渐的扩大到了一些文学名着,这个时代文人还是比较好挣钱的,翻译书得到的报酬也不算少,这些钱她都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存入了顾先生的账户,一部分存入了自己的账户,原本存入顾先生账户的钱都是她打算拿来孝敬顾先生的,也算是她这个女儿对他照顾教导她这么多年的报答,可是谁成想出了现在这档子事。   早在顾先生刚去世的时候,她就已经筹划着搬出去住了,横竖她和这个家都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她早就在学校旁边的一栋公寓中租赁了一间小小的公寓,已经交了一年的房租,也把自己的一些小件的私人物品转移了过去。   想到这里,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从自己床头的暗格中拿出了顾先生的那个存折,转身走了回来,交到了顾太太的手中,“这是我这些年翻译英文小说的报酬,父亲都存在了这个存折中,现在也到了一千大洋,这些你都拿去当作家用吧。”看着顾太太先是惊喜而后又变成愤怒的表情,曼璐没有在意,“等明天父亲的葬礼结束我就搬出去,父亲已经给我交好了学费,我要住到学校去,今后你们就过自己的生活吧。”说完,也不再看顾太太,只转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你翻译英文小说?你怎么会翻译英文小说的?这是不是你父亲的私房钱?他居然交给你?还有你居然要离开家里?不行!你是这个家的人,就要为这个家着想,你弟弟们还这么小……”顾太太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过来,有些气急败坏。   “你对我了解什么?我从五岁起父亲就教我英文了,还有,这些年你管过我吗?都是父亲在照顾教养我,逢年过节,他们几个小的都有的东西,你从来都忘了给我买,我说过你什么吗?现在又说什么我是顾家的女儿,我可从来没有感受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曼璐满眼嘲讽,“凭什么我现在就要给你们做牛做马?这些钱足够养这个家一直到曼桢成年了,而且,这个房子,”说着,她打量了一下周围,再次看了一眼这座充满了回忆的房子,“如果你们挤一点,把房子多出的房间出租出去,也能节省很大一笔开支呢。”曼璐说的都是这些年的回忆,也许是因为身体里本就是一个成人的灵魂,曼璐总是无法真正的融入这个家庭,更加上顾先生这些年几乎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曼璐的身上,于是曼璐越发的和顾太太以及其他的孩子们生疏了起来,这种生疏渐渐的不再只是流于表面,更是渗到了骨髓里,遂逢年过节的顾太太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给其他孩子们买东西的时候忘记给曼璐买,若曼璐只是一个一般的孩子,恐怕早就会生气,甚至因此移了性情,可惜曼璐的内心,住着一个生长了很多年的灵魂,因此对于这些,她也不在意。如今,曼璐更是知道了这个平行世界的来源,知道了原本曼璐的命运,对于这顾家剩下的人也就越发的冷淡了。   “你,你这是不孝。”顾太太听了曼璐的话,有些气急败坏。   “母若不慈,谈何愚孝?早在你和王若眉商量着要把我推入火坑的那一刻,你就不配做我的母亲了。”王若眉就是王太太家里当歌女的女儿。   说完,曼璐转身拿出自己的小箱子,把剩下的一些私人物品,主要是一些衣服还有剩下的书籍之类的放入了皮箱里,东西不多,小小的一个皮箱已经完全能装下了,收拾好了后,关上皮箱,曼璐提起了皮箱,离开了这个让她再无留恋的顾家,这些年,因着她是女孩,并不得顾老太太的欢喜,甚至早年间,顾老太太甚至想要把她许给一个乡下土财主家的傻儿子,就因为对方能出得起大额聘礼,只是这件事最终在顾先生的强烈反对下不了了之了,也是那时候,张豫谨一家进入了顾家的交际圈,算起来,张家和原先的顾家也算的上是世交了,在顾老太爷那一辈,两家还算是来往密切,在乡下土财主家提亲的时候,张家也提了一下把曼璐配给张豫谨的事情,当时如果两家定下来的话,曼璐的亲事也就算落定了,也不会再有土财主一家什么事,但是顾先生对于当时已经小露才华的曼璐的未来很看好,总想要曼璐能够出人头地,在文人中博个名声,成全自己一直以来的想往,而张家那家风,恐曼璐嫁过去后再也无法自由的写文章,于是就也拒绝了。   在顾老太太的心中,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的两个孙子,而曼璐,在她心里甚至排在了曼桢之后。至于剩下的三个弟妹,从小和曼璐就不亲近,更是嫉妒曼璐独得顾先生欢心,而且又有了顾太太的影响,对于曼璐,总是若有若无明里暗里的排挤。更何况,按照书里的发展,原本的曼璐还是和着一家人一起长大,感情还算很好,后来更是为了这一家人牺牲了自己,但是却换来了自己未婚夫对于自己妹妹的爱慕,自己家人对于自己的鄙视排斥。因此对于这样的一家人,本就自我惯了的曼璐更是不会因为他们而牺牲自己了,最多今后时时打听一下他们的消息,在他们有困难的时候帮一把,也算是全了顾先生这些年对自己的照顾,也因此,曼璐毫不迟疑的把自己这些年稿费中的一半全部交给了顾太太。   提着自己的皮箱,曼璐毫不迟疑的转身走出了这个已经居住了多年的石库门,走出了充满了大人孩子嘈杂声音的小街道。   新的住处位于一栋紧挨着曼璐大学的公寓楼里,公寓楼的造型就像上海好些其他建筑一样,颇具西方风格,高大坚固,周围环境清幽,还是位于法租界之内,当然费用也不低,交完一年房租后,曼璐的手中也只剩下了一小部分积蓄,于是,趁着开学前的这段日子,曼璐加紧了自己的翻译工作,以前为着在顾先生面前藏拙,也因为在顾家人多眼杂还要躲躲闪闪,因此曼璐从前的翻译量并不算大,现在离开学还有两个多月,曼璐于是每天就不再出门,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埋头翻译,除了从前翻译的英文书之外,这次曼璐还接了一些德文的着作来翻译,德文着作翻译的费用要比英文的高很多,得益于曼璐原本的信誉,以及顾先生在书局同事面前的显摆,因此曼璐能够接到这些工作也没有太难,本来书局的人看到曼璐除了英文书外居然还拿了德文书去翻译,都有些嗤之以鼻,但是最后看到曼璐交来的书稿后,也都闭嘴不言了,这下,终于彻底的认同了以往顾先生对曼璐的夸赞,甚至还觉得以往顾先生的夸赞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两个月下来,曼璐一下子翻译完了十本书,这是以前曼璐基本上一年的工作量,也让曼璐赚了一大笔钱,立刻让她因为搬家而干扁下来的荷包又鼓了起来。   很快的开学了,曼璐交了书稿后,又只接了一本书的翻译,毕竟进入大学还是要以学业为重的,虽说曼璐对各国语言都熟练的像是母语了,但是出门在外,对于自己的天赋,总是要有个说法的,因此曼璐在大学里选择的专业是古代西方语言,得益于自己强大的灵魂所产生的过目不忘的本事,曼璐对于自己游历过的世界的语言,以及地球上现代的德语、意大利语等都非常熟练,但是对于一些古老的语言,例如古拉丁语、古埃及语等却并不熟悉,正好趁着这次,曼璐决定要把这些语言也学一遍,这样将来即使有个什么变故,或者进入相关世界,也能用的上。 ☆、第8第0章   学院里的老师都很惊讶于曼璐的天赋,因此也都很喜欢她这个学生,很快,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曼璐也已经十八岁了,这两年里,为了自身的安全,曼璐还一直保持着自己厚厚的刘海、黑框眼镜以及宽大不露什么肌肤的灰扑扑的服装的形象,日常的形成也几乎都是在学校和住所之间两点一线,只偶尔去邮局给书局寄趟翻译好的书籍。   曼璐满了十八岁的第二天,她觉得好像自己身上那个无形的枷锁一下子就去掉了,她立刻感觉到身体和灵魂之间以往的那层薄膜似乎“乎”的一下子消失掉了,身体和灵魂完美的切合在了一起,如今,她终于完全的相信了那个功法,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完全是自己的了,身体强度非常不可思议,身体也和自己的灵魂也完全顺利的融合了,融合后的身体已经可以和灵魂一起进入空间了,而灵魂也可以单独进入空间,所有曼璐曾经看过的法术她也都可以施展出来了,现在曼璐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她也不必再向以前一样谨小慎微的活着了。   曼璐完全掌握了自己身体的那一天,她恢复了自己强大的感知力,明显的感受到了这个空间的震荡,曼璐知道这是当初和另外一个有交叉的平行空间开始融合了,于是,曼璐也就不打算再去别的地方,只在这里静静地等待海因里希了。这一次,她刻意的没有去感知海因里希,这也是他们之前说好的,这次,他们想要自然的相遇,即使这有可能会花上他们一生的时间。   于是在曼璐十八岁生日的第二天,学院里的学生或者老师们都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学院里出现了一个天仙般的美人,光洁饱满的额头,乌黑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梁,细腻白皙的肌肤,窈窕比例完美的身段,从轮廓上看不出是东方人或者西方人,总之,这是一个超越了国界的美人,曼璐一走进学院大门,沿途的学生们都开始纷纷的交头接耳的议论了开来,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美人是来找人的还是来上学的,现在已经是大学二年级的下学期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放假了,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再转学过来了,于是,大家纷纷看着这个美人要往哪个学院走,直到曼璐进入自己平时的教室坐了下来后,教室里的同学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上课的教授来到教室后,看到的就是教室里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鸦雀无声的状态。   “咳咳,”教授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力,也打断了大家对曼璐若有若无的偷窥以及猜测,“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当然,教授也眼尖的注意到了这个新出现在教室里的美人。   “约翰逊教授,我是曼璐。”这个教授主要教授他们古拉丁与,平日里对曼璐也是颇为照顾,他也很喜欢曼璐这样有天赋还勤奋的学生。   “曼璐?顾曼璐?”听到曼璐的声音,教授也有些呆愣了,声音很熟悉,就是曼璐的声音,从前他还曾经遗憾来着,遗憾有这么一副美好嗓音的学生,居然长的是毫不出众,但是如今看来,她的长相甚至比她的声音还要出彩很多,只不过她平日里都掩饰了自己的长相,如今是有了什么变故,让她开始展示真实的自己了?约翰逊教授来到了中国已经有些年头了,中文也说得很好了,对于中国一些大家族里的传统以及弯弯绕绕也算是稍有了解,如今见到曼璐大变样,一下子就想到了大家族里的族内纷争中了,看来曼璐以前故意打扮成那副样子应该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如今,她因该是能够出头了。想到这里,教授也算是颇为欣慰。想到曼璐从前的可能的遭遇,教授对她更加怜惜了。   教授毕竟是教授,只是惊讶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可是教室里的学生们却一下子“哗”的爆发了一阵讨论,谁能想到面前这个让人惊艳的美人就是从前那个在班上毫不起眼,让人注意不到的顾曼璐?   听到教室里同学们的议论,教授又使劲的清了清嗓子,总算是勉强的回复了教室里的秩序,然后开始了今天的授课,曼璐还是像往常一样勤奋,渐渐的,同学们的议论声也小了下去。   曼璐带来的风暴在席卷了学校后,又持续的沸腾了几天,最后总算是归于沉寂,毕竟这个时代的学校里,尤其是这样的教会大学里,学生们的素质还是能保证的。不过,却也有很多人开始私下调查顾曼璐,想看看这个忽然出现的美人是个什么背景。   曼璐这两年来虽然在学校里很低调,但是在翻译界里却牵起了层层浪花,随着她对古拉丁与等古老语言的学习,她也开始翻译起了一些这方面的着作,尤其是古希腊的一些流传久远的哲学书籍,直接从古希腊语的版本中翻译,不再从西方已经翻译好的着作中做二遍翻译,很快,这些着作就在中国上市了,在学术界里刮起了一阵旋风,顾曼璐这个名字也逐渐的作为一个着名翻译家开始被人们,尤其是文人们所接受。   能够使用自己的空间后,曼璐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人去调查了一下顾家现在的情况,调查结果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这两年,靠着她当初留下的钱财,顾家还是过着和顾先生在世时一样的生活,三个孩子也都在上着学,只不过现在,顾家有些陷入了财政危机,因为顾太太没有什么赚钱的营生,又不肯听从曼璐当初的建议去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几间,于是顾太太就和几个街坊一起用手头的闲钱跟了会,一开始还好,还是赚到了一些,但是最近,顾太太跟的会头跑掉了,并且卷走了所有的钱财,顾太太的手头一下子没有了钱财,顾家又面临着当初顾先生去世时候的窘迫,只不过这次,顾太太没有听从王太太的建议让曼桢去当歌女,一是曼桢的嗓音是在算不上好,而来她也不舍得自己从小亲近的二女儿落到人人鄙视的地步,于是,顾太太开始四处借钱,想要继续支付顾家三个孩子的学业和自家的生活,顾太太不是没有想过要去寻找曼璐,可是曼璐当初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留下自己的新家地址,也更没有告诉顾太太自己的学校在哪里,于是顾太太也不知道曼璐到底在哪里,甚至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不在上海,在这种情况下,也无从找曼璐,于是,只能靠着借款苦苦支撑着,曼璐知道了这种情况后,从自己的空间中拿出了十个个头不小的金元宝,然后又使了障眼法易了荣,拿到银行换成了大洋,然后寄给了顾太太,这些钱,如果顾太太仔细花用,足够支撑顾家一直到几个孩子长大成人了,甚至他们的婚嫁费用,应该也绰绰有余了,这些,就当是曼璐还了她这些年的生养之恩了。之后,曼璐也不再去刻意打听顾家的消息了,他们要怎样,其实和她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关系。   两个空间逐渐融合后,学校里莫名的多出了一些学生,奇怪的是,整个学校的人对这些多出来的人没有任何的惊奇以及排斥,就好像,他们本来就是学校里的一样。   曼璐原本打扮得豪不起眼的时候,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因为那些女学生也都是按照家世以及长相纷纷自成小团体的,对于曼璐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人,平时甚至没有人会注意到,而曼璐恢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后,更是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因为她的外貌,很容易让她周围的人沦为陪衬,于是就更加没有什么女生和曼璐交好了,倒是曼璐在回家的路上遇到过一次危险,那是几个小混混把她堵到了学校门口,想要对她不利,但是以曼璐现在的状态,不会惧怕任何事情,这也是她大胆的恢复本来面目的原因,于是,曼璐在周围的学生还没有来的及救美的情况下,一个人,噼里啪啦的不到两分钟,就解决了那找茬的十来个混混,一下子惊呆了周围刚刚围过来的学生们,于是,曼璐彪悍的名声以及高强的武力值就像她的美貌一样,立刻又传遍了校园,使得原本几个对她跃跃欲试的公子哥立刻歇了心思,倒是让曼璐的日子清静了不少。   但是也因此,为曼璐很是吸引了一些人气,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一个美院的叫做方瑜的女生,看着面前的青春大方的女孩正在自我介绍着,曼璐就立刻知道了这也是最近这个空间里莫名出现的人物之一,在听到了她的名字叫做方瑜的时候,曼璐就立刻的想起了当初自己第一世的时候那个曾经红极一时的作家和她的那些电视剧,在曼璐完全掌握了自己的灵魂力量的那一刻,所有她曾经经历过的或者看过的东西,曼璐都能清晰的记起,就像隐藏在记忆深处一样,因此在看到或者听到的那一刻,她立刻知道了这个空间的来历。 ☆、1第81章   方瑜是个热情爽朗的女生,在看到那些混混围住曼璐的那一刻,她就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上前帮忙,看到那些混混实在是人数众多的时候,她则是立刻转身跑开要去找老师求助,但是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找老师的时候,曼璐已经干脆利落的收拾了那些混混,看到曼璐的身手,方瑜的双眼满是崇拜。   “你好,我是今年刚入学的学生,叫做方瑜。”说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你好,我是大三的顾曼璐。”现在已经是新学期了,新学期开始的曼璐更加的悠闲,应该说,自从她完成了融合身体的最后一步后,她的悠闲生活就已经开始了,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的刻意隐藏自己,也不再像从前那么的忙碌,忙着翻译之类的,现在的她,只除了偶尔接受一些困难的专着或者偏僻语言的书籍之外,已经不大接其他简单的翻译活计了,这两年她翻译的报酬已经足够支撑她的生活,再加上她已经可以使用自己的空间,因此就从空间里又拿了些白银换成了银元,干脆把自己现在租住的公寓买了下来,虽然只是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但是曼璐一个人住,却也绰绰有余了。   经过了打架事件,曼璐和方瑜渐渐的熟悉了起来,说起来,因为曼璐曾经跳了两级,因此现在刚过十八岁没多久的曼璐其实和方瑜是相同的年纪。   和方瑜认识后,两人一起逛了几次街,又互相去对方家里做了几次客,于是就渐渐的熟悉了起来,顺理成章的,没过多久,曼璐也就认识了方瑜的好朋友---陆依萍,说实话,当初看电视剧的时候,曼璐对于依萍这个人物,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是现在见到了这个平行的真实世界中的依萍,曼璐却渐渐的对她产生了一些好感,虽然有些倔强,但是她却是一个坚强又脆弱的人,见到曼璐后,没有曼璐学校那些女生或嫉妒或不屑或高傲或自卑的情绪,依萍只是把曼璐当作了自己的一个朋友,虽然比不上方瑜,但是却也对曼璐充满了真诚。   曼璐很看不上依萍的母亲,明里暗里劝了依萍好几次,听到依萍因为没有学费无法上大学后,曼璐也是无能为力,虽然她可以借钱给依萍,但是从几次交谈中曼璐看出了依萍不会平白接受她的钱,更何况,以依萍母亲的那个个性,即使依萍上了大学,今后的生活也是一个永远也填不完的无底洞,于是,在依萍说着要找工作的时候,曼璐把她介绍到了自己公寓楼下的咖啡厅里去弹钢琴。   曼璐的公寓位于租界,周围又是学校,离着使馆也不算远,环境优雅安全,公寓设施高档,许多的名人也都住在这里,公寓一共八层,最底下一层面向一条清幽的街道,街道上绿树成荫,间或隐藏着各种各样小巧精致的店面,因此每天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公寓的底层除了接待处,左边是一间优雅的咖啡厅,右半边则是一家着名的西餐馆,每天不少逛街的人都会来这里喝杯咖啡吃个饭,渐渐地,在租界中,也算是有了不大不小的名气了。   今天是依萍第一次来到曼璐家,跟着曼璐走入金碧辉煌的大厅,依萍看上去有些紧张,走到了电梯间,乘坐电梯上了顶楼,走出电梯,是好像高档宾馆似的宽宽的走廊,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人走上去,悄无声息,走廊两旁是一间一间的房间,间隔或远或近,这里的房子有大有小,曼璐买的是最小的一间,但是也足有六十多平方米,进入房间,就是一个宽阔的走廊,走廊不长,只有两米多点,走廊右手边的白色的墙上钉着六个深褐色原木的挂外套的衣服钩子,每个衣服钩子下面不远的地方钉着同样的钩子,那是用来挂包的,现在钩子上还挂着三个不同颜色质地的包包,衣服钩子往前的墙前面,则摆着一个不到一人高的鞋柜,一米多的长度,鞋柜的顶上摆放着几个古香古色的荷叶状的瓷盘,瓷盘里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走廊左手边则是一间褐色的雕花木门,里面是洗手间和浴室。出了走廊,视野一下子开阔了,右手边是间小厨房,厨房和客厅用一个半人多高的黑色大理石台子隔开了,石台子是中空的,里面摆放了各种各样的酒类,石台上靠墙的地方有个柜橱,第一层摆了茶具,第二层是咖啡用具和杯子,上面则都是各种酒具以及酒杯,大理石台在厨房里侧的地方冲着外面则摆着四把带靠背的高脚椅子,整个台子可以用来喝酒也能用来吃饭,台子上正中间还摆了个白色的花瓶,里面盛开着粉色和白色的牡丹,石台里面则是一间小巧精致的厨房。厨房外面就是客厅,客厅不小,总共有三十多平方米,但是最右侧的地方则凹进去了一块,凹进去的大概有十二三平方米,曼璐早就请人在凹进去的地方用一个褐色原木多宝阁把那块空间和外面的客厅隔断了开来,凹进去的空间则单独隔开做成了一个小书房,小书房是个长方形的空间,里面除了隔断用的多宝阁上堆满了各种装饰品外,另外一面长长的墙壁上正好也是凹进去的,就被曼璐钉上了许多褐色原木厚厚的隔板,正好做成了一个书架,上面也摆满了书,另外一面窄的墙壁前则直接摆放了一个小小的褐色书架,上面则是放慢了曼璐自己翻译出版的书籍以及一些厚厚的日记本,冲着这个书架的墙前面则摆放了一个足有一人多长的厚重柔软的浅绿色带粉花的沙发,沙发上摆放着毯子靠垫,沙发旁边手边则是一个小小的小几,上面摆了个白色瓷杯以及一盏精致的台灯,小几里面则放满了一些杯子以及零食和盘子,整个小书房正中间放着一个小小的书桌,书桌里侧冲着外面的客厅则放着一把椅子,书桌上同样摆放了一些文稿、墨水、笔以及一盏台灯,因为小书房没有窗子,小书房上还单独装了一盏顶灯,长期打开,昏黄的灯光以及书房地上厚厚的地毯让整个小书房充满了温馨的气氛,书房一角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白色花瓶,里面是一些蓝色的鸢尾花,整个小书房的开口用了一扇黑褐色的四面屏风遮挡了起来,要进去还要绕过屏风,屏风的四个面上分别是薄的透明的丝质布料,上面用了鲜艳的绣线绣着四副色彩鲜艳的不同的荷塘景色。外面的客厅则是个四方形的,背靠着书房书架的地方摆放着同样浅绿色带粉花的沙发,沙发旁还放着两把精巧的中式风格的椅子,沙发前是茶几,茶几上同样的粉色花瓶中插着一些很少见的蓝色绣球花,把整个房间装点的更加温馨,沙发对面摆放着一个大大的褐色带着粉色装饰花边的柜子,柜子上面摆满了一些照片以及精巧的小玩意,柜子靠近窗子一侧则是一架黑色的钢琴,钢琴旁就是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个小巧的阳台,阳台是冲着公寓另外一侧的,是一条绿树成荫的小小的街巷,闲逸幽静,阳台上摆放着一个黑铁为框铺满了蓝色黄色白色图案的马赛克的桌子,桌旁是四把同样风格的带着软垫的椅子。褐色柜子的旁边就是卧室的房门,卧室里也有一扇窗子,大大的床摆放在卧室正中间,这是一个有着中国古典风格的架子床,大床的四周还挂着厚厚的幔帐,此时幔帐聊起,露出了床上泛着银光的被褥,这些被褥都是曼璐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特殊植物织成的,柔软舒适,床的左侧就是窗户,床的右侧的整面墙则也是凹进去的,曼璐在那里摆放了一个同样褐色镶嵌粉色花边的巨大的衣柜,床斜对面靠墙的则是一个同样颜色风格的梳妆台,梳妆台旁摆放了一张小巧的桌子和两把椅子。   “哇,你家里好棒啊。”第一次来的依萍嘴里不断的发出赞叹的声音,想到自己那个简陋的房间,她有些自卑。   “坐吧,喝点什么?牛奶行吗?”说着,曼璐走进厨房,拿出杯子,又拿出成放着牛奶的大玻璃瓶,往杯子里倒满了牛奶,这是牛奶,也不是牛奶,这是曼璐曾经在修仙世界里发现的一种果子,整个果子是长在灌木上的,白色的果子,足有成年男人拳头大小,果子里都是散发着浓浓奶香的汁液,白色的汁液,看上去喝上去和最好的牛奶没有什么区别,不需要特殊处理,也没有新鲜牛奶特有的腥味,虽然里面不象灵米以及一些灵果一样含有什么能增长修为的灵力,但是却很受一些修真人士的喜欢,曼璐早就在自己的空间里种了不少,也拿出了一些放在家里留着喝。   “谢谢,”依萍还是有些拘束,接过牛奶慢慢的喝着,曼璐也坐了下来,三人慢慢的开始聊天,气氛也逐渐的轻松了起来,其间,依萍的眼睛一直亮晶晶的看着对面白色的钢琴,“我能弹一下吗?”半晌,终于忍不住了的依萍还是有些忐忑的问了出来。 ☆、8第82章   “依萍,你会弹钢琴?”曼璐问了出来。   “嗯,从小学的,我很喜欢音乐,”说起音乐,依萍不由的有些兴奋,但是很快,她的眼睛暗淡了下来,“但是我很久没弹了。”   “那你去弹吧,今后想弹的时候,你就可以过来。”曼璐说着,这个时代的钢琴,算得上是奢侈品了,不是所有的人家都有钱买的。   听到曼璐的话,依萍兴奋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钢琴旁边,坐下弹了起来,很快,一组轻松明快的音乐从依萍的手下流淌了出来,一开始,还有些生涩,可是很快,就变成了熟练。看得出来,依萍曾经应该下过苦工。   “曼璐,依萍正在到处找工作,你知道,她刚高中毕业,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她也只会弹钢琴,可是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你能不能帮忙看看附近有什么适合她的工作,教小孩子弹钢琴什么的也可以的。”看着欢快的弹着钢琴的依萍,方瑜转头看着曼璐,她看到了依萍最近找工作的艰辛,也知道依萍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今天看到曼璐,也只是试着问上一问,也算是尽一下心。   听了方瑜的话,曼璐倒是认真的考虑了起来,如果依萍找到工作,是不是就不用像原着那样沦为歌女了?说到歌女,她又想起了曾经的邻居王若眉,曾经她是舞厅里的歌女,但是在曼璐调查顾家近况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沦为了舞女,歌女在舞厅中的地位比舞女还是高上一头的,歌女大都有些不大不小的名气,赚的钱也比舞女多,舞女则是纯粹的要靠自己的美色和身体,王若眉当了几年歌女,在那个环境中,总免不了抽烟喝酒,没过两年,嗓子就坏了,只能沦落为了舞女,如果能避免,曼璐还是不希望依萍走这样一条路的,毕竟不论原着中说的如何,那个大上海和黑社会总免不了钩钩缠缠,而一个曾经当过歌女的人,又怎么可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呢?即使何书桓愿意,他的父母呢?时间长了,总会有矛盾的,更何况,何书桓也算不上一个好的对象。   说到这个,曼璐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自己楼下的咖啡厅。   曼璐在买公寓的时候,知道了这家咖啡厅以及西餐馆都是属于公寓老板的,公寓的老板是个美国人,很是热爱文学,可巧的是,曼璐在和公寓老板认识后,还曾经帮助他把一本古拉丁语的珍贵书籍翻译为了英文,因此曼璐和公寓的老板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   “正好我认识楼下咖啡厅的老板,我问一下他能不能让依萍去咖啡厅弹钢琴。”   正说着,依萍已经弹完了一曲,曼璐和方瑜都鼓起了掌来,“弹得很不错啊。”说着,曼璐把两人带到了阳台上,坐在阳台上,看着阳台外的满眼葱绿,远处的建筑还有学校,依萍和方瑜分别陷入了各自的思绪。   趁此机会,曼璐走到了客厅,拿起了沙发旁边小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公寓老板杰克森的电话。   事情出奇的顺利,正好杰克森那家咖啡厅里有一个钢琴师过几天就要回老家了,杰克森正想着要再找人,杰克森很相信曼璐,有了曼璐作保,立刻答应了依萍到咖啡厅去弹钢琴,最初一月至少能拿十块大洋,拿多少还要取决于依萍的琴技,当然,时间长了还是可以涨的。   十块大洋一个月,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不错了,虽然比不上原着中依萍做歌女每个月上百大洋的收入,但是这份工作很清白,而且每天的工作时间只是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晚上还管一顿饭,白天另外有人弹琴,这样依萍白天的时间也都可以空出来了,曼璐当即谢过了杰克森并且和他约好了时间。   “依萍,你不是正在找工作吗?我们楼下的咖啡厅正好走了一个钢琴师,我帮你问了一下,工作时间从下午五点开始到晚上十点,只要在客人多的时候弹琴就可以,每个月最少十块大洋,怎么样?有兴趣吗?”看着坐在阳台上的依萍,曼璐高兴地走过去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   “真的?太好了,什么时候可以上班?”果然,听到这个消息,依萍高兴的立刻站了起来。   “我和老板约好了,再过两小时我们就下去,你先弹一曲他听一下,如果没问题,后天就可以开始了。”曼璐看着依萍也很为她高兴,正好现在是下午两点,四点的时候,她们下去可以试试。   听到曼璐的消息后,依萍一直沉浸在兴奋中,忍不住的在钢琴上练了又练,最终才选定了一首轻松舒缓很适合咖啡厅的乐曲。   四点的时候,三人准时的出现在了咖啡厅中,依萍换上了曼璐的一件墨绿色用黑白条条分割成格格的旗袍,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线衫,立刻让她显得青春优雅了起来,脚上也换上了曼璐的一双黑色皮鞋,长长的头发被曼璐梳成了一条斜斜的蝎子辫,看上去大方又典雅,本来依萍不想要借曼璐的衣服,但是还是曼璐说服了她,对于工作的渴望终于压住了她心中的那一丝不好意思,正好这身衣服曼璐都还没有穿过,于是就顺便把这身衣服送给了依萍。曼璐的衣柜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旗袍,本来曼璐就比较喜欢旗袍,现在又到了这个旗袍的黄金年代,更是做了很多的各种各样的旗袍,好多都还没有穿出去过。   听了依萍弹得钢琴,杰克森很满意,决定给她二十块一个月,并且承诺依萍,如果一个月过去后,可以把工资给她涨到三十块大洋每个月,依萍更是兴奋不已。   三人又高兴的回到了曼璐的公寓,曼璐慢慢的向依萍输灌着要为自己活的思想,并且把介绍这方面思想的书籍借了几本给依萍,她不想看依萍像原着一样为了她那个软弱圣母的母亲,为了李副官一家人而把自己赔进去,说白了,原着里依萍的悲剧除了陆振华一家外,她那个圣母母亲要付很大一部分责任,甚至其中,她的母亲要付大部分责任。   对于一个才高中毕业的少女来说,如果没有人给她讲道理,很有可能她还会走上那样一条复仇的道路,也因此,曼璐若有若无的给她输灌着人应该为自己而活的思想,即使母亲,也不能打着爱的名义进行伤害。曼璐向依萍和方瑜讲了自己的经历,当依萍听到曼璐毅然离家后,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但是曼璐却没有丝毫的罪恶感,“首先他们如果爱我,把我当作真正的家人,我当然也会爱他们,但是在他们的心中,我大概就是一个能给他们提供生活保证的赚钱机器,只要能够保证他们的生活,我的命运如何,他们大概是不会关心的,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死死的巴住这所谓的亲情呢?为什么还要为了这样的人去牺牲自己呢?我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金钱,只要他们运用得当,将来上学婚嫁都是不成问题的,这样我也算是还清了他们,我又有什么错呢?难道说,没有为他们牺牲就是错吗?”   “可是,这样是不是有些…冷酷?”考虑了半天,依萍才犹犹豫豫的说了出来。   “冷酷?对谁?难道说我就应该对自己冷酷吗?如果我真的依了他们,才是对自己冷酷。歌女在那个场合如何能保证自己的清白呢?过不了多久,大都沦落为了舞女,而舞女,又能有什么前程呢?最终不过是沦落为别人脚下的泥罢了。人,无论何时,都应该首先爱自己,有了余力后才能去爱别人,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还有谁能对自己好呢?如果都不为自己活,那人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呢?”看到依萍听到自己的话后陷入了深思的状态,曼璐满意的勾起了一抹浅笑,至少,她把该说的都说了,今后或者将来怎么做,就看依萍自己了,如果她执意要牺牲自己成全别人,那她也无法阻拦。   自从那天给依萍说了那些话后,曼璐就没有再去刻意的教育她什么,有些话,一次就够了,如果她执意不听,那也不管她的事情了。   日子就这样过去,两个月后,依萍的工作也已经稳定了,依萍来传达了好几次她的感谢之意,也转达了傅文佩的感激之情,但是曼璐一次也没有去依萍家做客,她自觉自己不是那种圣母级人物,也无法忍受去看她惺惺作态,如果自己的女儿都无法保护,还光想着为了自己的司令去照拂从前的副官一家,这种女人,在曼璐看来,真的不配做为一个母亲。   今天是周末,曼璐今天没有出去,只是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在自己的房里,弹着那首自己早已经熟悉的“沉静如海”,回忆着自己和海因里希曾经的点点滴滴。   忽然,敲门声响了起来。   曼璐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依萍应该还在楼下弹琴,而方瑜,这一个月来她越来越是神秘,经常消失不见,曼璐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但是因为对方也已经是个成人了,而曼璐也只是对方的一个一般朋友,当然不会对她的私生活干涉过多,因此也从没有问过。   打开门,一大束红玫瑰出现在面前,玫瑰后面是一张文质彬彬的脸,棱角分明的脸庞,挺直的鼻梁,略显薄的嘴唇,一双略显锋利的丹凤眼,一副金丝边眼镜稍微柔和了这张整体有些锋芒的脸庞。 ☆、第83第章   面前的男子是宋世文,上海一个出名的豪门望族中的一员,曾经有一次来学校进行演讲,无意中遇到了曼璐,从此就开始不断的送花送礼物,对曼璐展开了自己的追求。   曼璐从来没有相信过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让人锲而不舍的东西,当然,除了这么一副出色的容貌,但是说到容貌,上海这个十里洋场中,容貌出色的女人不知凡几,上到大家闺秀,下到歌女舞女,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更何况,对方的身价足以让他可以肆无忌谈的挑选,曼璐很有自知之明,也有些厌烦了对方这样的穷追猛打。   “宋先生,我不喜欢玫瑰,不要再送我花了。”看着对面面上挂着一抹温柔笑容的男人,曼璐终于有些不耐。   “那好,你喜欢什么?这个呢?”说着,宋世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个闪亮的红宝石戒指,红宝石很大,足以让很多女人心动。   “我对这些同样没兴趣,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只看了一眼戒指,曼璐就没有再看,不可否认,这样的戒指很难得,但是在曼璐的空间里,比这精美的首饰有无数,这些东西,曼璐还不看在眼里。   “你。”对面的男人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曼璐。   “哦?我不相信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一见钟情了,为什么?”侧过头,曼璐第一次正经的打量起了对面的男人,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可是,也仅止于此了。   “好吧,你很像我曾经的女朋友。”似乎看到曼璐自始至终的冷静,男人最终说出了真实的原因,眼中还闪过了一丝怀念。   曼璐的眼中快速的闪过了一抹嘲讽,“哦?那她呢?”   “嫁人了。”男人的话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既然她还没死,那你就应该默默的守护在她的身边,在她有困难的时候默默帮助,在她幸福的时候看着她微笑,这样不是才能显出你的深情吗?”曼璐不无嘲讽的说着。   “你,”男人似乎有些生气。   “怎么?来找一个无辜的女人做替身,这就是你的深情吗?不过,你喜欢表现你的深情是你的事情,我可没有什么兴趣做别人的替身。”说着,曼璐就要关上门。   宋世文伸手卡住了曼璐要关的门,“要什么条件你才能答应我?钱?权势?还是地位?除了婚姻我不能给你,其他我都能给你。”   “哦?在你的眼里,别人的生活就这么的不值钱?婚姻?连这个时代最为重要的名分你都不能给,还说什么一切?”听了他的话,曼璐更加的生气,从她得到身体的那一刻,她就完全放开了自己,不再为任何事情委屈自己,当然此刻她也不想压抑自己的怒火,如果今天不是她,换做另外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是不是一个女孩的人生就要这样从此沦落污泥?只因为一个男人对他心中白莲花的怀恋?   “顾小姐,你难道不想想你的家人吗?”男人此刻似乎有些生气,脸色也沉了下来。   “呵,你既然已经调查过我,那就应该清楚我在不在乎顾家人。”曼璐转身,看似从鞋柜上的盘子里拿了个东西,实则从空间中拿出一把东西。   宋世文看到曼璐手中的东西,瞳孔有些微缩,那是一把的珠宝,珠光宝气,只一眼,就能看出那些珠宝的真伪,每一件都比他手中的红宝石戒指要贵中许多,拇指大小的金色珍珠,硕大的红色宝石,祖母绿的戒指,好几件珠宝就那样被曼璐若无其事的拿在手中,摊在曼璐细白的掌中,从前在修真世界中的时候,曼璐收集了好几十箱凡世的珠宝,现在随手从中拿出了几件,曼璐都没有细看,“你看这些怎么样?想要吗?”看着对面的男人,曼璐轻声细语,在看到对方眼睛微眯了一下后,曼璐冷哼一声,随手用力,握住了手,再次打开手,手中只剩下了一些金色、红色以及绿色的粉末,曼璐把手放在唇边,向着走廊轻轻一吹,粉末飘散在了走廊中,“怎么?你还觉得我需要你所谓的钱财吗?”说完,曼璐不再说什么,趁对方愣神的时候,使劲关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的关上,宋世文站在门口呆愣了一会儿,空气中的粉末还没有完全飘散,宋世文伸手接住了一些粉末,金色的粉末中闪烁着翠绿,他在手上捻了捻,金粉立刻在指头上晕开,而那翠绿色的粉末则带着一丝石头的质感,他脸色微变,看来这个顾曼璐并不是像调查中的那么简单,而且她的行事颇有几分肆无忌惮的感觉,这样的一个人,倒是让他慢慢的升起了一丝好奇,已经不再是初见时那份熟悉的只是想要占有的感觉了。   随后的日子里,宋世文的追求不再是那么的热烈,但是他却总是若有若无的出现在曼璐的生活里,看到也没有给自己带来麻烦,曼璐也就渐渐的不去管他了。   海因里希也渐渐的站稳了脚跟,几乎每晚都和曼璐在她的空间中相会,他现在通过几年的奋斗,现在已经逐步成为了美国举足轻重的一个石油巨头和资本巨头,虽然对于经济命脉有了影响力,但是海因里希也并没有显示出自己的政治倾向,他既不亲德,但是也不反德,只是占据着中立的反战立场。海因里希告诉曼璐,再过一年多,他就可以来到中国,把曼璐娶回家去,两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对于那一纸婚书,其实早就已经不在意了,但是海因里希却总是希望,无论在哪个世界里,曼璐都能名正言顺的属于自己。   就在曼璐静静上课等待的日子里,依萍那里又爆出了一件事情。   那是一个雨夜,是这个时节少见的暴雨,窗外的树木都被风雨肆意的摧残着,一些细小的树枝都被风雨吹断了,曼璐懒洋洋的靠在靠窗的墙上看着窗外,任由外面细小但是却狂暴的雨点打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这样的雨夜里,总让人不自觉地想起前尘往事,尘封多年的记忆这时一点一滴的沉淀在了记忆深处,供曼璐慢慢的品味。   忽然,窗外的马路上出现了一个狼狈的身影,瘦小的身子在雨中艰难缓慢的前行着,不时地被风雨吹的打斜,人影渐渐的走近了,曼璐的眼睛忽然睁大了,那是依萍,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半夜十一点了,是什么让一个瘦弱的少女半夜还在街上游荡?   忽然曼璐想起了久远的剧情,这应该是依萍去陆家要钱不得而被打了吧?也就是在这一夜,她会遇到那个何书桓,想到这里,曼璐的神情严肃了起来,走到了走廊,从小柜子里拿出一把雨伞,打开门走了出去。   依萍正独自走在深夜的街上,狂风暴雨打在自己的身上,合着身上的鞭伤,火辣辣的疼,现在她的心中一片空白,母亲让自己去父亲家要生活费,但是被王雪琴一阵冷嘲热讽,自己没有忍住,最终得到了父亲的一顿毒打,这一刻,她的心中一片冰冷。   忽然,她感到风雨似乎小了起来,抬头一看,曼璐撑着伞正站在她的身旁。   “先去我家吧。”说着,曼璐掺住了依萍,往自己的公寓走去。   到了公寓,曼璐也没有好奇的问东问西,而是以柜子为掩护,实则从空间里拿出了适合普通人的伤药,递给了依萍,然后又给她拿了一条新的浴巾,把依萍带到了浴室中。   洗完澡,帮依萍上完药,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依萍和曼璐各自捧着一杯香浓的热牛奶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依萍,怎么回事?”看着依萍冰冷倔强的面孔,曼璐还是问了出来。   似乎是情绪需要一个宣泄,似乎是窗外的雨夜让依萍平静了下来,很长时间的寂静后,依萍的声音静静的响了起来,“二十多年前,在东北……”她静静的讲述着父母之间的故事,一直到了今夜,“我不明白,一样都是他的儿女,为什么他们就可以住着舒适的别墅,享用着丰富的生活,为什么我就要为了生活苦苦奔波?”说到最后,依萍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曼璐一直没有插话,直到依萍说完了她的委屈,她的不平,才缓慢的开口,“其实我觉得靠自己未必不好,至少不会面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那一天。”话题一转,曼璐提到了依萍的现况,“但是依萍,你现在的工资也不算少了,而且也已经工作了三个多月了,怎么也应该有好几十大洋的积蓄了,这些钱应该也够你今年的学费了,怎么还需要去向你父亲要钱呢?”如果依萍继续迁就她那个圣母母亲,那么谁也救不了她。   果然,听了曼璐的话,依萍沉默了,皱起了眉头,好半天也没有出声。 ☆、第84章   当晚,当依萍沉沉睡去,她却坠入了梦乡,梦中,她来到了二十多年前,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自己的父亲指使着还年轻的李副官抢了回去,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母亲之后长长的一生:争宠、生子、陷害……她看到了如珠似宝的被娇宠的姐姐,看到了被忽视的总想要母爱的自己,看到了母亲如何用姐姐争宠,原来,自己的母亲也并不是一直像是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单纯无害。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自己的出生,成长,那些早已经淡忘在记忆中的时光,那些欢笑,那些泪水。然后,她看到了自己并不算长的一生,一切似乎都从这个雨夜开始,但是,梦中却并没有曼璐,只有方瑜,她看到了自己为了生计,迫不得已当了歌女,虽然每个月能赚几百大洋,但是自己却并不开心,她用自己可怜的仅剩的自尊和仇恨去隔绝了那些轻蔑的眼神和窃窃私语,但是却只有自己知道心底的那份自卑,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这条没有回头路的命运居然全部源于李副官一家,源于自己母亲对他们的照顾,然后,她看到了心底隐藏着不甘和怨恨的自己无法责怪自己的母亲,只能把仇恨发泄到了父亲那边,看到了自己和何书桓的相遇、相知、相爱,看到了战争,看到了经历了重重磨难后,他们终于相守在了一起,可是很快,战火又起,何书桓的父母一直以自己曾经当过歌女为耻,从来没有真正的接受过自己,当最终政府败退台湾的时候,她看到了何书桓的父母故意把自己留在了这里,何书桓走后不久,自己终于发现怀孕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只能艰难度日,母亲还总是因为父亲的身体让自己补贴,甚至差点让自己的女儿连学都不能上,在梦中,她看到了自己为母则强,由于没有学历,只能做着低下的工作,一人打了很多份工,养活着女儿和父母,而母亲,则还是整日只知唉声叹气,最终,那场轰轰烈烈的运动开始了,她由于当过歌女,被教育,被改造,只能把女儿寄养在了母亲家,可是母亲则整日忙于照顾同样被批斗的父亲,最终忽略了自己的女儿,导致自己的女儿掉入了池塘,还未盛开就已枯萎,心如死灰的自己也投了河。死后,灵魂的不甘,让她兜兜转转的找到了在海岸另一边的何书桓,彼时,他正给自己的儿子庆祝着生日,看着只比自己女儿小半年的男孩儿,看着男孩儿笑得端庄大方的母亲,看着他们一家五口和美的日子,依萍的心里一股郁气夹杂着恨意升起。   忽然,她惊醒了,看着昏暗却温暖馨香的房间,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她终于记起了自己身处何方,她仔细的思索着自己梦中的经历,逐渐发现,其实,对于母亲的怨恨早就埋藏于心底,只是自己从来都在自欺欺人的掩盖着而已。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枕上,逐渐连成了晶莹剔透的珍珠,转瞬消失。   曼璐躺在卧室的床上,听着客厅沙发床上传来的隐约压抑的啜泣,露出了一抹微笑,在依萍睡前所喝的牛奶中,她加入了一粒丹药,这种丹药能让人进入到身临其境的梦乡,当然,依萍所做的梦也不是曼璐自己编出来的,而是这个时空里依萍原本的命运轨迹,现在,提前知道了自己命运的依萍,你还会对你的圣母母亲百依百顺吗?   第二天,被一夜的春雨冲涮过的天空重又放出了湛蓝的光彩,似乎一切都伴随着初升的朝阳重又开始。   当依萍起来的时候,曼璐早已经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说是丰盛,其实也不过是火腿培根和鸡蛋面包,配上曼璐从空间里拿出的果汁,很简单却又营养丰富。   “曼璐,我,我想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这附近的房子,”看着曼璐,依萍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曼璐知道能让她放下自己的傲气对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已经很是难得,“我不需要很大的,小一点就可以,租金最好不要太高的,你知道我的工资。”吃完早餐,依萍有些扭捏的向曼璐提出了一个要求。   “好啊,没有问题,实际上,这栋楼里就有一间这样的房子,在顶层,原本是阁楼,房子不大,只有很小的一间,但是没有厨房,而且浴室是在走廊的公共浴室,”顿了一下,曼璐接着说,“那原本是杰克森给这间公寓里的服务人员准备的房间,只有几间,目前只有一个女服务员住在另外的一间,如果你不介意,我给杰克森先生说一下,估计可以免费,毕竟现在你也算是咖啡厅的员工。”   听了曼璐的话,依萍果然高兴的笑了起来,眉目舒展。   “只是依萍,你对将来有什么打算吗?毕竟你也不可能在这里弹一辈子的钢琴的。”看着对面似乎想通了的依萍,曼璐也真心的为她高兴。   “嗯,我已经想好了,我想今年在咖啡厅弹琴,然后积攒一下学费,另外复习一下,明年我想要考圣约翰大学的医学院。”说着,依萍的脸上散发出了一种异样的神采。   “可是你不是很喜欢音乐吗?”曼璐这些日子也看到了依萍对于音乐的喜爱与执着。   听到这句话,依萍原本兴奋的神色退了下去,“可是现在的局势实在不容乐观,与其学一个没有什么大用处的音乐,不如有一技之长在身。”依萍想起了自己梦中后来的局势,以她现在无权无势无财力的现状来看,今后最好的出路就是成为医生,这样至少自己还会有个退路。   “哦,你考虑好了就行。”看来那场梦境对于依萍的改变是显而易见的。“我今天中午给你回信,你不回去给伯母说一声吗?”   “我下午就过来,”依萍犹豫了一下,“下午我可以先把东西搬到你这里吗?”似乎是怕曼璐不同意,她很快就接着说,”我的东西不多,很少的,只有几件衣服。”   “当然可以。”说着,曼璐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只要她决定离开她那个圣母母亲,一切就都会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和杰克森的交涉很是顺利,听到依萍的困难后,他很是慷慨大方的同意了依萍住到公寓顶楼的一间阁楼里,这个阁楼是所有几个阁楼中比较大的,里面还有一个简易的小灶台,虽然小了点,但是依萍已经很是满意。   依萍直到傍晚才回到了曼璐的公寓,明显哭过的眼睛,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住进了阁楼里。   接下来的日子里,依萍先是去银行开了个自己的户头,然后每天就是工作和学习。   时间过的很快,依萍每个月固定回去给她母亲五块大洋的生活费,就这样转眼一年的时间过去了,等到依萍考上了圣约翰大学医学院的时候,海因里希也来到了上海。   全文终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